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逆转人生 下——青青子襟

作者:青青子襟  录入:01-17

季樊青是和季煜一起来的,两个人一辆车,季煜刚刚把车开走了。

“好。”

肖锦伦目视前方专心的开车,过了高峰期,现在的车子不多,路况尚佳。“对了,你住在哪儿?”

季樊青说了一个地址,车子在前面掉转方向。

车子驶入了小区之前被拦了下来,季樊青把车窗摇了下来,值班的人看见副驾驶坐着的季樊青马上示意放行,恭敬的低头叫了一声,“季少。”

季樊青点了点下巴,算是应过了。

“到了。”肖锦伦听见身边的人出声提醒,停了车。

季樊青打开车门,肖锦伦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那个人扶着车门淡淡的问,“要上去坐坐吗”

“不了,都快十一点了。”

“你要这么一直这么下去。”头顶的声音传入耳中,肖锦伦怔了怔,若是不看季樊青脸色的表情,几乎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他愣在了原地,只是仰望着头顶的人。

季樊青又说,“我没有忘记,你最好也记得。”

肖锦伦的手抓紧了方向盘,两秒之后,穆然的松开,“我没忘。”

“我以前说过,你以后如果喜欢女人,我不阻拦,如果不是,那个人就只能是我。”

肖锦伦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拽住,别过脸,每一个都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和一个男人同居。”话说完,如他所料,肖锦伦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季樊青眼神暗了暗,看着肖锦伦又说,“我没有什么耐心,莫耀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好自为之。”

“不要你管。”肖锦伦迎上季樊青的眼神,“你放心,我一直喜欢女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后也是。”这句话要说是说给季樊青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季樊青收回了手,转过了身,“你回去吧。”丢下了一句话就径直的走向了大楼的阴影里。

肖锦伦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把车子掉转了方向。

一连着一个星期,肖锦伦再也没有见过季樊青,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故意的主动避开,那套别墅的装修再赚钱,他现在也只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他借故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把监工的事情推让一个和自己平时关系不错且靠谱的人去做,到时候利益两个人对半分,这算是天上掉馅儿饼了,那个人也欣然的接受了,肖锦伦松了口气。

莫耀依然没有回来,这么些天下来,肖锦伦也渐渐的消了气,冷静了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莫耀现在完全就是‘吃干抹净脚底抹油’,叫他滚,就彻底的消失的干净了!从来没这么听话过!

肖锦伦昨天憋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也只是机械的女声提醒用户不在服务器。

上午下班后,肖锦伦走出了工作的大厦,琢磨着吃点什么,刚一抬头,就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个他绝对不会想看到的人,肖勇。

肖勇穿着一件灰色的半旧的夹克,和周围的光鲜亮丽格格不入,也难怪肖锦伦会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坐了八年的劳,肖勇反倒是胖了不少,也白了不少,只是眼中的狠辣不减,甚至是更甚了。

肖锦伦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想掉头往回走,他并不像惹事,而在这个时候,肖勇却已经发现了他,快步的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肖勇脸上皮笑肉不笑,“肖锦伦,你怎么看到了我装作没看到,丁玲说你现在能挣钱了就看不起人了,不顾恋半点的亲情,你应该不是这样吧。”

肖锦伦皱了皱眉,想到了十几天见到的丁玲,暗自的道那个女人还真会来事儿。“哦,我刚刚没有看见,我还有些事情,现走了。”他不想多和肖勇多做纠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丼绳。他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没有那个闲心,而且肖勇是不讲理的人,他早有体会,只会越扯越扯不清。

肖勇挡住了肖锦伦的去路,撵去了脸色的笑,“拜你所赐,咱们两舅甥也有那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说也该叙叙旧。”顿了顿,肖勇语气不善的又说,“你真狠心,我被你送进去了号子里这么多年,你也没有去看看你的姥姥姥爷,真是没良心,你是过得好,他们住着郊区的危房。”肖勇说到这儿,心里充满了愤恨和嫉妒,看着肖锦伦一身的西装革履,而自己在牢里那么多年,父母也过得潦倒。

肖锦伦怔了怔,这么多年,肖家的人没有再找上门他自然也不会去找他们,他对李梅印象不好,甚至颇为不满,自然不会自己找不痛快了。现在这么一想,当年肖勇进了监狱,黄英带着丁玲离开了肖家。当时肖家的两个老人卖了房子既没地方住,又欠了那么多钱,名声也不好,想必这些年过的应该是过得极为不易,他倒是没什么同情心,肖锦伦活了两世,他从前见过太多的死人,也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早就看淡了。

这一切都应了那句话,‘咎由自取’,八年前肖家人逼死自己女儿之后,又逼得自己这个外孙那么狠,可曾想到会有今天,报应不爽。

肖勇见肖锦伦没有接话,怪笑了两声,又说,“怎么,现在你是人上人了,连着和我说一句话都不愿意,我姐姐要是知道生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在地里也不会安心。”

