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这么红。快点进屋来。”杜林轩说着拉着她进了房间,按她坐在床上,伸手探她的额头。
“公子,我没事,真的。”她心里盘算着如何向他说白小茹的事情。
“好像真的不热。”他将手捂在自己额头,感觉好像差不多,自言自语到。
“公子,你不觉得那个白小茹有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听她说白小茹的事情,他似乎心不在焉。
“她经常半夜溜出府。今晚就是,恐怕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她认真的说道。
“朔月,你是不是真的病了?白小茹今晚根本没有出去,我在父亲书房还看到她陪父亲画画呢。”两个人一副亲密的样子,看的他有些羡慕。
“怎么可能?”朔月一惊,难道她已经会了分身术?
“我看半夜溜出府的好像是另有其人吧。”他说完含笑盯着她看。
朔月脸上的潮红一时间退不下去了,“公子,我真的看到她出去了。”而且还看到她和人幽会,后面的话她没敢讲。
“朔月,你是不是妒忌白小茹?”问出这句话,他脸上的神情变了,原来的轻松写意不见了,变的有些紧张,很沉重。
父亲说要纳妾,全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只有朔月闷闷不乐,整日混不守舍,白天磨墨的时候竟然把墨棒伸到了他的茶杯里面。他父亲纳妾,她怎么会如此的不开心?现在又要坚持诋毁白小茹,她可是有什么居心?
“公子,你胡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妒忌她?”朔月听了一怔,急忙撇清。
“你要不是妒忌她,为何这几天频频出错?”他有眼睛,看得很清楚。
“我只是担心她对老爷心怀不轨。”原本以为目标是他,谁知道会变成老爷,她整天陪在少爷身边,老爷那边根本顾不过来,那个狐妖想要为非作歹太容易了。
“这么关心我爹,还说自己不是妒忌白小茹?”他的口气有点怪怪的,这种感觉朔月没有体会过,自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吃味。
“公子,我关心老爷是因为他是你父亲。”她说得诚恳,毫不造作。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你才关心我爹的?”她的话让他心中一喜,脸上阴郁的神情去了不少。
“当然啦,如果他不是你的亲人,我才懒得理。”朔月说完话只觉的眼前一花,整个人被紧紧的箍住了。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和温热让她彻底的蒙了。
“朔月,等你服丧期满我们成亲吧。”
朔月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也忘记了继续讲白小茹的事情。一直到老爷的婚礼结束,朔月还没有从晕乎乎的状态中出来。
她没有告诉杜林轩她卖身所葬的不是她的母亲。不然的话杜林轩肯定会选择即日成亲。
死去的那个老妇人是田方氏,是田蕊的母亲。田蕊在三年前帮她疗过伤,算是她的恩人。无意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离田蕊家好近,于是朔月想去探望一下这对母女。
然而她只见到了田方氏,她已然垂死,朔月实在不忍心让她孤独的死去,于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了她七日。朔月很想去查查田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何出嫁之后两年都没有回娘家来探望母亲,以田蕊的孝心而言,这太奇怪了!
可是她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了,不知道那个狐妖有没有对杜公子出手,她实在很担心杜林轩。
于是朔月便出现在他面前了。
白小茹似乎没有什么不轨。杜老爷看上去也很正常,实事求是的说,杜老爷看上去似乎更好了,整天红光满面的。
朔月不敢放松,仍然小心提防着。
和尚的到来,让杜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和尚是冲着她来的,朔月很清楚,而且她感觉这个和尚身上的气息她很熟悉,可是她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和尚一来便亮出了法宝,朔月看到那东西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要逃走吗?她犹豫着,彷徨间看到白小茹得意的神情。
那和尚如果是来除妖的为何不捉白小茹呢?朔月纳闷,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原来是他!
