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夫在想什么?”两厢沉默半晌,沈凉生一步一步走近秦敬,虽已卸去兵刃,却仍令人发肤生寒。
“想你杀了多少人。”秦敬也不隐瞒,坦白答出心中所思。
“恐怕比你想的要多。”沈凉生抬手抚上他的脖颈,指尖轻轻摩挲着喉结,亲密宛似在说什么私房情话,而非谈论生死杀戮。
“不巧在下今日没这个心情,”秦敬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客气笑道,“夜深不留客,沈护法请吧。”
“哦?为何没心情?”沈凉生却仍好整以暇,依然负手站在他身前,微微垂目看他。
“赌输钱罢了,下次你可挑我赢钱时再来。”秦敬面不改色,又再后退一步,下一瞬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不见沈凉生如何动作,竟就已被整个人扔到了床上,虽说床褥松软,仍是摔得头昏眼花。
“烦劳沈护法,若非要做就先把衣服脱了可好?”秦敬想自己真是喝多了,否则定然没胆同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如此讲话,“看着碍眼。”
“秦敬,你早知我是什么人,”沈凉生语气不见怒意,手下却是毫不留情,真力微吐,秦敬里三层外三层的冬衣立时全数化为破布,“现在才来后悔,你不觉得晚了?”
秦敬与沈凉生的内力修为天差地远,更兼心痛发作伤了元气,便连他这一分真力都受不住,震得脑中顿时一黑,又被身下剧痛生生唤回神智,却是沈凉生不做半分润滑便长驱直入,下 身穴口登时裂了开来,鲜血顺着臀缝流下,少顷便染红一小片床褥。
“秦敬,你所求的不就是这个?”这一次沈凉生再未留余地,将阳 物整根从裤内拿了出来,粗 长肉 刃一下一下深深捅入,且特意于抽出之时用硕大龟 头卡着穴口,那处迸裂得已然无法收缩,观之宛如血洞。
秦敬痛得根本听不清沈凉生说了什么,欲要痛昏过去,又被一波波的剧痛一次一次唤了回来,苦刑加身,了无止歇。
“哦,我倒是忘了,你要的不是这个,而是欲仙欲死的快活,”沈凉生的语气仍是与身下动作全不匹配的平淡,“便允给你可好?”
昏沉间秦敬觉得身下剧痛暂停下来,勉力睁开眼,见沈凉生起身下床,站在药柜前找了片刻,拿起几个药瓶一一闻过,终带着一个青瓷瓶子走了回来,正是当日自己给他用过的伤药。
沈凉生打开药瓶,一手托起秦敬的臀,一手将整瓶浓稠药液倒了上去,随手丢开空瓶,将药液徐徐抹开,等了片刻,果见药效非常,股间伤口业已止血,便将他两条腿大敞拉高,挺身再入,却换做一分一分循序渐进,着意不再撑裂伤口。
秦敬心内苦笑了下,觉得后身穴口渐渐没了知觉,只留两分微弱痛意,心道自己配的这止血镇痛的伤药倒是真好用,只是用在这事上,未免有些讽刺。
苦痛既去,对方又已放慢节奏,轻插缓送,阳 物在谷 道内细细研磨,反复顶 弄着敏感所在,秦敬前头便终不免起了反应,在对方有如实质的目光注视下,一点一点硬了起来。
沈凉手腾出一只手,握住那渐渐膨胀挺 立的物事,手底细致套 弄,待弄至全硬方抬手扯下秦敬的发带,胯 下徐徐顶 送,手中亦徐徐将发带绕过悬在挺 立物事之下的两个囊袋,各缠了一圈勒紧,余端再绕过阳 物根部,一圈一圈缠紧,绑死。
秦敬先欲伸手推拒,又马上想明推也没用,索性不再挣动,心中低叹一句,这夜怕是不好熬了。
“秦敬,求仁得仁,可够快活?”
