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情——泪眼孤魂

玉被抛出，那钱和便立刻收了宝剑朝那玉佩飞身而去。而就是这瞬间，那羽千玄也抓住了珏秦的衣袍，来到他身后，对他言道：“快走！”

又是快走，可这般情况，珏秦又哪里会肯走，所以就在羽千玄拉住他之时，他便立刻大声吼道：“杀了他们再走！”

“我中毒了，你是打算让我毒发，救不了余谦然吗？”羽千玄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怒气，不过这却不是让珏秦跟他走的真正原因……

“为了谦然，我，我忍了……”咬着牙齿低吼了一声，珏秦只得抱起羽千玄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钱门主，他们要逃！”逃？这个字还真是让人气愤呢，可此刻的羽千玄却无力去顾忌龙源说了什么，因为他知道，若是不走，那钱和就算得到了莫天玉也一定会杀他们灭口，而理由，便是因为他，乃是正派人士……

马儿在珏秦的鞭策下跑得真的很快，可只是如此却是不够的。所以，为了甩掉钱和也为了给羽千玄一个解毒的地方，珏秦便立刻改变了路线，不走官道而是朝那山间小道疾驰而去……

第三十七章：弄情

山间小道旁的山洞被很高的芦苇挡住，让人不知洞口在何处。所以，为了羽千玄的毒，珏秦便选了这里稍做休息……

“解毒吧……”轻轻的将羽千玄放下，珏秦冷冷的看着羽千玄那略显苍白的脸，似是在强压怒火一般，让羽千玄立刻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我知道你不甘心，可，可我们若不走，就走不了了，我……嗯……”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药包打开，可还不等他将药包打开，那燥热感觉便瞬间袭上全身，让原本就身中剧毒的羽千玄立刻气血上涌……

“噗……”的一声，血瞬间喷涌而出，让羽千玄不得不捂住嘴巴。让看着羽千玄的珏秦也没由来的一阵焦躁……

“解药在哪里？我给你找……”……“不必了，这，这毒是龙源的独门毒物，除非他拿出解药，否则，否则，算了，当我没……”

“否则什么，说！”珏秦的语气很是不耐烦，不过看着眼神迷离，脸色绯红的羽千玄，他便立刻明白到，羽千玄说的解毒之法是什么……

“我不会碰你的，只要我清醒，我……”……“那，那就当我没，把那红色的药包取出来，里面有银针，我用银针封穴便可抑制毒素，我……咳咳……”

黑色的血从指缝流出，带着几许诡异，让人不由得感到担心。不过看着羽千玄这般模样，珏秦却只觉得更加的焦躁……

珏秦的焦躁来源于他的犹豫，不过这一点，羽千玄虽然失望却已无力去计较。因为他知道，若是不将身体里的银针换出来，那不要说是弄情，便是自己体内的毒素也足以要了他的命……

银针很快便被磁石吸了出来，可就在羽千玄打算将新的银针重新封入穴道之时，他的头却越来越晕，直到珏秦那温暖的手将他搂在怀里，他才渐渐卸下了坚硬的外壳……

珏秦手上的动作很是粗暴，没有一丝怜惜，但也没有越雷池半步。可便是如此，羽千玄还是在那轻触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嗯……轻，轻点，我，我，疼……”春光旖旎，这一刻听着羽千玄的声音，不知为何珏秦竟感到了一种难以抵抗的魔力，让他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我……”喉咙渐渐有些干涩，那一刻珏秦的头脑也跟着热了起来，而他的雄伟更是不断的叫嚣，颇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味道在其中，让珏秦不知如何是好……

羽千玄的身体还在不安分的挪动，可便是他这无意识的动作，却让珏秦再也无法坚持，直接除去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雄伟直贯云霄，但珏秦却并未有任何动作。而是怔怔的看了羽千玄许久，才低低的自我安慰道：“谦然，对不起，我，我必须为他解毒，你，你能理解吧？”

余谦然能否理解，其实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根本不会在乎。不过，那一刻珏秦这最该理解的人，却根本无法理解自己会有这行为的真正原因……

雄伟在云霄中进出，带着一丝不悦和烦躁，也带着一丝春光的旖旎，让珏秦和羽千玄同时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我，我一定是疯了，才，才会这么做，羽千玄，你，你最好能救下谦然，要，要不我，我非杀，杀了你不可……”

珏秦的声音渐渐失去了力气，变成了低低的闷哼。而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情绪之中时，那羽千玄却是一阵迷糊，直接坐起身来将珏秦推向了墙壁……

