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天的观察后,最终蓝珈以舰长的身份挽回弱势。
“我不会拿自己和孩子开玩笑的,你们放心吧。”
蓝珈说服了林普和那些人鱼医生,心头一松,却感觉缺了点什么。他抚摸着未曾显怀的肚子,沉浸在思绪中。
直到有熟悉的味道将他包围。
他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你来了。”
所有的委屈和惶恐在此时得到发泄。
慕觅琮抱住他,“傻瓜,我一直陪着你。”
蓝珈诧异,却突然想起慕觅琮曾经也是机甲战士。
“你一直都在战场上,对吗?”难怪出现的这样快。
蓝珈止不住地泪流满面,原来竟是这样,他先前还因为对于他走上战场,慕觅琮并没有表示反对和发表什么意见,是不是已经厌倦他了。他心中憋气也没有多说。
有了依靠,蓝珈精力十足。在慕觅琮因为熟悉蒂诺号而协助他之后,他有了很多空闲时间。
蓝珈坚称他是男人,不是宠物才保住了他的舰长职位,慕觅琮屈居副舰长。
“不行,还是收不回来。”蓝珈抱怨着他的鱼尾,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是不能恢复双腿,难道得等到孩子生下来才行?
“还是不行?”林指挥官因为是过来人,经常过来对他进行经验传授和心理辅导。
“你以为是收腹那么简单?”蓝珈翻个白眼。明明其他人鱼都不会这样,可怜的他再次成了特例。
核弹从炮塔中发射,无情地摧毁着浯沽星人的生命,它们节节败退。胜利在向人类招手,蓝珈又为蒂诺号添了件喜事。
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在战舰上,摸着那枚光溜溜的白蛋,蓝珈感觉很囧。抱着他走下蒂诺号更是让人无语。
最高兴的就属慕觅琮才对,他没有出现在人前而是将所有的荣耀都留给了人鱼们。
战斗结束了,浯沽星人被全歼,遗留的少数分子也难逃厄运。林普终于为人类也为自己报仇雪恨,联邦士兵扬眉吐气。比他们还要显摆和英雄的则是新鲜出炉的人鱼战士。他们的风采让人无法忽略,直接导致慕觅琮又大赚一笔。
蓝珈战功不小,但在论功行赏的时候却拒绝了军队中的职位,而是申请创办了一所人鱼学校,在这里人鱼是自由的,单看外表这和其他学校的学生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种风气分外吸引人鱼,这给了他们自信和荣耀,一切都变得那么不同。
蒂诺号成为人鱼学生们学习的基地,并担负战时出战的义务。不过蓝珈相信说不定等下次的时候人类早已经摸索了蒂诺号的奥秘,将那些新技术吸收一空,而人鱼也早已成长起来。
他的职责已经完成。
至于联邦和同盟的政治斗争,他可没有兴趣。当初投靠同盟纯粹是情非得已,现如今他们还是回到了联邦,因为熟悉的亲人都在这里,齐家和慕家是他舍不得的。联邦大度地提供了人鱼生存的场所,他还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正文完——
番外一
蓝珈和慕觅琮的婚礼是在慕家举行的。
五彩的花瓣、衷心的祝福将他们包裹,心中涌起的是巨大的喜悦和满足。
不知不觉间宾客早已散尽,慕觅琮立在高处的平台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处水塘,这里是他喜欢的观景圣地,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遇见了那条蓝色人鱼。
那是多年以前的事,记不得是什么缘由,总之是在联邦常见的宴会而已,噪杂喧嚣,也充斥着虚伪与狡诈,利益纠纷权利竞争早在那个时候就让年幼的慕觅琮厌恶不已。
他是躲出来讨清闲的。
过了没多久,一个黑影走出来向着水塘走去,正好落入他的眼帘。起初他并没有在意,反而埋怨那人破坏了他的宁静,正要踏步离开,却瞥见那人跳入水中。
不会吧,现在还有人选择这种自杀方式吗?难道他不知道这种水塘多数是为人鱼准备的,装有自动检测仪以保证人鱼的安全,是死不成的。
再说要找麻烦也不能在他家里,慕觅琮气冲冲地奔下楼去。
他慢慢靠近水塘,接下来的情景却叫他惊呆了。
慕觅琮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是喜欢人鱼那种绵软生物的,会撒娇会卖乖的小家伙多么可爱。
可随着接触加深,他才发现那不过是错觉。
他不过是好奇摸了一下尾巴就哭得惊天动地,仿佛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人会为他辩解,所有人都冲着人鱼去了,安慰他哄哄他,好不热闹。
慕觅琮感觉被抛弃,被侮辱了,气愤难当。
他决定讨厌人鱼尤其是小人鱼,那种娇滴滴的生物弱的不堪一击,偏又傲慢自大,他可不稀罕。
可是现在呢,他发觉当初因为一时羞恼而立下的誓言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否则他怎会突然又心动呢,对着他最讨厌的人鱼。
黑发卷发划过湿漉漉的肩膀,蓝眼蓝尾是如此美丽与洁净,小人鱼费力从水中爬起,赖在台子上休息不肯起来,对于慕觅琮的接近无动于衷。
这无疑增加了慕觅琮的好奇心。
这是一条不同寻常的人鱼,那是慕觅琮还不太明白为什么进去的是人出来的偏偏变成了人鱼。
他只知道这人鱼真奇怪。
“喂,你还好吗?”他半蹲着,轻轻触碰他的头发。
没有反应。
他胆子大起来,抓住他的肩膀摇晃。
“你怎么啦?”