肖锦伦听着肖勇提起了故去的肖思思,眼睛里有了厌恶之色。

第六十七章

肖锦伦冷冷的看着肖勇,那样赤、裸裸眼神让肖勇皱了皱眉,但是想了想今天来的目的,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当场翻脸,只是不悦道:“走吧,我们这么久没见,也该叙叙旧了,我带你去见你的外婆,你妈死的早,你也应该替你妈尽尽孝,大设计师,你可别被人戳脊梁才好。”

肖锦伦不想多和眼前的人说一句话,当年肖思思会死,和肖家的人脱不了关系,肖家的人就像是吸血的水蛭附着在肖思思的身上,榨取最后一滴血液。而肖思思死了之后,更是没有一个人去管年幼无依的肖锦伦,当初若不是因为肖勇的咄咄相逼,也不会也八年前的那件事情,莫耀也不会离开……

肖家的人当年那么看不起肖思思,拿着她当家门的耻辱却还不断的从她那里拿钱,就像是理所应当一样,更可笑的是拿了钱还要做出一副高尚的样子,对当时的肖锦伦百般羞辱。

肖锦伦心里其实清楚,若是自己没有钱是一个穷光蛋,肖勇也只怕会躲得远远的,说到底,这一切始终离不开两个字——利益。

肖锦伦越想越烦躁,掉头就走,这里是市区,后面就是办公楼,里面配着有保安,他倒是不怕肖勇在这儿发作。而且他早就弄明白了肖勇这样的人你越是妥协,对方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越加的得寸进尺,丝毫让步都不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可不认为这么几年的牢狱只会,肖勇能有多大的转变,只怕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肖勇一直盯着肖锦伦的背影,眼睛里的愤恨不加掩饰,若不是因为肖锦伦,自己又怎么沦落到这一步,从牢里面出来之后更是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小混混古惑仔之流,能横行霸道就是因为你比别人狠,比别人不怕死。这样别人自然心生畏惧,不想和你硬碰硬,从而选择妥协。而肖勇坐了八年的牢出来那份‘狠辣’自然就破功了,‘江湖’上一代一代更新很快,长江后浪推前浪,而他就是被拍死的‘前浪’。

而且他当初并不是因为犯了多大的事情去坐牢,像是‘杀人犯’‘极端暴力分子’之流的放了出来,别人倒是有几分的畏惧,他进去的原因……完全上不得台面,一件说大能能大,说小能小的事情硬生生的判了八年,一看就是有人要搞他。也因为这样,现在别人对他更是看轻了几分。

肖勇出狱这一段时间联系他以前一起的兄弟,别人要么躲着他,要么就带着明晃晃的疏离,以前的那些‘光辉’再也不存在了,落差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肖勇好吃懒惰,以前也是霸道横行惯了,自然也不想出去找工作,觉得这样未免太掉价了,会遭人耻笑。前两天听着丁玲提起了肖锦伦,他心里倒是又有了盘算。

这些年他受的过,一定要在肖锦伦身上一一的还回来,这样方能解了心头之恨,凭什么肖锦伦过得比他好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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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城市灯光瑰丽炫目,肖锦伦合上电脑,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中午被肖勇那么一搅合他也没什么心思去吃饭,现在才发现自早上的八点喝了一杯楼下的咖啡,顺带着吃了个面包之后,自己便再也未曾吃东西。

前几年肖锦伦生活的极为不规律,那时候像钱串子一样想着捞钱,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好,熬了不少的夜,饮食也不放在心上,饱一餐饿一餐的,所以落下了胃病,后来胃开始抗议了,胃病犯了的时候,痛起来一抽一抽的。

他从前是医生,自然是知道胃病可大可小,虽然平日里也没什么,但是一旦是落了病想要慢慢的调养便难了,。

肖锦伦以前胃病发过几次,每次都痛的不轻,他的痛感比一般人敏感,自然是更加的不好受,几次下来吃了苦头肖锦伦也就不得上了心,开始认真吃饭了。不过这一阵子他心里有郁结,所以没有什么胃口,吃饭也就是应付了起来。

而现在,此时此刻,空了一天的胃便开始抗议了起来。

肖锦伦趴在方向盘上,他没有随身带着胃药,这里四下也没有药店。他一只手捂着胃,躬着腰减缓痛楚,闭着眼睛模模糊糊也不知过了多久,胃里面简直是像是什么在炙烤一般,又像是有什么再搅拌一样。

这个样子完全无法专心去开车,连着背都直不起来。

等着症状稍稍的缓解,肖锦伦才从车里下来,今天他痛成这样是无法开车,不然很有可能会成为‘马路杀手’,从停车场出来,肖锦伦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人靠在座椅上,开始边说:“去最近的药店。”

司机是个中年的妇女,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肖锦伦脸上苍白,有些不放心,边发动车子边问,“先生你怎么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嗯,胃有些不舒服,去药店买点儿药。”肖锦伦几乎觉得每次从嘴里崩出一个字,便又痛了一分。