她要揭发他和白小茹的真面目,免得杜家父子受害。于是朔月没有逃。可是她只来得及叫出公子两个字,就被和尚的法宝制服了,那一片黄光笼罩着她,她动不了,浑身疼痛难忍,想说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就在朔月觉得已经没有力气抵抗的时候,一个人影冲进了光幕,将她牢牢的抱紧。
“她只是一介妖物,杜公子你何必如此?”那和尚手中的圆钵转了一下,黄光便收了回去。他似乎不想伤人。
“不管她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杜林轩似毫不退让,他怀中的朔月已经虚弱的快要昏倒了,她憔悴的神情让他心疼不已。
“那就休怪贫僧冒犯了。”和尚这次真的没有留情,比原来更加耀眼的黄光投射过来,杜林轩紧紧的抱着朔月,将她护在胸前,想阻挡住黄色的光芒,奈何光的踪迹根本无迹可寻,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挡。就在朔月觉得扎在身上的千万钢针已经刺入了她的骨髓,她痛的就要显露原型的时候,忽然间浑身一轻,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
一股庞大的绿色光芒从杜林轩的身上发出来,将那片黄光扫的七零八落,纷纷飞散开去。绿色光束形成了一个圆,将两个人保护在圆心当中。和尚的圆钵发出更多的黄光也没有办法穿进绿光里面。
正在那和尚拿出另外一件法宝想要施法的时候,传来了杜老爷的惊叫声。飞散开去的黄光打中的杜老爷身边的美人,那白小茹被打出了原型。
和尚叹了口气,看了朔月一眼,放弃了继续施法,起身离开,顺手将白小茹带走了。
杜老爷从此一病不起。
朔月帮杜老爷诊治,这才发现,杜老爷的精血阳气已然被吸食殆尽了。
虽然是那妖狐作恶,可是如果杜老爷不爱美色也不会有此劫难。
万恶淫为首,此话当真不假。
杜老爷病重,最着急的莫过于杜林轩,这位孝子恨不得以身相替。朔月犹豫了半晌,最终不忍心看他因为父亲的病而憔悴了自己,告诉了他白山仙果的事情。
其实妖界之中一直有一句谚语流传“宁下地狱,莫上白山。”
白山一处是无比凶险的存在。有无数的妖精和术士为了飞升大道冒险去山上求仙果,能够出来的自然是毫无所获,而没有出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不是真的得了道。只是有一位高人曾说过,没有出来的那些人已经灰飞烟灭,混飞魄散。人们一直怀疑他是胡说的,因为他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推算来判断的。
朔月其实很惜命,毕竟修行不易,化成人身整整耗去她一千五百年的时间,她实在不该以身试险。但是那个人是杜林轩的父亲,是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了。朔月觉得既然要报恩,那么救杜林轩的父亲和救杜林轩是一样的。
朔月不承认她是因为不忍心看杜林轩伤心才会做这个决定。
她也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爱屋及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摇钱树
姜汤已经灌下去三碗了,小九的身子也暖了,可是她没有醒过来。
我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心里有些着急。
她一会儿皱起眉头,一会儿又眉开眼笑,嘴唇微微的在动,似乎在说什么话。
我忽然想起胡奶奶说过的话,我靠!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去和师傅求学去了,有没有搞错?
“小七,怎么了?”黑头看我表情有异,凑到我耳边悄声问道。
这个家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比我小几天而已,除了脑袋有点呆,修行有点慢之外,还是挺会察言观色的,至少我一个眼神他大概就能看出端倪。
“黑头,你有没有办法进到别人的梦里面?”我很想知道她的师傅到底是谁。
“没有。”黑头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知道她做的什么梦吗?”我不死心。
“嗯。我听爷爷说,想盗梦也不是不可以,得找到金蚕。”黑头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道。
“金蚕?去哪找?”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灵山。”黑头说完爬回了我背上,似乎不准备再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灵山。”我皱起了眉头。
“白山鬼神休,灵山无处求”这句话已经流传了数万年,没有人知道灵山的所在,传闻灵山之上有无数的珍宝,机缘巧合能得到其中珍宝的人定能飞升成仙。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谁上过灵山。
灵山在哪?这个问题不只是我,很多人都想问,关键是没有人能回答。黑头已经很明确的表示了他不想听我说废话。这个家伙什么似乎变的聪明了点啊。
等等,黑头不会是故意拿我开涮的吧?
