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爱——麻纪

「这个保证的确是很不错。但是你的说法还是让人不舒服。」一个转弯，车子拐进了一个住宅区。周围的房子都很豪华的样子，都是以一栋栋别墅而单独存在的。「难道你在之前还准备和我有关系的同时和别的人有关系？」

「像我这样子的人……不可能会有人要的。样子也不是帅气或是好看的程度，工作也不好……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

「你是在说我的眼光差？」停在一栋别墅前，瞿斐沭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就好像是遥控的东西摁了一下，车库的门随之上升。

「没有。我可以很肯定，你吃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会想要吃点粗茶淡饭什么的，这种事情很正常。」如果是作为粗茶淡饭，自己绝对很够格。叶晨说的很无所谓。就好像是这种事情……他早就司空见惯了一样。

「下车。」停好了车子，瞿斐沭淡淡的说道。自己的话，他究竟听了多少，叶晨不知道，看他的样子，就好像自己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

房子的装潢很不错，也和当初叶晨所知道的一样，瞿斐沭喜欢复古式的。带着叶晨走进了一间房间，清一色都是冷色调的装饰，倒是和瞿斐沭的性格有所相似。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以后乖乖的呆在这里。」瞿斐沭说着，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啊……嗯……」大概知道瞿斐沭是想要干什么，叶晨不由得脸上微红，匆匆忙忙的跑进了瞿斐沭所指向的浴室。闯进了浴室才发现自己就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洗了澡，总不可能再穿着身上这身衣服吧？也更不可能……赤裸着走出浴室。

14

当叶晨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腰部酸痛的厉害，两条腿酸酸软软的，勉强站起来的时候腿还在不停的打抖。隐约记得衣服是被自己放在浴室里面的，抹黑摸到浴室，双腿间一阵的湿滑。

颤抖着双手摸去，微微还带着属于男人的味道的液体，那令叶晨羞耻。虽然无法忍受这种脏污，可是叶晨更加不愿意待在这里清洗身体。万一吵醒了男人，说不定兽性大发的他还会把他压在床上大做一番。他没有这个兴趣呆在这里过夜。

伸手在不远处摸到了厕纸，叶晨努力把那些流出来的液体擦乾，但是不断流出来的液体就好像是流不完一样的，一遍遍的重复着流出、擦拭的动作，这种行为可耻的叶晨几乎想要杀死自己。

根本就没有办法来靠自己的能力单独离开这栋别墅，叶晨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走了出去。初秋的夜风吹着很冷，忍着那阵阵寒意而走到大街上的叶晨几乎感觉自己快要脱力了。

等到好不容易招到计程车的时候，叶晨虚弱的在报出了自己家的住址之后，闭上了眼睛，只想要借着这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

广播里面放出来的声音幽幽的唱着的歌对于叶晨而言很熟悉，在大学的时候，他似乎曾经听过一次。曾经觉得歌词里有一些部份很像自己，所以一遍遍的重复着听着这歌，就好像中了毒一样。

听着听着，叶晨音乐感觉闭着的双眼内有些湿润润的。伸手去触摸，才发现自己似乎哭了。记忆之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哭了，就算是之后遭到父母的百般刁难他也不曾落一滴眼泪。

在到达自己的家后，下意识的仰头看向自己家的叶晨意外的发现自己家的灯开得亮亮的。心中一阵不好的感觉袭上来。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叶晨缓缓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来了自己的家门钥匙。安慰自己那不过是有小偷来光顾而已，可是微弱的希望却在叶晨打开门的一瞬间彻底破灭。

心中暗想着今天还真是倒霉的叶晨脱掉了鞋子，关上门，然后朝着坐在沙发上睡着的那个人走了过去。

「……妈，您……怎么会来我这里？」轻轻的碰了碰那个看上去打扮什么的都绝对雍容华贵的女人的肩膀，叶晨感觉自己快要不能说话了。

女人微微的睁了睁眼睛，在大概一两分钟左右，有些迷迷糊糊的女人彻底清醒了，看着叶晨的样子也难看到了极点。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是几点钟来的？你居然让我等你等到了凌晨三点四十六！」女人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担心叶晨，相反，女人表现的非常的愤怒。

「对不起，妈，我……我去……我去同事那里了……讨论工作讨论着，结果……忘了……」

「谁让你叫我妈的？你难道忘记我吩咐你叫我什么了吗！」根本没有听叶晨说完话，女人高分贝的声音几乎快要刺穿叶晨的耳膜。

「对……对不起……高太太，让您等我那么久，真的非常对不起。」低着头，叶晨的身体不舒服到了极点。心里想着事情可以快点解决让自己好好休息的话就好了，可是一切却不会如叶晨所愿。

