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凉生瞧着那匕尖头,寒光闪烁,不由得眸睁得大大的,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下一刻,那把匕就将划破姜瑜美好的脸颊,然后狠狠刺入他的大脑里!
赵凉生觉得这一刻整个人皆是窒息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姜瑜,却要眼见着他再一次死去!
她当即放下怀里的人,蓦然起身,一把狠狠将周渊推开。
周渊当即一个趔趄,闪身摔倒在地上,匕掉落在一旁。
“一定要杀了他!”周渊的声音如铁,再度朝着那匕处捡去。
“不!”赵凉生当即去夺,两人当即纠缠在了一块儿,手边却皆是争夺着那把匕。
“小丫头,快让开!”周渊狠狠道。
“我当你是圣人!远不过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匹夫!”赵凉生眼前他不管不顾,不由得心中愤怒了起
来,她当即将那匕一把抢在了手里,然后抬起手臂,便要朝着周渊狠狠刺去!
周渊的眸不知为何此刻竟是有一丝惊恐,她的半个身靠在了冰棺,却无半分冰凉的触感传来……
而只要她抬下了手臂,姜瑜便不会死……
杀了他……
杀了周渊……布吉扔划。
“不!”
“这一切都是假的!姜瑜早就死了,早就被凌迟处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尸骨!不!”
赵凉生蓦然抬眸长叹一声,眸瞬间恢复了清明之色。
她望了望四处,她还在那沥青色巨石扑成的狭长甬道里,她身后靠着巨石,而她的手里,还紧紧握
着那把匕,不过咫尺间,那匕便将刺入那人的眼睛里!身下,是周渊浑浊的眸正静静看着她!
哪里来的冰棺?哪里来的姜瑜?
她摇了摇头,当即将匕一把扔了出去!
☆、第83章
而一旁,吴修正一拳打向了沥青色的岩壁,神色冷厉。
奚炎则是闭目,微微皱着眉头。
门口。那一对玉石像仍旧静静立着,风姿卓越。
“切莫看她们的眼睛!”地上的周渊蓦然急切道了一句。
赵凉生堪堪别过头,不由得想起方才的景象,心中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再去看那玉石像分毫
。
“先生。对不起。”赵凉生回过神来,起了一阵冷汗。立即将地上的周渊扶了起来。
“孩,不怪你。”周渊摇了摇头,随即起身向将一旁的匕给捡了起来,塞入了鞘里,随即又放回包
裹里。
而此时,奚炎亦是睁开了眼睛,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却也不再去看玉石像。
一旁的沥青色岩壁之上隐隐可见数道掌印,而吴修没过一会儿也堪堪醒了过来,却是满头大汗,却
瞧见一旁的奚炎淡淡然的神色,不由得一阵诧异。
“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吴修问道。
“这两座玉人像古怪,恐被人加了邪秘之术。若是心中还有贪恋痴嗔,望之必然沉沦,可使人神志
不清,甚至自相残杀。”周渊解释道。
“竟有如此奇异之事……”吴修道。
“先生瞧,这里有一行字。”奚炎指着偌大的石门上,不起眼一处道。
“天杀机,移星易宿。地杀机,蛇起6。人杀机,天地反覆!倒是极有意思。”他摸了摸胡,道。
赵凉生听在心里,不由得心中一惊。
好一句人杀机,天地反覆!
不由得想起方才的事情来,方才周渊第一个便清醒了。奚炎自不必说。他的功夫能到如今这个火候
,其心劫必不能以常理人推测,他连一根手指头都未动,便清醒了过来,同理吴修,心境比奚炎差上一
些,醒的虽晚一些却也并未做出太过为危险的事,只有她,还沉沦在姜瑜的那个世界里,那个自己编制
的谎言里,甚至,最后差点要杀了周渊……
何时起,不知不觉。姜瑜竟成了她的心魔?
她的执念竟是如此之重。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放下了……
“这里还有八十一枚棋?”吴修又指着那字边的一颗颗石道。
那八十一颗石一颗颗皆是略略凸起一分,且上面简笔画着或山,或水,或鸟,或鱼等万物。却摆放
的并无规则的模样。
奚炎上前检查了一会儿,道:“倒像似是机关。”
“切不可动,老朽来瞧瞧。”周渊道。
当即两人让开道路,周渊瞧了片刻,便道:“此乃一局残局,且让我演算试试。”
那两人自是赞同,但是过了许久,也未有头绪,不由得靠边休息,尤其奚炎,今夜更是叫他出了不
少力,此刻竟是合着眸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又过了许久,周渊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骤然道了句:“成了!”
