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登场的竟是伪勾!
她早已算好了时间,诸位评委听主持人说废话时必然会喝茶,而此时,正是茶中迷魂散的最佳发作时期,她当然不会错过
只见伪勾她轻移上台,身着一身青衣,马起个脸,宛若行尸走肉又见她已然上台,亭立未语,依然没有个好脸嘴再见她转过身去,约一个呼吸之间,蓦然回首,眉眼嘴唇莫不在笑,连神韵也是在笑,手儿翻花、裙摆舞动
台下众人皆惊:她莫非是蜀地女子,懂得川剧变脸绝活?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转变为全身在笑的脸,需要多久?伪勾显然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客们重在惊异,评委们却为惊喜
这“喜”,一半因为迷魂散,一半则真真切切地为了伪勾的高超技艺
连詹乾也不禁拍案叫绝:如此女子,变化竟比我还快,放在楼里,究竟是好是坏?演技如此高超,真是让人迷惑,说不定还会挖空自己辛苦接下的楼子,果然是佟脉派来抢楼的?
评委们凭借药力,毫不犹豫地给了伪勾高分
伪勾顿时喜出望外,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变得谄媚而虚伪,她下台向每一位评委致谢,脸上尽是假笑,当真是以为自己稳得花魁之位了,她就该当“婊`子”!
在她后面,那些也是婊`子的却表现得相去甚远,尽是些傻笑、痴笑、装笑、苦笑、冷笑、哈哈笑、嘻嘻笑、呵呵笑、嘿嘿笑,要么皮笑肉不笑,要么台上疯起笑
许多人看得呵欠连天、眼皮亲吻,好多人都纷纷离场,连评委都厌倦了
你看,又上来一位佳丽,只见主持人还未说出她的名字,评委们便接连给出零分,她只好怄怄地下去了
这些评委简直太恶毒了!难道都化身歹毒之神了么?
可是大家不知道,这正是微闾山的迷魂散的副作用
过了好久,评委们意外地没有听到主持人说:“下面是某某院的某某”
于是,大家齐齐抬头,但见台上只有一个冷清的身影,正背对着评委,有个评委迷迷糊糊地便亮出了零分
台下一片唏嘘,有人喊了声:“是凉浅姑娘!”
众人心中一惊、眼睛一亮那个打零分的评委更加窘困,他毅然放下零分牌,毫不犹豫地拿起另一张牌,然后亮出了给凉浅的分数“十”
其余评委见此场景,也纷纷亮出满分
台下众多粉丝齐声呐喊:“凉浅凉浅,你最惊艳!凉浅凉浅,爱你永远!”
凉浅听得这话,哭笑不得,因为,她还没有上场!
“台上那个不是凉浅!”詹乾压过众人的声音,用她那独特的嗓音与气质大声纠正全场的错误
“凉浅是下一个!”小铜板也学着她的娘娘喊了一句
众人立刻正襟危坐,期待凉浅
台上那人一转身,如花般挖着鼻屎,眼角一颗硕大的带毛肉痣,口吐白沫却还露出八颗牙齿
众人惊叹:“原来是疯人院的!”
终于的终于,凉浅姑娘盈盈迈步,走上前台,脸上也毫无笑意,却不是伪勾般麻木,而是冷若冰霜、寒若秋露,她新月般的眸子掠过每个评委的眼睛,他们便毫不犹豫的再次亮出满分
凉浅见此场景,心中微微叹一口气,准备下台了
台下她的粉丝此刻再次沸腾,又开始呐喊
突然,凉浅看见台下一个潇洒男儿、一个猥琐男人正痛苦地慢慢向中央移动,就像是有一座山正等着他们拉动
他们缓缓移近,凉浅才看见,刚才被人群挡住的不是一座大山,而是一个少年
凉浅还没有见过这么胖的人呢!真不知他是怎么藏在柱子和人群后的
凉浅见他胖虽胖,却不油腻、不猥琐,穿着清爽、表情可爱人群喧嚣,他却只执着于自己的事
虽然很难相信,可他真的很像“俺揪”,也很像是一株出污泥之莲,身处尘世,却一尘不染;人在江湖,却百毒不侵而且,真的很像“俺揪”!一个胖胖的“俺揪”!
凉浅嘴角上扬,唇微微打开,笑了!
