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药膳坊?”
“没错!我的计划其实是这样,你们可听说过小吃城?”
“小吃城?”
“所为小吃城,顾名思义,就是指专门卖小吃的城市,当然,不可能真的拿一整座城市卖小吃,这里的城市,代表一个大的空间。我决定把小吃城起名为‘吴记小吃城’,让他们以承包的方式进入小吃城内,在城内他们依然可以使用自己的店名,只是要加上属于吴记的特有标识。至于赚的钱不需要和我分利,但每月需要缴纳固定数额的店面费即可。”
林瑞轻笑:“怪不得你之前把吴记左右几家铺子都买下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嘛,等着,我这就把合同拟下来。”说罢,吴子语就开始奋笔疾书。
其余三人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也替他高兴,便不去打扰他,只在一旁轻轻聊天。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许文启和程汐在说,林瑞只会在他们问自己的时候,做出简要回答。
好半天过去,吴子语终于停下了笔。审视了一番自己所写的内容,才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说道:“大功告成!子齐,你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林瑞答应,搁下茶杯,接过纸张,开始仔细查看。
平心而论,吴子语这份合同写得真的是相当完善了,林林总总加起来,竟足足有五十条之多。除了一些基本的诸如营业时辰、卫生之类的,其中有这么几项尤其值得注意:
一,吴记小吃城采取自愿承包原则,一旦承包,必须采用吴记标识,但所获金额归乙方全权所有;
二,吴记小吃城地契归甲方所有,乙方只拥有经营权;
三,乙方入住小吃城,即享有吴记保护的权利,同时也应履行按时缴纳店面费的义务;
四,乙方签约入住小吃城,即可获得吴记小吃秘方一份;
五,小吃城内部小吃不可重复,每家只准经营一样;
六,食材来源优先采用吴记提供;
七,小吃类型不限,地域不限,味道不限;
八,成立小吃城协会,要求每月总结经营心得,互帮互助,并可提出新的经营方法,为小吃城更好发展添砖加瓦;
九,设立吴记小吃城基金,为每月营业额前三名颁发一定数额奖金;
十,因经营不善倒闭者,请自寻原因,不得无理取闹,借故索赔……
合同最后,吴子语还贴心的为那些生僻词语注了释,比如承包,比如甲方乙方等等。
“怎么样?”看到林瑞放下合同,吴子语迫不及待地追问。
林瑞安抚他:“很好!阿语,你不必担心,这些已经写得很周到了。每个人的责任义务都明明白白的罗列出来了,而且这件事明显是他们获利比较多,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许文启和程汐看完过后,也说这份合同是极好的,直夸吴子语心思细腻周详。
吴子语说:“那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就可以把合同印刷出来,让他们自己去考虑了,我所做的只能是这样了。”
“什么问题?”林瑞问。
“合同是拟好了,可是让人觉得只是儿戏就不好了。许大人,你觉得呢?”吴子语谄媚地盯着许文启。
许文启失笑,扶额无奈道:“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吴哥儿却偏偏把这个问题推向我这个外人。罢了,这也算是造福社稷的好事,我就破例一次吧,回头你签好合同之后,让人带到县衙来,周县县官的官印,我一定为你准备好!”
吴子语“嘿嘿”一笑:“你和子齐负责的领域不同嘛!他是武将,你是文官,虽然他比你官职高,可是这发展经济一事,还得找你这个父母官才对。”
之后,四人就合同一事说了好久,又将其完善了许多。看天色不早了,许文启和程汐便提出来告辞,吴子语当然极力挽留。
“就在这里吃晚饭吧,多两人也就多两双筷子的事。”
许文启婉拒:“不了,出门时日已久,应当好好回家陪陪阿母尽孝才是。”
看他心意已决,吴子语也不强留:“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聚。”
“好!”许文启答应,牵起程汐的手就准备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转头说:“吴哥儿、瑞子哥,我听晏大人说,前阵子吴记出事,似乎和七王爷有关?”
吴子语回答:“几率很大。”
许文启笑了:“这事还是查清楚的好!七王爷虽然脾气暴躁,却不屑于作出这等报复行为。但怕就怕有人狐假虎威。”
吴子语皱眉:“什么意思?”
“吴哥儿,你可知道,七王爷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吴子语瞬间气愤无比:“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他,我哥哥怎会落得那般地步,小楠又怎会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失去阿母!那个人骄横跋扈,又阴狠毒辣,真不知道离征是眼瞎了还是脑残了才会看上他!”
“淡定!王爷怎么看上他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王爷很爱他,就算那人已经死了五六年,王爷依然无法忘怀!”
吴子语皱眉:“你突然提起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听说王爷在半年前纳了一个小倌为侍,因为那个小倌的眼睛,长得和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很像,很是得宠。半个月前,我也有幸见过那个名为‘青竹’的小侍,却发现他像极了一个故人。”
“谁?”