众人当即喜色,奚炎亦是缓缓睁开了眸。
“此需要用到奇门遁甲,虽不过拢共八十一枚石,但其观的乃是世界局,环环相扣,一步错便步步
错,且只有一颗能解救这残局。若是老朽没猜错,这八十一枚石中,唯有那那一颗是正确的,能开启这
石门。”周渊缓缓道来。
“那若是弄错了呢?”赵凉生问道。
周渊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一旁那一行小字——天杀机,移星易宿。地杀机,蛇起6。人杀机,天
地反覆!
众人当即明了,不由得气氛有些凝重。
“那先生,请吧。”赵凉生如是道。
周渊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点下了最左边一颗石,上面竟是画着一个小女孩,随即毫不犹豫的点了
下去!
那石没入石门,当即整条甬道隐隐开始颤动……
不由得众人的脸色一变。
奚炎一把拉住了周渊,而吴修亦是将赵凉生牢牢扯住,若是情况不对,两人便会立即带着他们纵身
逃去!
那甬道晃动的愈加强烈,随即听到巨大的铁链移动的声音,自上而下,自左向右……仿佛便在头顶
,便在身侧。
随即那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
那里头却不是想象中的昏暗……
一箱箱的夜明珠将偌大的墓室照的灿若其辉,一侧的墙壁却是通体由一根根银条摆作,金满箱,玉
满箱,更有琉璃花瓶,翡翠屏风,简直迷了人的眼……
里头被各色宝石的颜色染得竟是犹若仙境一般,几人当即立在了门口,犹不可置信。
而在那些宝物中间,竟是一只并不是很大,却刻着牡丹满园凤凰傲来繁复图案的金丝楠木棺!在宝
石的光彩之下,竟照的其灿若云锦,高贵华美至不可方物。
“千年金丝楠木心!”周渊蓦然颤了颤声音,道。
“先生,有何指教?”赵凉生瞧着那棺材着实是好看,上面的图画沿着其本身的肌理纹路,那一条
条的金丝竟是美的叫人晕眩。
“此乃最是通灵性的木材,尤其是这长了千年的金丝楠木木心,其质轻,却坚硬如铁。其有暗香,
水不可浸入丝毫,蚊虫遇其退避。最叫人咄咄称奇的一点,便是若尸体放入其中,便可长时间不腐,使
之面目栩栩如生!乃是木中极品,故又有帝皇木之称!”周渊解释道。
“当真如此神奇。”赵凉生叹了一句道。
而吴修与奚炎亦是大开眼界。
周渊却是手脚略略有些哆嗦,随即从包裹里去了一盏松油灯,将之点燃,随即道:“你们跟我进来
。”
当即四人缓步走了进去,却见里头亮如白昼,艳丽瑰华一片。
周渊却将那盏松油灯放在了东南角。
“先生这里已经够亮了。”吴修不明所以道。
赵凉生却是没有说话,她记得,方才在他们进那座被摸金手鬼三等人盗空的墓穴之时,东南角便燃
着一盏松油灯。
“这是留下的规矩,若是这灯等会儿灭了,恐是惊扰了鬼神,那你我便得退去。”周渊解释道。
“竟有如此说法?”赵凉生如是问道。
“恩,这似是盗墓者与墓主人订下的契约规矩,若是灯亮,便无事,若是灯灭,便是鬼吹了灯火,
那盗墓者需离去,否则有性命之忧。此中说法,老朽不知真伪,但是这方法,却是极灵的。”周渊道。
“先生真是一部活的宝典。”赵凉生浅浅笑道,却是并非恭维,这一路,她已然见了太多不可思议
,却皆是被周渊一一引刃而解。
“不过是老了,便懂得多了些罢了,以后这天下之事,还不是需靠你们年轻吗?”周渊亦是淡笑一
声,道。
“先生,这里可会有传国玉玺?”奚炎却并不为这些金银所动,只是略略忘了片刻,道。
周渊回神,捏了两把胡须。
赵凉生则皱了皱眉头,一一瞧了过来,最后目光却落在了一箱锦衣华服之上,金线蜜缕,无不做工
精良。
“这里,恐怕不是信陵王的墓。”赵凉生淡淡然,道了句。布吉欢血。
“何以见得?”奚炎问道。
“你仔细瞧瞧,这里虽是无不奢靡,但是哪一样东西是男所用?皆是闺中之物。再者,这里哪一样
是商朝之物!”赵凉生冷冷道了句。
“而你瞧瞧这彩瓷花瓶,其式样繁复,分明便是一千年前的燕朝之物!”赵凉生指了指一只彩瓷瓶
道。
“这锦缎帛画分明便是昔时燕朝画家刘木之的大作!”
