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借口康叔有事,也立马离开顾明山起身对躲在一旁的荷衣说,回家吧荷衣舒了口气,扶着顾明山也离开了顾城与叶红蓼猛塞了两口菜,又灌了杯酒,告别了井沢也离开了
井沢见状,知道他们是不想扰了自己和夫人的
看来得自己听自己夫人唠叨了
自己娶来的夫人,一辈子得陪着
顾雨山离了井宅,一个人在大街上街上的积雪已然被打扫干净,只是这万家团圆的深夜里,又被绵绵不断落下的雪给掩埋了今年的雪一直下个不停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寒冬的夜里,冷得彻骨
岳陵城的巷子一眼望不到边城内今夜彻夜通明,顾雨山能想象到这路的两旁,亮着灯火的院子里,是如何一片温馨团圆的景象
多年前,在他还不是将军的时候,他也是这千千万万温馨的一个
井沢的酒是有些度数的,此刻的顾雨山倒是有些醉意,随着自己的脚想去哪里,只是任由它们向前走着
听香阁的门前,为何变得如此干净,只有上面一层薄薄的积雪相必是谁刚打扫过了
顾雨山心想,这个时辰,谁还会出来打扫积雪
顾雨山在听香阁门前站定,他知道自己,确实是醉了
雪还在下着,风夹雪打在脸上,刺骨的疼虚掩着的门被轻易的吹开,听香阁大厅内的灯还亮着,阁主靠在厅内一旁的椅子上,睡得正香
正厅楼梯的台阶上,沈良玉双目涣散的坐着,脚旁的托盘里放着酒瓶,阶梯上两只精巧的酒杯倒落着
沈良玉靠在楼梯的扶栏上,像是喝醉了
沈良玉被这寒风吹得清醒了些,收了神,缓缓抬头,看到了立定在听香阁门前的顾雨山他笑了笑,扶着扶栏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真的是没了力气一旁说要陪自己守岁的阁主,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他笑自己,一定是醉得厉害不然门前的人怎么还在
沈良玉就这么靠着扶栏,笑着,望着门外的那位
顾雨山就这么站在雪中,站的定定的他也笑,笑自己醉了,醉的走不动了就这么望着阶梯上的沈良玉
就这么望着也好
北门的城墙上,江一舟问候过守城的将士,留在城墙上,俯视城外的一切夜太黑,他看不清远处是什么只想吹吹风,清醒些
模糊中听到了什么动静,才发现不远处有人走来
江一舟像是看出了是谁,只管伏在墙上,向城外远处的黑暗中眺望着
与他所想的一样,远处走来那人,正是赵临川属于城外的赵临川
“赵长官不是在溪宅么?为何出现在此处?”
赵临川停在距离江一舟不愿的地方,这距离刚好看不清彼此的脸
“江四爷又为何在此?”
“顾家军守城,还要原因么?”
“哦?”赵临川望着城外道:“夜深了,城外的动静,该是看不清了吧”
江一舟没有回答,这赵临川也不会想要答案
两人向着城外远处看着,仿佛那漆黑一片的远处,藏着令人欲罢不能的秘密
重新回到顾府的荷衣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不住的收拾着明山的房间举手投足见透着愉快
顾明山看他欢喜的样子,不由的觉得这屋子里多了些暖意
自己本就没想着赶他走只是若他想与顾雨山道明心意,也可不用留在这里,照顾着自己
荷衣觉得自己现在像个透明的人自己的来意,顾明山都看的一清二楚
就像现在,也在毫无掩饰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二爷,我不会走的”
顾明山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了一军
栖墓园前,顾融站了很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来问候这些安静睡在这里的将士,才是顾融除夕夜里,最该做的事
夜深了,顾允康与顾融离开栖墓园,路过溪宅
溪宅的门开着,宅内亮着等,像是等谁的归来
刚从井府出来的叶红蓼和顾城还带着酒气,兴冲冲的直奔着溪宅来了
当二人看到溪宅门前的顾融与顾允康时,下意识的站定立正
这可比这寒冬的雪让他们清醒的透彻
“义父,康叔”倒是顾城先行了礼
一向怕顾融的叶红蓼一句也不敢说
顾融见二人如此情景,想必是在井沢府上喝了酒了也不多责怪毕竟除了顾家军的将士,他们还是顾府的孩子
“还不回去醒醒酒,明早不要巡城么?”顾允康说罢,便与顾融离开了
叶红蓼舒了一口气
顾城问:“你跟我回顾府么?”
