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无影——一方清河

“难道不是？”旷博认真的盯着他。

“是。”李笑愚嘴角抽了抽，艰难的答道。心里觉得今天这个相亲怎么这么奇怪，这人完全不像个正常人呀。

“那一定很辛苦。”旷博一脸同情的说。

“……”

“那你一定浪费了很多的卫生纸吧。”旷博手撑着脸，叹了口气。

“呵呵，没有拉屎用的多。”李笑愚僵硬的扯出个笑脸，突然觉得这鸡腿是吃不下去了。

“是吗？”旷博突然凑过来，对着他耳边轻轻的问。吐出的气带着他的体温轻轻的略过他的头发钻进了他的耳朵。李笑愚手狠狠抖了一下，鸡腿掉在了桌子上。因为太突然，身体僵硬的都忘记躲开了。

“呵……挺纯的。”旷博又对着李笑愚吹了口气。李笑愚吓得一把推开他，站起来一转身，撞到了墙上。这真是结结实实的亲吻，李笑愚眼睛都花了，脑门一阵刺痛，用手一摸，大大的一个包就突了出来。

“这么怕我？”旷博笑眯眯的看着他，站起来挡住了李笑愚的出路。

李笑愚看了看桌子上没吃完的食物又抬头看着旷博，站在他所笼罩的阴影里，算是见识到了身高上的优势。

“不好意思。麻烦让我先出去一下。”李笑愚揉了揉涨痛的脑袋，这一天算是倒霉透了，连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装的倒挺像。”旷博没有动，笑眯眯的看着他。

“像什么？”李笑愚搞不懂他想说什么，但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不打算放他走。

“50块钱的T恤，廉价的裤子，地摊上25块钱的拖鞋。小宅男，你怎么会穷成这样？要不然今天你陪陪我，也好让你有回去的车费。”旷博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那种眼神，好像要把他戳穿似的。

“陪你？”李笑愚皱着眉，算是明白了，这装逼男八成是仇穷，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李知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做个文明的好青年，动手打架是绝对打不赢的，受了伤跑医院是自己吃亏。

“是的。我家没什么钱。我也没什么钱，我是个穷人。”李笑愚微微一笑，侧着身子要往外走：“麻烦让一下。我要出去。”

“这么急赶着约我出来，现在又急着要走了？”旷博稳稳的站着，一步没动。

“约你的不是我。我想可能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们就这么友好的散了吧，好不好？”

“急着走什么？”旷博玩味的笑了笑，说：“昨天拉着我朋友一定要把号码给我，约我今天过来，不打一炮就走了？”

“呵呵呵……”李笑愚陪着笑脸，好语气的说：“我只是过来相亲，不是打炮。我想我们真的是有误会。”李笑愚真后悔今天起来没看黄历，要是知道今天这么多凶险，打死他都不出门了。

“在酒吧没有找到猎物知道下线找，真是敬业啊，装得这么纯是想骗谁呢？要不然这样吧，等下我们去开个房，那这顿饭53块钱就不要了。怎么样呢？”旷博把手搭在他肩上问。

李笑愚低着头，算是彻底搞明白了。这装逼男十有八九把他当成卖的了。这一天没烧纸，运气就背到家了。李笑愚笑了笑，心里的火压都压不住，深吸了口气说：“衣服阿玛尼，裤子阿玛尼，皮带CK，真像个卖猪肉发家的土鳖。远远的我就闻到了一股做作的骚味。难道没人告诉你让你少装逼？”李笑愚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故作惊讶的说：“哦，那也是，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朋友呢？我本以为你脑子里面全是水，没想到全是屎，来见你这个屎人真他，妈浪费时间。我都他妈想吐了。你能离我远点吗？”

“你他妈骂谁？”旷博反应过来脸色也不太好，一把抓住了李笑愚的衣领。李笑愚抬了抬眼，看着揪住自己的手：“我骂的就是你。一个自以为，脑袋发育不完全，连智障都算不上的脑残。”

“你他妈才脑残！”旷博气得脸都变型了，捏起了拳头。

“能把你这张像从便秘了一个月的屎堆里爬出来的脸从我眼前挪开吗？要不然我会想像你爸妈在造你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的不认真，这么的随便就把你造出来恶心人。”李笑愚淡定的看着他，脸无表情的快速的说了一大堆。

“我看你是找打！”旷博没全部听清，但知道是他在骂他，还侮辱了他爸妈。手刚举起来，就感觉到下半身剧烈一痛，然后就蹲下去了。李笑愚刚才那一脚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踢完后自己脚都有点痛，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碎的声音。但又不是他痛，谁管呢？呵呵

旷博没想到会来这一招，一时想还击但又没力气站起来。算是栽了。

李笑愚踩着椅子跳了出来，反正都没形象了，管他什么文明不文明。刚想走，回头一看旷博涨红着脸，脸上表情很痛苦，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李笑愚看着那双清明的眼睛有点害怕，这害怕让他有点不爽，手一伸就把桌子上没吃完的汉保，薯条饮料全都拍到了旷博的脸上。

