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发家的一听他这么说,立即就来劲了。
“哼,不知羞耻!有人敢做我我还怕不敢说吗?今儿个我就像大家好好揭露一下你这狐狸精的真面目!”
吴子语挑眉:“继续。”
林发家的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刚入村时,就是不清不白的,大家都怕你坏了林家村的名声,反对你住进来。要不是你勾引村长,让村长帮你说话,你怎么可能住进来,村长还那么照顾你?”
“那是因为吴哥儿的父亲救了我们一家的性命,还对阿辉有知遇之恩。如今恩人不在了,我照顾照顾他的儿子,怎么,你有意见?”村长阴沉着从人群后走进来,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
此话一出,引起大家一片唏嘘。毕竟当初村长力排众议,非要让吴子语住进来,只保证他是好人家的哥儿,不会乱来,并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大家也不是没有意见,甚至有的人看见吴子语带了一个不知生父的孩子,也有过林发家的怀疑。如今大家才算对村长当初的反常有了一个了解,并释怀。
的确,他们是农村人,没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伟大情怀,但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所以村长的做法本就无可厚非。
林发家的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出其他话。
“林发家的,村长已经解释了原因,我看你还有什么原因污蔑吴哥儿和村长!”钱宁气冲冲地说。
“那、那他和林瑞勾勾搭搭这总没法推脱是报恩了吧,林瑞可不欠他什么!”林发家的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辩解的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哈?汉未婚哥未嫁的,要说也是两情相悦,怎么就成勾三搭四的了?”钱宁对这样的说法最无语了,明明别人什么都还没有做呢,怎么就成勾搭成奸了?
“无媒而苟合,则视为不贞不洁!是要浸猪笼的!”
“哟,难为你大字不识一个,还知道这句话。也不知道谁当年挺着大肚子就进了我林家村!”王夫郎见他这么说林瑞和吴子语,也气得不行,忍不住当众就揭了他的短。
“王青!你别乱说!当初发哥是因为没钱才延迟婚礼的,我们已经定亲了的!”
“定亲了又怎么样,又没成亲!还不是一样的无媒苟合!”
“我、我……”
林发家的一连说了几个“我”,找不出其他话连反驳,干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无理取闹。
“哎哟喂,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你看看我们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啊!”
“行了行了,这都是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现在要解决的是眼下这件事。瑞子,把林四先放下来问问清楚。”村长捏捏鼻梁,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
林瑞听了话,转头看看吴子语,见他点头,才把林四放下来。
林四刚被解了身上的绳子,抽掉嘴里的布团,就立即跪着走到林瑞跟前嚎叫道:“爷,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林瑞一抬脚就把他踢出去老远。
“啊!”林四和他阿母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一脚,太狠了!”这是大家心里的想法。
林发家的跑过去扶起自家儿子,刚想哭诉,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啼哭。
“呜呜呜,阿母,阿母!”
众人回头,只见胡百川抱着吴楠款款走来。吴楠哭得眼睛跟俩灯笼一样,又红又肿,小小的身子窝在胡百川怀里,随着抽泣声抖动着,双手却朝吴子语的方向伸着。
听见吴楠的哭泣的声音,吴子语一阵心疼,他刚想走过去伸手抱过吴楠安慰,就被吴楠头上异常显眼的白布吸引住了目光。他先是一顿诧异,转而立即明白出了什么事。只见他面色一沉,四处一扫,彷佛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迅速从地上捡起一截断木,朝着林四冲过去。
“你你你要干什么?”林四害怕得都结巴了。
“老子揍死你丫的!”吴子语使劲全身力气对着林四抽打。
“啊!”林四发出一声惨叫。
林发家的见事不妙,赶紧上来拦。可是气昏头的吴子语哪管什么其他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抽。棍棒又不长眼,所以林发家的也被狠狠打了一顿。
榆树底下充斥着两个人此起彼伏的惨叫,但是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个上去劝的。吴楠差点没了的事他们也都听说了,都对林四厌恶不已。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啊!
林瑞也在一旁冷冷看着这一切,只是跟着吴子语转动的目光,泄露了他心底的担心。他知道吴子语身上的药劲没过,还很勉强,他要时刻注意着吴子语的情况。
果然,没一会儿,吴子语就身子一软,要不是林瑞眼尖手快,就要倒在地上了。
☆、第十五章 解决
“小心!”林瑞将人揽进怀里。
吴子语靠在林瑞坚实温暖的怀里定了定心神,待眼前不再天旋地转,才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冷眼看着还在地上打滚嚎叫的两人,那淡定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刚刚还再暴走“行凶”的人。
“呜呜,阿母,小楠疼,抱抱!”
胡百川终于抱着哭成泪人吴楠过来了。
吴子语刚想把吴楠抱过来,后面就有人按下他伸出去的手。
“我来。”林瑞轻声说,从胡百川怀里接过吴楠。吴楠居然也伸手紧紧抓住林瑞,哭声渐小,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紧紧盯着吴子语,小脑袋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动,生怕一个眨眼,吴子语就又不见了。
吴子语知道自己力气还没有恢复,断是抱不动吴楠的,也不和林瑞争,又见吴楠在他怀里渐渐停止哭泣,更是心安理得的任由他抱着。吴子语攥着衣袖给吴楠擦眼泪,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在额头的纱布上落下轻轻一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宝贝不哭,阿母亲亲就不疼了啊!”
