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月直觉得朱醴的眼波将他缠住了,柔柔软软,亲亲热热的,使得他一点都动弹不得。
下一瞬,朱醴却是向着他伸出了左手,左手指尖落在他的侧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他侧颈的肌肤,全然不含情/欲,倒像是在弹奏一架名贵的钢琴般,无比珍惜。
而后这左手五指不紧不慢地攀爬到了周朗月的后颈,紧接着那右手也覆了上来,末了,用力地一勾,周朗月的唇瓣便贴上了朱醴的唇瓣。
刚才已经做过一回了,朱醴的吻并不急切,只是轻轻地吻了一下,便将周朗月推开了些。
周朗月牵了朱醴的手,将手指嵌入朱醴的指缝里,稍微用了些力气。
朱醴顺着周朗月的力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由着周朗月拉着去餐桌边坐了。
躺在沙发上时,朱醴便闻到了菜香味,这时满桌的菜近在眼前,瞧来果然十分可口,色香俱全。
朱醴迫不及待地夹了梭子蟹的蟹壳,吃着蟹黄,炒过后的蟹黄较蒸煮出来的蟹黄要稍稍硬一些,但味道上更符合朱醴的口味,鲜香,而且因为周朗月用了些辣椒酱,口感丰富。
朱醴吃了一半的蟹壳,又抬起头来,问坐在他对面的周朗月:“朗月,你要吃么?”
“嗯。”周朗月点了点头,接过朱醴递过来的蟹壳,再次问道,“朱醴,你要苹果汁,椰汁还是橙汁?”
朱醴不假思索地道:“椰子汁吧。”
“好。”周朗月将一旁的椰汁汁打了开来,倒在朱醴手边的玻璃杯里。
朱醴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喝着椰子汁,突然,他的左脚脚踝却是被什么东西蹭过。
他疑惑地望着周朗月:“朗月,家里面有老鼠了么?”
周朗月不答话,却是柔声问道:“朱醴,你不觉得这椰汁的颜色很像牛奶的颜色么?”
话音落地,方才蹭了朱醴左脚脚踝的东西又一路蜿蜒而上,抵在了朱醴的腰间,同时,对面的周朗月含笑道:“朱醴,你还好么?”
却原来那东西竟然是周朗月的足尖。
朱醴的耳根登时晕出了嫣红,他的睫毛颤了颤,在脸上打下两片阴影:“我没事。”
“那就好。”周朗月眉眼温柔,立刻将足尖收了回来,低首夹起一块清炒西蓝花吃了。
他将那一块清炒西蓝花吃完,喝了口苹果汁,又问道:“朱醴,这椰汁的颜色是不是很像牛奶的颜色?”
朱醴原本以为周朗月只是单纯地在问他这个问题,但联系周朗月的语气以及刚刚的行动来看,周朗月显然是在戏弄他。
他们之前在对方不知道的情况下都在超市里买了牛奶味的安全套,朱醴还因为周朗月故意误导他而气闷地道:“不喜欢牛奶味的安全套,也不喜欢巧克力的安全套。”
现在周朗月又故意问他椰汁和牛奶的颜色像不像,明显是在暗示他牛奶味的安全套。
朱醴假装没有听出周朗月的暗示,答了一句:“是挺像的。”之后,便只顾着埋首吃菜,他甚至在喝完一杯椰子汁之后,又倒了一杯椰子汁来喝。
周朗月也没有再追问,默然地吃着菜。
俩人都没有提起朱醴母亲的事,但周朗月每次窥见朱醴从刘海中漏出来的一点哭红的眼角,便不由心疼不已。
等俩人吃完晚饭,已经将近九点了。
菜是周朗月做的,朱醴便收拾了碗筷去洗。
一时间,既没有周朗月的体温,也没有周朗月的戏弄,朱醴盯着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不知怎么地又想起了母亲来。
他用抹布沾了洗洁精清洗着碗筷,双眼却渐渐朦胧起来,他下意识地唤道:“周朗月……”
周朗月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提电脑察看公司的邮件,听见朱醴唤他,便匆匆地走到朱醴身边问道:“怎么了?”
朱醴没有抬头,只低喃着道:“朗月,你陪我洗碗吧。”
“好。”周朗月将从朱醴眼角滑落的细碎水珠子看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戳穿,而是换了话题,“我们明天的早饭吃豆浆油条好不好?”
