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妈妈的眼眶红着,死死盯着叶普,生吞活剥了叶普也不为过,叶普拉了拉蒋靖宇,示意他别这样,老太太心脏不好,说话注意点
蒋妈妈吐了口气,调转枪头对叶普开火:“叶普,大妈对你好吗?能放过我们家靖宇吗?”
叶普答:“大妈,我,我对不起你,可我和蒋大夫不能分开”
“你就不能放过我儿子吗?他有大好的前途,我拼了一辈子了,我就图他一步一步往上爬,不行吗?大妈给你跪下了,还不行吗?!”
蒋靖宇搭着茬,把他妈拦在沙发上,吼道:“妈!您要干什么?”
老太太掏出手绢,嘤嘤的掉眼泪,一边哭一边埋怨自己:“早知道这样当初我说什么也不能跟你爸离婚,他就是个搞小三,可你呢?你搞男人,你们爷俩整个要把我气死”
蒋靖宇炸毛了,身体前倾着,隐忍着说:“妈,你别拿他跟我比行吗?”
蒋妈妈不做声了,只是呜呜哭着,叶普不落忍,劝慰道:“大妈,您别哭了”
蒋妈妈拉住叶普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握着不松手,央求着:“叶普,普,大妈真的求你了,大妈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了,大妈就想让我儿子结婚生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他是大妈的命根子,大妈不能没有他啊!!!!”
叶普不知道,蒋靖宇和自己在一起怎么十恶不赦了,怎么就让蒋妈妈没儿子了呢?他们正常谈个恋爱,不招惹别人,安安生生的怎么就人人喊打了?凭什么啊?
叶普也摇头,蒋靖宇拉过自己妈的手,面若寒霜的:“妈,你不会没儿子,只要你愿意,我俩你能陪您一辈子”
“他能生孩子吗?他能跟你一辈子都这么好吗?我跟你爸怎么样呢?我俩还有那张证呢!你能有么?你疯了,妈可没疯”
是,他妈绝对不疯,在他妈这一辈人里头,数的上是他妈最精明了,别人下乡插队,他妈在首长面前朗诵语录,别人在乡下掏驴粪球吃馊了的窝头的时候,他妈吃的是当时最好的粗粮,他妈人精,可是就是这么一位人精,在爱情的路上一头蒙扎,扎进了他亲爹的怀抱里
蒋靖宇的爸爸是当时受□□的地主家庭,蒋妈妈是当时最左的工农红兵,蒋靖宇的姥爷也是个革命军人,坚决反对蒋妈妈和成分不好的蒋靖宇爸爸结合,可他妈就在这条路上宁死不屈,在单位人人都瞧不起地主家庭的年代里,他妈开了介绍信,就这么结婚了
没有三大件,没有别人的祝福语,就有一张十六寸的黑白照片,一张婚书,俩人过了八年
后来改革开放,他爸踩了一个小尾巴,发了家,在外头有了别的女人,把自己和他妈扔在了北京,誓死不再回去受蒋妈妈的管制和窝囊气
蒋妈妈也没哭,也没闹,离了婚,带着蒋靖宇一个人过了半辈子
她能放过蒋靖宇吗?叶普都觉得不能
可蒋靖宇也绝对不妥协,他是他妈的亲儿子,可也得过自己的人生
蒋妈妈和蒋靖宇谈崩了,不欢而散,叶普把蒋妈妈送到楼下,电梯口的时候,叶普问了蒋妈妈一句话
“您能原谅我吗?”
老太太没说话,却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说了一句:“你做梦”
叶普坐在楼道口,抽了三根烟,也没忘记蒋妈妈那双鹰眼的折磨
蒋靖宇见叶普迟迟不归,从来都放心不下,穿着风衣,从楼梯口走进来,“地上凉,你注意这点身体”
叶普吸进肺里最后一口烟火,狠狠的捏灭烟头,火星就生生烫在手心里
“蒋大夫,你恨我吗?”
“为什么恨你?”
“我毁了你的后半辈子”
蒋靖宇噗嗤的乐出声来,拉起叶普,认真的盯着眼前的人说:“我求之不得”
蒋靖宇和叶普的日子还是这么过,有声有色的,叶普收到一份回复,是时尚杂志编辑的一份邀约,让他过来面试,叶普为此捣腾了一上午的衣橱
“嗳,这身好看吗?”
