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回来。”钱院长就在洞口,他平躺在地上,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连眼睛都不用正楷,就知道是谁来了。
老姜莳把他背了起来,依旧嘴不饶人:“看来我应该等你断气儿了再过来。”
“收尸吗?”钱院长被困在这儿一晚上,此时明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却硬是笑了出来,“也好,埋的时候记得下手轻点儿。”
来救人的看这架势也不好现在过去询问钱院长昨晚发生了什么,找没找到换回他们身体的方法。老姜莳的行动能力不是虚的,赶快就往福利院方向赶,四个年轻人只是跟在他们后面,默默看着。
魏红雨忽然道:“听说鸳鸯二字最早是形容兄弟关系的。”
周思槐问:“所以呢?”
魏红雨:“我在想鸳鸯浴和男澡堂读起来的感觉为什么会差这么大。”
周思槐:“……”
“先别讨论鸳鸯浴的问题了。”周思槐道,“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才到吧。”话说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他好饿的说。
魏红雨讲道:“是这样的,为了避开剧组我出发以后走的是山下面的路线,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走都找不到凝香洞,打电话给你却发现信号无法接通。然后,我就想啊,自己可能发生山难了……我还想,你在我的葬礼上会不会哭……”
周思槐默默吐槽:“喂喂,你的心理素质这么差么?平时怎么没看出来!”
魏红雨继续道:“后来吧,我就遇到了……总之你不认识的一个人。”
“……”
“然后我就脱险了,来找你们了。”
现在周思槐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坏,虽然他本来就不是唯物主义者,可也没像此时这么对科学失望。
“对,说到这个,你什么时候会用那个嗖嗖嗖的……叫什么玩应来着?”周思槐瞅了瞅魏红雨,问道,“好厉害,你是法师吗?”
魏红雨依旧沉默。
“所以……”周思槐上下打量着魏红雨,“这是真的遇到了高手?”
周思槐话音未落,就听到后方传来了不小的声响,几个人回头一看,发现凝香洞的洞口被塌下来的大石块堵住了。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没人敢过去查看,整个洞穴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塌了?
等等,凝香洞塌了……那他们到底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了啊?!
回福利院的路上,周思槐他们好几次提出轮流背钱院长,但是都被老姜莳拒绝了,他说他身子骨硬朗着呢,背个瘦了吧唧的小老头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护工大妈们远远地就看到他们回来了,赶快出去接人,“哎呦喂,我就说钱院长夜不归宿绝对是出事了,你看看,好像都快虚脱了。”
“没事儿你放心。”老姜莳把钱院长交给了两位护工大妈,“他就是饿了,给他点吃的保证一会儿就能缓过来,而且还是欢碰乱跳的那种。”
有个护工大妈觉得老姜莳挺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这位先生,您是?”
“你们钱院长的朋友。”老姜莳习惯性地编,“今天我上山的时候看到钱院长倒在树林里,看他那样估计是在山上迷路,饿虚脱了,就想把人给带回来。路上遇到了这几个孩子,一打听他们也住这而,就一块儿回来了。对了,你们看看他又没有啥外伤,还有一会儿他清醒了要是觉得不舒服立马去医院,我就先走了啊。”
护工大妈们连忙道谢,可一会儿又看到老姜莳走回来了。
“那啥,我想啊,这个时间我没在家,那我儿子和儿媳妇没准儿正在二人世界呢,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老姜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且等他醒了,要是看不见我,以后我可就落埋怨啦。”
“钱院长,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毕竟人家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去那个什么凝香洞的,周思槐很是内疚。
钱院长活动了一下脖子:“还好吧,就是心里憋屈。”
“憋屈?”难道在动力站真的发生了啥?
“你能不憋屈就怪了。”老姜莳在一旁苦笑,“没想到吧,居然真有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对你们传家宝动手脚。”
“废话,我们祖宗几百年前就守在这儿,期间这山上连一只外来的苍蝇都没放进来过,可是到了我这代……”钱院长讲话的声音突然变小了,“要较真儿的话,你也有责任,要不是你们家无忧,夏蝉也不会死了,我们也不用割地求荣了,所以你要对这件事负责。”
“就算把之前那批人放上来的责任我也有一部分,可是这一批人可不是我放上来的。”老姜莳不着痕迹地瞪了钱院长一眼。
“可他们是季家推荐来的。”钱院长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去凝香洞是为了找是什么人做了手脚让这几个孩子出了些意外,可是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啊。”
钱院长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叹起了气:“也对……看来我确实不如年轻的时候有本事了。”
刚才还有些愠怒的老姜莳突然笑了:“没事,不是还有我陪你块儿变没用呢吗。”
唔……这两个人之间让其他人插不进去话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先不说这个了。”姜老伯道,“凝香洞还有另一个入口,咱们明天一块儿去看看吧,那里应该不会有意外。”
“你要动你那把钥匙?”钱院长小眼神儿那叫一个鄙夷。
姜老伯点点头:“是啊,别忘了咱们已经老了,钥匙被带到坟地里也没啥意义了,而且我儿媳妇可是求我把这件事解决了的。”
周思槐又想起了姜老伯的那位……儿媳妇。
其实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来着。
28忽然一下换回来!
事实上,姜老伯没有等到明天,而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把周思槐叫了起来。
再次进入凝香洞,周思槐等人做了很多保护措施,例如,这次他们带够了干粮和水,就算出了意外状况,也可以坚持的久一点。同行的除了钱院长和姜老伯以外,自然还有同样状况的周思柏,以及不知为啥要跟来的魏红雨。
不过话又说回来,面对前方的未知,一行人心理还是没有底儿啊。
姜老伯带领大家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山体里,这整个山中的洞穴应该都是所谓的凝香洞,凝香洞中被探照灯的光照得通亮,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更深入的地方有些什么,所以钱院长建议大家别往里头走了,这次探查的目的还是那幅壁画。
刚进入洞口,周思柏忽然问道:“小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咱们的身体再也换不回来了,会怎么样?”
