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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兰丛笑》kica心泪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非——《浣溪沙》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近水楼台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秋烛,寻非 ┃ 配角:林棋,林秋声,林正清 ┃ 其它:主仆,江湖恩怨
春末,花落满地,踏马而过,引起一阵纷飞,满天飘香
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骏马穿梭在繁茂的林中,一头长发利落束起,眉眼俊秀,银丝白衣随风飘起,腰间一块碧绿通透的玉佩轻碰作响,叮铃几声,飞驰而过
“吁……”
在小湖畔停留片刻,少年从马上拿下了一个酒壶,打开木塞,飘来淡淡的桃花酒香,随后重新封上
“今年春天,桃花开的特别好,所以酿的酒也香”旁边一年轻男子下马为少年牵马
“每年都要带着个来给师父,今年这么花开的好,这次有口福了”琉璃瓶身,里面的液体轻轻晃动着“想来,我也有半年未曾来看望他老人家了”
“不过才半年,来日方长,公子不急,过了这片树林,就快到葛先生的小筑了,这次公子可以小住一段日子,师徒好好聚一聚”年轻男子放开了缰绳,再次上马,两个人朝着竹林深处奔去
可是当走近那片竹林的时候,少年微微蹙眉,下马向前走了几步,神情越发的有些难看男人跟在后面,不明所以
“公子,何事?”
少年绕着竹林转了一圈,转身便徒步往里走去
小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剩下微风吹落竹叶所带来的萧条感
竹林中只有一户人家,是师父葛先生年轻时候所修筑的屋子,年迈之后便长居于此,不轻易与外人交往天气若好,他便是在湖畔垂钓,平日里在屋后的小菜地上,种些瓜果蔬菜,自给自足
“师父,秋烛回来了”少年走进那间小筑,推开房门,里面的摆设依旧不变,案台上还摆着师娘的灵牌,只是香炉上还燃着香,但是屋里没有丝毫的酒香气,他觉得分外奇怪,多年来师父一直是一日三炷香,一杯酒,平日里素有小酌一口的习惯,他对酒气身为敏感,显然是有一段日子了
秋烛把桃花酿摆在师娘的灵位旁,点香敬拜“秋烛回来晚了,今年新酿的酒,师娘您也尝一尝”他将小杯的桃花酿洒灵位前的地上,精致的瓷杯放置在香炉旁,算作给师娘尝了这新出的香酒了
“公子,我找了一圈,葛先生好像并不在这”年轻男子从外面走进来,秋烛坐在桌子旁,伸手轻抚桌面,桌面很是干净,没有落下一丝尘埃,心中隐约不安,“大概是出门去了,我们再等一会儿”
两个人在屋子里等了约有一个时辰,秋烛听见外面的脚步声,静心一听,却发现那并不是他的师父,听这传来的脚步声,年纪尚小,是一个小孩子,小筑位于竹林深处,平日里很少会有外人来到,何况还是一个小孩子
出现的果然是一个小孩子,秋烛朝门外望去,是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长相清秀,明眸皓齿,背着一个半人长的竹筐,竹筐里放着一大堆水果,额上渗着细密的汗水小孩刚跑进小屋里,便看见这两个陌生人,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几个苹果从竹筐中掉落
“哪来的小孩子?”年轻男人站起来正要逮住这个小孩,可是这个小孩却灵巧的躲了过去,“你们是谁?”
秋烛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孩,身手很敏捷,小小的身子,背着这么重的一筐水果,居然躲闪的这么快
仔细一看,男孩身上穿着的衣服,是秋烛小时候所穿的衣服,上面还有师娘亲手所绣的烛字
“小孩,你住在这里?”能够穿上他的旧衣服,这便是师父所允许的,看来这半年来,小筑里来了新客人
小孩不语,警惕的盯着他们,躲在案台旁边,扭头便瞧见了案台上放着的一瓶桃花酿,屋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桃花香
“桃花酿……林秋烛……”小孩喊出了秋烛的名字,令两个人有些诧异,原本略带黯淡的眼眸,突然多了几分光彩“林秋烛!”
