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妈也以为望舒是好孩子。”
望舒长着一张乖巧的脸,在中年妇女那特别的吃香。
“望舒,我这都喝了两杯了,你还不跟上。”陈宇又喝了一杯。
望舒还想拜托他帮忙介绍个靠谱点的经理,也不好一口都不喝,“那好吧……我耍酒疯你们别怪我。”
秦朗说,“你就是吐我身上,我也毫无怨言。”
这话说的很暧昧,望舒笑了,没多说什么。
或许就如李清影说的,秦朗对他有意思。
可秦朗和杨砚的区别在于,杨砚舍不得他吐,舍不得他难受。
第21章
想到杨砚,望舒心里泛起愁绪,现下无疑是借酒浇愁的好时机。
可他并不喜欢精神涣散不受控制的感觉。
在没有穿越到小说世界之前,望舒对待这种不得不喝的酒局是游刃有余的,酒量也不错,现在虽说有些生疏了,但也能糊弄糊弄秦朗和陈宇。
他要了一壶茶,秦朗和陈宇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喝的是茶水,什么时候喝的是啤酒,而李清影就算在那两个人喝酒的时候 看到了望舒的小动作也不动声色的帮忙打掩护,然而就算这样,他也喝了不少。
“我操,秦朗你看望舒,老藏个心眼,还说喝,说喝不了。”陈宇喝的比他们都多,二两半白酒下肚,舌头都大了,说话也没了逻辑,拿出手机给闹别扭的女友打电话,平时满嘴脏话的大男孩,这会撒起娇来也一点违和,“宝贝~我喝多啦~你来接我好不好啊!”
桌上三个人用诡异的眼神盯着他看,陈宇把电话捧到胸口,“操,看个几把!”
李清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还喝到天亮,这才十二点就这德行了,今天就到这,司机也来接我了。”
她看了一眼驼着背坐在椅子上的望舒,“我送你回去?”
望舒推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打了个酒嗝,“不用,我能自己回家,你也赶紧回家吧,家里该着急了。”
李清影看他脸红扑扑的,眼神却很清明,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李清影离开后没多久,陈宇的女朋友来了,看着比陈宇还凶悍,一米七五的个子,穿着黑衣黑裤,素面朝天仍有一种画了浓妆的气势,她扯着陈宇的衣服就把他拽出了门外,看都没看秦朗和望舒一眼,估计是生气他俩把陈宇灌醉了。
真冤枉。
望舒在椅子上坐了一会,胃里面舒服多了,没有那种一动就要吐的感觉,这才站起身,对秦朗说道,“我也走了。”
“我送你吧。”
“真没喝醉。”望舒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丝湿润。
没喝醉,可犯困了,望舒只想赶紧回家睡觉,“我家挺近的,走几分钟就到了,你也回吧。”
虽然他拒绝了,但是秦朗还是跟了出来。
午夜的马路很空旷,也很凉爽,风拂过望舒的脸颊,解了燥热,却勾出了酒意,他脚步有些打晃,一回头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秦朗,有些无奈,“跟着我干嘛?”
“我有话和你说。”秦朗的眼睛里燃着灼灼的一团火,望舒就在那团火里,他能嗅到酒精的味道。
“……边走边说吧。”
秦朗走在他身侧,深吸了口气,“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躲着我。”
望舒很烦他一直抓着这件事不放,不耐烦应付他,“我不都喝酒赔罪了吗,你怎么还说。”
“我去过咖啡厅了!你小姨根本就没……没让你避着我!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朋友!”秦朗现在的愤怒,和在酒桌上时的截然不同,望舒看出他是真生气了,识趣的抿嘴冲他笑,“当,当,当你是朋友,可是我们都长大了,早晚要成家立业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在一起玩吧。”
望舒避重就轻,就是不提及自己用林红骗秦朗的事。
秦朗就是喝醉了也能轻易看出他在装傻,可望舒这样笑,他却不知道该拿望舒怎么办。
两人沉默片刻,秦朗率先开口,“是不是,李清影和你说什么了。”
“她和我说什么啊,你别想太多,等我过段时间闲下来,肯定找你玩,行吧。”
“你知道我的意思!”