15

「你那个同事是谁？把电话号码给我，我亲自去问。」满意的点了点头，高美晔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不曾想到女人会提出这种要求的叶晨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叶晨只好老实交代，「那个，对不起……我……我说错了，其实我是去我们公司的合作对象那里了。」

「那你就是说你刚刚是在骗我？」女人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女人毫不犹豫的伸手扇了叶晨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痛感，叶晨的脸上一下子红了一个手掌印。「对不起……」

「我警告你，别以为让你一个人过你就可以乱来。你做什么事情我不管，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和男人胡搞乱搞的！当年你大学的时候的事情，我就当是你年轻不懂事情，我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要不知悔改。毁了你自己是小事，可是如果因为你而破坏了我的生活的话，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女人看向叶晨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垃圾一样，完全就想像不出眼前这个两个人的关系会是母子关系。「你反正不会在意名誉什么的，我和你不一样。」

叶晨嘴角勾起一抹笑，淡笑着，他看着女人。他不认为女人还有什么名誉。他，她，还有那个所谓的父亲，他们三个人曾经组成的家庭从来不曾有过任何的名誉，就算是现在亦然。

没有看到叶晨嘴角的笑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嚣张的气焰丝毫不减。「我帮你安排了一场相亲，这个本来是要给憧研的，不过……现在便宜你了。」女人一脸我多么大度的样子看得叶晨几乎要吐出来。

「不是因为你想便宜我吧。是因为……他不想要去这个相亲，可是这个相亲却是不去不行。我去的话，如果成了，对你们会有好处，如果不成，那也不会是那你们的错，对不对？」这样的事情，他习惯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那样，他早就麻木了。

被叶晨说中的高美晔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窘迫，但是她很迅速的将这份窘迫给掩饰了。「你根本不用管那么多！这个是时间和地点，记得给我准时去，不然我就让你好看！」将一张照片以及纸头放在了桌子上，高美晔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直接走人。

空气中馀留的香水味让叶晨难以忍受，冲到窗边打开窗户，他只希望夜风可以将这阵香水味彻底吹散。

叶晨所住的房子，其实很破。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一间厨房和客厅，虽然听着还是不错，可是不管哪一间房间都小的可怕。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情，想必那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会纡尊降贵来到自己的这种破房子的。

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照片以及地址，叶晨有种冲动想要将这两张纸片撕裂，可是那始终是想想而已。他……无法反抗她……就好像，他无法反抗瞿斐沭……

16

在连续休息了两天以后，准备去上班的叶晨才意外的发现原来今天已经是星期天。脑子里面隐约记得纸头上写的日期就是今天。今天……几点来着？

慌慌张张的翻找着纸张，叶晨终于在一个柜子上面发现了那张纸头。

本周周日中午十二点半，XX街K餐厅12桌。

几乎又可以想像到相亲对象时什么样的人的叶晨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烦闷的厌恶感在心里不断的囤积，拿出手机，叶晨看了看时间。8点10分。离那个时间点还很早。

想着自己应该感谢什么才好的叶晨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就好像是被诱惑一样的，叶晨的手探向了那个抽屉。

抽屉里面放着的小盒子被叶晨拿在手上，犹豫了许久，叶晨拿出了SIM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拿出这样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把这张卡放到手机里，一切就好像是被人诅咒一样的，动作，不由得大脑控制。

未读信件很多很多，颤抖着，隐约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变得冰凉冰凉的。除了服务信息以及少许几条广告短信以外，其他都是瞿斐沭发来的。看着自己备注的名称叶晨有种想要笑的冲动。备注名称是那个人，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用这三个字来给男人备注，总感觉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因为因为看了几本关于爱情的小说，所以会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娘娘腔。

未读信息的最早的一封，那是瞿斐沭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的短信。不知道应不应该点开，就在叶晨还在犹豫的瞬间，颤抖的手指不小心摁到了确认键，信件被打开了。

内容只有几个字，但是却让叶晨吃了一惊。

有个男生，和我告白了。我伤害了他。

日期，是那个叶晨永远也忘不了的那一天。叶晨有些难以置信，瞿斐沭……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给自己发短信，是不是因为，他很在意？

不，他怎么可能会在意？如果会在意，当时就不可能会那样的羞辱自己，那样的伤害自己。更何况……他不记得自己。

在意一个人，在意一件事情的话，会连那个人，那个当事人都不记得吗？

或许……只是因为觉得困扰，所以想要找一个人来当个话题口吧？而自己……正好是作为这个他的话题口的最合适的人选。

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可悲，不光是心，身体都被同一个人给伤害了。

虽然连续休息了几天，可是，体内的伤并不代表痊愈了。因为腰直不起来的缘故，这两天叶晨足不出户，就算是药膏也无法购买。就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身体的复原能力一样，叶晨也选择了就这样放任不管瞿斐沭给自己留下的伤。

你最近都没有给我发过短信，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家伙好像休学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

