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到了,我来接你出门。”
楼玉珠一怔,随即弯了弯眉眼柔声回了句:“好。”
拜双亲,拜楼牌,被喜轿抬着在村子里晃了圈,在周诚那拜了天地,尔后被送进新房。坐在全新的喜床上,楼玉珠打量格局与自己屋子相似的新房,茫然的心绪这才有丝真实感。他就这么嫁给周诚了?
不放心的周诚抽空回了趟喜房,刚巧瞧见楼玉珠一脸茫然。“怎么了?”
楼玉珠回神,紧了紧被周诚握住的手摇头表示没什么。
周诚也不深究,道:“我让厨房准备了点吃的,趁还没送过来我帮你把喜服换下来。”
当初他劝梁昭换下喜服轻快轻快,如今到轮到他了,想到这点楼玉珠忍不住一笑。“我自己换就是,到是你,赶紧去外边应酬客人才是。”楼家那边的发嫁酒摆了几十桌,周诚这边的喜酒也摆了不少桌,可容不得他半途闹失踪。
“我跟楼华说了声,陪你吃点东西再过去。”说着把楼玉珠迎到梳妆点前,亲自把富丽繁杂的金凤钗拆了下来,尔后挑了件绣有浅红的对襟常服给他换上了。之后又陪着他吃了点小食,这才在仆奴眼神催促下磨磨蹭蹭去前院待客。
待到人走,黄影秋实凑趣道:“以前周爷就恨不得粘在主子身边了,现在一成亲就能光明正大的粘主子了。”
楼玉珠白两人眼,眼角瞥见衣裳上绣的浅红图案,扶额道:“就不能穿平常穿的衣裳么?”
“旁人新婚可是恨不得穿个一年半年的艳色才好,到主子这却是恨不得一天都不穿了。”虽说自家主子穿一身素色就跟个不染红尘的谪仙似的,可总归也要换换不是?
生就哥儿身原本就够娘了,再穿的跟只花蝴蝶似的,他会呕的连照镜子的欲望都没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也就刚过一点?楼玉珠想了下冲黄影道:“小影去打听下前边的酒席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完。”
黄影领命去忙活,秋实便被楼玉珠指使着拿来花名册。新房是主院,有睡房有花厅有书房有小厨房也有满是奇花异草的秀美庭景,好几百坪的地单日常打扫就要安排好几个,更别说主子身边伺候的人手了。好在楼玉珠对人手调派这些并不陌生,三下五除二信手拈来的把陪嫁来的奴哥儿安排到各个职位,至于陪嫁奴仆与原有奴仆之间的磨合就不用他管了。
未时周诚抽空回来趟,瞧楼玉珠悠然自得的在窗边看书,再瞧井井有条各司其职的一众奴仆,不即哑然失笑。
楼玉珠抬眼:“怎么?就忙完了?”
“哪有那么快?”周诚松了松衣领,凑上去就着楼玉珠的茶盏喝了口茶,摇头道:“我回来换身衣物。前院李知县一等过来串门了,不定喝到什么时候。”
楼玉珠还没从周诚与他同用一个茶不的亲昵中回神,那厢刚接手主子衣裳事物的秋实已经捧来衣裳,犹豫一息还是起身凑了上去。
周诚一怔,随即眼神柔和的伸长手让楼玉珠为他解下沾满酒味的衣裳换上新的,视线粘在为他系腰带的楼玉珠身上,语气稠粘道:“要是累了就先睡会,不用担心我。”
被他视线盯的耳朵发热的楼玉珠白他眼:“谁说我担心你?”
“口是心非。”周诚捏他耳朵把转身便遁了,怕再粘糊下去连门都出不了了。
楼玉珠捂着耳朵恼羞成怒。
黄影及秋实并一众奴哥儿,红着脸捂嘴笑了。
一想到要圆房,楼玉珠就全身发烫,秀丽脸颊染上薄红眼角若带绯意,一双眸子欲说还休只把一众奴哥儿都看呆了。
黄影红着脸捂住嘴。他敢打赌,若自家主子现在这模样被周爷瞧见怕是连脚都挪不动了!更别说还记得前院那些客人了!
