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要撕去棚户区的标签。这么点努力可不够,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吧!”燕美人微微一笑掐灭了烟头,起身对着石琳说道。
看着云珠,她仿佛就看到了她自己,也是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人卖掉,还了父亲欠下的赌债,然后在会所里不断的挣扎,终于爬到了这个高度,挤掉了云香会所原来的五美之一的叶美。
“谢谢妈妈栽培。”云珠晶亮的眸子闪着光彩。她的路不要任何人的施舍,从被家人卖掉的那刻起,就没有人能摆布她的命运。
从会香会所回到和悦餐厅,陈初暝让罗绮先回去,等晚些时候让司机来接。罗绮也看出两人有话要谈,凭着罗绮的阅历怎么猜测不到其中关键,她不过不点破罢了,陈初暝愿意安慰,就让陈初暝去安慰。
下午三点的光景是餐厅最空闲的时候,午餐刚刚结束,晚餐还没有上,这个时候店门紧闭,餐厅里没有灯光,自然光线让餐厅不会太过于黑暗,红子和程浩翔都在各自的房间休息。
陈初暝来和石磊进餐厅的时候,只有前台一个小厮昏昏欲睡的守着。两人都没有叫他惊动人,直接去了二楼。
石磊一路无语,等感觉到陈初暝小手热量的时候,他诧异的想要逃脱,却反而对上了一双狭促的目光。
“看样子你回过神了。”陈初暝将手放了开来。
“她不愿意回来。”石磊语气中有着不解,又有着痛心。他不明白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为什么妹妹宁愿去那种肮脏的地方不愿意回来?难道真的是怕吃苦和他们一起过穷日子吗?还是她没有原谅家人当年的抛弃,宁愿自暴自弃?
“你那巴掌打的好像很重。”陈初暝陈述事实。这个社会新旧交替,女人不再是菟丝花和金丝雀,看过繁华的女人,又怎么会甘愿平凡?如果跟着石磊回家,最 终也不过是成为平凡的女人,嫁人生子,一辈子过着穷苦的日子,沉寂在家庭的琐事中,可是在会所,那里的五光十色是最接近顶端的生活,看似糜烂可是机会也 多,只要能把持住。
就像后世那些娱乐场所的女人,如果不是自放自弃的堕落下去,只要有足够的心机和隐忍。把个有钱人结婚还是非常有可能的。她们和上流社会的女人唯一的区 别就是没有一个好的出生,论气质和教养,她们都是打小训练不会缺乏,处在信息杂乱的男人堆中,对外界接触的信息也大,说句难听点,有的世家小姐也不一定有 她们的眼界。比那些乡下养在深闺中的小姐更是强上百倍。
对于粘男人这种事,世家小姐是不削的,可是她们无所谓,只要男人条件够好。
“如果可以我宁愿再加把力,将她打醒,让她回家。家里人朝思暮想将她赎回家,可是她却宁愿住在那种地方堕落,真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这样?”想到石琳最 后说的那句话:家里人就当我死了吧,就当我是贪慕虚荣也好,你给不了我如今的生活,家人更是如此,住过了黄金屋,怎么可能再去住破烂的棚屋?
