“你以后若是来店里,他们便认得你是我的人了”赵礼临说这句话的时候,六叔觉得赵礼临语气里有那么一丝奸笑的意味。
“那个什么会3天后就要开始了吧,二爷到洛阳了么”三十六计,转移话题。
“等下就能见到他”说着就往洛阳街道最繁华的的地方走去。
牡丹楼(还是女支院)
热闹的大堂,堂中间摆了个舞台,四周挂着绸带。上面正有舞姬跳舞。赵礼临熟门熟路的跟着老鸨上来二楼,便看见二爷坐在围栏旁看舞姬看的津津有味。身后站着一个带剑的人。
从进得门来,六叔就发现这里有很多江湖客。
二爷摇着扇子,一派风流潇洒的摸样,看见赵礼临他们自行坐下。“这里新来了个西域碧眼舞姬,等下会上台,看下面这些江湖客都是来一饱眼福的”
“我看你也是等着一饱眼福的”赵礼临熟知自己弟弟的脾性。
“我可是刚从小鬼的魔掌底下逃脱,不好好慰劳自己怎么行”看来魔教的确没闲着。
大堂突然一阵欢腾,看来是西域舞姬要上台了。
披着金丝面纱,身着碧色西域舞裙,细腰肢一摇,身上的金碧佩珰跟着抖动闪烁。热情奔放的舞蹈,灵活的身姿,把一众江湖客迷倒一片。二爷则摇着扇子,看得津津有味。
又一阵欢腾,舞姬抓着周围挂着的绸带,慢慢荡到了二楼,随着乐声,一路跳一路放电到赵礼临他们这一桌,宝石般的碧眼盯着赵礼临,旋身靠近,可惜赵礼临面无表情,兀自喝酒。于是舞姬反方向打个旋,跳到赵礼风身边,瓷白的手划过赵礼风的肩膀,赵礼风盯着舞姬的面纱蠢蠢欲动,可惜舞姬又一个反旋,刚好坐在六叔怀里,六叔正端着酒杯,舞姬缓缓拿下面纱,小嘴唇一抿,叼走六叔的酒杯,随着鼓乐缓缓向后倒,酒悉数进了嘴里。再抬起头,小脸晕红映衬姣好的面容,火辣的身姿仿佛喝醉一般,舞蹈也喝了小酒般,惹的一众江湖客心痒难耐。舞姬开始仿若喝醉一般,却突然快速朝六叔脸上吻去,距离很近,这一吻肯定能得逞。众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看着,六叔以极快的速度抓起二爷桌面上的扇子,打开,挡住舞姬的红唇。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一时沉默。
六叔不可察觉的哼笑一下,可惜没逃过赵礼临的眼睛,谁叫大爷一直盯着他看呢。
鼓乐再次响起,舞姬再次飞舞,离开负心的恩客,抓着绸带往一楼荡去。那回头深情一望,让众人都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变故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六叔习惯性的往绸带上方看,糟糕,凑带裂开了。但是没人发觉,舞姬已经抓着绸带飞出去,重量一大,绸带便断了,六叔一个飞身,抓住舞姬的腰,安稳的落到舞台上。有惊无险,台下一阵欢腾,原来不是真无情啊。
场下不时有“干得好”等喝彩。
变故也是常常发生的事。
台下突然有人惨叫一声倒下。六叔往声音发出地看去,好眼熟。
“掌门,掌门”“掌门死了”嵩山派弟子大喊。
想起来了,原来是他。众人一看嵩山派掌门两眼发黑,嘴唇发紫,分明是中毒而死。
“谁毒死了掌门!”大弟子悲痛的喊道,忽然看见六叔,愤恨的指着六叔“是你,你是昨晚那个对掌门无礼的人,说,是不是你下的毒”众人顿时向六叔看去。大爷眉头微微皱了。
六叔缓缓向台下做了个四方揖,淡定沉稳的样子把骚动的人群感染了“昨晚我见掌门的快马就要踩伤一位老人,不及细想,便去阻止,伤了贵派掌门爱马请见谅,在下并无恶意”。沉稳有礼,大方得体,任是何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会下毒的人,更何况嵩山派掌门“声名在外”,对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的话更是信了几分。二爷在大爷耳边道“六叔装模作样也挺厉害的”
“你胡说,我们掌门怎会伤及无辜,明明是你怀恨在心。”门下弟子也跟着起哄。
“那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
“”“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下的”大弟子还是会还嘴的。
这下事情就难办了,两边都没有证据,嵩山派又咬定不放。
大爷准备下去前看见一个白衣翩翩,摇把折扇的人走到六叔身边大声道“我可以作证”。
“是练逸尘练大侠”有江湖客认识白衣人。
“神风无影练逸尘”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轻功了得,神出鬼没。
“我可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当时我也在场,更何况这位兄弟路见不平,武功了得,绝不需要用下毒来杀死掌门”练逸尘淡淡道。
“既然练大侠那么说了,那我们相信这位公子是清白的。”一位蓝衣江湖客道。
“也是,练大侠为人正直,这谁都知道”这时候大家已经十分信服了。
“想必你是嵩山派的大弟子左肖凌,贵掌门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下的毒手,我们都想知道”练逸尘走下台“武林大会临近,一派掌门惨死,相信武林盟的诸位都会还左掌门公道的”六叔虽然听说过神风无影的练逸尘,却不知道昨晚的练兄就是练逸尘,而且要不要这么会说话会圆场啊。
