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越不太了解其中的内容也就不贸然搭话,只是站在一旁听他发表意见。
柏成君斜了他一眼,“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陛下不会拿你怎么样,她只是想借此事让我出面去求情,坐实你阴狠毒辣蔑视王法,坐实我骄纵妄为祸乱宫中。”柏成君一歪,身上衣领大开的衣服往他歪着的左侧滑了滑,他桀骜不驯地笑着道:“那就让她坐实,让她将姜家推到风口浪尖,我倒要看看她还想怎么样。”
“这样不好。”姜越听柏成君这意思很明显的是跟女帝不合,什么女帝独宠可能是一种捧杀之举,在加上今日发生的事情,搞不好宁王府中有女帝的人,在内配合着女帝故意给他下套,算计他。
“有什么好与不好,她白寰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柏成君轻描淡写的扔下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姜越看了他一眼。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姜家有反之心,所以姜越才会是个反贼?不然柏成君也不会这么说。想柏成君在宫中的地位全是仰仗姜家,他本就是姜家的人,若是姜家没有反心,柏成君一人想反也是反不了,他会这么说也就是姜家要反。
而柏成君说陛下以为她还能做几年的帝君,言下之意是她做不了多久,估计是姜家已经谋划许久,动手的时间也快了。
那姜家要谋反,姜家不可能毫无布局,那他们布的是什么局,何时开始反?
姜越眨了一下眼,“不管能做几年,但现在都是她说的算,君殿还是小心为妙。”
“小心?”柏成君又靠了回去,“就是你和姐姐总是小心谨慎,谨慎的过了头导致现在还是让白寰在位。什么名正言顺的,就算得天下人谩骂又如何,刀子握在谁的手,民心就在谁手里,时间长了,谁会在意你们的天下怎么来的,天下人只在意新任的帝皇能否给他们好生活。而且不说这个,单说让他们说几句又如何?天下都在手里了,说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当做听不见不就好了,何必像是现在这般受人压制。”
“也许是先期会受些气,不过谨慎没有什么不好的,天下的兵权并不只是掌握在姜家的手里,这点君殿还是莫忘了。”姜越斟酌着回了句,根据资料上记载,姜母手中掌握十万大军,而大端是三大国之一,他料定不会只有这点兵力,也就尝试着试探开口,想要继续从柏成君口中套信息。
柏成君听他这么说脸色不是很好看,“说到这事都怪何家的老匹夫,若不是她算计姜家,导致先帝一点点分了姜家的兵权,后又扶持了南良家,姜家也不一定要这么畏手畏脚。”
他这么说也就是变相承认了姜家确有敌手互相牵制,造反的不安因素存在着。
“何铎在你后院没少给你出故事吧?”柏成君想着问了一句。
何铎?姜越想到资料上的介绍,何铎就是那日最后出现的夫郞,那个能说会道的男子,(第二章浅蓝色衣服的男人)他也是何阁老的嫡孙,陛下御赐给白筱筝的侧君郞,内三品侍中,也是后宅中姜越最不好对付的人。
姜越没有回答,似乎再用沉默默认此事。见状柏成君也就不再问这个问题,他从身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姜越,姜越接过也不知这里放的是什么。
“我的药快没有了,东西我又弄来了些,你找那个人赶紧在给我配些,若无事便早些回府,宫中事情有我看着你们且放心。”
“是。”
姜越接下药盒,心中有些奇怪,他推开了门,站在殿外瞧着手中的黑盒子。柏成君信息上并没有介绍到他有病,只是介绍了柏成君与他的关系,和柏成君的喜好,所以他拿着盒子完全不知道柏成君是有什么病,又该去找何人配制。
他将盒子揣起来,抬眼看着殿外的玉兰树,有些怔怔出神的想着也不知这一世的情况是比上一世好,还是比上一世坏。
一旁的宫人见他出来立刻迎了过来,奇怪的是他迎了两步又停下了脚步,朝他身后行了个礼。
“表哥既然来了为何不去见见我?”