“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第三章：兼职

李笑愚基本上是跑着出的肯德基，跑着跑着还紧张了起来。想想刚才自己怎么就动手了呢？还用这么下三滥女性化的招式。不过也幸好自己机智，要不然被打的就是自己了，蹲在那里护蛋的也是自己了。

这么多年没动过手了，想想还有点后怕，这么个大个子竟然被自己弄趴了。不过那个旷博也真是奇葩，这么爱装，自己不教训他别人也肯定教训他。迟早的事，逃不掉的。李笑愚安慰完自己就开始向家走。翻出钱包，那五块钱还没用，幸好还有五块钱，可以坐两个来回的公交了，要不然只能走回去。

回到家已经五点了，肚子又开始叫唤了。刚才在肯德基没吃上什么东西，汉堡也没有咬两口就丢了。真是有点浪费，虽然不是花他的钱。李笑愚动了一天，汗都出了几遍了，这衣服也有了点味道。舒服的洗了个澡，再挑了件干净的衬衣，换掉拖鞋就出门了。

李笑愚这工作室虽不是市中心黄金地带，但这一区交通环境好，旁边就有大型的超市。李笑愚本想随便买点什么熟食吃了打发了算了，但想想自已好不容易下来一趟，穿得帅帅的干干净净的，心情因为饿过头了也挺好的就决定多采购点。

半个多月没来这超市了，这超市还弄得挺好，进了不少新的零食，物品也丰富了很多。李笑愚推着车慢慢的选，先选了一些平时爱吃的小零嘴，然后又拿了一大堆的泡面。推着走到水果区的时候李笑愚突然醒悟过来，怎么自己拿的全是些加工过的没营养的东西，还不如在外面饭店炒个盒饭呢，今天自己干嘛来逛超市？逛完了还要回去自己动手泡？这不是多此一举？

经过了激烈的思想争斗，李笑愚还是把车推了回去，把泡面都放回了架子上。告诉自己虽然这些东西方便，但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纵容自己的懒惰是不可取的。推着空了的车去了果蔬区，选了一些可以久放的水果和一些看起来比较好炒的家常菜。比如：已经配好了的辣椒炒肉，香干炒肉，只需要上火热一下的牛肉火锅等。

结了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刚坐下来，电话就来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周梓萌，李笑愚就大概明白什么事了。

“喂。”李笑愚有气无力的问。

“小愚，哈哈哈哈……今天的相亲怎么样？”周梓萌那特有的爽朗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怎么样？没看上？”

“是啊。长得太丑了。”

“这还长得丑？怎么样才算长得帅？”

“我这样的。”

“你没事吧小愚，别真愚了。”

“滚你的。”

“到底怎么样？快来跟我说说细节。”

“就见了一面然后就没了。”李笑愚看周梓萌那心急火燎的样子，也不像知道了的样子，那么这么看来，那个叫旷博的人还没跟他朋友说，就算跟他朋友说了他朋友没有跟周梓萌说。

“没感觉么？我觉得挺好的，阳光活力正是你现在需要的啊。”

“反正我是不喜欢，不是我的菜。我看他也不喜欢我。聊了会就散了。”

“好可惜。看起来真的不错呀。”周梓萌在那边嘟哝。

“我就说这些不靠谱。下次别再给我弄这些事了。我下次也不会去的。”李笑愚一本正经的说。

“怎么了小愚？”周梓萌突然也正经了起来。

“没什么事。只是下次别再给我找了，是我的总会来的，不要操心。”李笑愚安慰她说。

“嗯。好吧。”周梓萌有点不愿意。

“那早点休息吧。”李笑愚提到今天这事就有点郁闷，虽然没有怪周梓萌的意思，但今天实在是不想和她聊了。

“等下小愚！”周梓萌又在那边大吼大叫的。

“怎么了？”李笑愚都习惯她这样子了，耐心的把电话又放回耳边。

“后天我有个朋友结婚，他们希望找一个专业点的摄影师给他们拍摄。”

“你朋友？谁？”周梓萌她朋友他基本上都认识，不认识也过名字，最近他可没听说她有朋友要结婚。

“才认识没多久的。”周梓萌小声的答。

“那不去。我最近有专栏在身，没时间。”这可是实话，李笑愚最近又接了本杂志的专栏，快到截稿的时期了，这几天他每天起得这么晚都是因为他在熬夜的做后期，一大堆的事在等着他。

“可是我已经答应别人了。我还说你技术好，是个大师，绝对的专业。”

“我的大小姐。难道别人结婚就连个摄影师都请不起吗？”李笑愚扶着头，真是拿她没办法，每次都先斩后奏的，气都不让他接一口。

“别人要找的是专业的，那些二三流的别人看不上，谁叫你这么优秀，一说到摄影师我就想到了你，一说到你的专业性我就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忍不住的想推荐你。”周梓萌拍马屁拍的非常的熟练。

“那也没办法。我最近真抽不开身。”李笑愚挖了挖耳朵，拿起电饭煲淘米做饭。

“你就帮帮忙吧，好不好？只要半天。”

“半天也不行。”李笑愚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动摇。

“你就去拍拍新郎新娘，不要多久，酬劳还非常的丰富。”

