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如今朝堂之上比较奇葩,都是神皇嫡系一脉空前强大,真是看谁不顺眼就组团弄死谁的那种。
对于狄仁杰的说法,武承嗣颇为嗤之以鼻:“虽然信上没有写军事谋略,但是信上图腾却是突厥部落印鉴无疑,大唐与突厥连年开战,贺兰敏之作为大唐将领却和突厥人来往,这又是什么道理?”
狄仁杰却说道:“只是除了这一封信再没有别的信件能够证明贺兰将军心怀不轨。”
武承嗣不理会狄仁杰只是对着神皇说道:“神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贺兰敏之如今位高权重,若是他投敌,损失只怕无法想象啊。”
神皇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武承嗣的心思她知道,但是她之前已经保过贺兰敏之一次了,这一次她就不能再毫无理由的偏袒,实际上,她心里对贺兰敏之也是有些怀疑的。
毕竟她和贺兰敏之之间的种种事情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变的无比陌生,她也不知道贺兰敏之是不是还记恨自己,她之前却是相信贺兰敏之就算恨自己也不会拿大唐百姓的安危开玩笑,当初他游历到长城以北,在那么危难的情况下整合部队打败了薛延陀部落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了。
如果真的要投敌的话,还用等到现在?武承嗣见神皇犹豫,想了想觉得该加一把火,于是等狄仁杰走了之后,武承嗣就小声说道:“神皇,贺兰敏之心思诡秘,更何况他一向站在摄政王一边,之前也还反对过神皇登基,此人不能留。”
神皇听到这里心中一动,的确这才是她一直不肯相信贺兰敏之的原因,她深深吸了口气之后说道:“摄政王听闻此事已经摔人赶往神都,等他来了之后再行判断吧。”
武承嗣眼中光芒闪过:“如此也好,摄政王若来,神皇何不找借口将摄政王扣于神都?摄政王久居长安,实乃心腹大患。”
神皇没有说话,武承嗣以为她听进去了就走了,晚上的时候神皇十分自然的就将事情跟武玄辉说了一下。
武玄辉心中一颤,他知道这个时候摄政王其实不应该轻举妄动,只不过现在如果还有人能够压下武氏一系铲除政敌的话,那个人就非摄政王莫属了,无论从血统还是能力上,也只有摄政王能够毫无顾忌的维护贺兰敏之。
武玄辉知道,摄政王来不是为了贺兰敏之,而是为了大唐,一旦贺兰敏之遭受冤枉悲愤之下揭竿而起,闹个军中哗变的话……正在对大唐虎视眈眈的突厥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脑子里想了这么多,武玄辉却一个字都没有说,依旧稳稳当当的在那里磨墨,他的手指修长白皙,跟墨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再加上姿态优雅气质沉稳,但是看这样一个画面都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神皇欣赏了一会之后,等武玄辉磨好墨便问道:“常侍为何不说话?”
武玄辉低头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妄言,若是擅自议论干扰神皇判断,恐怕臣就万死莫辞了。”
神皇摆了摆手:“你说吧。”她纵然宠爱武玄辉也不会是那么轻易就被哄骗的人。
武玄辉斟酌着说道:“贺兰将军一事如今扑朔迷离的确不好判断,至于摄政王微臣以为,神皇还是不要将摄政王留下的好。”
“哦?怎么说?”
“神皇明鉴,如今虽然天下之人都批摄政王失德,然而他终究是天下正统,民心所向,如今已经有人议论摄政王禅位乃是逼不得已,神皇若是真的强留摄政王于洛阳的话,倒是只怕大家只会同情摄政王而憎恨神皇,神皇如今正是需要民心之时,此举不妥。”
“可是让他继续回归长安,只怕更加不妥。”神皇把玩着手中的裁纸竹刀,凝思半晌说道:“看此事他如何行事吧,若是他也不能救下贺兰敏之,就放他走,若是他能……就留下他。”
不能救贺兰敏之,李显在大臣信众的地位只怕会下降,如果能救武承嗣的政敌们到时候少不得就要去投靠李显了,神皇平衡朝堂需要党争,但是她一点也不希望其中李显参与进来,他的身份太特殊,权利也过大了一些。
李显来的很快,他一路轻车从简,甚至很多大臣都没有得到风声的时候,就在大朝会上看到了这位已经深居简出很久的摄政王。
所有人都不怀疑他是为了贺兰敏之这件事情来的,武承嗣更是有些惴惴不安,历史证明,凡是跟这位摄政王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唯一能够压制他一头的也只有神皇了。
武承嗣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放在神皇身上。
今天大朝会的在中心议论点就是贺兰敏之到底算不算通敌?李显来的匆忙,听了一会之后说道:“也就是说贺兰敏之的信中并没有提及任何政事?”
何止没有提及政事啊,整篇信都是在描述大漠风光,以及突厥饮食之类的,看上去跟正常笔友聊天没什么区别,除了对方的身份十分特别以外。
再次看到李显,武承嗣心里是十分复杂的,当年他多么羡慕李显,现在他就有多么想要将李显踩在脚下,李显是亲王太子又如何?现在他除了一个摄政王为之外还有什么?反观自己确实神皇亲侄,与神皇一姓,若是能够办几件漂亮的差事,让神皇重用,将来显赫必定还在摄政王之上!
所以在这个时候,武承嗣一点也不想退到一边,任由李显发挥,他想要跟李显一争高低!
武承嗣站出来说道:“突厥连年入侵,贺兰敏之作为将军却还擅自跟突厥通信,说他没有异心谁信?”
“我信啊。”李显淡定的说了一句。
武承嗣被噎了一下,冷笑说道:“证据确凿,只怕纵然摄政王相信也没用呢。”
“什么证据?哪里有证据了?人证物证都有吗?别跟我说那封信是证据,我会嘲笑你不懂律法的,更何况,通信就是跟对方一伙的?那你跟徐敬业还通信过,是不是我就能说你也跟徐敬业是一伙的,想要谋反呢?”
“你?!”武承嗣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御史对这位摄政王各种畏惧,实在是在你不是占尽上风能够压制对方的时候,对方就总能有办法辩驳的你说不出话来。
“殿下这是强词夺理。”只不过没关系,他们是组团来的,武承嗣不行,还有武懿宗呢。
武懿宗站出来一双鼠眼目光猥琐的看着李显说道:“殿下如此维护贺兰敏之,不知道是不是也跟突厥有所来往呢?”
武懿宗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了,这是要把摄政王给拉下水的节奏?他们是在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