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他又听到了有人叫他,这一次他没有回头,心中暗嗤今日怎么老是出现幻听。
“师兄,怎坐在这?”
他有些恼怒,这幻听竟没完没了,回身怒斥,“够了!”
转身他却僵住了,看着灯晕暗处缓缓走出来满脸揶揄的人,那人还是那般好看,眉目如画,温润如玉。
“师弟……你回来了。”
白涟抿嘴而笑,坐到木流风身旁,说道:“师兄你这是说什么傻话,我一直都在啊。”
木流风没有回他而是直接将人紧紧的拥入怀中,吸着白涟身上让他魂牵梦绕的淡淡莲香,手已探入衣物中,直到感受到手中肌肤的温热,四处游走,爱/抚,他才肯稍稍相信师弟是真的来,满腹委屈:“师弟我梦见你一直不回来,我好想你。”
“梦总是相反的,我怎会离开。”
白涟红着脸在木流风的怀里,任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被他脱落在地,木流风亲吻着日思夜想的如雪的肌肤,恨不得将人揉碎了与他肌骨相连,永不分离。
白涟低低呜咽道:“师兄……疼……”
身上人不仅没有放过他,还狠狠的咬了下柔嫩的耳/垂,不断加大进攻的力度,“嗯,疼怎么够,定要好好罚你,哭也没用。”
满室旖旎。
是了,他定是做了一场没有小师弟的梦,他的师弟怎会忍心离开他,怎会放任他独自肝肠寸断,他们依旧相守在一起。
屋外夜寂,月入轻纱,屋内只有一精致的木偶守着独坐窗台沉睡的人。
紫蔓柔愁绪满心,让她只能独看弦月如钩,长叹一夜未睡,却在天亮之时,迷迷糊糊之际,被院内打闹声给惊醒了神。
寒霜与游龙竟一同出鞘,竟是木流风满脸杀气以一敌二对着越轻然和百里千。
“木流风,你给我清醒一点,小师弟他……早就死了!”
越轻然还是将木流风给自己营造的最后一层假象给捅破了。
“呵,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木流风讥笑回去,他不会相信越轻然的话,昨夜小师弟明明和他在一起,与他水乳之交,怎会死了呢,可是醒来他却发现人不见了,“定是你们将他藏起来了。”
“我看你是疯了,今日我就将你这懦夫打醒!”
“你以为我会怕你。”
这两人竟直接肉搏上阵,越轻然下手很狠,他早就受够了木流风这幅让人无法喘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知道他比木流风幸运,至少当年百里千死的时候,他还要留着一口气替小千报仇,而木流风却什么也没有。
木流风没有像越轻然一样下狠手,也不躲开越轻然的拳头,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疼了,梦醒了,小师弟就在他身边。
越轻然脸上只是些轻微的擦伤,而木流风那张俊脸却已经头破血流,可他却好似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一直抓着越轻然不放,似乎真的要越轻然将他打醒。
“够了!”
紫蔓柔将越轻然推开,把不知疼痛如呆木的那人拥入怀中,泪如泉/涌,痛斥道:“你们这样,若是让小师弟知道了,他非生气不可。”
越轻然正要言语,百里千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见此越轻然扭头不语。
木流风的现在有些糟糕,不仅是血流满面,让人更加担忧的是他精神状态。
“我没有疯,小师弟昨夜回来了,可是我醒来……”他说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无助,脆弱到一触即破。
紫蔓柔温柔的替木流风擦掉脸上的血迹,木流风的话,聪明如她自然猜到他定是梦见师弟了,梦醒了,人自然没了,她没有点破,反倒是轻声哄道:“小师弟定是趁着你睡着了,又偷偷跑出去玩了,师兄我们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
“这是你说的,要拉钩,师弟他小时候就是这么缠着我非拉钩不可的。”
“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
一百年足够他们找遍天涯海角,挖地三尺,足够紫蔓柔成为一方霸主,足够元明渡劫飞升,足够到越轻然成了新任的轩辕峰主,却唯有木流风还是找不到白涟。
百年之间,他开了仙城,一人独守空城,借着天镜寻找白涟,白涟不在此世间,他便要踏裂时空去寻他。
云雾缭绕,琼楼玉宇,奇花异草,紫蔓柔是这百年间少有几人能进来的客人。
偌大的仙城本该是群仙汇聚,万人朝拜,却比尘世的那一处还要清冷,而木流风就将自己囚禁在这寒宫空城之中。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却藏着千年孤寂,针落有声,唯有紫蔓柔一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着。
大殿上独坐的灰衫男子还是依旧仔细雕刻着手中的木雕,他身边有各式各样或大或小或哭或笑栩栩如生的雕像,皆是同一人。
紫蔓柔轻声唤道:“师兄。”
直到她呼出声,男子才肯依依不舍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淡淡颔首道:“师妹你来了。”
“我怕你觉得孤单,来看看你。”
“孤单?”木流风先是歪着脑袋满脸疑惑,摸着挂在腰间的莲音玦,再看着手中的雕像,脸颊微微发红,“才不会呢,我有小白涟陪着我,而且……而且你看,我们还有孩子了。”
他将快要雕好的人像微微举向紫蔓柔,让她看得更清楚一点,紫蔓柔分明看到的就是白涟幼时的样貌,却温柔笑道:“那我就是宝宝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