楼玉珠这里忐忑,周诚那边也并不好过,要不是理智还在,出言撵客都是轻的。好不易熬到酉时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这时天边都已经擦黑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的楼玉珠在撞进周诚视线时,一股燥热从脚底板延伸到四肢,莫名喉咙发干。
周诚舔了舔干燥的唇,视线粘在楼玉珠身上怎么都撕不下来,事实上他也不想撕。
黄影跟秋实一干奴哥儿不约而同放下手上的事,颇为僵硬的出了门尔后恭恭敬敬的带上门。
门一关周诚的视线越发肆意,楼玉珠被盯的腿都软了,舌头打结道:“.我我去沐浴!”
楼玉珠心慌意乱的逃遁让周诚忍俊不禁从喉咙发出声低哑笑意,好整以暇脱下外袍,顺手扯开帷幕,里间若大的浴池内楼玉珠瞠目结舌的瞧几乎半裸进来的周诚,想逃却被对方着火似的眼眸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瞧着对方下水渡到身边,尔后被其圈在臂膀与池壁中间。
“抱歉我不想吓着你..可我实在忍不住了..”无数个夜晚幻想着这天,什么酒宴什么客人都不管,只抱着这人再不松手,可这些只能想想,因为他不会准许自己委屈了这人。只是现在他无需再忍了,这人现在是他的夫郎,亲吻拥抱鱼水之欢天经地义。
虽活了两辈子,可楼玉珠在□□方面真真切切是个初哥,别说肌肤相亲鱼水之欢了,连唇碰唇的正经亲吻都是第一次!紧张又期待、害怕又欢喜,神智晕乎的连手都不知放哪了。好在他不是主导者,只需适当的给乎回应便足以让身上的人情潮涌动。
结果就是深刻的意识到,男人不能攒,一攒就容易出问题。
整整三天,连睡梦中都好像是对方灼人的视线,他就像被猎人盯住的猎物,逃不了躲不掉,深陷男人制造的欲望旋窝,求救不能且欲罢不能。
☆、第96章 喜
周诚是魇足了,楼玉珠却是腿软腰酸直犯困,回门时那眉梢间满满的春意只打照面就把梁昭卫琪一等脸都羞红了。傅林书老脸也有点挂不住,唾他口把人撵去原先的院子休息了。
后脚周诚也跟了过去,悄声掀开帷帐见人睡的熟便也没吵他,只拿了本书倚在旁边陪着,快到吃午饭这才把人摇醒。“玉哥儿该吃饭了。”
楼玉珠迷迷糊糊睁眼,一时迷蹬着都不知身在何处。
周诚拥着他让其靠在肩上醒觉。
黄影招呼人打来热水拧了帕子顺手递给周诚,对方接过摊开极其自然的给楼玉珠擦了脸手。
正巧进门的楼琛捂脸:“麻烦你们收敛点成不?这一屋子的仆人,哪还轮得到周大哥你亲自服侍玉哥?”
闻言,黄影秋实一干奴哥儿红脸退开。事实上前三天他们就没被准许过近身,一干杂事小事统统被代劳了,整个就没他们插手的份。
楼玉珠笑眯眯招手,待到楼琛过去忽的变脸一把拧住他耳朵,恶道:“几天不收拾皮痒了是不?”
楼琛一边哀怨自己吃不够教训,一边从善如流的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哎哎疼!”
楼玉珠这才善心大发的松手。
秋实捧来衣裳,楼琛被周诚一瞪极识时务的转身,嘴里叹道:“想当初回避的该是周大哥才是,现在一成亲回避的就是我了,哎真是风水轮流转呀~~”
周诚忍俊不禁,一边给楼玉珠系衣扣一边回道:“待到你成亲那日你也就知道了。”
“就算成亲我也不会像周大哥这样粘乎自家夫郎呀,”楼琛百无聊赖的盯着地毯一角,听着身后动静催促道:“好了没呀,换个衣裳哪要这么久?”没好气转身结果刚巧撞见周诚偷亲成功,讯速捂脸喊:“哎哟!我要长针眼了!绝对要长针眼了!”