“林园。”
☆、第五十五章 破镜
许文启的话,无异于在吴子语和林瑞平静的心中投下一颗石子,搅起了层层涟漪,许多无法理解的事,似乎也有了寻觅原因的方向,比如大喜之日的那只死鸡,比如吴记被害一事。
仔细说起来,七王爷离征这个人,除了眼光差一点,为人自负一点,脾气暴躁一点,总体上算是一名非常出色的汉子。生活中他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爱情里他是情比金坚的痴情种,战场上他是智勇双全的大英雄,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人,没道理私下里搞这些报复的小动作。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说不通,直接上门抢才符合他的性格。
但是,如果这些事都是林园做的,就完全说得过去了。林园讨厌吴子语这不必多说,从吴子语入住林家村那天起,他就不待见他了,而同时,林园喜欢林瑞,且不管是真喜欢还是占有欲作怪,林瑞拒绝伤害他是事实,林瑞和吴子语在一起了是事实,光凭这两点,林园就完全有了报复的动机,再说后面还有林园被毁终身的大事。
“原来真的是狐假虎威啊!”想通一切后,吴子语长长地感叹到,“这下惨了,林园这么恨我,巴不得把我挫骨扬灰,现在他得了势,指不定还会怎么折腾我呢!”
林瑞将人揽入怀里,安抚的在他后背拍了拍,道:“别想太多,嗯?这件事并没有落实,许文启也只是怀疑,他看花了眼也说不定。”
吴子语斜了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
林瑞挑眉:“真的我也会让他变成假的。阿语,你总得给个机会,让我证明一下吧。”
“证明什么?”
林瑞用额头抵住怀里人的:“证明,我是你的夫君,是你可以依赖的人……”
话的尾音,消失在双唇触碰时的呢喃中。这个吻,温柔至极,缱绻至极,缠绵至极,直吻得吴子语呼吸不畅,满色绯红,反观林瑞,除了呼吸稍显急促外,其他却一切如常。
轻轻推开舍不得放开自己嘴唇的人,吴子语嗔道:“喂,够了!”
林瑞听话的停止了动作,却依然紧拥着他:“不够,一辈子都不够。”
吴子语失笑:“喂,子齐,你今天是怎么啦?居然说了那么多肉麻的话!”
“怎么?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情话谁不喜欢听?可是,我还是比较习惯沉默的你。子齐,有些东西不一定要说出来才明白的。马克思主义教导我们,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说得好听起什么作用,你对我的一举一动,已经足以让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林瑞若有所思:“‘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阿语,这位马克思一定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嘿,人家可是无产阶级的精神领袖,共产主义的先驱。”
林瑞糊涂:“无产阶级?共产主义?”
“哎呀,这些说起来就麻烦了。”吴子语懊恼地挠挠头,“反正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就可以了。”
二人正说着呢,王夫郎走了进来,一见吴子语的苦恼样,就笑了:“阿语这是怎么啦,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瑞子欺负你了?”
吴子语连忙罢手否认:“大伯么,没有那回事,我和子齐在这讨论问题呢!您坐!”说完赶紧把王夫郎请过来坐在凳子上,林瑞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好了,都是一家人,瞎客气什么!”
吴子语答:“这不是客气,您是长辈,孝敬您是应该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王夫郎不好意思地开口,“阿语,瑞子,大伯么来呢,是有事求你们。”
“大伯么,说了您是长辈,什么求不求的,有事您说话,我们尽力而为。”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阿语,你不是在村子里修了一所学堂吗?那肯定需要先生吧?”
王夫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所以吴子语也就顺水推舟地问道:“是啊,可惜这先生实在是不好请,差的我看不上,好的人家又嫌弃我们这地方。学堂马上就要竣工了,这先生却迟迟定不下来,大伯么比我们认识的人多,您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阿语你真是抬举我,我哪里有机会去认识其他的读书人。就是阿辉要回来了,他身体自小就不太好,又没干过什么重活,他自己也喜欢读书,所以我才厚着脸皮来向你讨一个先生的名额。”
“阿辉?”对于吴子语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倒是林瑞有些意外:“哦,堂哥要回来了?”
“是啊,这么些年都飘在外头,是该回家了。”王夫郎也有些唏嘘,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时吴子语才想起,王夫郎和村长是有一个儿子的,名字叫林辉,林瑞就是替他服的兵役,说是在外求学,但是具体什么情况,除了村长和王夫郎,估计别人也不清楚。吴子语隐约觉得,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他来林家村的第四年,却从来没见过林辉这个人,换句话说,林辉至少已经四年没有回过家了。
见王夫郎落泪,吴子语赶紧安慰:“大伯么,堂哥要回来,这是喜事,您应该高兴啊!至于先生这事,您放心,学堂的大门,永远为堂哥打开着。”
王夫郎擦掉眼泪,欣慰地笑着:“阿语说得对,这是喜事。也谢谢阿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