“这身够潮吗?”
“够上档次吗?”
其实叶普也不知道哪一身能入时尚杂志的眼,最后穿了最贵的一身西装三件套,奔赴面试地点蒋靖宇送他到了大楼底下,俩人来了个临别拥吻,看着叶普拎着包,从视线里消失,蒋靖宇一脚油门,赶去医院上班
叶普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地下铺的是软塌塌的皮质地板软垫,走一步,都软的要陷下去,叶普被要求脱了鞋,一个人坐在纯白办公室的椅子上,他屁股都怕染指这凳子的圣洁
反正闲着,叶普就开始胡思乱想,谁啊?谱这么大?连前台小姐的鼻孔冲天的看人,领人进来的助理的高跟鞋得有十二厘米吧?脚疼吗?身上那身衣服是从哪个时装周拿来的高定吧?跟普通衣服真有差别,做工真好
叶普神游天外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长款深V连衣裙,大春天里光腿露着整个小腿肚子,腰部的曲线估计也是因为上了岁数,有点走形,脸蛋和普通女性也有点差别,深喉结,比叶普自己个的还明显,要不是胸前有两块肉,叶普真有点恍惚,这到底男的女的?
“叶普先生?”
真是男的
“是的”
“请坐”
那人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伸出手,敲击桌面,没有平铺直叙的问话,上来就是:“我看过你的作品,不错,原来做过文娱版块?”
“对,做过三年文娱······”
那人都没等叶普说完,就抢说:“看过我们杂志吗?”
叶普揉揉鼻头,照实回答:“没有,但是知道你们这个月刊”
点头,在叶普的简历上勾勾画画,叶普觉得自己肯定应聘不上了,也开始随意自如起来,“去过时装周吗?”
“没,可我知道你身上的牌子”
那人微笑,叶普觉得特眼熟,可就是不知道是谁
“叶普先生,恭喜你,成为我们杂志的一员”
那人伸出大手,叶普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就,成了?
叶普递过手去,握在一处,眼神扫到桌角的铭牌,“芮峮桑”
这名字生涩,读起来还拗口,不进想,谁给起的这么输在起跑线上的名字啊?
叶普当天就被要求办理入职,但是干的活从编辑,改成总监助理
没错,就是这位芮总监的助理
叶普回到家蒋靖宇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来吃,挽着袖口站在门口给叶普拖西服,再挂好,贤妻良母的好媳妇
叶普饿极了,坐在桌上谈起今天的怪事,蒋靖宇也笑说:“这个姓挺常见的,我爸好像就姓这个姓”
叶普以为踩到老虎尾巴,瘪下嘴声色乏味的吃饭了,蒋靖宇倒是无所谓的继续说:“我爸还给我起过一名呢”
“叫什么?”
“芮山山”
叶普又盛了一碗米饭连带着给蒋靖宇也端了一碗新的,不禁感叹:“还是蒋靖宇好听,你爸这个水平太洼了,不愧是劳动人民阶级,跟我爸一个水平”
蒋靖宇放下筷子问:“咱爸怎么了?我觉得名字挺好听的,叶普”
叶普一听就来气,指着自己说:“好听什么啊!我爸那是在户籍民警门口现想的”
叶普的爸爸是个马大哈,对学术是热爱至死,可小节上实在是一言难尽,他妈生他时,俩人起了一个特别文雅的名字,裴云琴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别忘了,可老头子到了户籍处,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自己儿子的大名了,只好瞎写了一个,叶普
回来还挺高兴,普普通通,挺好
蒋靖宇听完点头,“那咱爸水平挺好,反正不会起叶山山这种名字”
叶普锤着桌角,哈哈大笑
第66章 认输
叶普重新工作,一天比一天忙,他一个男人,天天来往于各个奢侈品和化妆品之间,他那位顶头上司芮峮桑天天让司机开着他的奔驰S6带着叶普在这环路上来回奔波
蒋靖宇原来最忙,现在看来,叶普最忙,忙的都快起飞了可叶普对工作从来都不带抱怨,上司开/枪,他递子弹,上司上厕所,他递卫生纸,绝对不说一个不字,蒋靖宇每天看叶普倒在沙发上就能睡着,也着实有点担忧
这身子骨,能这么折腾吗?
能给上司打个电话汇报一下家属情况吗?