“嗯,好。”朱醴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抬头看周朗月。
过了几分钟,朱醴将碗筷收拾完,又将流理台、油烟机擦洗了,他借着擦油烟机的机会,背对着周朗月,抹了下眼角,才回过身去,扑到了周朗月怀里,用额头磨蹭着周朗月的心口道:“朗月,我喜欢吃你做的菜……”
他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望住了周朗月的眉眼,认认真真地道:“朗月,我喜欢牛奶味的安全套,也喜欢巧克力味的安全套,只要对象是你,怎么样都好。”
第20章 第二十幕
“你想用牛奶味的安全套就用牛奶味的安全套,你想用巧克力味的安全套就用巧克力味的安全套……”朱醴吻上周朗月温柔的眉眼,手揽住了周朗月的脖颈,“即使不用安全套也可以。”
“不用安全套是不行的。”周朗月眉眼间的温柔之中稍稍生出了些强硬,“不用安全套对健康不好,而且如果清理不干净,你会生病的。”
“我……”朱醴本想说,我不喜欢用安全套,我想毫无间隔地让你抱,就算因此生病了也没关系,但见周朗月语气不容拒绝,而且周朗月是为了他着想,便闭口不言了。
周朗月抚摸着朱醴的额发,柔声道:“我抱你去睡觉好不好?”
今天朱醴经历了被母亲抛弃,哭了许久,又缠着周朗月抱他,应当已经十分疲倦了。
朱醴蹭了蹭周朗月的心口:“好。”
周朗月脱下朱醴身上的围裙,将朱醴打横抱起,朱醴便阖上了眼,将头枕在周朗月的肩头。
周朗月抱着朱醴进了卧室,将朱醴抱到床上,掖好薄棉被,正要出去,却被朱醴扣住了一只手。
朱醴没有用力,只松松地抓着,他依旧阖着眼,红肿的唇瓣与红肿的双眼在床头的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暴露无遗。
他红肿的唇瓣动了动,如同蝴蝶扇动翅膀般轻柔:“朗月,你可不可以陪我睡?”
“嗯。”周朗月也躺在了床上。
朱醴的双手双腿立刻缠了过来,并不再说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朱醴安静得好似一盆植物,连呼吸都清浅得几乎要断了。
周朗月扫了眼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的月光,又侧首望着朱醴,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周朗月听见伏在他胸口上的朱醴若有似无地道:“我会不会再见到妈妈?妈妈会不会原谅我?”
周朗月垂眼见朱醴双眼紧闭,眼角盈着一点细碎的泪珠,刚才那番话也不知是不是梦呓。
他轻拍着朱醴的后背,哄道:“你会再见到你妈妈,你妈妈也会原谅你,朱醴,睡觉吧。”
“嗯。”朱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朱醴再也没有提过母亲,仿若将母亲彻底忘记了。
朱醴与周朗月是在初春同居的,直至夏末,朱醴的母亲都没有一点消息,人间蒸发了一般。
*
周朗月去厨房端了粥来,坐在朱醴床前,慢慢喝着。
朱醴看着一本小说,看几行字,便偷偷地瞧周朗月一眼。
周朗月喝完了粥,将碗在床头柜上一放,便附在朱醴耳侧问道:“朱醴,这小说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朱醴只顾着看周朗月了,压根没看进去,听到周朗月发问,便坦率地答道:“我也不知道。”
周朗月将小说从朱醴手里抽了出来,笑道:“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不好。”朱醴瞪着周朗月,又委屈地咬了下嘴唇,“你刚刚还说要为你的撩拨负责的。”
周朗月闻言,将小说也放在了床头柜上,又用手将小说抚平整了,接着,便俯下身来,擒住了朱醴的双唇。
周朗月仅厮磨着朱醴的唇瓣,却不触及牙关,朱醴不满地踢了一脚周朗月的小腿。
朱醴烧刚退,没什么力气,这一脚不像是泄愤,倒是像足了调情。
周朗月唇角一勾,猝然闯入了朱醴毫无防备的牙关,在柔软的口腔细细碾压。
“唔……”朱醴软下腰身来,柔顺地攀住了周朗月的肩膀。
周朗月吻得朱醴微微失神,才动手将朱醴剥了干净。
因为朱醴病愈不久,周朗月没有做到最后,折腾得朱醴睡着了,便去了浴室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