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报了仇后就恢复正常生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若非心志极为坚定,大仇得报的时候就是坠身成魔的时候
就在木甜犹豫彷徨的时候,宋家的人再一次找上了他也许是看出了他的举棋不定,宋家人很有心计的只问他要了梓江的行踪想着梓江武功高强,宋家不是他的对手,木甜这才将梓江去净光寺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却没想到,宋尹他们老早就已经召集好了人马、分散几处,只差梓江露面,就能将他一举拿下了
虽然木甜觉得梓江并不会有事,却依旧忍不住担心,每天都围着前山后山来回巡视,这才让他看到梓江伤重入山的一幕,并不顾后山毒气入体,拼命将梓江从后山带了回来
事后,他决定去找宋家摊牌,说自己再也不会做伤害梓江的事情,宋尹气极,失口道出了最真实的真相木甜血气上涌,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宋尹厮杀,最后用剑穿过自己前胸终于刺死了宋尹木甜重伤之际并没有求救,有心一死了之,却不想醒来后已在安乐宫木堂,听说是被路过的金酸救了回来他伤势未愈,就听到梓江醒来的消息,这才随众人一起过来,想要当面忏悔
“金酸也曾经被宋家如此利用过,我当初告诉了他真相,却险些失去了他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没有胆量再冒险一次”想起那时几乎入魔的金酸,梓江至今仍然心有余悸有人曾经就说笑魔必不长久,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丧失了良知、铁石心肠之人,虽然不愿承认,但梓江当时就知道那人没有看错他,笑魔手下的确没有一条枉死的性命
“当初你的族人哪怕拼着自己的性命都要护你安好,可见他们是希望你能够活下去的,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忘掉仇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做就好”复仇这样肮脏的事情不适合你们,就交给我吧,因为我早已堕落——从将那人四肢震断、扔去后山之时,便已失去了做人的资格
听到此,木甜早已泣不成声梓江揉了揉他的头发,“木堂正堂供奉的金犬原是你们部族信奉的圣物,去找金酸,他会告诉你那座塑像的机关”
难怪宫主会如此重视那些看起来造型奇特的塑像,没想到却是有如此深意木甜点头,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五个堂里都供奉着那样的塑像,是不是就意味着…..
梓江明白木甜想要问的,于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看着木甜踉踉跄跄的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顺便把甘草给我找来”他都醒了,这家伙却还没出现,是以后都不想要玉瓶了吗?
第55章 异军突起
木甜出去后,军师张五求见梓江爱才,对张军师敬重有加,请进来之后亲自替他斟茶
“这些年多亏军师筹谋,才保安乐宫上下无虞请受我一拜”语毕,梓江起身,弯腰深拜
张五这边茶刚入口,冷不防被梓江的大动作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茶杯搀扶,“当初承蒙宫主收留并委以重任,就算是为答谢这份赏识,那些也都是我分内之事,宫主无须多礼”
二人再次落座,张五这才又开口,“这次请见也无大事,只是希望宫主准许我外出散心一段时间”
“可是对宫内待遇不满?哪里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张军师直言”梓江大病初愈之后,心境与过往有些不同,人死一遭之后看事物都轻了、淡了,现在并没有心思去管理安乐宫里面的事情,他还有意给张五更大的权限,直接给他再开一堂,让他做第六堂的堂主
“宫主言重了,宫里的兄弟们都非常好,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肯将这里视为自己的归处只不过前些日子接到故友消息,想去陪陪他罢了一年,希望宫主能准我一年外出,期间宫里发生了什么,但凡用得着我的,也请尽管吩咐”