蒋靖宇嘴上不说,手上熬了好多补汤,把叶普养的肥肥的,至少比冬天胖了一圈
那天叶普下班回来,跟蒋靖宇说:“我们老板说我胖了,说我影响公司形象”
蒋靖宇翻个白眼饭勺在手里捏着吼:“你上称吆吆你自己,你一米八的身高才六十斤,你那儿胖了?再这样我找你们单位领导了啊!我举报他体罚员工!”
蒋靖宇是真心疼,他每天跟养月子似的伺候叶普,可叶普就是不长肉,膘也不知道投喂给哪家小屁孩儿了,他连房事都数着日子做,生怕把那几斤肉掉下去
叶普也知道蒋靖宇变着花样给自己做吃的,可辛苦了,发了工资的第一个月,给蒋靖宇买了身好衣服,回来献殷勤
“你穿上,我看看嘛”
叶普把衣服往蒋靖宇手里一塞,这人也不害臊,就当着叶普的面换,把叶普看的心焦气躁的
妈的,别穿了!
小爷我要上了你!
蒋靖宇穿着裤子的手卡在中间,还得接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叶普,一下子布料撕破的声音,就好像把一塌子人民币给撕碎了
我的工资!我的人民币!
俩人互啃着,抛弃了那一沓子鲜红的人民币,投入到水深火热之中去,钱算什么?!小爷我舒服了才行!
蒋靖宇好久没和叶普亲热了,那天晚上俩人做的天昏地暗的,床上,床下,沙发上,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湿蹋蹋的丢着一包撕裂的避/孕套包装袋
叶普像白花花的小猪仔,在床上挑逗,握着蒋靖宇不撒手,俩人年轻气壮,互相给对方手活,蒋靖宇总是不落下滴溜溜的两颗大鸡蛋,溏心的,揉搓着,叶普弄得轻轻抚抚的像是在挠痒痒,两人搓在一处,摆出哥俩好的架势,骚弄着顶端,都弄出水来,最后忍不住的叶普一泻千里
舒服了,俩人躺在床上,终于抱在一块了,叶普蹭着自己下巴的胡茬在胸口处腻歪,蒋靖宇捏着柔软筋道的小屁/股,心满意足
终于赶上放假,叶普邀功的跑到蒋靖宇医院来,等着蒋靖宇下班,交接班的护士自从上回车祸,都认识了这位鲤鱼乡 腐书网里出来的大少爷,围着叶普凑成一个圈,你一言我一语的问
“叶普,你美翻了吧,你是没看见,你出事儿那天,蒋大夫抱着你不撒手啊”
叶普挑眉:“真的假的?”
“那我们能骗你吗!就你那袋子牛舌饼,还是我交给蒋大夫的呢!”
叶普翘着小嘴,心里美极了,小西装穿的,更精神了
“你出事这俩月,蒋大夫都急疯了,整个人眼瞧着就没神了,瘦了一大圈,眼镜都不常带了,整个人都憔悴着,真让人心疼等你出院那会,最高兴的就是蒋大夫了”
蒋靖宇从门诊下班,穿上最新款的风衣,在远处叶普就伸手给他打招呼
身后的小护士一片哀鸿:“妈呀!齁死我了,没男朋友的快隐蔽,别让这俩家伙闪了咱们的眼!”
蒋靖宇就是行走的画报,走哪都耀眼,走到叶普跟前蹭蹭手臂:“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叶普被蒋靖宇搂着,俩人并肩往车库走,刚找到车准备上车,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叶普仔细瞧才知道那人是谁——魏嘉
叶普眼疾手快的拉着蒋靖宇往后退了两步,只身挡在前头:“你想干嘛?”
蒋靖宇单手圈着叶普,魏嘉尖叫着:“叶普,你他妈疯了,你让我弟供出我!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找我!”