律动在羽千玄的迷糊中进行，带着他的快乐和莫名的心酸，更升起了他对珏秦爱上自己的一丝期望，让他不能自拔……

“啊……”伴着羽千玄的一声惊呼，那直贯云霄之感瞬间袭来，让羽千玄忍不住攀住珏秦的颈部，让他忍不住直起后脊仰面惊呼……

那之后的律动羽千玄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久，不过，就在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时，他还是忍不住羞涩一笑，自言自语道：“他还是在乎我的……”

珏秦在不在乎他，当时的羽千玄能够感受到。可如今的羽千玄呢？如今的沈欢呢，他能感受吗？

之后的进餐在沈欢和珏秦的思绪中结束，没有半点语言。可就在沈欢重新坐上马车之时，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珏秦，似是刚才的沉默让他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神也由昨日的不解变成了莫名的哀伤……

马车在两人的相顾无言中行进，一侧的暖炉不知何时被重新续上了木炭点上了火，带出一丝暖意，也带出了一丝白烟……

“恩公，还能给我讲讲那故事吗？”沈欢的语气显得异常平静，不过珏秦却并未注意。因为那一刻，他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一夜的春光旖旎，让他心痛不已……

“你想听下去？”珏秦的语气并没有惊喜，不过看着眼前的沈欢，珏秦的眼中还是露出了一丝期待，让沈欢忍不住将眼神转向一侧的帷幔……

沈欢想起了什么，珏秦不会知道。不过，珏秦不知却不代表“夜”不知道……

“那梦里的负心人是珏秦，那人又是谁呢，是自己的亲人，还是……”轻描淡写的低语着，夜微笑着看向那铃铛，任凭马车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发上，带出一丝妖异的魅惑……

第三十八章：恢复

“你还是帮了他，但却是为了你喜欢的人，恩公，你……”语气中带着不解却也带着一丝不值，只是这不值珏秦却没有听出来……

梦里的人是羽千玄吧，因为那负心人是珏秦，那那人自然就是珏秦口中的羽千玄了。刚才闪现的画面，让沈欢的头有些疼痛，却也让他以为自己会为羽千玄的情绪所牵动是因为自己和他也许是亲人……

“我伤了他，可那时的我却不知道，不，或者说是不愿意承认吧，我……是我太过愚蠢了，是我……”

沈欢的头因为珏秦那动情的悲鸣越来越痛，而他的心脏也似被强烈的撞击着一般，渐渐裂开了一道道裂痕，直到那裂痕变成粉末，知道他的头犹如被那惊雷击中一般，他才忍不住伸手扶向珏秦……

“嗯……”伴着这一声闷哼，沈欢终于忍受不住那疼痛微微颤抖起来。而看着沈欢如此难受的模样，珏秦也是一惊，立刻便将他搂进怀中，由着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急促呼吸……

“沈公子，沈欢，你怎么了，你，你这是怎么了？”珏秦的声音越来越小，而这一刻沈欢，不，或者该叫他羽千玄了。他脑海中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让他心痛欲裂……

这一刻，羽千玄的心真的很痛，可便是如此，那旧时的记忆，那如今依旧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还是让他决定撒一个谎……

“我，我此番，此番前来求，求医便是为，为了这病，对，对不起，要，要恩公见笑了，我……”

病，什么病？！心，因为羽千玄的话忽的一紧。那一刻的担忧和恐惧，让珏秦立便失去了理智，对车外的“夜”大声喊道：“夜，改道，改道去柳家庄，快！！！”

柳家庄，如今的柳家庄，庄中人人皆是郎中和大夫。只不过，这柳家庄自百年之前便不再为人治病，而是做起了药材生意。至于理由，便是因为他们的先祖曾经杀死过一个无辜的人，自觉无颜再行医道。而如今这药材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的缘故……

马车在珏秦的喊叫后，朝柳家庄疾驰而来，但却没有引起任何行人的侧目，直到它缓缓进入柳家庄，柳家庄那年迈的老庄主才低低的叹了一句：“欠下的，总是要还的，哎……”

柳家欠下什么，那已经是后话了。不过眼前的“沈欢”却需要解燃眉之急。所以，就在那马车停稳之后，那珏秦便一把抱起那“沈欢”径自朝那老庄主走去……

“柳神医曾说过，若有缘定要还所欠之债，所以，还请……”珏秦的话并未说完，那老庄主便心知肚明的捋了捋衣袖，将手搭在了那“沈欢”的腕上……

老庄主眉头轻蹙，可就在珏秦以为“沈欢”有什么大病的时候，那老庄主却微微一笑道：“无碍，无碍，是梦魇之症而已，开几副安神之药便可……”