见张五去意已决,梓江不忍强留,“也罢,这些年军师劳心劳神也该好好休息军师但去无妨,不必拘泥年限”
“哦?宫主就不怕我一去不返?”张五挑眉,虽然早已知梓江为人大度,却不想如此爽快
梓江轻笑,“用人不疑”
张五起身长揖谢过,说交接完手头的事情、两日后下山
梓江起身相送,两日后亲自送他至山上的山门,临行前将一枚代表着安乐宫堂主身份的玉佩交与张五,“我等静待军师归来”
送走军师之后,梓江打发开陆苏等一众尾巴,甚至连暗夜都不带,只身前往药乡药乡的人又跪了一地,惶恐的等待宫主发话,梓江苦笑摇头,“各自去忙罢,不必拘礼,我自己随意转转就是”
见宫主面色依旧祥和,小药童们这才四散开来梓江踱步闲逛,来到药草圃
因着靠近谷地的温暖气候,药乡里的草药几乎不分时令的长着,梓江置身于不大的药草圃,转身寻了两遍,终于将目光落在一处边角
丑不拉几的甘草
他醒来已经是第三日,头一天他就打发了木甜去找甘草,可谁知木甜竟然说甘草不见了听说当初甘草从药乡不告而别,搞得在梓江伤重的紧要关头却没了郎中救命,等生姜来了之后甘草才又出现,那个来自于悠林山崖的生姜亲点了甘草作为他的药童随身服侍,可陆苏等人却并没有在生姜给梓江治疗的期间见到甘草,每隔十日允许探望的时候,都是生姜亲自接待的等梓江醒来,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梓江身上,生姜又走的潇洒,一时之间竟没人想起甘草来直到梓江发话,大家伙都帮忙把安乐宫山上山下翻了个底朝天,这才发现甘草又神秘失踪了
这神出鬼没的,还真当他安乐宫是谁家后厨房呢?
“总管,有人在破坏药草圃,里面的药草被□□不少”有负责管理药草圃的小药童跑去报告,总管浓眉一皱,抄家伙,“敢动药草圃的药草?宫主还在呢,又是山下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东西来捣乱?”
也不怪老总管热血,总有那些混小子翻墙进来偷人参当萝卜糟蹋,他们药乡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药童,作为唯一的战斗力,总管觉得自己都快被逼出一身好功夫来了
总管抄着挖药用的头带着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小弟,气势汹汹的来到药草圃,可等看清那个罪魁祸首的背影之后,又消失的比来时更快
“我抽你个不长眼的!宫主拔几株甘草怎么了?宫主把那些甘草□□用脚碾碎了又怎么了?宫主就看甘草不顺眼怎么了?你还敢告状!”
总管将手中的头挥的满天飞,却始终没有落到打报告的小药童身上,他自己吼了一阵子才算解气,然后叫住几个人,“以后把甘草种到宫主看不到的地方吧”
一年,转瞬即过;两年,不过弹指之间
两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支野军
天数王朝在北霁的治理下日渐强大,相邻的小国或者主动依附或者联合起来准备对抗,在那些要与天数王朝作对的国家中,要数北方游牧的戈骑国兵力最为强盛,对天数王朝的危协最大
北霁安排了猛威大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压境北疆,两年里勉强算是相安无事但有了戈骑国在北方牵制天数的兵力,其它方位的邻国就有些蠢蠢欲动了在西南边陲与天数接壤的云疆国兵力并不算强,却依仗着复杂的山势往往事倍功半,侵扰天数境民北霁多次派兵围剿都无果而终,然而,就仿佛在一夕之间,云疆国忽然派了使者议和,表示甘为臣下
北霁大惊,安排好云疆国后,将左丞陶松和兵部尚书急召进宫
早在一年半之前,天数王朝中出现了数股来历不明的军队,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衙门却战斗力极强、极有组织性,行动力堪比由猛威大将军亲自调.教的亲军这股力量游走于每一处不安宁的边境,为天数王朝赢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由于这些军队规制完整、训练有素,外界不知他们是野军,误认为天数王朝暗中训练出了一支特别的战队,一时之间避之唯恐不及