就是这句话让他气血冲头,一巴掌甩了下去。
“可是你不舍得不是吗?既然下不了重手,那就等吧,毕竟你妹妹今年也不过十岁,离她正式踏入那个舞台还有好些年,过个几年或许她的想法不一样了呢?” 陈初暝劝慰道,不过她也明白像是石琳这样的人,没有在那个场所摔得遍体鳞伤绝不会回头的。虽说那个场所成功容易,可是也要抵得住各种诱惑,一旦深陷就会万 劫不复。女人想着找一个好归宿,可是能混迹在那种场所的男人,又有几个能是真心的。有人说欢场的女人无心,可是混迹于欢场的男人又有几个是有心的,他们去 那里不过是纸醉金迷逃避现实。只是这些话不适合对石磊说,现在的他心中对妹妹还是抱有期望的。
“对,你说的对,她不是嫌弃家里住的是棚户区吗?那我就用我的双手努力摆脱棚户的身份。”
有时候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不过他能以此做为奋斗的目标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陈小姐,你说我跟着程师傅学厨艺好不好?”这是他近来的一个目标,程浩翔和他提过,他也是觉得学一份手艺到哪里都不会饿死。只是他是陈初暝的人,就要听从陈初暝的意见,虽然陈初暝只有九岁,可是他直觉的已经把她当做老大。
“如果你只是不想饿死,那当一个厨师是一份比较安稳的工作,可如果你想要过的更好,这份工作就不适合你。”
“那你说我要做什么好?”被陈初暝这么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感觉浑身湿透。
“你相信我吗?”陈初暝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我不相信你,也不会选择跟着你。”如果没有遇上陈初暝他还只是一个棚户区的小孩,在和悦餐厅做的事情或许不多,力所能及的打打下手,切切菜,跑跑堂,不过陈初暝没有让别人将他当学徒工看待,拿的薪水和普通员工一样,这样他已经非常的满足。
“那就听我的安排如何?未来怎么样我也不能给你保证,但是有我陈初暝的一天你绝对会有肉吃。看看红子就是一个例子,她是我的丫鬟,可如今她是和悦餐厅 的老板娘。有一天你或许比她还更加的风光。”红子成了她招人最好的广告宣传,这个年代能给饱饭吃的老板是一个好老板,可是能有几个老板会将赚钱产业的股份 送给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还全权交付。
未来之路必定血雨腥风,周霖的人生轨迹虽然因为她的不同而稍微有些偏差,可是还是按着前世的轨迹前往了武运国,这不得不让她提防,她要防的不止是周霖,相比这个男人,她的敌人是这条生命之路,有型的敌人或许不可怕,可怕的是无形的敌人,命运制造出来毁灭她的敌人。
既然她的灵魂穿越了未来而来,冥冥之中应该会有安排,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让红颜在满是污垢的泥塘里消逝。
接下来的日子陈初暝相当的忙碌,为了和上流世家的小姐一样,外婆罗绮安排了陈初暝去圣乐高小学做一名插班生,周末安排了礼仪老师学习礼仪,除此之外还给她专门安排了一辆小汽车和司机,用于她的出行接送。
然后陈初暝也求得外婆让石磊以保镖的身份进圣乐高读书,同时撒娇求得外婆安排了自家的一个拳脚师傅收石磊为徒,学习武术和射击。
在陈初暝欢乐的当着一名小学生的时候,周定邦对陈家也行动了。
☆、067 闹
陈家。
把玩着手中的脱胎玉,陈锦莲一边让洋扇(电风扇)送着风。
“那个周芝芳,真是好命,周家送来这么好的东西。说起来这种洋扇真是稀奇,只要通上电就能送来凉风,可比你们用扇子扇省力多了。”
“她命再好也不过是为少奶奶你做嫁衣罢了,你看周家拿来的物品,你流几滴汗,老太太不就眼巴巴的问周芝芳去要了吗?洋扇也好,脱胎玉也罢,在我看来,周芝芳所有的东西都是少奶奶您的。”
“红子,小声一些,我可还不是这个家的少奶奶呢。”嘴巴上虽然谦逊,可是陈锦莲此刻的脸上已经是笑开了花,四个月的身孕,小腹微微隆起,还不是太明显,可是现在陈家已经将她当成了宝。
自从陈初暝被送去观中之后,她在陈家可谓是顺风顺水。不但垂涎已久的脱胎玉到手,前些日子周家送来的洋扇也被老太太要来,还有周芝芳小厨房珍藏的燕窝雪耳,吃也吃的她腻歪了,当然让周芝芳小厨房加工的东西自然她是不敢吃的,东西都是老太太要来请大厨房加工。
现在只要她微微一皱眉或者说肚子不舒服,老太太恨不得将周芝芳那里的好东西全部淘出来送到她的面前。
反正所有的恶人都是老太太在做,她何乐而不为?
“少奶奶,现在陈家上下谁不知道以你马首是瞻,东边的那位,那是摆设,谁都知道如果不是忌惮周家,老太太早就让少爷休了她扶你上位了。”陈锦莲身边的心腹小丫头道。
“嗯,也不过是命好点,投胎到了好人家罢了,如果我有周家这么大一个靠山,不用才是傻子。”陈锦莲不削的道。
“少奶奶。你说东边的那位会不会求助于周家?”