一场性 事,沈凉生着意折磨于他,胯 下之物宛如蛟龙如海,自在翻腾,直将海水搅起三丈波澜,海底静了千年的泥沙亦被惊动,随着湍急暗流无依无凭地翻滚沉浮。
冰冷的冬夜中,秦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化为一片浑浊的欲海,左手颓唐地垂在床侧,右手虚虚搭在自己腹上,隔着皮肤血肉亦能觉出那根物事在体内不停顶 送,一下一下,几似要破腹而出。
而自己那里已然硬得发痛,却因囊袋茎 根俱被绑缚扎捆着,不得翘高,不得发泄,百般快意都囤积在小腹内,时刻不停地发酵膨胀,几乎想要对方真的顶穿自己小腹,让那快意有个出口方能痛快。
“沈护法……我早说过……我真想要的……你给不了……求仁得仁……可是用错了……”
秦敬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断断续续讲完一句话,便似被整个抽空了一般,瘫在床褥上,任由沈凉生继续动作,连合上眼的力气都不再有,双目无神地望着床顶,眼神似是空茫无焦,却又赤 裸地写满了欲 望,好像整个世间都不复存在,又或整个世间在他眼中都变为一场欲 宴,人与人,兽与兽,人与兽,只有精赤的肉 体,粗 重的喘息,放 荡的交 媾。
先头秦敬不愿呻 吟出声,现下却是想叫也叫不出来,口唇无力地大张着,涎液不停溢出嘴角,一股一股流下,喉头锁骨都已被口涎濡湿,烛火跳动间闪着淫 靡的光。
不知这般折磨究竟持续了多久,沈凉生终于伸手,扯开了绑缚着紫涨阳 物的发带,但见囊袋猛然收缩,茎 身跳了一跳,似乎立时就要喷泄出来。
但下一瞬,沈凉生便用指腹按住了饱 胀顶端的小孔,只见身下人猛然绷得僵直,终自口间发出一声宛如哀鸣的呻 吟,眼角有泪慢慢滑下。
秦敬并不知道自己哭了,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只觉得下 身那处有如炮烙火炙,一股滚热精 液已冲至出口,却又被生生堵了回来,回溯撞上下一股浊 精,阳 物好似要炸开般难受,世间未有一字能形容出这样难受的滋味。
沈凉生冷冷看着他,手指没有挪开,下 身抽 插仍自不停,看着他已不受意识掌控般浑身颤抖,散乱发丝铺了一床,发丝间的脸不像沉浸在情 欲中的人那样气血充盈,却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惨白。
沈凉生顿了顿,终于放开禁锢,立时几道浓 精激 射而出,射了秦敬自己一身。
大约憋得久了,射 精后阳 物也未见软,仍是直挺挺地立着。沈凉生不疾不徐地继续插 弄,过了一会儿,便见又有白 浊 精 液自顶端小孔泌出,不似喷 精之态,却似尿至末尾,一点一点,时断时续地渗着,再看秦敬面色,倒是缓上几分人气,有了一些血色,眼泪却犹自未止,一滴一滴静静流着。
沈凉生难得挑眉,目中带上一丝兴味望着他,抬手抚上他的胸口,手指划过乳 首,合着秦敬自己射到胸口上的精 液,按着乳 头轻轻捻动,俯身附到他耳边低问:
“在想什么?”
“…………”
“舒服么?”
“…………”
“舒服就别哭了。”
“嗯?”秦敬却似刚回过神,诧异低道,“我哭了么?”
沈凉生不作答,只吻上他的眼角,吮去几滴眼泪,复又与他交换了一个浅吻。
“……尝不出咸味,”秦敬莫名笑开来,抬手环住沈凉生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道,“倒是许久没哭过了。”
沈凉生仍是沉默不语,一手覆上秦敬的侧脸,一手潜到两人交叠的身体间,把握住他的阳 物,笼在手中轻轻抚摩,胯 下继续缓缓律 动,手指不时擦过湿润龟 头,拭去渗出的精 液,待到觉得终于没什么东西再渗出来,方贴在秦敬耳边问:“够了?”
秦敬微微点了点头,便觉得对方深深挺 送几下,这次倒是不再惦记着他那什么双修保阳之道,就这么射在了体内深处。
桌上蜡烛燃到了尽头,火苗猛地高涨,又攸地熄灭。
沉寂的黑暗中,秦敬感到身下一轻,那根折磨自己许久的物事终于抽了出来,身上人也离去了,方放松身体,闭上眼。
他懒得去管沈凉生是走是留,只觉浑身上下像被奔马碾了几个来回,找不到一块完好的骨头。
可惜明明疲倦已极,却又怎么都睡不着,脑中想到方才有刻自己竟是哭了,无声地咧嘴笑了笑。
那刻自己想到了什么?秦敬静静回忆,好似也并未想到什么难过之事。
无非还是想着俗世欢 爱,只觉得眼前媾 和的一对对肉体,无论人畜,都有一半变作了自己的脸。
但另一半却不是沈凉生,而是看不出样貌,也不知见没见过的什么人。
又或许根本不是人,不是兽,不是活物,不是一切具象有形的物事——只似在与命数交 合,与死亡交 合。
沈凉生沈护法,秦敬默默心道,你可知每次看到你,我都像看到我必死的命途。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不想放开。
这与死亡命数交 欢的滋味……哈。
贪念,心魔,放不下就只有受着。
此言当真不错。
可是沈凉生,你以为我真心想要的是什么?