综合这一千三百多年来黑头的具体表现,我最终打消了对他的怀疑,开始慎重的考虑要不要找找去灵山的线索。
“嘻嘻”我正在沉思,床上的小九忽然笑出了声。
“小九”囡囡一下子跳到她身上,叫起来。这只黑猫和她相处的久了,知道她的习惯。大概她笑了就该醒了吧
小九果然睁开了眼睛,她发现她的右手被我握着,于是抽了回去。
切!谁稀罕!我不屑的转头,没有注意到她脸上可疑的红云。
因为她这样的举动小小的伤了老子的心,我原本关心的问询随即咽回了肚子里。
“小九,你没事吧?”黑头爬上我肩头,帮我把想问的话问了。
“没事。”她说着从床上起来了,“我们赶紧解决周来富的病吧。”她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茵茵呢?”
她问的是鬼混。
“在那里。”我指指桌上的罐子。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和她说。”
要不要搞的这么神秘啊?老子不情愿的带着两个黑家伙踱出了房门。耳朵随即伸长了来。
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啊,真奇怪。
很快小九从屋里面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
“好了?”囡囡开心的跳到她肩膀上。
“嗯。”她点头。
我抬头看看天色,东方已经微微的亮了。
周泰知道儿子有的救,高兴得不得了,同样一夜没睡的他显得比我有精神多了。
小九让周泰脱掉了周来富的衣服,把手中的瓷瓶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周来富的肚子上。
从那小小的瓷瓶中滴出来三滴血,这——是精血!
那三滴血都滴在他的肚脐处,眼瞅着那红色的液体一挨到他的皮肤就消失了踪影。
小九随即拿出一张黄色的符咒贴在他的肚脐上,口中念了一句诀,手指一点,便见那符咒泛着红光,一闪一闪的。
周泰激动的浑身颤抖,眼瞅着他儿子的脸色变的好起来,干枯的身体也焕发出了一丝生机。
“给我拿一碗清水来。”小九收回法术,擦了一把汗,发了话。
周泰赶紧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端了清水来,放在桌子上。
小九端坐在桌前,对着那碗清水开始念咒——好吧,正确的说应该是念经。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经,我很仔细的听着,仍然听不清她念的是什么。不过这一次听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啊。
“小七,你知道小九念的是什么吗?”黑头在我耳边悄声问道。
“不知道。”我小声回应,不敢惊扰到她。
“好神奇哦!”黑头最近开始很崇拜小九,我发现小九严重的威胁到了我在黑头心中的神圣地位。
“哪里神奇啦?”我不屑。
“难道你不觉得么?听她念了几句,我就一点也不饿啦。”黑头向来是很能吃的,一天都不住口。
听他这样一讲,我才发现的确如此,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本来饥肠辘辘的我,此时竟然感觉酒足饭饱,好像刚刚享受过大餐一样舒服。
“你这是心里作用。”我心中虽然佩服,嘴上不肯服输。
“嘘!”我的声音有些大了,黑猫跳上我另外一边肩头,提醒我噤声。
还好,时间不算长,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小九就念完了。
周来富喝了清水之后,人明显有了精神,甚至和周泰说了几句话。
他生病的这些天,什么都补不进去,哪怕只是喝一口水都会吐出来。现在一下子竟然喝了一碗水,周泰端着空碗,听着儿子的声音,高兴的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
“周伯,来富身上的符三天以后再揭去。七日之内只给他喝米汤,不可食荤腥。我一会开个方子,七日之后可以按方抓药给他。”
“多谢罗姑娘,太感谢了!。。。。”周泰的泪还在流,这一次是感激流涕,说着话只差给小九跪下来了。
“周伯,还有一件事你要记得。三年之内不能给来富娶亲。一定要过了三年才可以。”小九说的很慎重,周泰连连点头,不停的用衣袖擦着眼泪。
最后,小九安排了茵茵的后事,一把火烧了那女尸,又诵经超度了茵茵的鬼混。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可以上路了。
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老子本来有些不忿,不过看到周泰挺识相,拿了百两白银来孝敬我们,老子心里舒坦了。
小九这媳妇,关键时刻可以充当摇钱树啊!
正当我想把那堆银两都收下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