这边是如此温情的场景,那头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惨状。
虽然吴子语被下了药,导致手脚发软,力道不足,但是刚刚那一会儿他的确是怀了杀心的,所以下手也是格外的狠,每一棒都用了尽全身力气,尽管不致命,也够让林四和他阿母在床上躺足十天半个月了。
林四是雪上加霜,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一只手以奇怪的姿势弯曲着,大概是脱臼了,而他的阿母则一边“哎呦哎呦”地叫着,一边破口大骂,显然还没有吃够苦头。
“林发家的,你又乱叫唤啥?”四阿公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四阿公。”围观众人叫道。
“嗯。”四阿公板着脸敷衍应答,直直的朝村长走过来。
“四叔。”村长叫道。
“天强,这又是怎么啦?昨晚折腾了一夜还不够吗?一大早又咋呼啥?”四阿公很生气,他年龄大了,本就睡眠少,凌晨才入睡,没睡一会儿,又被人叫醒了,一听,又是昨晚的事,简直气得脸都青了。
“四叔,林四输了赌债,半夜溜进吴家绑走吴哥儿,想卖人换钱,还险些打死了小楠。瑞子救回了吴哥儿,顺手教训了他一顿,林发家的就在这撒泼打滚,血口喷人!”村长解释,尽管没人告诉他真实情况,然而眼前的情形告诉他只有这种可能,因为林瑞是不会乱来的人,吴子语也不会一反常态的暴走。
“胡说!我家阿四才不是那样的人!”林发家的爬到四阿公面前,抱着他的腿开始嚎叫,“四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吴子语那狐狸精勾引我家阿四不成,还要杀人灭口,你看他刚刚打的,还有阿四,手都被打断了呀!”说着就把袖子拉起来让四阿公看伤口。
“呸,血口喷人,分明是……”钱宁张嘴反驳却被打断。
“都闭嘴!”四阿公怒气十足。
钱宁不爽的闭了嘴。
四阿公用眼神四处扫射,大家都把头低下,大气不敢出。唯有林瑞吴子语以及村长脸色不变,刚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林瑞,事情是你先发现的,人也是你救回来的,你来说一说情况。当然,四阿公相信你为人公正,绝不会被他人迷惑心神,胡言乱语的。”四阿公这番话说的,典型的“打一棍再给个甜枣”。
林瑞没有立即解释,他只是依旧沉默着,眼看四阿公就要发怒了,才云淡风轻地甩出一句:“就像大伯说的那样。”
“你……”四阿公气得用手颤抖的指向林瑞,说不出话来。
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状态。
“呵,还是我来说吧。”吴子语出言打破宁静,“昨夜林四趁大家熟睡之际,撬门进我家里,妄图绑架我。被我发现,就将我打晕带走。他害我还不够,还要害小楠,只是大概小楠被他的动作惊醒了,开始哭泣,林四怕大家被吵醒,事情败露,也给了小楠一棍。只是他没想到,小楠年纪小,根本经不起他的一击,晕死过去。林四心中有鬼,以为小楠被他打死了,就丢下小楠仓皇离开。”
说到后面,吴子语声音冷得和寒冬的坚冰一样,让大家如坠冰窖。
吴子语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他连夜架着马车带着我来到县里的醉欢楼,那时我已经醒来,只是他用绳子绑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他以一百两的价钱,把我卖给醉欢楼的老板。随后醉欢楼的老板命人将我待到后院,灌了我一大碗迷药,我就晕过去了。再后来,就是瑞子哥找到了我,救出我,又在赌场巧遇林四。瑞子哥教训了他一顿,就把我们都带回来了。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大家听完后,都陷入了沉默。任他们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醉欢楼”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尽管先前他们已经有心里准备了,但是听当事人娓娓道来后,依然不敢相信,这撬门绑人、行凶伤人、为钱卖人的,是他们的一起长大的同根之人。
吴子语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众位乡亲,我吴子语自认为行得端,坐得正,从未干过违背道德之事,也没有做过对林家村有害之事,如今遭了这无妄之灾,我认了,是我命背!可是,只此一次,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打我吴子语主意,敢故意伤害小楠一星半点,我一定双倍奉还!”
吴子语目光锐利如鹰,盯着隐藏在人群中的林园,勾了勾唇角:“不信,你们大可以试试。”
“吴哥儿,你说这话,是不想在林家村呆下去了吗?”四阿公看着吴子语,语气不善。他讨厌有人挑战他的权威。“何况这件事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如何让人信服?”
“四阿公信不信无所谓,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你!荒谬!”
“荒谬的是你!明明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四阿公偏偏要怀疑,你不过是觉得我不是林家人而林四是,所以不管事实怎样,你都会帮林四撇清,因为你不会让林家染上这个污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