笑得温暖轻柔,不再清高孤傲,而像邻家朋友
众人当下一惊,他们从未想过凉浅也会笑,还是这样笑大家都失去了表情与语言
呱呱,也就是那个“俺揪”,他也一惊,因为四下寂静了他抬头一看,台上那位美女正在冲自己微笑,笑得那么亲切于是,呱呱也笑了,笑得敦厚可爱
正在此时,楼上一上好座位处一个白衣带面具者嘲笑身边的搭档:“你来得还真巧,刚好错过凉浅的开屏一笑”
嘿您马上反驳道:“你傻呀,我是在下面看完了才上来的”
拜今顿感尴尬,马上没话找话岔开话题:“那块翡翠如何了?他都这么久没出场了”
嘿您鄙了她一下,方才说:“绿帽子还真傻!我觉得他们红绿二人走起有些无聊,便去欺负一下,他还自不量力、螳臂当车,执意要保护他们玛瑙哎呀,不说了,你自己看嘛!”
说完,嘿您右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她手指所到之处出现了艳紫色的光带,光圈中布满了薄薄的一层白雾,那雾迅速移动,图像越发清晰,最后出现了几个人影,正是红绿二人与嘿您
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但见傻叉跑到玛瑙面前,张开双臂如母鸡护崽一样护着玛瑙,对嘿您道:“你不要伤害我的治国!”他一脸傻气中又带着对爱的坚定与执着
“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也可以欺负你家治国,你信不?”
“切!我???”玛瑙一把捂住了傻叉的嘴,轻声对他说:“她执意要捉弄我,你是改变不了的,乖,别惹怒她”
“我???”傻叉关切地刚开口,就看见一片乌云密密地笼罩在玛瑙的头上,而自己头顶仍是一片蓝天,再看嘿您,她还是站在那个位置,手也没抬,咒也没念,仅凭意念便调动了云雨
她又动一念,那乌云便下降到了玛瑙头上一寸之处,傻叉伸手一抓,便捏出许多水滴
玛瑙推开傻叉,对嘿您说:“我可以被淋成落汤鸡,但别伤害安邦”
“不,治国,”傻叉跑过来,拥着玛瑙,将乌云拉到自己头上,说:“我们一起承受!”
“切,又是这种温情场面,不看了”拜今伸手捣碎了紫光圈
“我还不是觉得烦!所以我赏了他们一人一个???”
“又是耳屎啊?”拜今不耐烦地插嘴
“才不是!”嘿您很是激动
“那就是耳光、耳刮子!”
“都错!是闪电,把他们红红绿绿的衣帽烧成了焦黑”嘿您毫不掩饰她的得意之情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觉得凉浅笑得如何?”
“算是有笑容你还记得岳舞噻?凉浅笑得比她好多了!”
“是噻!岳舞笑得像个巫婆一样”
在嘿拜您今的旁边,还有一双缝眼注视着她们,那缝眼的主人问小铜板:“你说那两个人是不是有毛病,笑成这个样子,都没人样了!”
“娘娘,她们本就不是人”
“啊?”
“她们是神,是嘿拜您今大人!”
“??????”詹乾无话可说了
小铜板连忙替她解围:“凉浅这次赢得真漂亮!”
“是的!又给我们楼子长了脸!也不知你姐姐那边怎么样?”
小铜板的姐姐大铜板,被詹乾派到了扬州开分楼小铜板不是很满意这个安排,她不论经营手段还是管理方式都强于她的姐姐,而且娘娘明显更偏爱自己呀?
她又想起几天前在伪勾的房间里找到的一封信,信上指导伪勾来策反詹乾,还嘱咐伪勾阅完后要毁掉,不想那个憨女子却舍不得烧毁,让小铜板看见了
可小铜板城府不浅,她默不作声,表面上疏远伪勾,心中却有些动摇
趁此刻娘娘高兴,小铜板问:“娘娘,您为什么派我姐姐去分楼呢?”
“呵,”詹乾诡异一笑,盯着小铜板的眼睛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
小铜板一惊,娘娘竟已看透了她她感觉到詹乾的一双缝眼中藏着大乾坤
“我若让你去扬州,你还见得到关涩吗?”娘娘绽开一朵花般的笑容,仿佛她早已洞察人心,非常了不起一般小铜板顿时感激涕零,娘娘真是个好人!