练逸尘一手搭上左肖凌的肩膀,“查清事实才能以慰掌门在天之灵”。
左肖凌气愤化为悲痛,刚才还气焰嚣张,现在垂头掉泪中。
六叔此时心中只觉得高,实在是高啊。大侠就是不一样。原来江湖是这样子的啊。
练逸尘和几位大侠仔细检查了左掌门的尸体,确实是中毒而死。
舞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台上了。
“六叔”练逸尘叫住六叔。“我欠你的晚餐今天可以还么”
“还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比债主还心急”六叔笑笑。
“哈哈,我怕债主走了,下次就难找到了”
“我在逐风阁下榻,练兄找我便去那,今天是跟我家爷出来的”六叔朝大爷方向看。
“巧了,我也在那下榻。”练逸尘抬头看到赵礼临正看向这边,便点了点头,算了招呼。然后再六叔耳边道“那我会去找你喝酒的”。
赵礼临一脸阴沉看着练逸尘。
第5章:不断死去的门派要人
频发的变故
练逸尘和赵礼临一行还有众多江湖人是一起回客栈的,无他,就是太巧了回来的时间都一样。
大家各怀心事走进客栈,却发现客栈跟平常不一样,平常这个时间大堂没什么人,但是今天里里外外全部坐满了江湖客,脸上表情各异,但是没有一个人是笑的。
六叔直觉这客栈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沉重。然后他们看见右首楼梯下来几个人,为首的30出头,一张说不上帅,但是让人一看就印象极深,浓眉剑目,银灰色长衫,金丝镶边,一步一步走下来,每一步极稳,一身正气比练逸尘有过之无不及,六叔看不出这个人的深浅,但是六叔敢肯定这个深浅不是指武功,这是一种岁月的沉淀。
然后六叔往后一看,那个人,那个人不是熊孩子么。
练逸尘看见银灰色长衫的男人,走上前“齐盟主”微微点了点头,又道“什么事劳烦盟主大驾”居然是武林盟主齐扬。六叔与大爷对视一眼。
“逸尘兄,周清扬死了”齐扬的声音和人一般低沉的好像带了岁月的积淀。
“衡山派大弟子周清扬”练逸尘惊讶道,随即皱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练大哥,这话从何说起”熊锦轩忽道。
“今天嵩山派左掌门也去世了”练逸尘道。大堂一片唏嘘,躁动不安。齐扬惊讶“怎会如此”
“是毒,还没找到凶手”练逸尘看着齐扬“周清扬”
“也是毒”好似觉得齐扬回答太过于简单,熊锦轩急道“凶手太惨无人道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毒,周大侠全身黑紫七窍流血”大堂又是一片骚动,有人骂道“到底是哪个畜生,居然连杀我白道两位大侠”
六叔和赵礼临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问,不是一种毒。
“不是一种毒”练逸尘道“左掌门死时两眼发黑,嘴唇发紫,银针试探则发黑,才有中毒一说,倒不像周大侠那样”
齐扬待要说点什么,突然发现赵礼临他们,“这几位是”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便觉眼生,看赵礼临穿着不像江湖人。
“在下赵礼临,一介商人,这是舍弟赵礼风”赵礼临走上前,一个客商在众多江湖人中倒显得很淡定,“剩下的便是家眷,在此地落脚,不想却发生这等惨事”即便说着这样的话,赵礼临也还是面无表情的。
“原来是赵公子,公子既然是客商,我便实话实说,这客栈里几乎住的都是江湖人,最近江湖不大太平,既不是江湖人便没理由要为江湖事所累,我愿为赵公子等人找一处僻静清幽之处落脚”齐扬客气道,一身正气很容易让人有好感。可惜赵礼临他们都不是什么安分的客商。
众人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安排。
二爷很适时的拉扯大哥的衣服道“大哥,这里不大太平,要不我们”适时的表演,一介客商还有平常百姓要是不问不慌,那这客商也太过淡定了。
拍拍弟弟的手,示意他安心“齐盟主,我也知道你的安排很好,但是我们跟人约好要在逐风阁见面,生意人是很讲究信誉的,若临时易地便是违约,那我的生意也就做不成了”赵礼临对在场的江湖客揖了揖“我一直很敬重江湖的各位大侠,各位都是重信守诺侠肝义胆的人物,我有位家眷对医毒有些研究,若齐盟主和各位信得过,就让他上去看看,就当我赵某等人在这打扰各位的歉意” 还歉意,说的就像是赵家一行是来打扰主人家的。人家姿态很低,但是仁义礼智信也全有了,还顺带恭维了下这帮江湖客,让他们满足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心里。就连武林盟主也不好说什么了。江湖客都客气的同意。
虽然他们不觉得一介客商有什么能人可以看出周清扬中的什么毒,但是人家都那么说了,就让人家去试试呗,怎么好博了人家面子。人家分明很给我们面子的
练逸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礼临。
“既如此,赵公子,请”齐扬道,不愧是老姜,淡定得很。
