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场里灯火通明,士兵搀扶几名伤员回房休息,而大食堂内,战士们或蹲在角落,或席地而坐,都默默等待着
胡世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笑道:“送走了,沿路没有发现变异丧尸跟踪,隔绝气味的石灰也全部撒上了”
食堂里这不到两百人的团队,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断后,现在任务圆满完成,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顿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王冬冬拉着李晓勇回到房间,他拿出一罐染发剂,“帮我梳头”
李晓勇嘴角微翘,接过染发膏剂,熟练而仔细的将王冬冬每一根头发覆盖膏体,“等我老了,你也帮我染”
王冬冬噗呲一声笑了,道:“你是说我现在已经老了?!”
“不…”热烈而珍惜的亲吻,堵上了李晓勇的嘴唇…
“艹,又勾搭我,你个妖精”李晓勇抱起王冬冬走进了浴室,艰险的旅途即将启程,下次能睡在软软的床上,还不一定是什么时候
李晓勇设定好氢弹上的时间,又与手表上的时间对准,看了一眼王冬冬,笑道:“宝贝儿,准备好了吗?!”
王冬冬给予李晓勇一个肯定的眼神,两人一起按下了启动键,眼看着氢弹上的计时器开始倒数,01:59:59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开源县便会变为不毛之地,寒风吹着王冬冬的黑发,目所能及是渐行渐远的农场,这里是他为自己和家人建立的城堡,现在却不得不放弃,不禁有些感伤
两辆卡车和三辆巴士行驶在向南的盘山公路上,打头的吉普车里,驾车的李晓勇瞧了眼王冬冬,大手握住小手,道:“有你的地方就有家”
话音刚落,王冬冬便闻到一股恶臭,紧接着,一个黑影急速落在车前…
‘嘭~’
吉普车在空中一个180度旋转落地…
王冬冬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脑袋便撞上了车顶,失去了意识…
‘嘭嘭嘭’
‘嘭嘭嘭’
脑中嗡咛,隐隐约约的枪声不绝于耳,人的惨叫换回了王冬冬的意识,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下意识的望向驾驶位,李晓勇已经不在座位上,除了血迹只剩下一把武|士|刀
迅速爬出吉普车,正看到一只变异丧尸抓着士兵的枪支,连人带枪甩下山崖,王冬冬迅速掏出手|枪,一枪击中丧尸的太阳穴…
丧尸软到在地,它身后的丧尸向王冬冬呲出尖厉的牙齿尖锐嘶吼…
王冬冬微微下蹲,脚下用尽全力蹬地,直奔丧尸而去,武|士|刀出鞘,一刀将丧尸的脑门削去半截
耳中的嗡咛声渐弱,枪声逐渐清晰起来,视线所及,不光吉普车遭到突然袭击,一辆大巴侧翻在地,一辆卡车挂在山崖边,若不是有颗树木的阻挡,估计也会滚落山崖
在他寻找李晓勇身影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后背一阵钝痛,一只利爪刮过背脊,立刻皮开肉绽,黑血四溅,王冬冬利用冲击力的惯性,咬牙切齿的一个回身,武|士|刀砍断偷袭丧尸的脖颈
“冬冬~”
熟悉的呼唤传进耳膜,王冬冬寻声望去,李晓勇站在斜坡上一脸担忧,眼看着李晓勇右后方出现一只丧尸,眼疾手快的开了一枪…
子弹飞过李晓勇的身侧,只打中丧尸的肩颈处…
李晓勇回身就是一枪,直接解决了危机
两人凑在一起背靠着背,向四周不停开枪扫射…
丧尸越战越勇,速度奇快,经常能够躲过子弹的袭击,这条盘山路上遍地的尸身,到处都是斑驳血迹
战士靠着卡车的掩体,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战斗,即将要弹尽粮绝,稀稀拉拉的枪声渐停,一名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丧尸将牺牲战士的尸体拖走,他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想要冲上去跟丧尸拼命,被身旁的人死死的压制住
“你们快走”李晓勇下达最后的命令,“核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会爆炸,你们快走,我断后”
王冬冬一怔,仔细的看向李晓勇,只见人脸色煞白,并没有明显的伤痕,鼻尖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根本分辨不出