信息看了将近十条，叶晨就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瞿斐沭是不是真的对于伤害自己的事情很抱歉。瞿斐沭是不是其实一直都很在意自己的事情。

想着想着，不自觉流出眼眶的眼泪湿了叶晨的脸颊。他不爱哭，这是事实，可是他却发现，只要是遇到了瞿斐沭的事情，眼泪和自己似乎就是分不开的。

17

不断的擦着眼泪，手机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显示的备注名称是瞿经理，是自己一直用的号码。

忙不迭的摁下了接听键，叶晨轻声道：「我是叶晨，瞿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男人打电话还真是会挑时间，居然在这个时候赶上这个热闹。

「你今天有没有空。」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询问着叶晨方便的时间。

「嗯……差不多三点以后有空。」大概知道男人找自己是想要干什么，叶晨轻叹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回答出了大概的时间。和那个女人纠缠，这些时间应该是顶多了吧？

「是吗？」这句句子大概只是对自己说的，询问的口气并不是怎么强。只听到电话那头沉寂了许久，然后男人的声音才再一次在叶晨的耳边响起。「那今天三点半你在你家等我，我去接你。」

「是不是……又是为了做那档事？」这种事情，自己不应该问的，男人想要干什么，并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但是即便是知道，叶晨也还是问了。或许……自己一直都不曾聪明过。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在特意在休息日把你找出来谈公事？」两句反问彻底回答了叶晨的问题。

「案子，不是已经被林部长给拿了么？我没有那么笨。」是他低估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就很蠢？叶晨不由得轻笑出声。

听到叶晨小声的瞿斐沭被这笑声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想要问叶晨为什么笑的，可是在想到另外一件让瞿斐沭更加好奇大的事情之后，到了嘴边的疑问消失了。

「你那天……一个人回去了？」相比起叶晨为什么会兀自发笑，瞿斐沭还是更加关心这个问题。那场情事，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当然知道做得有多么的激烈。更知道在床上如此生涩，明显就是第一次的叶晨在被自己那么对待之后会有多么的痛苦。

他以为他会在自己那里过夜的，谁知道第二天醒来，身边没有丝毫的温度，浴室里面本应有的属于叶晨的衣服也没有，而房子里面也没有看到叶晨的踪影。在片刻的愣怔之后，瞿斐沭这才反应过来，叶晨居然该死的已经走了！

「你房子里还有第二个人可以送我回家吗？」叶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他不曾想到瞿斐沭竟然也会有变蠢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住在我那里？」低沉的声音里面带着些怒气，话里面似乎也带着一些埋怨。

「我们也不是什么情人，根本没有亲昵到做完以后再同睡在一张床上吧。」叶晨轻轻的笑着，在发现到一个事实的瞬间，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心似乎有些甜甜的。「听你的话，你似乎很介意我不在你那里过夜。」以外的发现了这个可以调笑瞿斐沭的机会的叶晨，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如果我说是呢？」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像是开玩笑，在认真不过的话让叶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久的沉寂让人感觉有些尴尬，似乎是为了缓解这一阵的尴尬，叶晨呵呵地说到：「想不到你是这么喜欢开玩笑的人，还真是没有看出来。」

「我不开玩笑的。你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的反问可以明显听出瞿斐沭的不满。

瞿斐沭难道就不能承认一下吗？他这么说，让自己如何接下话？叶晨有点气，他知道瞿斐沭不开玩笑，他早就知道了，自己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难道他不知道？「我……我知道……」就好像是败给了瞿斐沭的认真，叶晨低下了头。

「你请假了。」根本就没有问，在肯定不过的语气甚至一瞬间让叶晨好奇为什么瞿斐沭会知道自己请假了。

「嗯。因为身体不怎么舒服……」淡淡的说了一下原因，叶晨没有说因为瞿斐沭弄伤了。他不想瞿斐沭以为自己是在向他抱怨什么的，也不想再提起那种让自己完全羞于启齿的事情。

「那里还好吧？」安静了一阵子，听到的一句话让叶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明明是瞿斐沭把自己弄伤的，为什么他还会关心这个问题？叶晨无法理解。

「这种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就算好了，也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他没有好，他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亲自给自己上药？想到这里，叶晨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所想的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看来你对此很生气。」

「没有。我说过了，不管你要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的。」他没有生气的权力，这是对于做出这种决定的自己的惩罚。「比起这些，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会请假？」所思考的话，还是不受大脑控制的说出了口。

「是谁弄伤你的？是我，你以为我会那么白痴的不知道吗？」是他弄伤的人，他不会不知道。更何况，这还是他故意弄伤的。他不曾想到，被自己压在身体底下不断欺负的人居然不曾反抗，不曾哭泣，也不曾发声。他不明白致使他那么坚持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后来见到了你们的部长，我顺便问了一下，事实也正是和我想的一样，你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