人鱼不耐烦地睁开双眼,纯粹的蓝让慕觅琮屏住呼吸,怕吓着他。同时身子后倾,只要人鱼一有猛烈反应,他立即撤退。
“咦,小朋友你迷路了还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顺着那个方向走就可以回到大厅的。”人鱼语出惊人。
慕觅琮目瞪口呆,半晌道:“我才没有迷路。”
他嗅到人鱼身上淡淡的酒香,原来是条喝醉的人鱼,真是稀奇。他的父母是怎么照顾他的,难道不知道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人鱼的限制更多。
“你喝醉了,我扶你起来。”
人鱼乖乖地靠在他身上,这感觉让慕觅琮稀奇又不舍,他小心地将人鱼送到他的房间休息,莫名地不想送到客人休息的房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
他们在房间里待了一会,人鱼突然想要喝水。
可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端着杯子走来的时候,房间内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有人鱼,如果不是那湿漉漉的痕迹提醒他,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梦境。
他以为他再没有机会见到那条人鱼,因为事后他找管家打听过,来参加宴会的人鱼中并没有他。
直到有一天他在新闻报道中发现真相,才想起那时他忽略的东西,那不是普通的人鱼。当时他肯定打发自己走开,然后变出双腿偷偷溜走。
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明白他的心意,他听见心底发出的呐喊:我要他。
从此他疯狂地收集有关蓝色人鱼的消息,简直称得上是研究狂人,父母相当开明,对于他的决定虽有异议却也没有反对到底,他才有机会深入研究人鱼。
直到终于在校园中遇见。
这过程比想象的难上太多,他知道想要将那滑溜溜不安分的人鱼抓在手中有多难,他太有思想,尽管有时过于幼稚,但多数时候有着过分的坚持。
这是他要挑战的难关,同时也是攻破堡垒的关键。
其实只要将人鱼当做堂堂正正的男人去对待就好,他不是宠物,很显然慕觅琮是个聪明人。
他放手了,给人鱼平台,让他去闯荡,从不阻挠而是在一旁协助。
他不忍心让人鱼一直失去行走的能力,费尽心机去研究去争取,让人鱼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世间而不要躲躲藏藏。
从联邦到同盟,他说服家人才得以放手大干一场。几乎一手掌握了人鱼恢复药剂的命脉,他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当走上蒂诺星的时候他明白从此他走入了人鱼的内心。
番外二
如果将人生比作一样东西的话,柳帘选择过山车,这是一种相当古老的游乐场中的玩意。第一眼在历史书中看到的时候,柳帘就对它情有独钟。
五岁以前的柳帘是家人宠爱的小宝贝,眨眼间就成了可怜的孤儿。
懵懂无知中被人收养,他还沉浸在失去家人的茫茫然中不知所措。
“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就是你的一切。如果不想被送回孤儿院的话就必须乖乖听话。”
看到那凶悍的脸,柳帘弱弱地点头。
只要听话就好,对于幼小的柳帘来说,还有什么比得上为他指明方向更加让人感激呢。
眼前这个六七岁笑得不怀好意的男孩子就是他的主人,他效忠的对象,听话就是完全服从他的命令。
他一定要努力做到,因为周围还有七八个竞争者在虎视眈眈,他并不是唯一的。
他和竞争者们被集中起来训练,教的东西庞杂又叫人难以理解,他感觉很吃力,只好在其他方面弥补不足。
一年后他的成果总算没叫他失望,原本要被剔除的他在主人的坚持下被留下来,成为玩伴兼保镖兼枪手。
他的主人是齐嵩。
一个惯会欺负于他的恶人,可他早就被磨平了棱角不晓得要反抗,反而乐在其中。
“阿帘,快把这些功课做完。”
“是。少爷。”
“阿帘,明天的演讲你要替我准备好。”
“已经备好了,少爷。”
“那个家伙对我出言不逊,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交给我吧,少爷。”
……