“奴才拜见六殿下。”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姜越回过头先是看见了红色的衣角,他抬眼往上看去,看着身后出现的少年。他穿着红色的内衫外披白袍,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生的妖艳美丽,与刚才的柏成君眉眼有五六分相似,不过比起柏成君他看起来更加阴狠一些,也气势强硬许多。
他五官虽美,却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女人,高挑的身材给人极强的压迫感,像是泛着黑气的寒刃,让人见之只想躲避,免得伤到自己。
此人正是柏成君的儿子,白?8 20 页, 尤荨?br /> “殿下。”姜越朝他行了个礼,他倒不是很高兴的拉着脸。
“表哥总是这样,一段时间不来就开始同我生疏了起来。”他大步朝姜越走来,腰间鞭子存在感极强的被姜越收进眼里。
“看来我应如上次一样求母君让你留在宫中几日,这样是不是就能好一些。”白子容低下头朝姜越这边凑了凑。
姜越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对着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难得的卡壳了。
白子容,柏成君之子,为人残忍暴虐,生性多疑乖僻。姜越在心中先念出这几句话,然后继续念道:偶尔正常,偶尔疯狂,他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少年,是个真疯子,也是个喜好龙阳的疯子……他这样的人,要多不好有多不好,哪怕一张脸实在不错也让人喜欢不起来。可偏偏女帝不介意,依旧很宠爱他,惯得他正常时也越发嚣张跋扈。
姜越这样的人平生最不擅长对付两种人,一是孩童,二是不讲道理的人。前者说不清,后者说不通。他对付聪明人尚可用聪明的说法应对,可面对不讲道理甚至精神有问题的人,他就是满身是理,满是心计,在对方眼里也是多余。
他讲不通,对方也不会听,除非你比他硬气,不然这样的人耍起浑来根本没有道理。
姜越精于算计,也喜欢用拳头说话,可是眼前这位是算计不了,拳头也挥不出去的人物。这让他潜意识的有些排斥,当然排斥的理由也是因为白子容的喜好龙阳,和他与姜越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个真的让姜越不是很喜欢。
他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应对白子容,白子容倒是毫不避讳的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表哥怎么不说话了?”
我看着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姜越垂下眼帘,“最近事情发生的多,心情难免不好。”
白子容挑了一下眉,“表哥也会在意那些事情?”
姜越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不在意。”
白子容看了他一会儿,“就当表哥在意,那,表哥什么时候能够不在意那些事情,有心思多陪陪我多说几句话。”
“等过几日再说吧,现在正乱着,哪有心思。”姜越将手抽了回来,朝白子容行了个礼,“先告退了,有事殿下来信便是。”
白子容有些不悦,可到底也没说什么,也不在阻拦姜越。
“那我送表哥出宫。”
姜越也没推拒,拒绝的太明显反而奇怪了。他点头答应了白子容送他,白子容一路送他送到宫门,又看着他上了宫外的马车,直到宫门关上依旧没有离去。
姜越放下轿帘挡住了对方的视线,不是很舒服的揉了一下头,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满脑子都是造反、后院、白子容,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来一件要命的事情,那就是他那让人脑壳疼的金手指估计今晚应该生效了。毕竟,有人死了。
姜越一想到这里将之前的事情全部抛之脑后,瞬间觉得人生都阴暗了,生活充满了恶意,再也不想迎接黑暗了。
他沉着脸,清湛他们也不知道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也当宫内情势不好都有些急了。他被金手指闹的发烦也没解释一下,只是躺回到床上,掏出枕头下的护身符,僵硬住身体有些尿意。
虽说这样的表现有点怂,可他没有办法,打从小时候起,他就很怕这些乱七八糟的怪力乱神之事。
随着夜晚的到来,紧张许久的姜越不知何时陷入了沉睡,随着子时一到,他猛的感到身边一凉,满是水的草席铺在了他的身上,凉意从上方进入骨子里,让他不敢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