他走到李晓勇身后,看到几条狰狞的疤痕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和晓勇留下,其他人,立即上车”
李晓勇摇头道:“冬冬,你不能这样,你放弃过一次,不能再放弃第二次,想想你的爸妈,他们还需要你照顾”
王冬冬神色如常般的笑了,道:“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也许,只要我消失,才能确保大家的安全”
李晓勇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王冬冬捂上了嘴巴,只听人视死如归的讲道:“晓勇,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同样,我也不会丢下你”
第133章 §结局§(下)
当耀眼的光芒闪耀,王冬冬看到了时间静止的画面,目所能及,是依偎在一起等待死亡的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深爱的人
玉观音变成了流动的黑色,它看似水质一般柔和,又幻化成坚不可摧的金属头盔,它悬浮在王冬冬的头顶,汲取着所有的记忆
王冬冬才真正清楚的明白,自己是如何靠着玉观音实现穿越重生,它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像是未来人类可及的科技
此时,它幻化成一个黑色多边形的水银体,悬浮在眼前不动,王冬冬好奇之下用手轻轻触碰,无尽的光芒闪耀,他只能闭上眼睛身处于黑暗之中,无晶、无光、无经、无维于空瀚之中,他感觉不到疼痛,也触摸不到时间的流失,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正在呢喃着什么…
王冬冬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着绿色军装,头顶的帽子有颗五星帽徽的男人,他抱起一个眼角泛着泪花的小男孩倒着走路…
王冬冬这才发现,时间在坍塌,所有的一切都是反着来的,他回过望去,那是一个孤儿院的门口
小男孩儿瞧着不大,只有三四岁模样,手里紧紧抓着一根从男人脖子上扯下的红绳,红绳上挂着的正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玉观音
这个男人的穿着,是上个世纪的军装样式,他回到了家里,摘下了帽子,露出了惨白的脸色,简陋的屋内,床上躺着一个气绝身亡的女人,她神情狰狞的张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太阳穴上还扎着一把匕首
小男孩儿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都是懵懂与稚气,却又令感觉人十分熟悉,王冬冬认了出来,正是幼年时期的李晓勇
李晓勇的父亲亲手杀了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已经变成了失去人性的丧尸,时间继续倒回,他的母亲躺在医院里,身患绝症,被身穿白大褂的丈夫亲手注射了一支针剂
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晚,李晓勇的父亲在实验室里钻研,他偶尔会拿出玉观音在手边摩挲
王冬冬就这样看着他的父母结婚,一起工作,一起回到南极的科考团
画面静止在南极,一片片豆大的雪花飘不落,李晓勇父亲的双手正搬起一块冰砖,王冬冬仔细打量那块冰砖,里面竟冰封着一条手臂粗细的节肢动物,它像极了蜈蚣,身体蜷成一团,头部却呲着锋利的尖牙
王冬冬心生疑惑,难道这就是丧尸病毒的罪魁祸首?
他试着触碰了一下冰块,下一个瞬间,眼前一片黑暗,身体恢复了触觉,从指间传递到心脏刺骨的冰凉,止不住的浑身抽搐,紧接着,开始感到透不过气的窒息
“200j,clear”
‘滴~滴~滴~’
王冬冬睁开了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身穿白衣头戴口罩的急救人员,看向周围的环境,竟是在救护车中,低头看向自己赤衤果的上身,左胸上的印记不见了
周涛腿软的爬上救护车,急道:“冬冬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王冬冬脑子还有些懵,问道:“我出车祸了?”
“嗯?”周涛一噎,道:“没有哇,你走着走着在马路上晕倒了”
“我的玉观音呢?”
“什么玉观音?”急救人员道:“你身上什么也没有”
周涛道:“会不会是放在家里没带出来?”
“今天可是15年9月28号?”
周涛愣了一下,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道:“是”
“把你的外套借我,我没事儿了!”
