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还出了沈茗这么个“天生皇后命”的事迹怎么听怎么像祸国殃民的妖妃的存在了,沈家那位在原定轨迹里被稀里糊涂推上了皇位的大公子,大概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存在——有那样的能耐,又没什么残疾,为何要收在府中默默无闻?
直觉告诉沈源,沈家和皇室之间定然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而沈茗那个“天生皇后命”的传说,且听着吧,不管信不信,当初说这话的道人云游在外,总不能再耗费人力物力大动干戈去逮回来?
安排好一切的摄政王换了身衣服,便打算去执行女帝的命令——给沈贵妃传信。
跟着引路的宫女走进沈贵妃的寝殿前的院子,沈源没让宫女通报,而是径直走了进去,一眼看见那立于梅树之下的颇为眼熟的背影,一句话差些没岔气:“沈溟?!”
作者有话要说:
沈·贵妃·茗·溟:感觉后背凉凉的……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么么哒~
第94章 女帝妹妹要冷静
沈府能出沈蔷一个女将军,受同等教育的沈茗有何尝不是一腔热血肯报家国的有志男儿,然而好容易修得满腹经纶一身武艺,便一卷圣旨叫爹娘送进了宫,生生折断了羽翼。
若只是入宫也就罢了,可祁曦仿佛可以刁难一般,给他贵妃的名分皇后的待遇,偌大后宫只他一个主子,却从未在他出过夜。其实祁曦不来沈茗还乐意,只是你将人召进来了又一直冷落着,甚至连面都不愿意见,算个什么事?制衡吗?
沈茗原本便认为祁家这些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只因一个不晓得哪里来的老道说他大哥有经世之德,沈家爹娘便吓到不许大哥入世,分明才惊艳绝,却一介白衣困于家中不能施展抱负,这便是祁家不能容人的罪过,他大哥居然还劝他。
后来,祁曦折他羽翼,他憋屈,却也不想给妹妹找事,不想给家里添麻烦,天生皇后命便天生皇后命吧,为了巩固地位连着都信的君主,可不见得是什么明君。况且本来就不是,这事里头,说不准还少不了那祸乱朝纲的摄政王的推波助澜。
祁曦如何沈茗无法评价,见过那几面,祁曦给他的感觉很怪异,他总觉得,祁曦是在透过自己看什么人,可那摄政王沈茗是一早见过的,儿时尚好,可在祁曦登基之后,摄政王便不大安分了--从前皇子不过封个逍遥王,是不得过问朝政的,早早成亲,若是诞下女儿,便也能封为小公主,小公主拥有优先继承权。
可祁云不一样,年近而立未有家室,违背祖训当上摄政王,掌握了朝堂上大部分话语权。
沈家人代代赤胆忠心,沈茗作为沈家子孙,遇着这般将狼子野心明晃晃摆在台面上的,自然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沈茗在宫中有自己的眼线,故而与外界一直有交流,甚至能联系上沈蔷的心腹虞景天,也正因此,他自然是晓得沈蔷被召回来了。
祁曦对沈家如此排挤,沈茗如何能忍?
而潜意识里,这等事情都与祁云脱不开关系,故而感知到来的人是祁云,沈茗原本便不好的心情又糟糕了几分--祁云来这儿也不是第一回 了,甚至有几回还是背着祁曦过来的,表面上是帮祁曦说话让沈茗多担待祁曦,背地里却不知安的什么心--一来二去,沈茗便是不看也能晓得来的是谁了,但他与祁曦分明没有这样的默契,可见这摄政王祁云有多僭越。
这会儿祁云来,却不叫宫女通报,沈茗心里头又烦着,别说不给他好脸色,连正脸都不打算给,他就这么背对着祁云,隔了好一会儿,祁云才喊了他的名字:“沈茗。”
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待见:“我是陛下的妃子,摄政王就这般一言不发的前来,又直呼我名姓,当真合适?”