叶普也很愤怒:“你不应该吗?!你但凡有点良心就不会这么做”
魏嘉也是走投无路,躲到大桥墩下躲了半个月了,魏鹏被判了三年半,自己是主谋教唆罪,自己指不定会被判几年,她躲出来到今天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她今天就是打算同归于尽来的
蒋靖宇在身后悄悄拨打了报警电话,叶普侧耳听见了,跟魏嘉周旋,“魏嘉自首吧,为了你弟”
“都是你害了我们一家子,没有你刘栋就不会跟我离婚,不离婚也就没有后面的事!老太太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
魏嘉说着,从包里掏出来一把剪刀,最普通的王麻子剪刀,叶普在老太太家见过
车库的保安发现这边的异动,冲着这边走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魏嘉婉如惊弓之鸟,一点点刺激都会牵动她的神经,她已经在悬崖边缘,她退不了了
一声尖叫,魏嘉的剪刀冲着这边刺过来,蒋靖宇拉着叶普转身躲,伸手挡住剪刀魏嘉像是疯了,跌坐在地
叶普毫发无伤,可是蒋靖宇的手被剪刀捅出个洞来,直直的从手心扎到手背,血滴答着,叶普脱下外套,不知道怎么捂
她坐在地上,死命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蒋靖宇磨着牙,疼的跳脚说:“你该怪的人是刘栋!你追着叶普不放你是不是有病!”
魏嘉反应过味来,已经被赶来的保安按住在地,移送民警,叶普慌张的扶着蒋靖宇往电梯走
蒋靖宇都这个时候还不忘安慰他:“你甭担心,捅手上而已,没事”
叶普恶狠狠的骂:“你他妈是不是傻,干嘛用手啊!”
蒋靖宇其实也疼,在手掌心上穿个洞谁也受不了,电梯刚到地下三层,就被叶普轰下去,俩人坐着电梯往上赶
刚刚还开玩笑的护士,看见蒋靖宇滴着血就来了,麻溜的叫来了急诊医生
“贯穿了,得做手术,先拍片子”
叶普是熟人,所以大家都在旁边宽心:“没事,没伤到器官就没事”
叶普哪里听得进去,蒋靖宇捅的是手,可全都是因为自己要是自己当初放魏嘉一马哪有今天的事!都他妈怪自己
蒋妈妈来的时候手术都做完了,蒋靖宇正坐在床上吃橘子呢,一开门看见蒋靖宇打着吊瓶,左手缠着白布,简直要把叶普撕巴了,嚼碎了,那是他的宝贝儿子啊!
蒋靖宇的左手其实没什么事,就是贯穿了,挺巧的没碰到什么神经,就是戳破了肌肉,得养个个把月
叶普见蒋妈妈来了,坐在床头边的屁股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笔直笔直的像接受领导检阅,蒋妈妈都没搭理他,径直走到儿子跟前
“靖宇,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让人把手给戳了!”
蒋靖宇避重就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自动过滤,只说了是之前撞叶普的犯人狗急跳墙不小心捅到的
可蒋妈妈就不待见叶普啊,一听这话,就跟炸药包搓了火,捻子一下就拉着了
什么?又是因为这个叶普!我之前的帐还没跟他算呢!
蒋妈妈的三眼皮一瞪,叶普差点没跪在地上磕头,给蒋妈妈鞠躬说:“对不起,大妈,我错了,我不该让蒋大夫为我当那一剪子,都怪我”
蒋妈妈俩眼里头带泪,手心里一蹭,指着门口说:“滚,赶紧滚,甭让我再看见你”
叶普没想着蒋妈妈这么大火气,被那两声滚骂的也心酸,不动弹的说:“大妈,您让我照顾好蒋大夫我在滚行吗?算我求您了”
蒋靖宇拦着自己妈说:“您要干什么?叶普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因为替我去买点心,差点连命都没了,我现在不过是受了点小伤,您值当这样吗?”
蒋妈妈原以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没想到这儿子也一样,攒足了火气说:“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吧!”
蒋靖宇愣了,这他怎么选,他选谁啊?他选他妈他舍不得叶普,选叶普他妈怎么着?
手上的吊瓶打完了,血都逆流了,仨人还僵在那儿,蒋靖宇拔出针头,站在叶普身边说:“妈,您甭逼我了,我就求您别赶他走”
叶普看着蒋靖宇白纱布下的血丝溢出来,难受的快哭了,推着蒋靖宇坐下:“你别动,伤口崩开了怎么办啊!”
蒋靖宇就是撑着,其实他的麻药劲刚过,身上还有点软,站不住那么长时间蒋妈妈也站起来,指着蒋靖宇的鼻子骂:“你真是好样的,你出息了,以后你别认我这个妈”
叶普脸上也挺委屈,难为的说:“大妈,您坐吧,我,我出去
《归零-一梦七年归》完本[古代架空]—— by:吾本上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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