六叔觉得一个两个真是够了,真能装,话都说的滴水不漏,这些个大侠客商脑袋里哪来的那么多墨水,自己是怎么也说不出这口才啊。突然觉得在牡丹楼里自己也装了回,还不太成功,下回再也不装了,真是丢脸丢大了。想自己悠闲自由的在怡悦楼混得风生水起,人见人爱(姑娘爱),没有烦恼的日子,就觉得出来反而不够自由,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熊锦轩一直看着六叔,他觉得这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六叔跟随进了周清扬的房间,一具全身黑紫七窍流血的尸体盘坐在床上,衡山派弟子侯在旁边。施炎仔细检查,越看眉头越皱,“周大侠中的毒,是一种很罕见的毒,我也是跟着商队在西域才听闻这种毒”
“这是什么毒”没想到施炎居然能查出来,齐扬问道。
看了大爷一眼“是倪兰,西域的一种罕见的倪兰草,份量轻则无色无味,对普通人没有太大伤害,但是一运功,就会全身血液逆行,血管爆裂而亡,内功越是深厚越是死得快”施炎看了眼衡山派弟子“想必周大侠正要运功,毒发而亡”
确实是厉害的毒药,六叔心想。
“是的,师兄每天都会打坐练功,也不知道谁这么狠毒,居然害死师兄”一位弟子呜咽道。
“这毒可有解法”齐扬问。
“没有,少量的话只要不运功,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要达到一定量。”施炎皱着眉头“但是份量一重,倪兰草的香味便掩盖不住”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种无药可解的毒,正在侵蚀这里的江湖人,然后他们却没有办法。
“你们今日内可有运功”练逸尘问衡山派弟子们。
“弟子谨遵师兄教诲,每日勤练”
“中毒的看来只有周大侠一人,施炎,能查出此毒是怎么下的么”赵礼临忽道。
“此毒要一点一点下,必然是周大侠每日接触”施炎环视房间。
于是大家都看着桌上的茶杯,“大爷,要试毒必须要用新鲜的血液”本来想说要厨房新宰杀的牲畜血
但是练逸尘已经先一步一剑划破手指,走到桌前,“要怎么试”。难怪练逸尘威望这般高。
“滴在杯中便好,若是有毒,血液会变得鲜艳无比。”
一堆人围着桌子看几个茶杯和茶壶的变化。只有六叔站在原地看着周清扬的尸体。
血滴进去毫无变化。
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周大侠的手怎么伤的”
大家转头,声音是六叔发出的,他正在查看尸体的手。
“师兄昨日不慎伤了手”一个弟子答道。
“周大侠自己用的金疮药么”六叔又问。“是的”小弟子很灵敏,很快便在一个柜子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奇怪,明明昨日用完药后是放在这的,怎么不见了”
齐扬和练逸尘对视一眼。
“六叔,你的意思是毒下在药里”练逸尘问。
“但是昨日的话,这药也才用了一次,毒的份量不够啊”熊锦轩好奇宝宝。
“不对,下在本身带着浓重药味的药瓶里,到不需要慢慢来”施炎道,心下觉得六公子不简单“差点被摆了一道啊,还是六公子观察仔细。”
“再加上,药瓶不翼而飞,”赵礼临看着六叔“看来是药瓶没错了”
二爷觉得自己真是慧眼识英雄啊,找到六叔这么聪明的人。
齐扬看了眼六叔,发现这位年轻人不止生了副好相貌,他的眼里还有种淡淡的平静,古井无波,齐扬一下想起来这个词,这个年轻人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淡定从容。“还要感谢六公子与诸位的帮助,齐扬在此谢过各位,要不是赵公子仗义相助,以及施公子六公子的智慧,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这毒的来历”齐扬客气道。
“盟主客气了,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们还要在此地叨扰多日”赵礼临也客气道,可惜他的客气也是冷飕飕的。
赵礼临看了六叔一眼,这家伙刚才就出奇的安静。“既然毒已查出,我们便先回房,不再叨扰,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盟主尽管说”齐扬练逸尘送赵礼临一行出房门。
“心情不好?”回到房间,赵礼临问。
房间就六叔和赵礼临两人,六叔对于赵礼临把他的行李搬到这个房间虽然有异议,但是现在他却不想追究。
“没有,大概是一天内看见两个人死了不太习惯”
“谁都不会习惯的”赵礼临拉着六叔的手,带到床边坐下“我们说点别的,牡丹楼的舞姬小嘴被你当下的时候,你笑什么”六叔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淡笑居然被赵礼临看到了,比起这个,这客栈刚死了人,他还能问起这么个问题,六叔有些对赵礼临无语了。见六叔美丽的大眼睁得更大,又道“你是不是在想怡悦楼呆久了,这么点程度要是躲不开才怪”这回六叔有点佩服赵礼临了,“我倒很佩服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怡悦楼的姑娘们常常这样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