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我~~我只让人种了静思园前面花圃里那些,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周姨娘神色慌张,她原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竟然被那小野种撞破,而且还有人借机陷害她。
“你真是糊涂啊,那孩子即使能生下来又怎么样?李姨娘和她的孩子都是不受宠的,你担心什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上赶着给别人送把柄吗?”史老夫人气极,她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姨妈,我心里苦啊。看着别人能有自己的孩子,还一个接一个的生,而我呢?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周姨娘说着哭了起来。
“你不是还有浩然吗?你现在就是他的亲娘,你给我牢牢记住这一点。还有这次的事我会替你处理,但以后要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你就别怪姨妈不顾情面。”史老夫人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这后院的女人哪一个不苦的,你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人哪,要学会知足。”史老夫人一直觉得对这个侄女有愧,所以多加照顾,要是她以后还是这样不知分寸,她也绝不会姑息。
史老夫人那点少得可怜的耐心,最终会被怨恨蒙蔽双眼的周姨娘给磨光。没有史老夫人的支持与保驾护航,她那愚笨的脑子根本不是史夫人的对手。
“我知道了。”周姨娘抹着泪点头,心里却对史老夫人的话不以为意。
此时史老爷这边也把种花之人给抓了起来。因为当时周姨娘想着这花来自荒蛮地方,这里不可能有人会认出来,于是直接让人把花交给府里的园丁栽种。
史老爷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周姨娘,可无凭无据不能妄自下定论。此时听园丁说,他也不知道那些事害人的玩意,只是周姨娘身边的贴身大丫头春梅说这花很是喜庆,适合种在静思园前。
春梅还同时还交给他不少花苗,让他种到不同的地方,而且各姨娘院前换了不同的花,他也没有多疑。史家此时管事的明面上是老夫人,实际上却是周姨娘,他也只能照办。至于花园里其他地方,那真不是他种的。
史号宁看着院外被重新归置之后的花圃,心满意足的去给他娘肚子里的宝宝做胎教去了。教育要从小抓起,弟弟妹妹争气了,她娘也少受些罪。
春兰为了奖赏史浩宁的机敏,特意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糕点,还让常世学着点,别只顾念书念成书呆子。
常世摸摸头,这他还真学不来,少爷在老爷那里可是差点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要不是事关子孙后代,史老爷没空理会少爷,说不定这会少爷已经屁股开花。
史浩宁用朽木不可雕的眼神看着常世,语重心长的说:“你少爷我要是没想好如何自保,能到老爷面前去闹吗?”说来说去他就是吃定他爹对后代子孙的重视。
惠娘把史浩宁拉到面前,仔细端详他一番,露出欣慰的笑容。“宁儿真是长大了,已经能保护娘了。”
“娘,你只要安心养胎,其它事有我和兰姨她们呢。”这些天惠娘总是心神不宁,让他看着很是心痛。
这边和乐融融母慈子孝,另一边则是愁云惨雾。史老爷几乎已经确信是周姨娘下的手,闻讯而来的史夫人见此故作好意的劝解道:“老爷,周姨娘深知痛失孩儿的痛苦,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哼~~”史老爷冷哼一声,重重的把茶杯放下,不理会史夫人。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会是表妹做的,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容他不信。
什么时候表妹也变了,还记得小时候她跟在自己身后甜甜的叫着哥哥。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幼,每天都过得无忧无虑。
一转眼表妹做了他的妾室,又没了生育能力。他为此十分内疚,即使没有证据证明是夫人做的,为了表妹心里好受些,他一直冷落夫人。当然他也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史段氏,可她一直都是那副淡薄贤惠的样子,而且她把轩儿和馨儿都教得很好。
反观表妹,她都做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她不能生育,她就要让史家绝后吗?她就看不到自己对她的好,娘对她的维护吗?
史夫人见老爷不想多谈,识趣的闭嘴,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茶,顿觉唇齿留香,心情舒畅。她耐心的等待着史老夫人及周姨娘的到来。
姗姗来迟的周姨娘,面对史老爷的质问,百口莫辩。史老夫人有意说和,但史老爷这次真的被伤了心。史夫人乐得在一旁看戏,她都还没出手,这周姨娘就蠢得把自己栽了进去。
周姨娘为自己辩解,她没有想让老爷绝后,花园里那些害人的玩意真的不是她做的。因为连春梅都认了,证据确凿,史老爷也不想听她多言,把全部罪名都安到了她身上。并严令她禁足自己的院子,照顾好史浩然就行了。
周姨娘顿时瘫软在地,这样一来她还怎么向史段氏复仇,她还怎么与她一争高下?史老夫人见她这样于心不忍,于是让她稍安勿躁。
史老夫人也愿意相信她只在静思园外做了手脚,至于其它的,史老夫人猜测说不定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
事情告一段落,史浩宁才注意到明锦之连日来脸色不是很好,皱眉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不少。但他每次向子长询问的时候,他总是摇摇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此时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也没有能力去帮子长。
史浩宁看着明锦之消瘦的身影远去,心底涌上说不出的哀愁。
这日史浩宁像往常一样来到书院,却没有见到明锦之的身影。史浩宁疑惑,心里莫名觉得不安起来。午休时他问了林夫子,夫子也不知他为何没来。
下学之后史浩宁直奔明家而去,只见明府大门紧闭,门头挂上了白灯笼、黑纱,一副哀荣之相。
史浩宁上前敲了敲门,半天才见门房把角门打开一条缝隙。“敲死路啊,没见府上正办丧事吗?”
“这位小哥,我是竹山书院的,夫子见明锦之无故未到书院,让我过来问问何故?”史浩宁看着这凶神恶煞的门房,似乎不似原来之人。
“没看见吗?这不正办丧事呢。”门房不客气的说。
“小哥,不知府上是谁仙逝了?”史浩宁见门房不耐烦的想要关门,从袖袋里掏出几个铜钱递了过去。
门房接过铜钱,放在手上颠了颠,不屑的看了一眼收入衣内,说了一声:“明老爷和大公子。”说完大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明家大公子不正是明锦之吗?顿时史浩宁如同五雷轰顶,脑海中乱成一团。他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紧紧合上的大门。直到常世担忧的声音把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