周思槐道:“我可不干,要是让我当一辈子你,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儿算了!”
周思柏笑了:“我到感觉当一辈子你挺不错的,不换回来也可以。”
“我肯定不会愿意一辈子当你的。”周思槐解释道,“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身体又不如我好,而且没什么本事,只是觉得还是自己的身体比较好而已。”
周思柏苦笑:“谢谢你那多余的后半句。”
钱院长叹气:“你们这些孩子也太乐观了吧,万一一个搞不好把咱们所有人都搭进去了可怎么办呢?”
姜老伯笑了:“当年是谁说的,生不能同寝,但愿死能同穴。这么多年啦,你还没活够?还是说你已经反悔了?”
钱院长冷哼一声:“你觉得我是你吗?瞧那贪生怕死的样,而且我只是不想造成太大的人员损失。”
正说着,他们看到了一尊石像,还是那个人身蛇尾好像在跳舞的诡异造型。
可是,有些事就发生在那么一瞬间,就在几个人还未反应过来开始探查的时候,石像忽然睁开眼睛!
那而且这次不只是睁开眼睛这么简单,它居然动了起来好像开始跳舞了,虽然在周思槐的审美里跳的还算是不错的,但是不知道这次跳完之后他们会怎么样的不安已经令他无法欣赏了。
石像僵硬的跳着跳着,周思槐的视野变成了一篇纯白,在白色之中,根本分不知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他看到一朵朵红色的小花在一片纯白中绽放,这个白色的世界很快就被亮丽的红色占满了。
周思槐的意识开始模糊,也是是因为有过一次的经历,他这一次并不害怕,反倒是期待一切结束以后的样子。可是,这次他也许并没有很快就昏过去,也许是做梦,总之,他好像听到有个人在他耳边哭泣。
现在的哭声越来越多,好像不只是一个两个,而是几十个几百个顺上千人在哭,这可是名副其实的鬼哭狼嚎啊。那哭声哀怨凄惨,让人听了也想哭。
周思槐还听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哭声,那时候他好像还不到十岁,不知道是被林祁抢走了玩具,还是被抢走了零食,他哭的那叫一个惨……哦,想起来了,这应该是那是那时候吧。
除了那个时候,周思槐有事自己还是很有骨气的,绝对不可能哭的这么撕心裂肺。
记得那天艳阳高照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会有不好事情发生的样子,可偏偏一切好与不好的事情都不会看着天气来。那时候周思槐哭的很伤心,周思柏也跟着他一块儿哭,周思槐问:“你在哭什么呀?”而周思柏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就是看着别人再哭,就跟着一块儿凑热闹了。
好吧,看来他家哥哥从那时候开始就是瞎掺和的属性了。
哭声一点一点的小了,最后周思槐什么都听不到了,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同于上一次坠入没有边际的纯白,这一次他是迷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周思槐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的光线明显亮了不少,他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了。但是,有一点他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终于换回来了的喜悦一直持续到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过来,一块回到山下的福利院,看到胡导愤怒的脸为止。不过现在的周思槐也没啥好害怕的了,因为挨批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家哥哥的说。
周思柏真的被瞎编胡道二人好好地教训了一通,因为周思柏等人忽然不见了,她们吓得快要报警了。
在教训完毕之后,考虑到目前的进度和已经被消耗了大半的资金,瞎编胡道二人也没怎么追究,直接开拍了,说是要把之前拉下的都补上,补不上的话整个剧组的人几天几夜别想合上眼睛。
姜老伯决定先在福利院里待两天,他还特意声明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觉得钱院长一个人带着他不太忍心,只是懒得下山而已。他还给自己的儿子挂去了电话,说让他先D市,自己就不跟他们告别了。
周思槐是明显的过河拆桥,既然已经换回啦身体也没自己啥事儿了,他干脆买了晚上回D市的火车票,而同行的还有魏红雨,以及姜老伯的儿子和……儿媳妇。
周思槐不知道魏红雨怎么也跟着回来了:“你不去拍戏吗?”
魏红雨回答:“我没接这次的戏,就是从当个群众演员,下个月我就跟公司联系解除合同,找个新工作。”
周思槐问:“你既然没接戏,干嘛还要跟着上封神山啊?”
魏红雨瞅着他,半天也不说话,周思槐被看得很不自在,干脆别过了头。
火车咣当咣当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姜老伯的儿子跟周思槐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而周思槐和魏红雨连招呼都没打就各回各家去了。
周思槐回到自己家关上门,正准备好好消化这两天的各种冲击,电话铃就又响了,这次是关悦的声音:“在家吗?”
周思槐:“……你打的是我家座机。”
“小槐,你哥在被胡导拉去林子里拍戏之前让我转告你,最近小心一点比较好……”关悦道,“还有,我建议你不要出家门。”
“又怎么了……”怎么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阿喂。
《快乐小二货》剧组里又死了人了,这次是那个叫做袁圆的妹子,据说她的死法,就和当年割喉挖眼魔事件的被害者一模一样,现在割喉挖眼魔复活的消息已经瞒不住了,一时间民心动荡,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不安。
胡岁三保持着不以为然的态度:“一切有因亦有果,咱们就慢慢等着好了。”
当然了,苦恼的人不止有胡岁三和周思柏,还有魏红雨和周思槐。
现在身体终于被换回来了,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而联络也理所当然的减少,生活又回到了从,可总觉得差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