急救的医护人员见王冬冬竟然要走,急道:“先生,你不能走,刚刚你的心脏骤停,需要到医院做具体的检查”
在王冬冬的坚持下,他还是直接回了家
在洗手间里,他泼了半天的冷水让自己冷静,看着镜子中与常人无异的脸庞,心中惊疑不定,上一秒,他还在南极,下一秒,就回到了2015年9月28日,没有发生车祸却无端端晕倒
他整理了一下时间在坍塌时看到的景象,李晓勇的父亲是隶属于部队的科研人员,名牌上的名字叫邹建国,在南极发现了一个冰封生物,之后李晓勇出生,李母病重,邹建国研制的医药无效,导致李母病变,邹建国自知时日无多,将李晓勇送往孤儿院
玉观音原本是属于李母,叫什么名字来着?回想医院病床上的信息卡,段梅段梅在新婚之夜将玉观音送给邹建国,之后被李晓勇带去了孤儿院,最后不知道为何,却又落在了继父的手中,辗转到了自己手上
他在家中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玉观音,却在放贵重物品的盒子里,找到了一对儿金戒指,记忆回笼,母亲与继父结婚后,送给他的是一对儿金戒指,而不是玉观音
他又打开电脑,查询rh31基因改造,竟然没有,又查了骁勇侦探社,也是查无结果,不甘心的查询了多个搜索引擎,没有任何信息
王冬冬趴在电脑桌前,百感交集,没有病毒,没有末世,没有了李晓勇,他在搜索引擎上打了三个字:李晓勇
结果为5659个同名,还不包括未注册信息
rh31消失了,李晓勇也消失了
他在家里躺了一个礼拜,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
心不在焉的看着财经新闻,听着似曾相识的话,王冬冬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记得上一世在家修养时,周涛辞了职跟着他一起开农场,周涛曾经看着财经频道嘀咕过,公司在美国的股票市场上亏了不少钱,还说幸好辞了职,不然可能连工资都拿不到
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王冬冬上班后便翻遍了公司的投资意向,公司买哪支股票,他就做空哪支股票,短短一个月内,他在国外的资产,翻了百倍不止
王冬冬赚到了几辈子也不敢想象的钱,怕引来事端,便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辞了职
2016年的春节前后,国内股市迎来牛市,王冬冬坐在咖啡馆内,电话指挥经理人将所有股票抛售一空,对面坐着的人感叹道:“王生如此年轻,简直就是股神再世,有没有内部消息照顾下老哥?”
王冬冬回道:“这波行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入市只会套牢,你没听到我都卖了吗?!我要的资料查到了吗?”
年近不惑的田楚,递过一叠资料,王冬冬看了半天,一阵失望,没有一个与李晓勇的信息相符,“段梅的资料呢,也没查得到吗?邹建军呢?”莫不是自己记错了李晓勇父母的名字?可医院的病床上,明明写着李晓勇的母亲叫段梅,他气急败坏的将一堆无用的资料摔在了桌子上,“你查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资料都没有!”
世道艰难,田楚不愿意得罪客户,况且这位客人还是个大方的,耐心的解释道:“王生,你给的资料太少了,光靠着三张画像和名字真是太难找了,又都是上个世纪的信息,北京周边就有三家红星孤儿院,我以孤儿院为中心点,方圆十公里的医院我都跑遍了,根本没有你所描述的这家姓邹的记录况且,如果按你所说,这家人是部队的,个人信息有可能不会公开,也就是说,像我们一般人是查不到的”
王冬冬吐出了一口浊气,在查到孤儿院里没有李晓勇的信息后,他心里也清楚,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人,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他抬头看了一眼田楚,同是k1退役,同样以私家侦探讨生活,当初会挑中田楚,也是因为这人的背景与李晓勇很像,悻悻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发脾气不是针对你,你接着查吧”
一年后,末日没有来临,世界还是一派祥和,王冬冬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搜索有关基因改造的相关消息,顺便通过搜索引擎查下那三张画像,看看能不能在社交网络上查到些信息,这天像往常一样,还是一无所获,却突然收到一个陌生人的邮件:你要找的人
王冬冬皱起了眉头,以为是田楚发来的资料,这一年来,一次次的失望已经习以为常,他打开了邮件的附件,就愣在了当场,心脏乱跳,那张证件照上,短短的平头,棱角分明的脸型,炯炯有神的单眼皮,不是李晓勇是谁
擦掉不禁滑落脸颊的泪水,颤抖着手指,用手机拍下了资料上的信息,火速订了一张去往北京的机票
好死不死,机场航班大延误,王冬冬坐在登机口,看着手机里的证件照,越等越是心凉,晓勇会不会不记得自己?见到了人,该说些什么?再给他算一次命?