赵凉生又指了一匹帛画冷冷道。
众人当即愣住。
哼,哪里来的劳什商朝信陵王的传国玉玺呢?
“先生你知晓天文地理,更兼奇门遁甲演算之术,难道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商朝信陵王
的传国玉玺,为何还要赴这一趟约呢!来这里自寻死路呢?”赵凉生直言,对着周渊便道。
她本来听到这里出了一只商朝的紫白琉璃碗便是惊奇,随即那日便去了一趟焚香楼,才得知周渊晓
奇门遁甲之术。当即便联想出这恐怕不过又是这萧慕璃的一个阴谋罢了!
其目的不过是为了找个借口,将周渊打到这里,来找所谓的信陵王之遗物——传国玉玺,找得到自
是大功一件,若是找不到,那么,哼,恐怕便要那他开刀了!
但此刻看来,哪里会找得到?那紫白琉璃碗恐怕也不过是萧慕璃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
萧慕璃自除了赵庆明,便将手伸到了同时内阁学士的周渊身上!
本来,当她瞧到周渊之时便是如此想的,但是一路跟随下来,却越加的疑惑不解,尤其是瞧见此时
这满屋的燕朝物品。
周渊此人之经天纬地之才一路瞧来莫不若鬼斧神工!叫人自心底折服。
他既然懂得这些,哪里会一开始便不知道这里压根便没有葬着那所谓的信陵王?压根不会有传国玉
玺!那他为何还要来这里自寻死路呢!
☆、第84章
奚炎骤然一惊,抬眸看向了两人,竟是若有所思,随后恍然大悟的神色。
周渊起初没有说话。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赵凉生,蓦然便叹了一口气,随即道:“你是在为你的
父亲所不值吗?”
赵凉生蓦然看向他,他果然一开始便认出她来了!
赵庆明为大周王朝付出了大半生,而垂老之年却只在天牢里所过。
即便他是贪污。但是哪个官员能真正做到若万年青草,一清二白呢?恐怕整个大周。乃至九州,皆
不会有几个!
而萧慕璃不过是瞧不过如今内阁势大,权利大,便碍着他的眼罢了,哪里如他自己所说那般是为了
周王朝的展,不过是欲将权利牢牢的攥在自己手心里的借口罢了。
“一切皆有命,老朽若逃,天便看不到了吗?”周渊一双眸淡淡望着她,甚是平静道。
“先生……”赵凉生亦是动容,一瞬间竟是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
“莫要再说了,如你所说,这里并不是信陵王的墓,却必然不会安葬了普通人的。”周渊抬了抬手
。眸又看向了那金丝楠木棺,道。
“先生之前不是说此地非天不可葬吗?那是何人的墓穴?”奚炎问道。
“可是,这不是一个女的墓穴吗?”吴修瞧了瞧四周的摆设,越的肯定,道。
“纵观历史上,只出过一个女帝,魏朝开祖皇帝吕沐天,此地,莫不是她的墓地?”奚炎皱了皱眉
,道。布医名才。
“不可能,我方才说了这里葬的必是燕朝之人。”赵凉生摇了摇头,当即否认道。
“燕朝……莫不是……”吴修与奚炎对望一眼。
“欲夺大权的燕文帝昔时的皇后闻人夏。”赵凉生淡淡然道。
“此女据传长相妖冶,一笑倾城。燕文帝不顾相士李淙懿的劝告,将之立为皇后,受尽恩宠,随即
燕文帝后来身体每况愈下,她竟弑夫欲夺位,九鎏皇冠还未来得及戴上,便被太逼宫,后不知走了宫里
的哪条秘道逃跑,据说昔时那条秘道也就只有当朝皇帝知晓,昔时燕文帝恐是告诉了她,太竟不知,而
且据说,她逃跑时带走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吴修瞧了瞧满地的金银。道。
“从此便没了此女的踪迹,且闻人夏为人心狠手毒,为了皇位,竟不惜弑君弑夫,野心之勃勃,历
来少见!”赵凉生道。
“如果是她,倒是说得通了,她一辈未登上帝位,死后也要密葬在这非天不可葬的帝王穴,来一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