“就算求助又如何,现在我肚子中的可是陈家未来的继承人。她没有为陈家生出继承人就是她没有本事,就算是周家来还能有什么说法?你看着,总有一天,我 会让她做下堂妇。”陈锦莲眼中透着算计,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一个月来的顺风顺水让她有非常大的自信能撬动周芝芳的地位,如果她的儿子成为陈家继承人, 她要做名正言顺的正太太,不要做姨太太,
在陈锦莲还在做着她的春秋美梦的时候。几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陈家。一个身着西装的瘦长男子。身后跟着身着军装带着配枪的几个军人。他们的到来把陈湬 水这个陈家的大家长吓了一大跳,陈家是世代的地主世家,和军人很少打交道。所以看到这些配枪的铁疙瘩莫名的就觉得紧张。
“不知道几位贵客来陈家有什么指教?”陈湬水点头哈腰的道。
“我们是江甬督军府的人,帮督军办点事。还望老先生成全啊!”瘦长个的男人扶着八字胡说道,目光中满是对土豪的不削,与无视。
陈湬水将人请进客厅,奉上上好的清明好茶,让出了主坐问道:“贵宾原来是督军府上的人,不知道督军有什么事情?”陈湬水心里诚惶诚恐,自己与督军一向没有多少交际,今天会突然到访,肯定不会是好事。
“陈先生也不必过于紧张。不过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我们督军听说陈家以南的土地收成比别的地方要好,而督军一直想给小舅子在南方置产,听闻陈家的土地收 成好,就有心想要收购。陈先生放心。我家的督军在价格上比市场高上两成也没有关系,主要是想帮小舅子在南方安顿下来置业,以后卫督军的小舅子在此地附近, 陈家自然也受到了督军的护佑,实在是一举数的的事情。”
那人说的口沫横飞,而听在陈湬水耳里犹如五雷轰顶。陈家以南的土地是陈家历代传承下来的土地,根本变动不得,而这位说的话,说是以后这片地成为江甬督军的保护之下,可如若不然呢?是不是江甬督军就会就此翻脸?
陈湬水扶住心脏,回答也不是,不回答更加不是,只有开族中大会商量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坐在家中祸事起。
“先生,不是我不同意,实在是老祖宗有规定,您看,陈家别的好地也很多,比别的土地收成高,这不过是缪言,这块地对陈家意义非凡到是真的,祖宗的威严 不可冒犯,先生您看是不是可以用别的地换,至于价格,陈家还真的不是太在乎,如果愿意我们可以用市价的一半承让,恭贺卫督军小舅子来江甬落户。”边说,老 爷子就从袖子口拿出几张银票。“几位远道而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给几位兄弟买酒的钱。请这位长官为陈家说几句好话,陈家除了这块地,其余的土地皆可以相 让,如果事成定不会亏待几位长官。”
“你这是做什么?看我们穷吗,需要用这种手段?”男子收起支票,翻脸却是比翻书还快,正所谓钱招收,事不办。就是这类人。
其实他们不过是传话的角色。陈家的地,离市区这么远,卫太太还未必看得上,只是上面忽然让他来传话,他也就过来了。
“不敢不敢,我们哪敢贿赂长官,这不过是各位长官的辛苦钱罢了,说着他又往外掏了几张票子。”
原本八撇胡男就是装装样子,怎么料到陈湬水如此的上道,收足了钱,陈湬水又命人备好了一桌的好酒好菜,酒足饭饱,几个人就走了,走之前,胡子男孩非常 好心的告诉他,这件事情是卫太太吩咐下来的,说是有人对卫太太提了下陈家以南的土地比别的地方肥沃,卫太太这才动心,否则太太还看不上这里的土地。
听到实话,陈湬水差点气的吐血,这是谁在背后搞陈家?谁都知道陈家以南是陈家祖先手里就攒下的基业,就算是祖宅卖了,那边的地也是不能动的,现在倒好,有人居然这么造谣陈家,这还这么得了?
这么一来老爷子就坐立难安了,又花了一笔钱下去打听这位将用督军的夫人近来去向,然后就查到督军夫人近两三个月都是住在上海。
上海?说到上海老爷子脑中无故就闪现出那位亲家公的脸,不会不会的,陈湬水摇摇头,那位是什么身份呀!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要说在江甬他还是有些对头的,比如严延鸿,同学时期两人就不对盘,不过这种不对盘也就是年少时的义气,也不会去谋害别人家的产业什么的,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对方这是向陈家下死手呀!
“会不会是老二他们不甘心?”
听说家里来客之后,陈老太太就不淡定了,她的脑筋比陈湬水好一些,立马就想出一个嫌疑犯来。
对于老太太的说法,陈湬水只觉得谎谬。当年兄弟之间的间隙是老太太一手导演出来的,她认为周家的产业应该就是老大继承的,就对老二家一系列的刻薄,而陈湬水又是一个没有主见的,所以导致陈湬寐坚决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