望舒想,秦朗果然是幸福家庭长大的小孩,换做一个处事圆滑的成年人,绝不会把一件事逼到只有生与死两个选择的绝路。
秦朗不是蠢,他有些话早就想说,今天喝了些酒,无法继续忍耐,他盯着望舒,一字一句道,“我承认,我喜欢男人!第一个……第一个喜欢的人就是你!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望舒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从以前,到现在,望舒活的比他们都通透,他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沉稳和老道,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总是一副慵懒随意的样子,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望舒十三岁,面对他都有些畏惧的父亲,望舒却笑的很甜,一口一个秦伯伯,可秦朗清清楚楚的看到,在父亲转身后,望舒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察觉到他的目光,望舒也对他笑。
秦朗不知道,在自己收回视线时望舒还有没有笑,但那时的他,很不喜欢望舒。
他把自己看到的对父亲说。
秦钧越回他一句话,让秦朗印象深刻。
“在我眼里,他是懂礼貌,你是打小报告,我倒是希望你能学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句话让秦朗明白,望舒是对的。
后来,望舒和他上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开学第一天,望舒递给他一个苹果,不知怎么,他又觉得那颗苹果代表的是望舒一颗真心,是馋人的香甜可口。
就这样,他和望舒在学校里形影不离,身边聚拢了很多兄弟,不懂事的男孩,拉帮结派,一群一伙,偶尔玩出点小问题,望舒都会轻松解决,他暗暗的佩服望舒,还想着,望舒这么聪明,这么厉害,以后他接管了秦氏,就让望舒做他的副手,他们是一辈子的朋友。
直至那个夏天,在格莱维门口,那个男人把单薄白皙的望舒紧紧的抱在怀里,手掌抵着他的后脑,亲吻他的嘴角。
那一刻,秦朗对望舒的感情变了味道。
对男人的身体有了欲/望。
一切都是从那个夏天开始的。
而他人生中的种种情感变化,在望舒眼中,是一个莫名其妙的错误。
悲哀,也无奈。
“秦朗,我们……”
秦朗打断他,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如果你没有这样躲着我,这件事我也不会和你说,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更想维持我们原来的关系,况且,我身边又不缺男人,又不是非你不可,你用不着躲着我啊!”
男人之间,比起爱,更多的是欲,秦朗看他的眼神那样热烈,却仍不是非望舒不可。
望舒弯了弯眼睛,语气不像先前那般不耐烦,“好,秦少爷,我错了,我一定好好反省,你舌头都打结了,赶紧回家,我给你打个车。”
望舒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秦朗塞了进去,秦朗抓着他的手,俊朗的十八岁大男孩,看上去有点可怜,“望舒,再见。”
“嗯。”望舒告诉了司机地址,便关上了车门。
看着出租车离开自己的视线,望舒晃晃悠悠的往家走。
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望舒摸了一下,有些诧异。
他哭什么呢?
走到电梯门口时,望舒才想到答案。
他哭,这世界上很难找到一个像杨砚那样把他当媳妇的男人,很难找到像杨砚那样给他一个家的男人。
回到家时,林红已经睡下了,客厅的壁灯开着,望舒脱掉鞋,蹑手蹑脚的往房间里走。
望舒头很晕,很困,躺下就能睡着。
……
叮咚——
杨砚被门铃声惊醒,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皱着眉,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带着酒气的身体撞进了他的怀里,不胖,不瘦,不柴,浑身软绵绵的,一下子填满了杨砚的心,一下子抚平了杨砚的眉头,“望舒。”
望舒推开他,扶着门勉强站直身体,眼角像狗狗一样耷拉着,很委屈的盯着杨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