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有过人事的男子和从未有过的小青年想得事情总是不一样的,那中年男子想着那先生万一是个对女子硬不起来的,难不成还让他们大王守活寡不成。
不行!他眉头一拧,心里便盘算起将那先生还给青峰寨的念头。只是堂而皇之的还,是肯定不行的,那多丢脸啊,所以只剩下提出点交换条件了。
“那书生还你也行,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大王抢回来的,是我们大王看上的人,也算是我们的人了。”中年男子无视郁木秀射过来的锐利眸光,继续拱着手说道,“既是我们的人,你总要拿出点东西交换才行吧。”
赵云洲却对这话无动于衷,只扣紧了手上那并不细白却还是很纤细的脖子,稍加用力,仿佛就会将那脖子掐断似的。
这动作威胁意味太过明显,那中年男子想要当做没看见都不行,顿时惨白着张脸阻止道:“慢!你这是做啥,我们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但赵云洲并不想跟他说话,毕竟赵总管并非一个善言的人,于是沉默寡言的赵总管抿着嘴,继续扣着郁木秀的脖子,直扣得这人翻起白眼来,才在对面那中年男子的喊话中减缓了力道。
中年男子发觉和这人说不通,只得直接了当道:“我们现在给人,你放了我们大王。”
赵云洲看着那中年男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人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就不劳费心了,现在只需你们提供一辆马车,待我们安全下了山,我自会将人还给你们。”
中年男子乍听了第一句话,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敢情这是在耍他们啊,人都到手了竟然还给他玩神秘。
中年男子一口气没上来,抖着手指着赵云洲怒道:“你们太过分了!”
旁边有小弟凑到中年男子身边,低声问道:“陈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中年男子憋住怒气,想了下最后叹了口气:“就照着他说的做……”
“不可!”郁木秀被掐着咽喉,这一声算是她憋足了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嘶哑无比,痛苦不堪。
那中年男子听了,心里可心疼了,眼眶顿时就红了,他拱着手劝道:“秀秀,听叔叔一句话,算了,天下男子何其多,又何必纠结于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呢,况这人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你这成个亲还需要迷晕他,往后是准备怎么过日子。”
郁木秀咬着唇,却是倔强地不肯松口。
那办事的小弟看看郁木秀,又看看那中年男子,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着手去准备马车了。
凌深旁观这一切,没料到事情变化如此之快,这不过片刻功夫,赵云洲不仅将先生弄到手,还将退路都给找到了。而那些个毓秀山寨的人,个个眼睛喷火地死盯着赵云洲,一副想上却又不敢上的表情,也是憋屈的。
不久,那小弟就回来了,告之山下已备好了马车,就等他们下山了。
赵云洲继续扣着郁木秀的脖子,亦步亦趋地往山道走去。
凌深自然也紧步跟上,不过未免暴露了自己,他和杨普还是保持着低调的姿势,跟着人群往前走去。这个时候,凌深还在找当家的来着,这人应该是和先生在一块,可直到现在都没瞧见这人的身影。
不仅大当家的在找,就连那中年男子并着几个贴身小弟也在找昏迷的先生,他们并不清楚赵云洲带了多少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必定还需要保护那昏迷的先生,如此或许只要逮住那先生,他们还有扳回一城的希望。
就这样一群人各怀鬼胎地往山下走去,不过没走多久,众人就瞧见了自己要找得人。凌深一看到于狁顿时眼前一亮,但碍于周遭都是人瞧着,他还是默默闭上了嘴。至于那中年男子眼睛里同样闪过一丝光芒,他背着手摆了摆,招呼身后的小弟们随即应变。
不巧凌深和杨普就站在他们身后,瞧见这家伙这一动作,眼神一对,便知晓这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当下也跟着行动起来。
那中年男子对自己身后毫无所觉,还嚎着嗓子喊道:“让路让路,给这位赵公子让路,也给那位公子让路,都听到了没!”
所有小弟们一听,竟“呼啦”一下乱作一团。
赵云洲冷眼瞧着,松了扣着脖子的手,却加重了力道在捏着郁木秀双腕的手上。他微一上抬,郁木秀背在身后的双手立刻呈现出一种别扭的姿势,紧接着便是一声哀叫响彻山林。
尽管郁木秀很快咬住了唇,阻止自己哀嚎出声,可方才泄露的惨叫却足够让在场的人打住早先的企图。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他正准备让所有人退开——这次是真心的,不过没等他开口,一抹冰凉赫然贴上了脖颈。
不知何时杨普已手握着刀,趁乱将刀横在那中年男子脖子上了。凌深信步走过去,一把按住他的脑袋使他更贴近刀刃,这才悠然自得地说道:“哎,我也趁火打劫一下算了,可否将我兄弟二人的马匹交还给我们,这风景也看了,婚宴也有幸目睹一二,现下无事可做,便想着该回去了。陈叔,你就通融一下吧。”
中年男子顿觉眼前一阵晕眩,他不明白今日这是怎么了?说好的黄道吉日怎么就变成了灾星高照之日了。
“好、好好……你们你们……”中年男子语无伦次地喃喃几句,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答应了凌深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