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跟你说了。”
“现在说有什么用,我什么都没准备。”
魏霄笑:“你要准备什么, 我想你一整天都黏在我身边, 像那段时间一样。”
张霖一副‘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
魏霄掏出手机, 点开微信。翻出一排生日祝福的信息递给床上躺着的人,都是昨夜十二点一过就发过来的, 有朋友的, 有客户的,有公司同事的。
张霖凑近了看:“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
魏霄哭笑不得, 他把祝福短信都删了,“现在跟我说, 就是第一个。”
张霖坐起来,吧唧亲了男人一口,一本正经道:“祝你生日快乐,老公。”
魏霄把手机丢开:“我不去上班了。”
张霖笑笑倒回床上,他往被子里钻。
魏霄一只手拽他,一只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躲什么,敢撩不敢认啊。”
……
多年后的一个夏日的傍晚,张霖戴着草帽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他拿一本旧杂志扇风。院子里魏霄正在砍树,他们打算把院子一角清理出来,搭个架子种点葡萄。
儿子小白(收养的一条流浪土狗)正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屋里开着电视,播的是某个歌唱节目,歌声隐约传出来:
瀑布的水逆流而上
蒲公英的种子从远处飘回
聚成伞的模样
太阳从西边升起
落向东方
子弹退回枪膛
运动员回到了起跑线上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
忘了十年寒窗
……
这是一首写时光倒流的老歌,张霖无意识地哼着,觉得有点困倦,眼皮子往下掉,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砍掉的枇杷树枝飞回了树上,正在砍树的男人消失了,院子里的光线快速地暗了下去。
张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熟悉的农家小院里,手上拿着一个红水瓢,正在一瓢一瓢地往桶里添水。桶里的水面晃荡,倒影着头顶上的圆月,他看着破碎的圆月愣怔,隐约觉得他刚刚是坐在一个很漂亮的院子里,有个男人在院子的角落里砍树……
张霖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大约得了什么幻想症。他把水瓢丢到桶里,试着拎了一下,好重。他把一桶水三步路一歇息好不容易才弄到洗澡房里。
洗澡房很简陋,只一个窗户因为去年刮台风被吹掉了,一直都没装上。他妈弄了一块布帘挂着。张霖把布帘子拉好。
张霖像往常一样快速地洗着澡,突然,张霖听到窗外有什么细微的动静。他回神,内心不由地一紧,看向窗户,帘子动了一下,窗外有人!他吓得站起身,也不管满身是水,拿起衣服匆匆忙忙套上。
打开洗澡房门,张霖慌张地出去,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喊什么人。喊什么人呢,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张霖把这些奇怪的感觉抛开,他往屋里走,一脚踏进去,进里面的房间看电视,没一会进来一个人,看一眼床上坐着的人,“电视柜下面有零食。”
张霖哦一声,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视里,是重播的少年包青天,张霖小时候看过了,实在是没电视看,他也不介意再看一遍。
他去电视柜子下面找吃的,翻出来一包彩虹棒棒糖。
厕所有水声,那人在洗澡。
没一会,里面的人出来了,两人聊了一会,聊着聊着他感觉肩膀上搭上了一个手,力气很大,直把他往床上拽。张霖被拽倒在床上,突然耳边听到什么声音。
“醒醒……起床了,王主任的课,你也敢逃,不想毕业了!”
张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铁架床上,他揉了揉眼睛,寝室的同学赶着去上课,但是他太困了,张霖重新闭上了眼。
耳边是室友们的说话声。
“你们有谁看见我的数位屏了吗?不见了。”
“晕,不会被偷了吧?”
……
“宝,别在这睡,进屋睡。”
张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猛地睁开眼睛,身上搭着一个毯子,沙发边上的窗帘在晃动,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电视里还是那首歌:
我交回录取通知书
忘了十年寒窗
厨房里飘来了饭菜的香
你把我的卷子签好
签好了名字
关掉电视
帮我把耽美文库背上
你还在
你还在
你还在
你还在
我身旁
张霖起身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往厨房跑,他站在厨房门口愣愣地站着。
里面有个人在炒菜,魏霄回头:“怎么了?”
张霖声音闷闷的:“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每个世界你都不在的。奇怪吧?”
魏霄笑笑:“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在吗?”
张霖走过去,他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
魏霄:“干嘛。”
张霖:“打你,看是不是假的。”
魏霄:“……”
他把锅铲放下,把张霖拉过来抱着,“打什么呀,来,给你感受一下你男人的温度。”
他说着低下头亲了上去。
第91章 你的孩子像我
张霖跟魏霄一起在S市活到老, 两人是在医院的病床上牵着手走的。
意识一沉。张霖感觉自己飘在一个虚空中,四周黑乎乎的。几缕凉风在四周吹着,一片寂静, 只听得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张霖正觉得奇怪,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光亮的屏幕, 在黑暗中特别的显眼。
张霖下意识地“游”过去。屏幕里是几行字。
什么呀?张霖莫名其妙,突然虚空中出现一个机械的男声:“张先生,您还有5秒钟的准备时间,请做好心理准备。”
“5、4、”
“等等,这是什么?”张霖开口问道, 但是没人回答他。
“3、2、1”
机械的男声停止了, 四周又归为了安静。张霖也莫名地跟着紧张起来。
突然身体一重, 张霖睁开眼睛。面前是一个办公桌。
“张先生,您好, 我是您的任务负责人, 编号77。”
张霖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机械的男音。
“您好,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谁?我在哪?”张霖脑子里一片空白。
“请您不必惊慌, 您只需要按照我的指示完成任务,就可以恢复记忆。”
张霖:“……好吧, 我该怎么做。”
77:“你毕业后进了这家公司实习,表现优秀被留下来。经过多年的奋斗,成为了技术部的副总监,你的任务是找出你们秦总的儿子的身世。”
张霖咦了一声:“我们秦总有儿子啊?”
77:“你的重点偏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张霖茫然地抬头看向门口。
“张总监,还在忙呢?”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问道。
“秦总?”张霖惊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正是这个公司的第一股东,秦久。
“你该休息了,太晚了。”秦久道。
张霖抬手看看手表,发现是凌晨1点。
“还早呢,我平时2点休息的。”
男人的神情在黑暗的光线里并不看的十分的清楚。他站了好一会,时间长的张霖都有点问:“您还有事吗?”
还没等张霖开口,男人又开口道:“你收拾一下,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张霖:“啊?好啊,顺路吗?我是住在附近的佳苑小区。”
秦久:“顺路的。”
张霖说好,他快速地把电脑关了:“那多谢秦总了。”
“不客气。”
真是瞌睡中送了个枕头过来,他正想着要怎么接触这个老总,好让他顺利地完成那个什么任务,早点恢复记忆。没有记忆的感觉不好受,脑子里空荡荡的。
两人从楼上下来,张霖其实住的很近,走路半个小时就可以到。但他还是上了秦久的车。
车子从地下车库出来,上了大马路。
张霖看一眼旁边的男人,斟酌着开口:“秦总,您有小孩吗?”
“怎么问这个。”
张霖干笑两声:“好奇。”
秦久温柔地笑了笑:“嗯,我有孩子,是个调皮的小男孩。”
张霖点点头,车里恢复了安静,张霖看着窗外的景物往后退,快到自己那个小区了。心里有点急,该怎么问孩子的身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