“要不要去医院?”司机试探着问。

“不必了,买点儿药就好了。”肖锦伦从前是医生,自然是比谁都清楚,自己这是胃病,就算是去了医院折腾一阵也无济于事,这病得好好的养着。

司机见肖锦伦这么说,也就没说什么了,过了会儿,又颇有感慨的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儿不爱惜自己身体,十个里面六个都有胃病,怎么饭也不好好吃,姑娘爱漂亮减肥,小伙子仗着自己底子好也不放在心上。”

肖锦伦只是笑笑,并未作答,他疼得几乎冒冷汗。

在药店买了胃药和止疼药吃了之后,肖锦伦才又回到了车上。过了十分钟,症状终于有了缓解。

他侧过脸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路灯和行人,一晃而过,就像是窗外的那些东西在倒退一样。可是覆水难收,岂有倒退的道理。

胃还是隐隐的作痛,只是也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肖锦伦垂下了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迟迟没有按下通话键。

莫耀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踪影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要不是房间的衣柜里还有莫耀留下来的几件衣服,肖锦伦几乎要以为莫耀的出现是自己的幻觉。

直至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莫耀的联系是如此的薄弱,莫耀消失了,他竟然是无从找起,除了那个不在服务区的电话号码。

相处的这些天,他甚至不知道莫耀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莫耀这八年来是怎么过的,莫耀不主动说,他便压下心底的疑惑不去问,以至于现在,他对莫耀竟然是一无所知,莫耀于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最熟悉的陌生人。

时光远去,那个八年前他顶着狂风暴雨捡回家,眼神倔强,性格别扭,却舍不得让他吃一点儿亏,极其护短的小鬼渐行渐远,现在终于是不见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只是一直不想承认罢了。

而到了现在,所有的所有,也由不得他不承认。

肖锦伦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闭上眼睛不再看窗外和自己无关的繁华,心里空落落了,就算是弄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而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空缺了一块。

现在离着圣诞节还有一个星期,街上的店铺却已经有不少做了装扮,摆出了圣诞树,和各色的装饰,十分的喜庆。这些年来,中国人过外国人的节日倒是比过中国的传统节日积极很多。

肖锦伦恍惚间想到了八年前和莫耀一同过的那一个大年夜,他坐在窗边看着满天的烟火把天空照亮,真是漂亮极了。后来他觉得冷了,就一只手把莫耀给捞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当暖手的,莫耀当时扭捏了一下。后面冷着脸也就任由他抱着了。那是他这两世以来过的最安静的一个大年夜。

他想到自己从前总是喜欢看莫耀别扭的样子,所以时不时的喜欢欺负莫耀一下,有时候自己欺负得狠了,莫耀便偏过头去不再和他说话,但是也置气不到多久,一到了饭时,他做几道莫耀喜欢吃的菜,在哄上几句,夹上几筷子的菜。莫耀撇了撇嘴,神情也渐渐的松了下来,肖锦伦那时候想,总归是个孩子,好哄的很。

他喜欢被莫耀完全信任,依靠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一个人,有了归属感,不是可有可无的。

“到地方了,你现在感觉好点儿了没有?”前面的司机连着唤了几声,肖锦伦才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本来放空的眼睛中渐渐有了光彩,他机械似的从皮夹里抽出了一张钱递给前方的司机,打开门下了车。

也不知道怎么得,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很久都不曾想去的事情,人的大脑存储的空间毕竟有限,那些本来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现在都清晰的浮了上了,物是人非的强烈对比让他真是……不是滋味。

“唉,先生,我还没有找你的钱。”司机在后面呼喊,见肖锦伦充耳不闻这才又下车追了过来。

“先生,我还没有找你钱。”先前肖锦伦给了一百头,司机找完钱再抬起头,竟然发现人已经走出了五六米了。

肖锦伦一怔,回了神,接过钱,“谢谢。”

那女司机见肖锦伦魂不守舍的,似乎有很重的心事,有些不放心了,她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喜欢多想,她自己也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比眼前的年轻人小不了多少,将心比心,她就觉得亲切了,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似乎有心事,是不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这个年纪的人有心思,原因大概有两种,一是和对象相处的不好,二来是工作上有问题。,刚刚肖急伦又不舒服,她就多注意了点,刚刚从后视镜看到这个小伙子脸上的表情,依着她过来人的身份可不像是为了工作,那就只有前者了。

肖锦伦身体一顿,没有回答,那个女司机看着肖锦伦的反应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又宽慰道:“两个人在一起难免有摩擦。各退一步就是,现在的小姑娘可不得了了,你是男人总该迁就点。你长得这么帅,想必你的女朋友也是舍不得你的,说几句漂亮的话一定会原谅你的。”

肖锦伦没答话,心里一沉。那个热心的女司机又说了几句嘱咐他宽心也就走了。肖

锦伦站看原地,看着路灯下阔绰的树影,许久才摞动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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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锦伦第二天早上起来,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也许是昨天晚上胡思乱想没有睡好,他喝了一杯水,把昨天买的胃药吃了一片,随即又煮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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