“多少？”李笑愚淘米的手一顿，面无表情的问。

“你想不到的多。哈哈哈……”周梓萌一看有戏，变着调的说。

“那行。我接。”李笑愚按下煮饭的开关，说。

第二天，李笑愚在家整理了一天的素材，晚上的时候随便吃了点东西，上网查了些东西就早早的睡了。

第三天。李笑愚早早的起了床，虽然睡得也早，但和平时的生物钟有点不同，还是忍不住的打哈欠。喝了杯水，啃了块面包，把昨天整理好的东西收拾进包就背着出门了。

这大清早的，太阳都还没出来。街道格外的清静。李笑愚在街上站了五分钟才打到车向着婚礼现场赶。举行婚礼的地方是在江边的一艘油轮上，从现在这个地方过去，坐车都要一个小时，算是有点远。

下了车，远远的就看到了一排排贴着喜字的车，真是爱摆排场。李笑愚对这种现象有点反感，结婚又不是拼车拼爹拼钱，搞得好像别人都不知道自己家产多似的。一路走过来，人渐渐多了，大家都穿的很正式，看来双方都是有点头脸的人物。

李笑愚递了工作证就上了油轮。这油轮一看就烧钱，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长随便开个舞会是没什么问题。新娘还没来，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西装的男人和穿着礼服的女人，这一下自己这T恤配牛仔裤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不过李笑愚第一次来拍别人结婚，不知道该穿些什么，也不知道这里的氛围这么正式。

等大家把现场弄好，李笑愚基本上也吃饱了。早上那面包就一小块，根本就不够吃。反正这里东西也多，李笑愚这样顺手拿一个那样顺手尝一口就吃饱了。不一会儿新郎和新娘就来了，新郎长得标致新娘漂亮，挺配的。李笑愚跑下油轮凑近就开始拍，这一路从江边拍到了油轮上。新娘那拖地婚纱足足有五米长，从铺满花瓣的地毯上走过来的时候还真的是很惊艳，特别是当新娘站在油轮边上，长长婚纱垂下来，简直美得不可方物。李笑愚拍着拍兴奋了，选了几个好的构图，对婚纱和新娘作了重点刻画。

一路走到主持人旁边。新郎和新娘就站定了。这时油轮已离开了江边，开出了一千多米。这一下城市的高楼远离，四面都是泛着波光的水面，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把这个环境都染上了一圈金边，梦幻的有点不真实。李笑愚一阵拍，心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美好的境头。这时他已完全忘记了钱这回事，一拿着相机，他就犹如工作狂附身，眼里全是透过镜头看到的美好画面。

主持人是个机智的小伙子，一番逗趣后，神父就开始念致词。在这空隙李笑愚才把镜头移开，笑笑的移动镜头去拍神父，再往左移了移，拍了拍众人那微笑的脸，本想再往左移却一下子呆住了。一张严肃的脸出现在镜头里，还带着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镜头。李笑愚吓了一跳，移开相机一看，只见旷博站在人群里，脸上没有笑意，甚至能明显得感觉到恶意。李笑愚看着他，他也看着李笑愚，下一秒就像要扑过来咬他似的。有点渗人。

“真是冤家路窄啊。”李笑愚苦笑了一下，小声的自言自语。

第四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李笑愚看了他一会儿就转移视线，旷博一直盯着他，盯的李笑愚心里有都点毛毛的，这仇恨隔着几米远都让他觉得怨念强大，看久了有点招架不住。

“还是做自己的工作，如果他不看场合乱来自己就把他推下海去。”李笑愚在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决定就这么干。这时神父已念完致词，问新郎新娘那人生中最重也是最甜蜜的的一个承诺。“我愿意。”新人毫无犹豫的回答。接着新郎新娘开始交换戒指。李笑愚在电视里也看过不少的结婚镜头，现实中却还是第一次，全场安静的仿佛只剩呼吸声，新郎新娘专注的深情的看着彼此，那带着笑意的眼角是再好的演员都演不出来的。李笑愚被这庄严而又喜庆的气氛感染了，耳边像是一直倒带回放着那掩不住兴奋和浓情的‘我愿意’，镜头里全是新郎新娘那快融化了太阳般的幸福笑容。李笑愚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忘记了旷博刚才那杀人视线刚给他带来的不舒服感。

新郎新娘亲吻完，主持人上台又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后新人们就开始到处敬酒。李笑愚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了，新郎新娘喝得满脸通红带着醉态的样子不可能还要他拍吧，如果他拍了到头来可能只会扣工资吧而不会给他额外奖励。李笑愚看着热闹的人群，四处看了看才想起周梓萌来，说来也奇怪，明明是周梓萌叫他来的，但今天一天都没看到她的身影，她来不来倒是无所谓，不过他这工资到底是谁给呢？

李笑愚到处寻找了一下，这周梓萌就是那种你要找她的时候偏偏找不到，你不要找她的时候她天天在你眼前晃的人。李笑愚扒开重重的人群从船头找到船尾都没看到周梓萌。想到她这人做事从来不靠谱，找不到也只好作罢。李笑愚笑笑，决定吃点东西就先回去了，让她想起这事的时候自己过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