楼玉珠没好气瞪眼最归祸首眼,转尔戳楼琛下:“够了哈,耍宝也该有个限度。”
“不是玉哥说人没下限么?”
“跟穆老学了那么几年就学会跟我顶嘴了?”
那厢楼华进门瞧见哥俩斗嘴,不即扶额:“我就知道让老四来喊人不靠谱。”
想起自己任务的楼琛缩缩脖子,他真心忘记是来喊他们吃饭的了。
吃罢饭两人回到周宅,瞪走还想粘呼的周诚,楼玉珠这才让管事聚集仆人训话,训完话以当家君夫郎的身份发了份赏钱,尔后便指使着一众整理嫁妆了。
周诚给他准备了好几个仓库,是以到不担心没地方放。黄影秋实领着人归整东西入册封存,楼玉珠闲着没事待问到周诚在书房,便让人备了几样小吃亲手提了过来。
见人来,周诚挥手让一众外管事退下一边起身接过楼玉珠手上的食盒:“忙完了?”
“还没影呢,”楼玉珠继续叹道:“嫁妆规整完恐怕都要两天,还有你这边送来的聘礼,没个四五天估计是不成的。”嫁妆就有七万多两,加上他分家那份一万四千两,还有他杂七杂八近万两的私房,近十万两的东西就够让人折腾了,偏生周诚送去的聘礼就是这个数!好在聘礼大多是地契跟银票,平日常用的东西不多,否则不定得归整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把黄影秋实提作管事?”
“就算要提也得他们成亲之后再提,好在丁亭跟秋茶也教出来了,只等两人成亲升做管事空出职务。”黄影秋实比他大好几岁,论理早就该成亲了,只是他这主子都没成亲也断没个奴哥儿先成亲的理。
“当家君夫郎的贴身奴哥儿不愁嫁,只要放出风声保准好些人会求到你面前。”
“哪那么简单,他们两个也是跟了我这些年了,不说情份,单两人□□的一身本事就没随便配人的理。”好在两人是个省心的,相貌人才又不差,拿出去也只挑人的份没被人挑的份。“对了之前我大哥找你说什么事?”
“说他任职的事。”
楼华一直都是挂职,先两年配合李越推广双季稻,后几年配合李越推进虎牙县经济,如今虎牙县的经济由粮食跟丝绸两大来源为支柱,只要撑事的知县不犯蠢,虎牙县妥妥的只会更好。
“上面有说法了?”
“确切的还没有,不过李知府已经给了暗示,估计会把楼华调去别处当知县。”
楼华虽说是九品知事但却是无权的空职,知县也是九品却是个实权的,说是平调但明眼人都能窥见其中区别。“这样也好,我大哥是该要再历练下的。”楼华的起点不高,这几年可以说是有点拨苗助长了,正该沉静几年好好磨练下才是。“到是我二哥,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老四是一定会入仕的,大哥也会越走越远...”被夹在中间的他会不会不平衡?
“我觉的这点到完全不用担心。”
“希望如此吧。”
在楼琛去上京没几日,楼华调任白水县的调令就下了来,不想梁昭却在这时候查出有了孕事。
听到消息来的楼玉珠却瞧见梁昭一脸愁眉。“有孕本是高兴的事,怎么昭哥一脸愁眉?”
梁昭历来与楼玉珠感情好,见他问也不隐瞒道:“我是担心你大哥在白水没人照顾。”常人都是备上两个妾室前去照顾,但楼家是没妾室这玩意的。“我要是没怀孕还能时不时去照看一二,可现在怀了孕总不能时常出远门。”
“这有何愁的?昭哥不一起住在白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