詹乾身旁的嘿拜您今不由得鄙夷地看了詹乾一眼
心中解下了一件心事,小铜板转身面向嘿拜您今,说:“嘿拜您今大人,我一直很敬仰你们”
那二人正在飘开,听她这样说,便留下一句话:“小铜板,今日有缘与你相遇,便送你一句话:信春哥,得永生!”
最后这句话如黄钟大吕响彻整座楼,在场的众人莫不为之振奋,小铜板更是扑倒在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仰
惟有后台的伪勾与前来安慰她的小钱袋听得这句话,心中大不舒服,口里神神叨叨地说了好些关于春哥、嘿拜您今的不堪入耳非礼勿听的坏话
看至此时,若您已经忘记了小钱袋是谁,请回头翻几章看看
若您还记得她是谁,请不要把她当作小人物,日后还有很多她的戏份以及来历大揭秘,也许下次就不能用“她”来称呼它了
其实小钱袋和伪勾按理来说应该不熟
你想嘛,伪勾才进楼几天,还忙着学习规矩、准备比赛,而小钱袋每天也有接不完的客人,更是少有闲暇,而且伪勾住在楼里,小钱袋住在地窖里,哪有机会见面、哪有时间沟通感情呢?
可是,她们均不是常人伪勾想要了解更多雨荷楼的消息,以便完成歹叉交给她的艰巨任务可是楼里众姐妹均看不起她的穿着打扮,又丑又非又土又流,走在时尚前沿的雨荷楼怎能待见她?只有小钱袋,没品位没追求,人家讨厌什么,她嘴上跟风也说不喜欢,心里却喜欢得紧她和伪勾的来往便始于伪勾送她的几件破烂衣裳
而小钱袋身为下等妓`女,是其他婊?子所看不起的,而与她相熟的大钱袋却已离开了雨荷楼小钱袋话又多,没人听她说怎么得了,难得伪勾比她高贵却不嫌弃她,还送她几件衣裳,她更是将伪勾当作了可以依赖之人
小钱袋当初是和大钱袋一起来雨荷楼的,詹乾当时并不想让小钱袋这样的下作货色进雨荷楼,怕会拉低了雨荷楼的价位可是大钱袋又誓死不与小钱袋分离,加上小铜板劝詹乾,收了大钱袋这样的货色更能赚钱,小钱袋可以留在楼里,只包她三餐即可,而且还能招一些其他等级的顾客,这并不是个亏本的生意这样詹乾才勉强收下小钱袋
可是詹乾总觉得让背篼、屠夫与达官贵人们在一栋楼里进进出出,怕是辱了雨荷楼冷艳高贵的气质于是小铜板便命人在后院挖了个井,直通地窖,由是雨荷楼才有了下等婊?子的工作地
小钱袋干上这份工作自然是如鱼得水的,干体力活的总不会有很多闲钱,既然花了钱就会干个够本,一来便直入主题,不像那些花钱买乐子的公子、老爷般矫情啰嗦,而且他们干得更加勇猛强悍,小钱袋最喜欢这一点所以在不久前大钱袋被赎身时,小钱袋也没舍得跟着走
小钱袋的事情就此打住,还是回到我们的正题上来
杭州红灯界有个规矩,那就是在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结束后,每年夺得花魁的青楼要免费招待所有客人一晚,当然,花魁自己可以自由选择接不接客
毫无例外的,今年所有人也是跑到雨荷楼去了关涩、萧歌、呱呱三人自然也去了,关涩还用自己的关系,也就是小铜板,让呱呱与凉浅彻夜长谈,作为还人情,关涩这一晚都要和小铜板拼酒了
而萧歌最讨厌呆在桌旁床边,最不好这些庸脂俗粉、残花败柳,于是一边叨念着“无聊啊”,一边在雨荷楼乱逛
呆在凉浅的偏院,呱呱丝毫不觉得自己是进了一幢青楼,凉浅的小院完全隔绝了楼里的喧嚣,显得更加幽静清雅,令呱呱觉得自己像是在好友家做客
可纯洁的呱呱遇到凉浅这么美丽的姑娘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双手直搓,肉肉的脸蛋通红,一个劲傻笑
凉浅见呱呱真是单纯又干净,且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眼中透着一股真诚,凉浅直觉他就是一个可以信赖之人
呱呱举目四望,凉浅不大的客厅里挂着几幅水墨画,他走近细看,画的皆是兰花与梅花,一幅画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画风简洁,没有多余拖沓的笔画,就如凉浅一般简单淡雅
凉浅在他身后道:“这是我平日闲暇无事时消遣画的,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样的水平已经很好了,我还画不出来呢”呱呱连忙道
“公子对书画也有研究?”
