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被她哭得头昏脑涨,不过荀飞光没回来,沈歌什么都未应承,只是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这年头讲究孝顺,要是反对长辈意见多半会被扣上忤逆的帽子,沈歌虽不擅长处理这些事,但心里有底。老太太闹归闹,沈歌并不怕她。
她若是真有办法,就不会专门挑荀飞光不在之时来他们院内找他说话。
果然,见沈歌不答话,老太太气得心慌气短,又无办法,只好哭一通,25 当前是第: 27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扶着丫头的手走了。
沈歌虽未被她说服,但见她哭这么一通,心中也不好受。
荀飞光回来听说这事,没说什么,不过转头跟老太太谈了一番,老太太就再未找沈歌明里暗里说什么。
自此,双方关系骤然冷下来,老太太极少问沈歌这头。
荀飞光上书告假,国无战事,皇帝乐得荀飞光不在朝堂之中,听闻他要回坤究县与沈歌成婚,当场御笔一挥,朱批恩准。
除此之外,他还下旨给沈歌与荀飞光赐婚,特别恩准沈歌与荀飞光在坤究县成婚。
他这道旨意令许多人倍感意外,不少大臣琢磨许久,都未琢磨透皇帝这道旨意的深意。
沈歌接到旨倒挺高兴,有这道旨意在,他所面的压力会小不是一星半点。在这里还不明显,待回坤究县面对乡邻,尤其面对他大伯时,这道旨意的好处便能显现出来。
万事俱备,荀飞光与沈歌在五月初五一大早便出发,打道回坤究县。
与沈歌同行的还有两位特别之人,一个是胡青言,另一个则是于醉墨。
于醉墨在好理解,他身无一职,本就喜欢天南地北地去画画,想去哪边都成。
胡青言堂堂工部侍郎,告假三月跟着外甥回乡,就为参加外甥的婚礼,这也太超乎人想象。工部侍郎并非闲职,他这么一走,也不知道要积下多少事。
胡青言却不在意,对沈歌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先前你娘亲成婚时我未在,你成婚我焉能不来?”
胡青言二十年前便是今上一派,为此还受累被一贬再贬,到如今这境地。
他身后并无家族支持,能以不到四十之龄坐上二品工部侍郎之位,与今上的支持绝对分不开。
两人君臣想得,胡青言上折解释缘由之后,皇帝爽快地朱批应下,大手一挥给胡青言三个月假期。
沈歌嘴上不说,心中十分领情,甥舅二人的关系好转不少,甚至惹来荀飞光的醋意。
这次归乡走了好长一段水路,沈歌要么跟着荀飞光练拳,要么与胡青言钓鱼烹茶,日子过得极舒适,脸上还长了些肉。
他们的喜服荀府的针线丫头早便赶了出来,有一日沈歌摸摸脸,郁闷地问:“荀哥,我近来是否胖了?到时若喜服穿不进该如何?”
第61章 祭祖
一行人不赶时间, 在慢悠悠往坤究县方向走时顺便还去过了不少名山大川。
待快回到坤究县, 小麦已开始灌浆, 道旁尽是一片喜人的青绿色。
还未到县城,远远便有敲锣打鼓的仪仗迎过来, 动静极大。
沈歌正纳闷,思考是否要让道, 荀飞光扶住他的肩膀,“这仪仗应当冲着你我而来。”
“啊?怎么会?”
沈歌话还未说完, 那头的仪仗已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沈歌心头咯噔一下, 忙转过头望荀飞光。
本朝礼法并不严苛,跪拜礼一般对上父母君上时方用, 有罪百姓见官时也跪, 其余时候不必行此大礼。现在百姓朝他们跪,按律法而言, 已属僭越。
荀飞光令手下带着车架往路旁避过, 荀家人整齐划一地立即执行。
正在此时,对面一大群人当中走出一个着县令官服的中年官员, 他一见荀飞光, 远远地便一揖到底,“下官拜见荀国公。”
“不必多礼。”荀飞光淡淡说一句,“不知尔等在此有何要事?”