“我是林秋烛不假,但你要告诉我,师父他老人家去哪儿了?”秋烛走近了几步,小孩却没有再躲闪了“怎么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伯伯吗?”小孩从案台边上走出来,弯腰拾起滚落在地上的苹果,“伯伯说你好久没有回来看他了,”
“这么说来你呆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秋烛第一次见到有外人住在小筑里,而且看似时间还挺长的
“我带你去见伯伯”他把水果放在角落里,拣出几个最好的放在怀里,拍了拍自己衣服上所沾上的尘土,随后转身便走了出去
两个人跟着小孩的的身后,路程不长,男孩走了一会儿就停下了,面前是一座简单的坟墓,只有简单的土壤堆叠起来,旁边围着一圈光滑圆润的石头,前面立着一根木牌,没有刻上一个字
男孩把怀里的水果,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然后摆在墓前,跪地磕了几个头
“你快过来……”他唤着秋烛,秋烛的脚步却定在了原地“这里以前没有坟的,这又是哪来的?”
“伯伯的呀,你快过来……”男孩没有似乎没有考虑过秋烛,秋烛还未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已经被带到了师父的坟前“你快过来!”他蹙着俊秀的双眉,从地上爬起来,要过去拉他
秋烛却在小孩伸手的时候躲开了,一挥衣袖绕过了他,走近了那座坟
“你到底是谁,这下面埋得到底是谁?”后面的年轻男子突然对着小孩大吼一声,小孩一个激灵躲到了秋烛的身边,扯着他的衣摆
最后,墓前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秋烛席地而坐,小孩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看着秋烛拿着小刀在木牌上刻字
“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所以等你回来”沉默许久,他望着秋烛,秋烛一直不语,似乎还未从师父突然逝世的真相中走出来
“伯伯生病了,两个月前,睡着之后,我怎么也叫不醒”他说的十分小心,秋烛不回应,他便自顾自的叙述着
“他说你会回来的,所以我在这儿等你,就是想要告诉你,伯伯走了,不然怕你找不到他”
说了许多话,小孩见秋烛没有给予任何回答,便也安静了下来
第2章 未名山庄(2)
秋烛终于刻好了木牌上的字,重新插入坟前,男孩蹲在前面仔细看着,“葛荛,原来这才是伯伯的名字”
“他没有收你为徒吗?”秋烛终于开口说话了,男孩似乎觉得突然,好一会儿才开口应道“我住这儿,伯伯说我可怜才要照顾我”
“今后有何打算?”秋烛绕着坟墓走了一圈,摘除了一些杂草
男孩眼中满是茫然“不知道”
秋烛望着男孩,心里猜测或许是灾民,或许是流浪于此正巧被师父所救而已,“你还未说你的名字”
“寻非”男孩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出了两个大字,秋烛看了一眼便觉得可笑“你还为说你的姓”
寻非摇摇头“我有名无姓,就叫寻非,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寻非”
秋烛第一次听说有人有名无姓,本以为寻非在拿他寻开心,却不曾寻非很是认真的说道“我出生起就叫这个名字,不骗人”
“好,我就叫你寻非”秋烛今年正好十五岁,然而寻非只不过才十岁,两人相识却是在师父的墓前,寻非说了好多这半年他未知的事情
秋烛这才知道,原来师父是在狼群里救下了寻非,救下他的时候,满身是血,血腥味刺激着狼群,他打死了好几头才得以带着这孩子逃离,从那以后寻非便留在小筑里照顾起了师父的饮食起居,一直到师父去世
“伯伯每天都在喝药,说是秋烛留给他的,可是后面喝药也不见效,有时候还吐血,病得很重大夫都没办法,我想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寻非被秋烛牵着往回走,一路上自言自语,似乎是想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秋烛,以求完成自己的使命
