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老成。”柳玉绾点了点小少年的额头,眼眸弯弯。
“我还要去夫子那里上课……”齐风垮了一张脸,苦兮兮的。
“那快去啊……”柳玉绾表现的比齐风还要着急,阿弟的前程,不是她能够耽误的起的。
“阿姐,明天我再来看你,待在楼里不要乱跑哦。”齐风板着脸嘱咐着,柳玉绾连忙称是。
看着齐风远去的背影,柳玉绾的表情出现一刹那的空茫,然后低头扭着锦帕,抿着嘴很矜持的笑了笑。这样就够了,好歹有一个人,说没忘记你。
“夫子。”齐风打量着那个青年,一身白衣显得气质出尘,三千青丝由一根白玉簪子绾在头上,表情淡然。
“五皇子,想当皇帝么?”傅语冰问得自然,仿若不像在谈论着大逆不道的话题。
“皇帝?像父皇那样?”齐风皱起白嫩的脸,“要起得很早,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还要被娘娘们缠着,一点也不好玩。”
傅语冰心下叹然,还是孩子心性,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都虎视眈眈着,可这个孩子,注定要成为帝王。
“成了皇,你就可以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才不至于在危险来临时,只能无助的哭泣。
傅语冰之所以答应师父前来,是有原因的。傅语冰有个仇人,当年那个人不过就是个地方长官,可十二年过去,那个人已经爬到了一个显赫的位置,左相武仁张。
数十年前,武仁张不过一地方长官,瞧上了傅语冰姐姐的美色。傅语冰的家,也算一个书本网,也一夜之间,幸福全部毁灭。傅语冰眼睁睁的看着,那狗官当着他和爹娘的面,强占了姐姐,他娘几欲昏死过去,姐姐不堪折辱,拿着珠钗自尽。那狗官却仍不放过他们家,给他家扣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满门抄斩。
唯有傅语冰在忠仆的拼死保护之下,活了下来,那时,傅语冰不过6岁。之后,他被清远救了下来,收为徒弟。
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杀了那个人,只是就这样弄死,有点可惜啊。而且那老家伙应该也是知道自己作恶多端,仇人太多,把自己保护的十分夸张。
那老家伙平生有两好,钱和美色,当官,也是为了更好敛财和为非作歹。直接杀掉还不如让他一点点失去那些最在乎的东西,然后,死不瞑目,这样比较解恨,也比较有趣。
“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么?”齐风看着自己的掌心,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傅语冰看着陷入沉思的小少年,无论怎样,有欲望总是好事。
如果当初没有那种恨意,或许他也坚持不下来,清远劝了很多次,最终还是作罢。
傅语冰没有想到,齐汶朝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短短数月,大皇子二皇子均被揪出错处,皇上当场发怒,天子震怒,臣子们老实了不少。四皇子年方16,但也无何事可批评的,但是由于贪污等罪过,被贬官三级的官员,是四皇子母妃的母家。
“陛下,如此大的动作,是否不妥?”傅语冰立于堂下,眉心微蹙。
“风儿最近表现如何?”齐汶朝却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提笔在宣纸上勾画着。
“五皇子很有天赋。”傅语冰想,有些人,天生就适合为统治者。他在给齐风讲解军事时,齐风能很快的理解,并举一反三,在习武时,齐风也表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毅力,但,那仍然不够。
齐风就像初生的虎崽子,睁着好奇的眼张望着这个世间,他被齐汶朝保护的很好,懂得书本所讲解的残忍,却仍不懂阴谋诡计的残酷。
“那便好。”齐汶朝勾起笑,搁下笔。
“陛下此举,可能会把五皇子放于众矢之的。”傅语冰又重复了一遍,帝王的心思变化多端,莫非他想让虎崽子,见见世面了?
“朕,已时日不多了。”齐汶朝看着刚刚完成的画作,嫣儿的一颦一蹙,音容笑貌早已深刻在他心里。
“陛下的病,可以治好。”傅语冰也师承医术,虽不精通,倒也能看出些什么。
齐汶朝两年前,身子受了寒,身体便不好起来,但是,当时只是细心调养,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吃干饭的,再加上许多珍贵的药材,齐汶朝的身体不该这样的。
“朕啊,是心病。”齐汶看着画像上浅笑的女子,手指细细的抚摸着。
傅语冰便不语。
“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懂了。”
“惜之如命,捧于掌心。”齐汶朝看着那个年轻人,一字一字,说得清晰。
傅语冰不可置否,却也不以为意,他也不曾想到,不远的以后,他会因为一个人,如痴如狂。
“准备好,接下来,动静要更大。”
“封太子。”齐汶朝负手而立。
“是。”
“之后你就进出朝堂,风儿还小,很多事情都没见识过,多担待些。”
齐汶朝的样子,就像一个和蔼慈爱的父亲。
傅语冰点头,看着帝王,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李知昭,何思齐……”齐汶朝将一些人的名字报出,“这些都是朕的心腹,辅佐风儿,少不了他们。”
傅语冰有些惊讶,齐汶朝不愧是个好帝王,他操控着这个王朝,却又松弛有度,那些大臣,有些官小,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些在朝堂上相互制衡,针锋相对,原来都受命于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