“也不是,我其实不喜欢这些东西,我父母却喜欢把我往这方面培养,不过我在这方面一点长进也没有”呱呱很直率,有什么说什么,全然不像那些装逼人士
呱呱打开了话匣子,接着道:“我幼时父母曾请过一位琴师在家弄琴,虽然我还是不懂乐律五音,但是听音乐的口味却被养刁了”
凉浅便道:“这样,让我为公子弹一曲吧”说罢凉浅起身琴旁坐下,轻轻拨弄琴弦,悠扬的乐音便缓缓流出
在这样婉转悦耳的乐声中,呱呱不由得屏气凝神,全神贯注起来不知不觉凉浅一曲已完,呱呱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想我唐呱呱听音无数,得吾心之二音,唯萧歌吹奏玉箫,凉浅素手抚琴”
凉浅微微一笑,道:“公子莫要取笑我了,弹琴这事说来也简单,勤加练习便是”
“同样的曲子我也听别人弹过,可是都没有姑娘这种出尘的意境”
“公子过奖了我曾听一位老者说过,音乐是爱好、消遣,不是攀比显摆的道具弹琴时心中无杂念,自然能弹出好的音乐,若是带上了功利之心,便会让所弹之曲染上俗气”
见呱呱不语,只疑惑地看着她,凉浅又道:“公子定是奇怪我一届青楼女子,怎会说这些道理,怎会无功利心也对,在这般乌烟瘴气之地呆了几年,又有谁会信你是个冰清玉洁之身”
呱呱见凉浅表情失落,急忙说:“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没能很快理解而已不过,看姑娘这般出尘脱俗,并不像呆在这地的人,姑娘可有想过赎自己出去?”
凉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何尝不想离开这龌龊的地方,不过像我这样身世的女子,不仅需要赎身钱,还需要一位官员做担保人钱不是难事,可是官员们都自诩秉公清廉,最看重名节,谁又愿和青楼女子扯上关系呢?”
呱呱问道:“你的家族是被皇帝灭门了?你是被朝廷卖到这里的?”
“实不相瞒,我父亲本是朝廷重臣,可五年前遭奸人所害,灭了我家九族,我因为及时改了名字,所以我才留得一命,可我的父母兄长却??????”说到这里,凉浅开始哽咽
呱呱虽未出过远门,却被唐大人调`教得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所以听得凉浅之话,呱呱想起了五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被称为“佟脉得道,众人升天”的大屠杀!
那佟脉奋斗三年当上太傅,便大肆打压和谋杀当初反对过她的众人,死去的人的家人更是流亡各地,为奴为乞为娼
那,真是一段由血泪铺成的道路,众人的鲜血做了红地毯,地毯上走过的,便是那得势的佟脉太傅!
佟脉之野心,世人皆知,却不知她的欲望如此之大,大到想将天下之人都控于掌中!她被封太傅之日,便是当初反对她的各位正直的大臣被打压欺压之日,她凭着与皇上之间暧昧的关系,以及她在朝中积累的党羽网,给他们定了许多歪七八糟、稀奇古怪的罪名,有什么“在朝上擤鼻涕罪”、“不养小妾罪”、“养小妾罪”、“一天不呼十次吾皇万岁罪”,看看这些前后矛盾让人蛋疼的罪名吧,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而明明无关大雅、不致死的小事,也会因为佟脉的插手而变成欺君灭九族之巨罪!
比如礼部尚书二品大元方大人,为人刚正不阿,遵守祖宗法律,反对女人干政,也便反对了佟脉,那佟脉便给他编了个万恶的罪名:皇上喜欢庸俗的牡丹,可是方大人没有给自己的女儿取名牡丹,便犯了欺君及藐视吾皇之罪,罪及九族
《对勾·错叉》完本[古代架空]—— by:芥末废柴
作者:芥末废柴 录入: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