“伯伯说,每年春天你都会给他带桃花酿,你带的一定是最香的,我看见桃花酿就知道你回来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伯伯坐在窗前发呆了一整天,那天他不喝药了,一直念着说‘秋烛是来不及回来了……’没过几天,他就在睡梦里去世了”
“你一个人怎么在这里过活?”一直到寻非安静了下来,秋烛才缓缓开口,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拉住的衣摆,寻非并无知觉,就这样伸手扯着,两个人继续走在竹林里
“我去山脚下的小林村,帮他们干活”听到他这么一说,秋烛才发现,寻非食指都带着细细的伤口,再想着初次见面是,他身上背着沉重的竹筐,便知道都在做些什么了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秋烛望了望竹林外的天,此刻已入黄昏,竹林见的鸟儿都开始飞了回来
寻非时而抬头望望他,时而欲言又止,秋烛轻声一句“有话便说吧”
“你不难过吗?伯伯去世了,到底是没有见过面呢”寻非这么长时间里,只听说过伯伯的徒弟秋烛,可是从未见面,他以为秋烛见到伯伯的坟墓,一定会哭的肝肠寸断,可是却不曾想过他是如此淡然,并未流过一滴眼泪
“师父待我如子,我待师父如父”初次见面,寻非很是不解,秋烛神情淡然,并未伤心过度,让人所见的只是沉默罢了
“竹林里的竹笋你没有挖过吗?”秋烛指着那不远处的竹子下,隐约还看得到竹笋尖尖的头,寻非摇摇头,又听他说道“这个时候,这一片的竹笋都会被师父挖走,一年有一年无我算着今年有了,可是却无人去挖,师父大约是有什么事情,只是未曾想过来的如此突然”
“所以你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了吗?”寻非瞧见一片竹林里,竹笋众多,秋烛心思细腻,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变了天
“师父身上的毒,很多年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心里早已做好准备,只是还是太过突然……对了师父临走前没有安排过你的去处吗?”秋烛甚是奇怪,师父心思缜密,一生做事都是稳妥二字,怎么会留下一个这么大的小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我没有家了,除了这里,我不知道还可以去哪里”寻非坐在小筑前面的台阶上,托腮苦思“前几天,张大娘说我让我给她当儿子,长大了就娶了她的闺女,我才不要”
秋烛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整日呆在师父的书房里,师父的藏书都留在了这间小筑,寻非并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百无聊赖之时,就在后面的菜田里打发时间
听闻一阵鸟鸣,秋烛放下了手里的书,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便看见那块小小菜田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着
“寻非”轻唤一声,寻非闻声望去,秋烛从书房里走出来,站在田边“不需要打理了,这里你也住不久”
“秋烛,你饿了吗?”葛先生在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寻非照顾的,寻非人小,可是厨艺却非常好,看见秋烛就不自觉的会把他当作葛先生“张大娘给了我一些菜,我做给你吃吧”
“好”
就见寻非转身就抱着竹筐里的菜跑进了厨房,秋烛从后面跟着进去,发现厨房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水缸里的水也是满满当当
“看得出来,过去你把师父照顾的很好”寻非还未来的时候,师父可是没有如此舒适的环境,每次都是他来收拾打扫
“他收留我,我当然要照顾他了”
寻非厨艺好,可是秋烛却没有见过他的菜里有荤菜,每一道都是素食,他倒还好,只是旁边的人却忍受不了了
“你这小孩,我打来的野兔,你给弄哪儿去了”