叶红蓼摇摇头说:“我得看着溪苏,还有赵临川”
顾城想也罢,今日也就自己饮酒少一点明日巡城还是自己去吧交代了叶红蓼一些看着赵临川的事,便追上顾允康去了
叶红蓼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想是被风吹得了他进了溪宅,用脚将门带上还暗暗责怪溪苏不知道关门,也不怕进了贼
也是,溪苏都把贼留在自己府里了
大厅内,溪苏一如既往的坐在窗前看着书叶红蓼十分纳闷,每次来溪苏都看着那本书
叶红蓼坐在溪苏旁边,拿了他面前的那杯茶饮尽
溪苏见他一身酒气,摆摆手示意他换了衣服
叶红蓼倒也听话,脱了身上的军衣,换上早挂在衣架上的便衫,裹了件披风,又回到溪苏旁边
“哎呀溪苏啊,赵临川怎么不在?”
溪苏瞥了他一眼问:“相必是谁把赵长官绑了,扔到城墙上吹风去了”
叶红蓼嘻嘻一笑,自己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不对,是他们整到城墙上,给士兵们看着的不然怎么放心去井宅吃饭,留他一个文弱大夫在这儿
叶红蓼趴在桌子上,看着溪苏看书的样子烛光一闪一闪的,晃得人都要睡着了
叶红蓼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
溪苏看看他说:“你要困,就去睡吧”
“那怎么行”叶红蓼强迫自己清醒起来说:“要和溪苏一起守岁的”
年年如此
溪苏也不再劝他,看着自己的书
叶红蓼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溪苏啊,你怎么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老啊?”
“溪苏啊,你是不是没老过?”
“溪苏啊,你成亲没有?”
“没有”溪苏放下手里的书“但我有个未婚妻”
溪苏正欲往下说,却看到溪苏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每年都说要一起守岁,每年都先睡着
溪苏摇摇头看着他入睡
“没有”溪苏放下手里的书“但我有个未婚妻”
溪苏正欲往下说,却看到溪苏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每年都说要一起守岁,每年都先睡着
溪苏摇摇头看着他入睡
叶红蓼觉醒来,已是新的一年这样的日子反反复复多少次,每次醒来,发现自己在溪宅的床上,叶红蓼都觉得十分的幸运
至少还活着
新的一年了,自己这军装好像被打理过,十分整洁
溪苏早已经在大厅里等着,同样等着自己的,还有那桌子上的早餐
叶红蓼朦胧中记得,昨晚溪苏好像提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何时与溪苏相识的感觉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是从有溪苏的存在开始
而溪苏在自己的记忆里,一直是这个样子
岁月真是不公平,这么多年,竟然没在溪苏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溪苏啊,你昨晚是不是提了,你的未婚妻”
在药台配药的溪苏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说:“你问的”
“快说快说”叶红蓼当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往他少有问起溪苏的事,他的来历他的身世现在想来,除了他叫溪苏,其他自己一概不知
“她,已经不在了”溪苏说这话的时候,叶红蓼感到了一股掩不住的哀伤
在他眼里,溪苏一直是一个温柔的人,像冬日里的暖阳,柔和、温暖
而现在,他的眼里,却有一抹让自己感到害怕而又心寒的神情
溪苏就这么看着自己,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此时,顾城猛的闯了进来一向行事稳重的顾城,一脸十万火急
“老陆急招,军情紧急”
叶红蓼匆忙拿了大衣和军帽正欲离去,又想到什么似得回过头,从腰间拿出一把枪放在溪苏的药台上,对溪苏说:“保护好自己”
便一刻也不敢停留,与顾城直奔军营
军营的议会厅里,顾雨山、井沢、江一舟、陆文冲都在了
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叶红蓼与顾城预感到不安
一般军中议事,他们二人是不能参与的,只能执行今天这种情况,想必是与巡城之事有关
“昨晚派去度巍山巡查的将士,不见了”
“不见了?”顾城与叶红蓼惊恐的看着陆文冲问到
怎么可能不见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会不见了
没有一点痕迹的消失
“井沢,通知发现的士兵,封锁此消息,不要引起恐慌”顾雨山下令,叶红蓼听得出,顾雨山言语中透出了稍许的不安
“你是怕,这和十年前的事,有关系?”十年前的叛乱,陆文冲是全程经历的那时候他还是顾融手下的一个小将士
十年前,顾城与叶红蓼第一次上战场,就经历了最残酷的一场恶战
而这恶战的前奏,也是从消失的士兵开始
“井沢 、一舟,你们加紧对城内的排查,切不可让敌人有制造恐慌的机会”
井沢与江一舟知道顾雨山担心的是什么若这次又是敌人的计谋,那么接下来,敌人必定在城内制造恐慌
“度巍山那边,加派人手由你和顾城负责万事小心,切不可大意”
“是!”
陆文冲应到经历过十年前的大战,应对这种事情,陆文冲经验最为丰富
虽然不是什么想派的上用场的经验
“叶红蓼”
“在!”