王冬冬踌躇了半天,还是拨打了资料上的电话号码…
‘歪~哪位?’
‘歪~说话呀?!’
‘嘟~嘟~嘟~’
王冬冬盯着手机上的黑屏,心想:是李晓勇的声音没错,可是,我们的命运还会有交集吗?
热情满满的赶到机场,愁云盖顶的上了飞机,的士上,看着越来越暗的街道,拥堵的北京渐渐变得灯火辉煌,可算找到楼下,在门禁前却顿足不前,手指在房间号码上,就是按不下去,心乱如麻:他会不会有女朋友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疯子?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吗?
“诶~您堵在门口嘛呢?”
熟悉的低沉嗓音,没有了东北口音,一口的京片子,王冬冬僵硬的转过头…
看着大冬天身着背心沙滩裤的人,期期艾艾的唤道:“晓、晓勇…”
“晓什么勇…”李晓勇左手拎着一袋子燕京啤酒,右手拎着烤串,看清眼前的人,购物袋落地,啤酒瓶子摔碎了几瓶,刺啦啦的往外留着起泡的液体,“你…”
李晓勇只道了一声‘你’,就伸手给了王冬冬一巴掌
王冬冬摸着脸颊,被人打懵了,搞什么,刚见面就是一巴掌?
李晓勇像是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又抽了自己两嘴巴,这两巴掌异常的狠,顿时脸就红了,“卧槽,没做梦!”
“晓勇~”王冬冬一把抱住李晓勇,哭哭唧唧的喊道:“你长高了,比原来还壮,怎么跟马一样了”
李晓勇满脸疑惑,听着王冬冬语无伦次的哭诉,心里莫名一抽一抽的疼,他捧起满面泪痕的王冬冬,不解的嘀咕道:“真像!太他妈像了!”
王冬冬踮起脚尖,搂着李晓勇的脖子直接亲了上去,他已经十分确定,李晓勇记得他,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唇舌交缠,还是熟悉的唇,熟悉的烟草味道,熟悉的被掌控的方式…
李晓勇将王冬冬抵在墙边,越吻越激动,他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拉开背心,露出左胸上的黑色图腾,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王冬冬看着李晓勇绯红的脸,只瞧了那个图腾一眼,笑中带泪,道:“知道”
“老邹,老邹,快开门,你快下楼看看,你儿砸在楼下跟个小伙子打啵儿呢!”
戴着老花镜的邹建军将门打开,波澜不惊的讲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不信你自己下去看看,咱们这栋楼,就在门禁那,好多人都看到了”
邹建军穿着拖拉板,急吼吼的跑出来一瞧,哪还有儿子的身影…
酒店房间里的灯光昏暗,电视机里正播放着黄金档的电视剧,电视的荧幕闪烁,为凌乱的床上带去一些暧昧的光线,李晓勇裹着被单,有点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跟着一个陌生人开房,是为了搞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稀里糊涂的就…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流水声,李晓勇掀开被子,赤身衤果体的走了进浴室,刚想开口,看到浴缸里的人,胸前都是他自己种上的草莓,想起刚刚的旖旎画面,心中难免又是一阵悸动,脚不受控制的迈进浴缸里,抱着人一起泡澡,“我们到底是…”
感觉到身后的红旗升起,王冬冬一个翻身将李晓勇压在身下,细密的亲吻落下,靠着水的润滑便坐了上去…
李晓勇连一句话都讲不完整,深陷在欲|望里不可自拔,又是一轮的高|潮过后,才开口道:“你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王冬冬趴在坚实的胸口,感觉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听着李晓勇讲述近两年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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