他永远都不会晓得,当他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乖巧地答话时,总会让齐嵩升起欺负他的欲望。这才是他能够留下的真正理由。
从五岁到十八岁,对柳帘来说这是段平静的岁月,虽然忙忙碌碌,到底不至于茫然无措。他迅速成长为齐嵩最为得力的助手,对于齐嵩的性格习惯小毛病了如指掌。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便已经明了齐嵩的要求。
转折来得很快。
齐嵩需要结婚了,他的联姻对象是另外一家大公司的小少爷,那是一条人鱼,所受到的宠爱可想而知。
齐家的胜算并不大,可齐嵩却偏偏得到了人鱼的芳心,这是家族不会放过的好事。
原本事情进行地很顺利,每次齐嵩和那位人鱼少爷约会的时候,柳帘总是陪伴一旁,不知是他长得碍眼还是两人之间那种无法言说的默契,狠狠激恼了傲慢的人鱼少爷,他掀翻了杯子。
“有种你和他过一辈子吧。”
齐嵩觉得莫名其妙,“阿帘自然是要一直跟着我的,你想赶他走,那不可能。”
柳帘恨不得缩到墙角去,要是让他毁掉少爷的婚姻那是多么大的罪过。
“既然你这么喜欢他,还招惹我做什么,我恨你。”人鱼少爷气冲冲地走了。
柳帘对上齐嵩不解的眼神,讷讷道:“少爷,我想他是想要跟您独处,下次我还是不要来了。现在少爷应该追上去道歉还可以挽回。”
齐嵩挑起眉毛,“道歉,本少爷为什么要道歉,要不是看他长得漂亮,人鱼又比较稀少,我何苦自讨没趣,实话告诉你,我可受够了。”
柳帘明白他的意思,能得到人鱼芳心的确让齐嵩在狐朋狗友中间长脸不少,哪怕他不务正业,对家族的事业无甚助力也得到了很大支持。
柳帘知道劝说无效,默默垂下头。心头涌起巨大的失落,而后是漫天的疼痛,他就要失去少爷了吗?他不想啊。
可惜他没有发现齐嵩完全是在强装镇定,内心早已是翻天覆地。
人鱼少爷的话不亚于在他脑海中投下炸弹。
他蓦然醒悟,关在房间里反省了三天三夜,他开始追求柳帘。
他面对的阻力很大,首先是家族的反对,这让他的生活陷入困境,显然齐嵩内心的坚贞和力量被激发出来,他迅速成长,以往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少爷不见了,倘若不是这一点作用,柳帘大概早就被当做障碍物被家族清除掉了。
另一阻力是柳帘本身。
“我喜欢你,阿帘,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齐嵩的表白很直接。
“是的,少爷。”
回答很让他满意,可是这态度让他憋着一股气,上不去下不来。
喂,为什么会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明明不是这样,这是件很浪漫的事情啊。麻烦你不要这么认真,不对,要认真,但不要死板。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喜欢,少爷就是阿帘的一切,”柳帘松了一口气,他不用离开少爷真是太好啦。
齐嵩深受打击,可这种精神上的开窍是急不得的,他唯有慢慢来。
眼见着齐嵩走上正轨,柳帘的存在遭到齐家的质疑,他的任务到此结束,这样一个定时炸弹放在齐家少爷身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面对辞退,柳帘陷入无尽的痛苦中。
幸好齐嵩发现端倪,和家人进行了对抗。
“孩子呢,没有孩子怎么办?”家人的话很对,柳帘无法孕子。
齐嵩不以为然,他可以找代孕人鱼,只要价钱合适总会找到的。
柳帘很伤心,他怨恨自己的无用,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替少爷分忧呢。他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这种自责在齐家人的提议下消失无踪,他愿意为少爷做一切。
等到出差归来的齐嵩正为生病不能陪伴他的阿帘而担忧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人鱼医院的通知。
他的阿帘从此成了人鱼,柔弱的只能躺着,再不能陪伴他东奔西走的人鱼。
齐嵩不知道该痛恨谁,他和家族差点因此而分裂,从此更加爱护柳帘。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