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可以把舞跳得那么柔媚蛊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可以是那么的清丽脱俗,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灵动着的,会笑的眼睛,可以把你牢牢地吸在里面,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由自主地亲近他,我不晓得喜欢一个人该怎么去做,因为这个,母后并没有教过我。
我一次次的拿言语中伤他,甚至打了他,我并不想这么做,只是,当看见他和谢玄亲近的模样,看见他一副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心里压制不住的狂躁。
望月楼下,星湖边,他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吻上了我的唇,只觉得唇上柔软甜蜜,脑袋里哄的一声空白了好一会儿,心跳得厉害,一下子不知所措。
那个吻我并没有仔细品尝,但我知道,我喜欢那种滋味,我渴望那种感觉。
我用谢玄来威胁他,让他每天进宫陪我下棋,其实,下棋只是次要,我想见他,时时刻刻,我想吻他,还想抱住他。
那日御花园,我强吻了他,如愿以偿。
他的唇,柔软润滑,出乎意料的甜美,好像允之不尽的甘露,让人心醉。
他的腰身被我搂在怀里,纤细的,温暖的,充实的,好像拥住了他便拥有了全世界。
只是从那以后,他就躲起来了,在他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后,便人间蒸发了。
我开始寝食难安,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害怕从今以后再也看不见他,我派人四处寻找,但找到他时,看到的竟是他和别的男人暧昧亲吻的画面。
那一刻,我想活活吃了他。
我知道好的东西总是有很多人惦记着,例如谢玄,例如眼前这个叫做文玉的男子。
他是我的,我心底有个声音狂吼着,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即将冲出牢笼。
我想撕毁他,狠狠地,霸占他。
我想圈禁他,今生今世,只有我才能触碰。
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我是他的男人,唯一的男人,我必须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
我把他压上了床。
欲望已经压抑的太久了,这个夜晚,我终于可以好好的享用着我的晚餐。
可是,为什么反抗,为什么那样仇视着我,哭吧!哭吧!过了今晚,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吧!
我不需要有任何的负罪感,是的,不需要,我是皇上,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我毫不迟疑的扒光他的衣服,毫不留情的进入他的身体。
他的滋味,美极了。
我庆幸自己的决定,如果不这样,我永远也无法看见他衣服包裹下的美好,如果不这样,我永远不会看见这朵如雪莲般的男孩绽放下的美丽,纯洁,晶莹,春雨如丝。
我彻底沉沦。
然而,我却没有预想中的满足,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个人,一根扎在我心中的刺。
这根刺一日不拔,我一日便不能安心。
然而,那个叫沈逸的男人在哪儿?他从始至终都好像活在我的想象里,够不着,打不死,叫人抓狂。
我开始想尽办法。
我夺去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想消除他留在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痕迹。
可是,他却疯了般的,赤着脚在雨水里寻找,他的神情,绝望的,脆弱的,而我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心疼,因为太过在乎,这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作为。
可是,我却克制不了,克制不住地想见他,我想对他好,万千宠爱。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是那么的可笑。
当我以为他被奸人掠去,不惜千里迢迢涉险亲自营救的时候,赫然看到,他枕在文玉腿上熟睡的样子,安心而宁静,那淡淡的笑意,刺痛了我的眼。
苻坚,苻文玉,大秦天王。
真感人,什么不论君臣,只做夫妻,什么即使出倾国之兵,也要把他带离东晋,脱离苦海?
哈哈,真是可笑,难道在我司马曜身边便是掉到了火坑?难道他就是死都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真是叫我情何以堪。
本来,我还派人远到西域给他求那腊月寒霜的解药,想在他入宫的候给他一个惊喜,本来还怕他宫中寂寞,把柳嫣姑娘带进宫陪伴于他,本来还想为他钦察凤鸣阁惨案,真是……
可是,他能跑到哪儿?那么一个柔弱的,又总喜欢牺牲自我成就别人的,不经风霜的小花,他能跑去哪儿?有谢玄在我手里,他敢去哪儿?他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
悲痛么?不甘么?慢慢会好的。
不是不论君臣么?我给他皇后之位他可否会满意?
只要他肯忘记那个叫沈逸的男人,忘记他心里所有的男人,只要他有这个决心。
忘情丹,不过一个低级的试探,试探出的却是我的心灰意冷。
其实那哪是什么忘情丹?腊月寒霜,非解药不可解,我特地寻来的解药,却是如此下场。
因为他,我成天食之无味,夜不能眠。
君心可容天下,如今却为了一个男子乱了心绪,失了方寸?
我开始冷落他,也同时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只是,那孤寂的夜,为何越发的狂躁?
是欲的火在烧。
我召来了锦岚园里,一个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的女子来侍寝,可是任凭她如何取悦于我,我那不争气的老二依旧睡得香甜。
我想我是彻底废了,我他妈的这辈子只能对男的发情?
几日后,我派人召来几个男女支,他们个个年轻漂亮,又极懂得取悦人,在床上摆尽了妩媚姿态,主动,热情,叫得此起彼伏,哪像裴冉,每次都跟死鱼一般。
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亏欠于他,背叛于他的感觉?
背叛?想到这两个字眼我只觉得荒诞无比,我是皇上,只有天下人不可背叛于我,我何时怕背叛天下人?
然而,做到一半又疲软下去,再也提不起兴致。
帐鸾外,他僵硬的站在那,看着床上的位置,苍白无助,我心口一疼,思念的浪潮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我在干什么,我放着他不要我在这里干什么?
我追了出去,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放开他。
他对我的态度突然180度的大转弯,我暗自高兴,没准正是那些日子让他想清楚了。
这些日来,我也想得很明白,我司马曜,只认准他一个。
封后,理所应当,也理所应当的被母后和众大臣反对,甚至影响到了边关。
可是不要紧,只要我坚持,那些老东西又能耐我何?只是没想到,劝我另立她后的竟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看不懂了呢?为什么连他都要这样为难我?
看着他坚定地跪在冰天雪地里,仿佛至死也要完成所愿,那是一种怎样的信念?就这么想把我推走么?难道这些日来的亲昵爱慕都是假象?他跟本不想跟我在一起?
好,好,如此执念,我便成全你,只是,你可不要后悔啊!
可最后伤害的人是谁?他的梦里为何还是那人的名字?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我强迫他时,他所说的话。
我恍然大悟,是啊,我有一张和沈逸一样的脸,他跟本一直把我当作他的替代品,他对我好,对我笑,也只是把我当作了他,如今,他醒了。
呵呵,呵呵,真是一场荒唐的游戏。
裴冉,我不会成全你的,你想去找你的沈逸,门都没有。
我要把你关在宫里,天天看着我和别人亲亲我我,我要你备受冷落,你才懂得如何抓住你该要的幸福。
痛么?痛吧!
苦么?苦吧!
所以,不要再执着了,忘记他,我等你!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