--换了平常人家,也没这么对兄嫂的。
隔了一会儿,沈茗又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便是在朝堂上,摄政王也可以直抒胸臆,全然不必顾忌到陛下,如今不过是后宫,后宫中只我一人,又跟摄政王同为男子,摄政王觉得不必避嫌,那也正常。”
“到时还请摄政王莫责本宫无礼了。”
祁云原本便不是多好的性子,这么些年的困扰积下来,但凡是个人都会郁闷,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沈茗抢白一通,心里也觉得沈茗不识抬举,干脆就顺着沈茗的意思说下去给他添堵:“贵妃娘娘说笑了,本王便是好南风,也不是贵妃娘娘这样的风格,倒是沈大公子那般的,才更合本王心意。”
“本王今日过来,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曦儿让我来与娘娘说一声,过几日,宫里会为沈小将军接风,还请娘娘这后宫唯一的主子--做好准备、迎接远客。”
其实连祁云自个儿也不晓得,他面对朝中一些老顽固的时候尚能心平气和游刃有余,为何面对沈茗就格外易怒——大抵真是觉得此人年纪轻轻却故步自封不知变通、非得与自己为敌不肯好好听人说话的样子碍眼吧。
换句话来说,便是恨铁不成钢——如若沈茗不是这般抵触,他自然会劝祁曦莫要一直困着沈茗,将他放出去施展抱负。可沈茗这般,自然只能是不为我所用便为我所困了,毕竟总不能纵容着他到谋反,败坏沈家代代忠孝的名声。
祁云跟沈茗不对付,沈茗也跟祁云不对付,听着祁云这般言语,还隔空调戏了自家大哥,沈茗勃然大怒,回身指着祁云:“你!”
祁云见他发怒,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笑道:“我如何?我不过奉命行事,莫非连我这般贵妃娘娘都能挑出错误来?”
“怕贵妃娘娘嫌看着本王折寿,本王话已经带到了,告辞。”
*****
沈茗最终造反,很有可能是被祁云气的。
沈溟翻过剧本之后,得出了以上结论。
不管怎么说,他对沈茗这个角色还是很期待的,不管那一种结局,沈茗都背了千古骂名,毕竟作为后宫,女帝死了,后宫除非殉葬,不然难免要为世人所诟病,沈茗非但没有殉葬,还出来搞事情,可不是跟祁云同样的“狼子野心”。
意识到自己要扮演的是事实上的耿直青年别人眼中的妖艳jian货,沈溟便十分的兴奋——从前,岑娜可没让他接过这样风格的角色,理由是气质不合。他找自家哥哥吐槽过,而自家哥哥只是看了他很久,怜爱地让他不要勉强自己。
这会儿沈溟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祁云过来,然后自己用高贵冷艳的姿态甩祁云脸子。
故而,从脚步声响起,到另一个不一样的脚步声远离,沈溟听得清楚,摩拳擦掌,就等祁云一句话之后开怼。
自然,还是先在梅树边上站好了姿势,留给摄政王一个孤高的背影。
“沈茗?”
对方喊出来的时候沈溟还有些疑惑,觉着这语调仿佛有些不太对,怎么就是上扬的,听着貌似还差些破音,而且,摄政王原本要停一会儿,摆够了架子才喊的“沈茗”,这句“沈茗”该是端着的,高高在上的,怎么就急躁了呢?
不过沈溟也没太想,有时候剧本跟现实有些出入也是正常,一个好的演员,必须稳住。故而他压了压时间,干脆想着压过祁云的势头,待祁云恼羞成怒之后再补救。
“我是陛下的妃子,摄政王就这般一言不发的前来,又直呼我名姓,当真合适?”
他将语速也压慢了,摆出了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心说这样的态度大抵更能突出对摄政王祁云的言行不合礼法的不满,挑衅意味更足,更能激怒祁云。
祁云没有动静,沈溟心说大概是被自己震住了,笑了一声:“我倒是忘了,便是在朝堂上,摄政王也可以直抒胸臆,全然不必顾忌到陛下,如今不过是后宫,后宫中只我一人,又跟摄政王同为男子,摄政王觉得不必避嫌,那也正常。”
一句台词说完,沈溟默默给自个儿比了个赞——气势足够。
接下来,便要等着祁云接茬了,沈溟可以说是相当的期待——如今能看见真正的皇族是怎么说话的,将那姿态学来些许,将来若接了类似的角色,也能更好地应对。
然而他左等右等,祁云还是没有动静。沈溟有点儿虚了:别是他气势太强,叫摄政王自我反省去了吧。按理说倒是不会,但也不至于是他表现太差,叫人看着无语啊!演戏这么些年,他自认是很有良心的,也没被多少人骂过花瓶,实打实的靠实力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