这次云疆国忽然示好,怕仍旧是某支军队的杰作北霁急召两位大臣入宫,就是询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他们一年半来立功无数且于民秋毫无犯,早在民间声望极高,并没有理会陛下下的招书不是好事,就怕有人在暗中起了不臣之心”作为兵部主事之人,尚书被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扰的无端白了头发
“他们与北行有无关联?”北行,昔日的乐王如今被软禁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小镇上,方圆百里险峰连绵、了无人烟,北霁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其实也不认为北行有如此能耐
果然,负责监管的左丞陶松摇头,表示乐王现在过的日子不比百姓好多少,同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甚至为了生计学会了下地种田,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入非非
“万风那边可有旧部?”虽然万风已死,但北霁却仍旧不放心,担心那个好战又足智多谋的人留有后手
同样,作为知情者,陶松依旧摇头,“江湖上数悠林山崖一派易容本领最高,当初派人寻了悠林山崖的玉针书生亲自查验,经证实,万风的确中毒而亡,无力回天他的手下并不多,也都被秘密处置,无一生还”
毫无头绪
北霁继位以来勤政爱民,朝野上下无不歌功颂德,有反叛之心的人较之往届实在是少之又少,除去乐王和万风,北霁一时之间根本想不到还有谁会有如此的势力
看到他们年轻的君王陷入迷茫,陶松和兵部尚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长吐一口气,上前半步,“启禀陛下,老臣怀疑......”话说一半,陶松却又开始犹豫
北霁曾师承陶松,印象中的陶松一直以来都是敢直言不讳的,可以说,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陶松犹豫“你我毕竟师徒一场,丞相但说无妨”
“老臣怀疑,此异军与当年镇北将军卫安有关”
陶松不说还好,“卫安”二字一出,几乎惊出了北霁一身冷汗北霁收敛了之前对待陶松时温和的神色,“丞相切不可妄言!”
当年虽然他还年幼,但耳濡目染,也知道镇北大将军卫安和他手下的“地狱之门”是多么的英勇无敌,甚至北霁读的兵法都是卫将军的手稿卫家军因犯上作乱而被剿灭的时候北霁也还隐隐约约的记得,对于此事,他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父王给他说过的一句话,“为君者,不得忌,却不得已为之”
当初北霁太过年幼,不知道究竟是父王枉杀了忠心耿耿的将军,亦或是卫将军利欲熏心忘记了最初要保家卫国的志向?然而,现如今的北霁已经明白了当初事情的真相,他也想过为卫将军正名,还卫家一个公道,但“子不言父过”,既然事过境迁,大家都已经淡忘了卫家,那还提他做什么?
毕竟,皇家颜面也是极为重要的
第56章 报仇雪恨
“当初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怎么还有余党?”先是明面上处死了卫家军,后来父皇得知卫安尚存后,又派死士围剿,应该万无一失了才对
陶松和兵部尚书语塞,他们虽然是知情者,但却并不是当初的执行者,哪里敢妄言
“陶丞相,你说异军与卫安有关,可有证据?”北霁明白二位大臣的难处,所以并没有难为于他们,而是继续问了下去
“臣也是根据下面的军报与兵部尚书一起推论得知异军显然训练有素,并非一般山贼乱民可比,而且他们进攻有条不紊,虽然人数不比程将军的多,但侧重点明确,极有可能是有堪比‘百算子’的军师坐镇指挥,而从最近的几场战斗来看,异军军师所采用的策略与当年卫家军类似,用兵大胆、总是险中取胜陛下当知,当年卫安所著兵法并未流通开来,只存于皇宫之中,若非卫家子弟,怕是没人能学到卫安的那套用兵之法”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北霁也知陶松所言不假,卫家兵法就在他的藏书阁中,就在前天,他还曾读过卫家兵法为孤本,还是当初卫安在宫内所著,根本没有机会拓印副本
“那就是说卫家当年的确有人活了下来,现在发展壮大,准备造.反不成?”北霁沉下脸,他自问从政以来无愧于国家百姓,却仍旧有人要把他撵下台吗?