县官一愣,而后立刻反应过来,堆笑道:“国公光临此地,下官有失远迎, 还请国公见谅。”
他这举动着实谄媚,荀飞光见惯此类情景,早已见怪不怪,微一颔首,“我性喜清净,不欲人多打扰,尔等先回。”
这么明晃晃的拒绝,县官的脸色明显发僵。
沈歌先前得过他不少帮助,他虽还称不上清廉,但也并非鱼肉百姓之人,本性不坏,于是开口解围道:“我们一路走来,有些疲惫,便先回去休息,过后再拜访大人。”
县官闻言忙一拍脑袋顺着梯子下,“应当应当,瞧我这脑袋。国公与沈状元你们先请,待明日下官备下薄酒,再为两位洗尘。”
沈歌与荀飞光的婚事几乎传遍半个官僚圈,坤究县作为沈歌祖籍,县官一早便收到消息,对待沈歌的态度郑重起来。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已不是当初那个小举人,他不单是状元,更是荀国公的未婚男妻,由不得县官不慎重以待。
天色已近昏黑,荀飞光见他让开路,令手下人加快速度,赶往沈家村。
沈家村此时又变了模样,村前那一座正在建的牌坊极引人注目,沈歌一瞧便知晓这是给他建的状元牌坊,不由有些羞窘又有些得意。
因天色已晚,沈歌并未回沈家村,只是让蛮子回家时顺便告诉他大伯,他已回来,明日就过来请村中几位族老吃酒。
蛮子应下,带着荀府为他准备的东西与他自己攒的东西大步往家走去。
看他步伐,这个素来沉默寡言的少年早已想家。
归程无去时那么赶,沈歌回到荀家庄时并不是很累。当初他一到京中安顿下来便病了一场,根由便是路上累着了。荀飞光暗中记挂这事,现在回来荀家庄,他第一件事便将徐老请来为沈歌把脉,哪怕沈歌自个觉得身体还成。
徐老一直待在荀家庄,算是隐居在这。荀飞光一请,他便带着徒弟过来。
“气色还成。”徐老仔细给沈歌把过脉,看过舌苔,问“参丸还吃着罢?”
“一直用着,并未断过。”
“我瞧你也应该还用着,再多用几年,不要断。”
沈歌点头,“我知晓,多谢徐老。”
“与我还需客气?”徐老看他欲言又止,问,“何事?”
沈歌左瞧右看,见没他荀哥刚巧不在,屋内唯有徐老与他的小徒弟,忙压低声音,“徐老,我六月便要与荀哥成亲啦。”
徐老见他满脸喜意,摸摸全白的胡子,眉目舒展开来,笑道:“这个老夫知晓,还未与你二人道一声恭喜。”
沈歌腼腆笑着摸摸脑袋,将声音又压低些,“徐老,您是大夫,不知您是否有……呃……男子与男子房事的膏旨,或者做膏旨的方子也成。”
后面一句沈歌说得飞快,徐老的徒弟在后头听了有些诧异地望他一眼,沈歌被他瞧的脸颊通红。
徐老面上笑呵呵的表情丝毫未变,爽快点头道:“有方子,等会我便让他给你送来。”
徐老说着指了一下自己的徒弟,意思是让他送。沈歌忙点头。
没一会,荀飞光回来。
徐老也帮他把了下脉。他是武将出身,吃下参丸,余毒拔清后身子康建得很,比沈歌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听到荀飞光无碍,沈歌想起刚问的方子,不好意思待下去,忙起身溜走。
沈歌离去后,荀飞光望着他的背影,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淡淡问:“徐老,你那处可备着有益房事之物?”
“巧了,刚沈歌儿也问过。”
荀飞光闻言眼底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我那正好有几张加了药材的膏旨方子,待会我让我徒弟送来。罢了,我还是直接让人把药膏给你送来。”
“那便麻烦徐老。”
徐老笑呵呵道:“正好让徒弟练练手。”
“除膏旨外,你那可有保养的方子?”
那处娇嫩,需好好保养,方不至于留后患。
“这方子倒也有,不过用起来麻烦。你寻来暖玉,雕成小拇指粗细的阳形,日后可煮上药膏,置于体内仔细温养。”
“可有其他法子?”
暖玉好得,不过体内有异物终究不便。
“既然如此,那便熬药膏每月涂抹,效果虽差些,但胜在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