只是梦魇之症，却可以那么难受吗？那“沈欢”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呢？他的梦魇又是因为什么呢？

心中担忧，可看着渐渐醒来的“沈欢”，珏秦还是微微笑着，让“沈欢”看不出一点刚才的惊慌之色……

一眼却仿若隔世，这一刻，“沈欢”才知道，自己的梦魇，自己对羽千玄的熟悉，并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人，而是因为自己便是羽千玄，自己便是那三百年前陷入疯狂，被丢入忘川的魂灵……

羽千玄，那久违的身份一下子便将“沈欢”带入那身处忘川的日子，带入那令他痛苦不堪的两百多年……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是我太自以为，是我，是我，嘿嘿，都是我，都，都是我！”

那时候羽千玄的疯癫连那鬼差都忍不住唏嘘，可羽千玄自己却什么也看不到，感受不到。因为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前世的种种……

“八十年的地狱业火，够了，孩子，乖，喝下孟婆汤，再世为人吧……”那时候的女声并不苍老，反而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可她却叫羽千玄孩子，孩子……

那一年的冬日，自己被珏秦带回巫情山庄的目的是什么呢？啊，对了，珏秦是为了让自己救余谦然，而自己，则是为了珏秦……

“羽公子，珏傲知道，谦然对不起你，可我对你还算不薄吧，所以，就算我求你，你救救他，救救他……”

那时候珏傲的声音真的很焦急，可自己呢？说实话，其实是不着急的。因为自己若不是为了珏秦，也不会去救那余谦然……

“我知道，我会的……”自己那时候的脸色大概不太好看吧，不过那又如何，珏秦注意不到，对那时候的自己不就没有意义吗？

“那就快，谦然已经等的够久了，羽千玄，你不会……”那时候珏秦要说什么，其实自己是知道的。可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去计较呢？自己怎么就不懂得悬崖勒马呢？

“我不会，我答应过你，我会救他……”没有一丝埋怨，便是如今的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可不理解归不理解，自己的心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疼呢……

那石屋的门被打开的时候，自己其实是动了杀机的吧？毕竟那孩子，是自己的骨血，是自己的宝贝呀……

轻轻将手附上仇人的脉搏，那一刻仇人那微弱的脉搏，真让自己有那么一丝心动呢。就这么杀了他，就这么杀了他，不要管珏秦，为孩子报仇，为孩子报仇……心中的杀机在不断的叫嚣，可自己做不到呀，只要是为了珏秦自己就做不到呀……

第三十九章：回避

无奈的将药包取出，立刻将那银针抹上解药，这一切自己在做，只是自己那一刻的艰难和不甘，却被那些在乎余谦然的人，那浓浓的戒备所掩盖，没有人会关心……

“咝咝”的声音来自自己的银针，而就在那银针刺入余谦然的手腕之时，他的疼痛其实也是自己故意而为……

不能杀他，那便折腾一下他，这也算是为孩子出一口气吧？这……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不理智呢……

“你是故意的吧，你……”那时候，珏秦真的很了解自己呢。可便是这了解，也让羽千玄感受到那时候他是真的很生气……

珏秦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真的很大，大到让当时的自己错愕不已，让那时的自己立刻意识到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

他救自己，是因为余谦然，从来都是因为余谦然。他竟然可以为了余谦然而强迫自己和他羽千玄欢好，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那一刻的心痛如今的羽千玄还能深刻的感受到，所以，就在珏秦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之时，羽千玄还是努力的与他对视，不好意思的说道：“恩公，你看，这，沈欢又欠您一个人情了，我这……”

是自己太傻了吗？只是头痛并不能代表他会想起自己吧？眼中的凄楚夹杂着瞬间袭来的失望，让珏秦原本还扬起的嘴角立刻便垮了下去。

不过看着珏秦如此这般的表情，羽千玄却还是选择了无视，选择了封闭自己的心门，不去解释什么……

“毋须客气……”失望隐含在珏秦那看似温和的表情之中，让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直到“夜”的声音响起，珏秦才微微笑道：“药很快就煎好，我去端吧……”

“我端来了，沈公子，请……”这一刻，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知肚明的味道，让羽千玄不禁一愣。不过，好在此刻的珏秦却并未察觉什么……

“我来吧，夜，你就准备一下，将马拉到马厩，我们晚……”伸手将药接过递向羽千玄，可还不等珏秦说完，那羽千玄便立刻言道：“不，不必了，我喝完药，可以走的，也，也不是什么大病，耽误时间太久，夫子会担心的……”

夫子？总听“沈欢”提起那夫子，这，让珏秦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吃味。不过，吃味又如何呢？自己如今算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