顾雨山一声令下,才把叶红蓼从十年前的记忆里拉回来那记忆虽然模糊,他与顾城因年幼对当时的境况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结果却刻骨铭心
“你继续盯着赵临川”
士兵巡视的时间与地点,都是周密安排的这透露消息的嫌疑,定是落在赵临川的头上
“是!”叶红蓼尽管嘴上答应,但是心里有很多不解既然赵临川的嫌疑最大,现在他人在掌控之中,为何不直接将他抓起来审问?叶红蓼有诸多关于赵临川的疑问,可现在,没有人有时间为他解答
相比到底是不是赵临川透露了消息,他们更担心的,是敌人接下来的举动
井沢明白,顾雨山安排自己在城内排查,一来是因为,若此事与十年前的情况相似,那么接下来城内的防卫尤为重要,度巍山消失士兵的事,当时因为应战经验不足的缘故,他们并不曾过深涉入,反而当时在顾允康手下的陆文冲接触多一些
二来,考虑到夫人怀有身孕,自然自己留在城内妥协些
有江一舟的帮助,城内的防备,更加稳妥他们这个大哥就是这样,从来不表露对几位兄弟的关怀,但是事事又为他们考虑周全
但是否当真更加稳妥,这答案井沢不敢想
顾雨山任将军以来,多次兵临城下的危机,都一一化解
但是这次,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丝的恐慌他极力将这些微的恐慌压制下去,因为他明白,此时,需要一个沉着冷静的将军
当年最了解这件事的人,就在这岳陵城中
他明白当年父亲是如何应对的,只是没想到当自己面对此事的时候,竟然不能想父亲那样决绝
叶红蓼回到了溪宅,赵临川安然端坐在溪宅里,果然不出他所料
赵临川是否与此事有关,叶红蓼无从得知但赵临川乃是敌军的将领,若在城内想做出任何风吹草动,难道他会不知?
事到如今,竟没有任何人问起过赵临川来岳陵城的真正目的
若此事是敌人所为,昨晚度巍山发生的事,那罐子里的赵蒙和是最清楚不过的
毕竟赵蒙和是十年前士兵消失事件的调查者
也是始作俑者
药台上溪苏在备着药材,这药的味道叶红蓼再熟悉不过
“溪苏,这药是给谁的?”叶红蓼问这药是用来预防风寒用的平常若是出城巡查,溪苏定会熬给自己喝
“赵长官昨夜感了风寒,此药……”
“我去煮”不等溪苏说完,叶红蓼抓了药就往后院走去
叶红蓼不知是因为这风寒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还是因为士兵消失的事迁怒与赵临川
总之,见不得溪苏给别的人煮药
叶红蓼用力摇着蒲扇,药罐里不住的冒出白烟
他承认,喝了二十多年溪苏煮的药,竟然连煮药都没学会不知之前给顾明山煮的药,他是怎么喝得下去的
溪苏放心不下,便到后院来看叶红蓼煮药的情况
药包随意散落,药罐里的药溢了出来,洒了一地煮药的火哄哄燃着,像是不熬干罐里的药材誓不罢休
这情况,和他想的差不多
“你这是在煮药,还是在打仗啊?”
叶红蓼早就听出了溪苏的脚步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愿意回头看溪苏一眼
“以后不要给别人煮药”
叶红蓼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对溪苏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这话听起来,像是命令
“红长官是在命令我么?”
叶红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大抵度巍山的事,让他害怕了
叶红蓼将汤药倒进准备好的碗里,药材的残渣还浮在上面这药里冒出的白烟熏得自己睁不开眼睛
“你只煮给我就好”
叶红蓼扇开白气,不敢看溪苏的表情,端着碗去送与赵临川
“以后不要给别人煮药”
叶红蓼自己也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对溪苏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这话听起来,像是命令
“红长官是在命令我么?”
叶红蓼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大抵度巍山的事,让他害怕了
叶红蓼将汤药倒进准备好的碗里,药材的残渣还浮在上面这药里冒出的白烟熏得自己睁不开眼睛
“你只煮给我就好”
叶红蓼扇开白气,不敢看溪苏的表情,端着碗去送与赵临川
茫茫白雪覆盖的度巍山,在冬日的暖阳下,折射出闪闪的光如此晶莹剔透
陆文冲与顾城带一队人来巡查,士兵消失的消息虽然暂时封锁了,但陆文冲还是不放心增加的安排巡查的人手自己也亲自来查看消失的现场
防止敌人在城内制造恐慌固然重要但找到这事情的根源一样重要
这也是顾雨山派自己来度巍山的原因
之前士兵巡视的地点,已完全被大雪掩盖住地点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丝毫的血迹
陆文冲用脚踢开地上的雪,期盼着能发现点什么痕迹可他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若不是有人刻意清理了现场,怎会丝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就像这皑皑白雪一样,随着阳光,蒸发了
这和十年前的情景,一摸一样这是陆文冲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顾城,你怎么看?\"
顾城环视了周围,派去勘察的士兵并没有任何发展
《半路将军不出嫁》完本[古代架空]—— by:太宰不治
作者:太宰不治 录入:0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