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沧海有些为难地看着钟敏,小声低语道“钟大夫,要不你就给看看吧。这几位身后的家族可都是皇上和王爷如今正需要支持的。”
特别是刚被皇上封为贵妃的刘淑妃!这刘淑妃的家族是南国有名的名门望族,祖父辈时曾出了一位皇后,父亲如今官居一品,是朝中的泰山北斗,可谓权高位重的人物。不过此人之前在太后与王爷争斗中一直保持中立,皇上此番册封也是要拉拢他的意思,因为有了他的支持无疑可以让皇上省不少心。
钟敏挑眉,冷冷扫了一眼沧海,暗自冷哼了声:皇宫禁地,他的运气就这么好,一来就正好碰到几位闲聊的后宫嫔妃?打死他也不相信这里面没有一点阴谋诡计,不管是沧海无心还是有意,这个是非之地他都必须马上离开!
“请各位娘娘恕罪,男女有别,草民还是改日得了皇上的准予再给各位娘娘瞧病吧。”钟敏对着凉亭行了个礼,转身而去,走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甚至没等凉亭里的几位娘娘回过神来,钟敏的身影已消失在层叠交错的树阴下。
沧海的眼底一闪,也慌忙打了个千,告了退,急忙去追赶钟敏呢。
“什,什么?”坐在凉亭里的几位一时愣了愣,面面相
“真是给脸不要脸!”淑贵妃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可以有王爷撑腰就可以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吗?不过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兰栀,去告诉皇上,就说小公主不小心受了风寒,”
“是,”一名候在淑贵妃身边的宫女应声而去。
“姐姐,这样好吗?皇上会不会不高兴啊,必竟这可是王爷带来的客人。”其中一名嫔妃道。
淑贵妃轻嗤“不过是一介草民,若真是医术高明,皇上岂会不加封?我看啊,就是王爷在故弄玄虚!”
“可是……”有人还想说什么,也被淑贵妃不耐烦地打断了。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记得皇上若要问起,一定要将那贱民如何顶撞我们告诉皇上,知道吗?”临走时淑贵妃又叮嘱了一句,她到是要看看这个叫钟敏的在皇上和王爷的心目中有多大的影响力!
众人散去,淑贵妃也向自己的寝宫走去。她的小公主前两天就受了风寒,吃了药也收效不大,此次倒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做做文章。自她进宫太后一直都很关照她,虽然皇上痴傻不中用,但她在这宫里仍然没受什么罪,如今听说太后就是因为这个钟大夫被王爷暗算,被皇上关了起来,她自然要替太后出出气,动不了王爷难道还动不了区区一介草民?!皇上既然不信任太医院,那就看看这位钟大夫是不是有真本事呢!
钟敏不打算再出去乱晃了,莫得再惹得让人心堵的事,所以从池塘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呆在偏房里候着,假装捧着一本书修练异能。
皇上与李睿刚下朝,就碰到了前来报信的淑贵妃的贴身侍女兰栀。
听了兰栀的话,李睿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同时与皇上对视了一眼。
皇上的表情倒是淡淡的“淑贵妃的消息可真灵了,这钟大夫今日不过是因朕临时起性召进宫,这一会儿的功夫,淑贵妃就得了信?”
兰栀的心立刻变了变,垂着头没敢出声,正惶恐皇上再说出去什么让人恐惧的话,就听到皇上又道:
“既然小公主的病还没好,让钟大夫瞧瞧也好,你说呢,阿睿?”
“皇上都发话了,臣还有什么话可说。”李睿淡淡地说“臣也有些时日不曾见到小公主呢,正好,一起去瞧瞧,上次答应给她带得小泥人恰好带在身上,倒省了让皇上转交了。”
“哼!”皇上不爽地斜了他一眼“朕想要的东西你怎么总不记得!”
“皇上,不可以耍小孩子脾气,”李睿无奈中带着宠溺看了一眼皇上,那眼神是对自己一手看大的孩子任性的纵容。
“朕是皇上,朕喜欢!”皇上像从前那样任性地大喊了一声。
“行行行,臣错了,”李睿忙哄道“那现在去看小公主吧!”
“那个钟敏就那么好?值得阿睿这样保护?”皇上默了一会儿,又道。
李睿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又扯到钟敏身上了,心头一动,不解地蹙了蹙眉“皇上何出此话?”
“朕就是觉得阿睿好象不想让他进宫来,不想让他参进这些政事上来,其实,他只要跟在你身边,就注定他逃不出这些政治斗争。阿睿又何必做这些无谓的掩饰呢!况且他有这样高超的医术,于国于民都是国之财富,阿睿难道不想我南国子民都拥有强壮的体魄吗?”
李睿脸色微变,垂首道“臣……”
“朕知道你一心为国,”皇上笑着拍了拍李睿的肩“朕刚才一时生气,语气重了些,阿睿别放在心上,走,随朕去看看朕的小公主,说起来,朕都快不记得小公主的模样了。朕这个父王当得……”
李睿没再说话,沉默地跟在皇上的身后。就在刚才,他突然觉得皇上好陌生,陌生地让他有些害怕,他突然有些不认识这样陌生威严的皇上。在他印象中,皇上一直停留在四五岁时的心性,自己好象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事:皇上已经病好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痴傻的皇上,如今的皇上,是他所不认识、不熟悉的。
小公主焉焉地躺在床上,因为不舒服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淑贵妃坐在远处蹙了蹙眉,不时看看窗外,几个宫女嬷嬷正拿毛巾替小公主擦着汗。
说起来,小公主满可怜的。她是皇上痴傻期间,在一次喝多了酒,酒醉之下的产物。小公主的生母是个扫地的宫女,生小公主时难产死了,小公主便一直是由太后养在身边的,皇上恢复清明后,淑贵妃主动申请要养小公主,皇上正在试图拉拢淑贵妃的父亲,便顺水推舟准了,并因此事大赞淑贵妃品贤德优,近升为了贵妃,也让淑贵妃的父亲向皇上靠近了一步。
小公主六岁了,皇上满打满算也没见过小公主几面,倒是李睿偶尔一次见到她,一时兴起捏了一个小泥人给她,倒让小公主记住了他,每次进宫碰到了都会缠着李睿说两句话,因是皇上的女儿,加上她又聪慧可爱,李睿也喜欢,以后进宫都会送她一些宫外买的小东西,感情一来二回倒比别人更好些了。
打扮一新的淑贵妃正等得心焦,就听到外面太监尖利嗓子高喊一声“皇上”,整个人立刻跟打了鸡血似的,冲到小公主的床边,拿过宫女们为小公主擦汗的丝巾开始装模作样地为小公主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