十
这夜后来秦敬睡得很沉,醒来时却见天仍未全亮,窗纸上透出一点灰蒙的光。
他抱着被子迷瞪了一会儿,方觉出衣服已被换过,身上并无粘腻不适之意,心道那人这回倒肯善后,真不容易。
下床走了几步,后身大约是被重上过药,清凉湿粘,行动间有些扯痛,尚不算大碍。秦敬从衣箱里找出间夹棉袍披了,就着盆架上半盘冷水洗脸净口,方推开房门,南方冬日湿冷的寒气扑面而来,天边隐隐泛出点青白,近处却笼着厚重的浓云,一会儿许会下场冻雨。
秦敬傻站着看了半晌天景,寒气沁透棉袍,浑身怔了怔,才想到走去厨间烧点热水沏茶暖身。一转头,却见厨间已然起了炊烟,孱细一缕白烟在灰蒙的天光中像孤弱的鬼魂,挣扎着飘了几丈,才满心不甘地散了。
“你还没走?”
秦敬溜溜达达地走近,站在门边看着沈凉生煮粥,鼻子痒了痒,打了个喷嚏,方抬脚迈过门槛,反手带上柴门,挡去几分冷气。
“什么时候了?”门一关,厨间更暗了两分,只有灶间柴火融融的红光,引得秦敬凑过去,拉过板凳坐下,伸手过去烤火。
“巳中了。”沈凉生淡淡答了一句,秦敬才知道不是天光未亮,只是天气不好,阴沉得厉害,这个时辰了仍不见太阳。
“今年冬天冷得倒早。”就着灶火烤得暖了一些,睡意又泛上来,秦敬打了个呵欠,觉着板凳硌得身下难受,腰间也酸软地不着力,余光见沈凉生立在身侧,索性斜靠在他腿上,又打了个呵欠,眼皮半开半阖,一副睡不够的模样。
沈凉生沉默地让他靠着,并未接言闲聊,过了片刻,秦敬却觉出有只手落到自己头上,顺着未绾起的发丝轻轻捋过。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秦敬仰头看他,“我又没怪你什么。”
沈凉生侧过头,垂下眼光与他对视,似在等他接着往下说。
“沈护法莫非忘了,”秦敬笑笑地望着他,红融火光中,仍是那般认真温柔的神色,“我喜欢你。”
“秦敬,”沈凉生这回倒是换了个对词,手中帮他把发丝拢到耳后,沉声回道,“你说过什么,自己莫要忘了。”
静静对望半晌,沈凉生先弯下身,吻上秦敬的唇,舌尖挑开唇瓣,捕获住对方的舌尖,却未再进一步,只是舌尖与舌尖轻轻厮磨。寂静的昏暗中,这样的浅吻反令人觉得有股说不清的缠绵。
院中突有禽类嘶鸣打破满室静默,沈凉生即刻抽身而退,走去外间,半天不见回转。秦敬猜到应是他先前放出饵烟引来刑教传送消息的信鹰,起身回房,果见沈凉生站在临窗书案前,借了自家纸笔不知在写什么,案边立了只小鹰,见秦敬进来,通晓人事般歪头打量他,乌溜溜的眼珠甚是灵动喜人。
秦敬为避嫌,并未走近沈凉生看他写信,只走去与正屋相通的耳房,开箱取了新的被褥,换去床上一片狼藉。
“你若有事便走吧,”秦敬边装被子边道,“我看这天一会儿大概要下雨,可要给你带把伞?”
“不必。”沈凉生撂下笔,将宣纸裁小,装进鹰腿上绑的信筒,走去院中将鹰放了,回来时手里端着碗热粥,见秦敬又已脱衣上床,裹着被子倚在床头,淡声道,“喝完再睡。”
“不睡了,”秦敬接过粥,边喝边道,“外头太冷,恕不远送,你有空……”抬眼看了看沈凉生面上神情,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有空再过来吧。”
“已传过消息,”沈凉生却也坐到床边,看着秦敬喝粥,“晚上再走。”
“夜路可不好走。”
“走惯了便无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