可父债子偿,似乎又是天经地义的呢
“毕竟也是数万人的军队,若是一般商贾养兵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看来卫家人是潜在了某个江湖势力里头两位可知江湖上有哪些门派可疑?”两年来他忙于军.政要务,根本没有时间乔装出宫,不然,他的两位贤弟一定会给他满意的答复
两位都是身居要职的老臣,对江湖上的事情自然不是多么的清楚,北霁没有再问,让他们先行下去继续商讨待二人离开,北霁唤出了刚刚从程威军中归来的隐阁阁领
原本武林分为正邪两派,且正派人多势众地位超凡,但自从两年前安乐宫杀了武林盟主之后,武林上便开始了大清洗现如今两年时间已过,当初所谓的名门正派已经逐渐凋敝,安乐宫一支独大,力压一众门派安乐宫行事诡异莫测,对普通百姓还有宗教门派来说甚至算得上是温和,对其它武林门派却是看心情而定,虽是如此,安乐宫在江湖上口碑却诡异的好,甚至隐隐有了领头的位置,绝大多数的门派都以安乐宫马首是瞻
若问如今江湖上有哪个门派能养得起数万军队,那阁领的唯一答案就是安乐宫,可是,回想起当年的事情,阁领却又有些不确定了
北霁原本就听过安乐宫的大名,现在听了反而没有太多的意外,不过“你说是又不是,是什么意思?”
旧事重提,阁领将当年在净光寺祭祀时发生的行刺事件又讲了一遍,北霁隐约也还记得此事,不过当时却没放在心上,他也知道,无论自己有多尽心尽力,总会难趁百人心,外出时遇到刺客,简直就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这次,北霁却注意到了一个极为关键却被他忽视的地方,“你说那安乐宫宫主本意不是行刺而只是凑热闹,那你又是怎么注意到他的?”
阁领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他其实也没想到会有外人混入禁卫军,只不过...对了,当时那人好像喊了一句什么,惊到了身边的人形成骚.乱,他这才注意到那里情形不对,还不等他追过去,那个身披禁卫军铠甲的人就一跃而起,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终于能肯定是队伍里进了外人
“他喊的是什么?”北霁下意识里觉得不对劲,追问下去,可惜阁领当时离得稍有些距离,所以听的并不真切北霁让他立刻下去查问,然后即刻汇报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阁领去而复返,“回主子,有两个人都听清了,说安乐宫宫主是在看到您之后大惊失色,喊了一声‘大哥’”
“混账!如此重要之事,为何现在才报!”北霁气急起身,重重的拍了下龙案
如今北姓一族都被他牢牢掌控,根本不会有弟弟去做安乐宫宫主,排除了自家人之外,天底下敢喊他大哥的也就只剩了两位,他那两个好义弟!
阁领立刻伏身请罪,他早已派人盯着主子的两位义弟,可他们却一直都安分守己,根本不是武林人士啊
二弟和三弟身量仿佛,从他们的描述中并不能区分开来二弟是个不会武功却一直嚷嚷着自己武功盖世的郎中,三弟是个不善言辞的生意人,表面看起来他们都是不会武功的,那究竟会是谁呢?
北霁百思不得其解,既生气又痛心,还以为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抛却身份、谈天说地的知己好友,可谁知却是如此真相......
“军师不但用兵如神,更是提供了近万人份的铠甲武.器,使我军实力大增现在那些小国军队遇见我们都避之唯恐不及军师一路辛劳,我以茶代酒敬军师一杯”那边北霁还在苦苦思索,这边梓江却大开庆功宴,慰劳劳苦功高的将士和军师
张五仍旧是那副文人打扮、武人作风,扯了扯衣襟,大咧咧的抱着酒坛子跟梓江碰杯,然后咚咚咚喝了个痛快
《扮猪吃三弟-沉浮》完本[古代架空]—— by:这边J那边W
作者:这边J那边W 录入:0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