寻非捧着饭碗,从碗里抬起头来“我放走了”
“为什么要放走林棋打来兔子?”秋烛不禁感到疑惑,只见寻非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放下碗筷,低着脑袋,颇为愧疚“抱我看它还活蹦乱跳的就放走了,忘记你们是抓来吃的”
秋烛看着寻非这副模样,似乎觉得不食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林棋却不干了,摆下筷子,对这孩子是满满的抱怨,他抓了鱼,捕了兔最后吃的还是炒青菜
“寻非好心下厨,你还万分不乐意,不杀生也是善德,何必这么喋喋不休,过段时间回去了,还有你吃不到的肉吗?”秋烛轻声呵斥道,林棋总是对这个小孩像对其他人一样,可是寻非也不过只有十岁而已
寻非提溜着一双大眼睛,小心的观察着对面的两个人,沉默着坐在桌边
第3章 未名山庄(3)
“寻非,你也收拾一下,过几天跟着我们走吧”秋烛一句话轻声落地,林棋首先便不肯了,指着寻非说着“公子,你把他交代给谁都好,带回未名山庄又是何必呢,本来就是多事,再添一桩,岂不是让别人看笑话”
“寻非不是是非,哪来的笑话,风言风语未名山庄还少这么一桩吗?如你所说,本就是多事,多添一桩又何妨”秋烛不以为然,放下碗筷起身,对着两人道,似乎心里还是略有不悦,“我出去走走,你们慢用”
秋烛前脚刚刚出去,寻非后脚就放下筷子跟上去了
他听明白刚才林棋大哥的意思,好像秋烛带着自己就会多了一个累赘,心里开始有些犹豫,究竟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葛先生去世,这个才认识不过几天的林秋烛,对于他来说是最亲的人,好像天地之间可以跟着走的人只有林秋烛,只是林秋烛却不方便
寻非拉住了秋烛衣袖一角,秋烛微微低头,“秋烛,你不能带我回家是吗?”
“我并未说过此话”这是秋烛几日来所思量的结果,他心想着师父把这个小孩留在这里,想必也是觉得除了他无人可以托付,不然在他感知快要离世的之时,便会将他送走
“可是林棋大哥说,带我回家,会给你添麻烦”寻非未曾见过世面,可是也知道秋烛不是山野人家出身的,腰间的玉佩色泽通透,一身虽是素雅,但是质地却是上好,他没有在小林村见过比这更好的,好像以前遇到很多出身大门大户之人,是那些人才有的
“那是我的事情,并非与你有关,林棋心直口快,相处多了对与他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了”秋烛对于林棋所言之事,一带而过,寻非虽然有更多的不解,可是却也明白,秋烛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我虽然无父无母,可是我可以照顾自己”
听见寻非说出此话,秋烛并无搭理,他百思之下所决定的事情,并不会被轻易改变
“未名山庄,是你家吗?”寻非攥着秋烛的衣衫,可是攥着攥着,就牵住了他的手,秋烛看了一眼,转而也就随他去了
启程之日,三个人两匹马,林棋一把揪过寻非要扔上马,结果害的寻非从马上掉下来,所幸被秋烛眼疾手快接住了从未骑过马的寻非,连拉缰绳都不会,最后秋烛上马从后面拉着缰绳,带着寻非离开了
一路上寻非所显现的模样都是异常的欢乐,像是因为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去处,口中哼着一曲不知名的小调
半路休息的时候,寻非调皮的跳进了河里摸鱼,林棋为坐在树荫下的秋烛找了干净的泉水,随后坐在一旁看着在不远处嬉戏的小孩
“公子,你真的要把他带回未名山庄吗?不如我将他带回我家的药铺,正好我爹缺一个学徒”林棋想方设法的希望秋烛可以改变现在的决定,他并非不喜欢寻非,只是他在担心他的公子
“我答应过寻非了,若是把他丢去你们家,他会认为是我出尔反尔,这非君子所为”秋烛喝了一口林棋送来的泉水,清甜入口,轻声叹息靠在树干上
“公子还在想葛先生?”林棋对于秋烛的态度感到诧异,因为他跟着眼前这个少年许多年了,连他对于葛先生的突然离世也深觉悲伤,但是公子若无其事,甚至未曾悲伤的流过一滴泪
《兰丛笑》完本[古代架空]—— by:kica心泪
作者:kica心泪 录入: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