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兴后退好几步,摇了摇头:“他还说你根本没有恢复记忆,他也被你骗了,我早就说过,你最会装了……”
“他是谁?”
董兴不说话。
张霖:“跟你一起把我绑过来的人?”
董兴还是不说话,手轻轻的发着抖。
张霖:“你哥。”
“闭嘴,你不准提他。”
“那不是董平,就是小姚对吗?”
董兴猛地瞪眼。
张霖继续:“是小姚。”
董兴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过来猛地把人推倒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踹完了又慌慌张张地退到门边上。
张霖慢吞吞地爬起来,靠墙坐在地上,样子十分的狼狈。
这种狼狈让董兴好受了些,他从兜里掏出烟。‘啪嗒’一声,一族小火苗亮了,烟味抚平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的情绪镇定了一些。
“少自作聪明!把你绑过来,我一个人就够了。”
张霖不跟他争辩,做出困惑的样子:“内裤是你偷的,就塞在你那堆被褥里,因为你发现一封信都能让我失控,更别提偷内裤这种充满性暗示的行为。可是我不明白你偷刘晨雨的内裤做什么?难道你喜欢他。”
董兴气的跳脚:“呸,你才喜欢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恶心。”
张霖继续:“彩虹糖是你放的,花盆是你丢的。你想方设法让我去死,可是现在把我弄到这个地方,还有耐心听我说这么多话,你在等什么,或者说你想拿我做什么?”
董兴:“我想做什么……哈哈哈哈,这话我也想问,我想问是你们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让人抓他!”
他哭丧着脸大笑,恶狠狠地拿出手机点开一个什么东西,戳到张霖面前。
张霖被戳的后仰了一些,看清了像是一个从电视里拍下来的新闻播报。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们!”
一个新闻播报的声音,在这样的小空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警方收到几十封联名举报信,嫌疑人董平,因涉嫌多起猥亵、□□未成年人罪名被实施抓捕归案。”
视频画面里是董平被警方押着上警车的情景,看画面的背景,又是一个学校。
张霖看着看着想起当年董平磕头求饶说再也不敢的样子,多讽刺,这就是纵容罪犯的后果。
张霖快意地笑:“真是大快人心啊,我只恨当年……”
他的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破旧的塑料凳碎成了两截。
张霖头挨了一下,温热的湿意从额角蜿蜒流下。
董兴神经质地发着抖,“你还有脸提当年,要不是……要不是因为你。我爸也不会被逼的远走他乡,我妈就不会死。”
跟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会激怒他,受苦的还是自己。
张霖不说话,他闭着眼睛想事情,把刚刚套出来的信息重新整合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之前他来过的城中村,至于为什么这么安静,一是因为这栋楼应该是废弃了,整栋楼都没有住户。二是现在是年底,基本都回去过年了。至于信号,刚刚董兴开门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说明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因为空间封闭,信号很弱。
董兴做这件事的时候,很有可能是临时决定的,或许是受了董平被捕的刺激,或许是受了某些人的怂恿。董兴的手段一点不高明,只要李旗发现他失踪,不出一个小时,就能找过来。
想到这里,张霖淡定了些。
董兴已经没有再盯着他看了,他把那把烂了的凳子捡起来,把上面厚厚的胶纸撕扯下来一些,粘在断面上。嘴里神经质的呢喃着什么。
张霖往后挪了挪,重新靠在墙上。
他斟酌着开口:“你杀了我,自己也要坐牢。你想过没有。”
董兴不理他,只专注手上的事情。胶纸已经没有粘性了,怎么粘都粘不好。董兴却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这个凳子,是我们买的第一个家具,我那时年龄太小,黑厂都不要我。他说你在就家呆着看看书吧,以后有钱了再送我去学校。他就去二手店买了这个凳子回来,让我垫着写作业。”
张霖:“他那么盼着你好,你却要杀了我去坐牢,他的心血不是白瞎了。”
董兴手一抖,塑料凳重新散成一团,他咬牙切齿:“没人会发现!”
张霖:“小区里的电梯、楼道。包括大马路上,到处都是监控,要查我的行踪太简单了,你逃不掉的!你想过吗?这么多年,董平都没有想过回去找你们,难道他不能偷偷回去?不是的,比起回去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还是外面自己一个人更快活。”
张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一个杀人凶手弟弟,一个□□犯爸爸。你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
‘砰’张霖脑袋又被敲了一下,彻底陷入了昏迷。
意识模糊之际,77叹气:“你何必激他,不是跟你说了。再等五分钟,你老公就到了。”
张霖:“我实在是忍不住,他太恶心了。”
77说的是五分钟,其实张霖被敲晕之后,就过了半分钟的样子,门就猛地被踹开了。李旗两步跨了进来,一脚把董兴踹翻在地上。
他俯身去抱地上的人,手指颤抖着试了试他的鼻息。
后面的魏冬道:“镇定点,先送他去医院。”
等他们抱着人出了门,后头的警察也来了,带路的人是董哲。
董哲喘着粗气,很不可思议地看一眼从边上飞奔而过的李旗抱着的人,又皱着眉去看小屋中间被警察控制住的董兴。
在小区看监控的时候,他没想明白,现在仍旧是不明白。
这个小出租屋,他太熟悉了,当年他来打工,第一个租的地方。
他几步走进去,走到歪歪扭扭站着的董兴面前,皱眉:“你在做什么?”
董兴像是才看清他,他不敢跟他对视,怯懦着低下头喊了一声哥。
“我问你在做什么!”
‘啪’地一声,董哲甩了他一巴掌,他是干健身教练的,一巴掌下去。董兴只觉嗡嗡嗡的耳鸣,他的世界里没有声音了。
董哲又说了一句什么,警察推搡着把他们兄弟隔离开,让董哲不要妨碍公务。
董兴什么也听不到,只垂着头神经质地笑。
第44章 室友(完)
董兴被抓之后,承认了开始的开车撞人和绑架, 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跟旁人无关。派出所的人撬不开他的嘴。
他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 监控能看到的地方,确实只有董兴一个人。
在医院病床上醒来的张霖说:“我手机里有一张照片,是我刚在那个出租屋醒来以后拍的。里面有两个人的脚印。”
来问话的警察拿着那几张照片走人了,病房里面的人不少, 特意来看张霖的顾浩宇陈苗他们随后也走了,江海留了下来。
他问:“你知道那个脚印是谁的?”
张霖:“我猜是他, 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
他蹙着眉头一页一页的翻自己写的论坛日记, 他第一次发现姚春雪有点怪, 是有一次他翻看他的唱歌直播视频, 他发现他这么爱好唱歌,唱了那么多的歌, 竟然没有一首是他们偶像的歌,这不太合理。
非要给这个反常一个解释的话,他当初说的跟周橙同一个偶像, 仅仅是他用来接近周橙的手段,他很了解周橙。
之后张霖恢复原主的记忆之后, 他直接把姚峰认出来了。
张霖问江海:“你知道小姚是男的吧。”
江海眸光一闪:“知道。”
张霖:“他是你介绍搬进来的?”
“是。”
张霖:“看来你们还很熟。”
江海问的直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张霖说是,他又问:“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
江海:“我怎么知道, 个人爱好?”他耸耸肩。
张霖纠结于江海跟他的关系,他又问:“你跟他关系很好?”
江海显然对姚峰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有点不耐烦:“你都恢复记忆了, 还不知道吗?我跟他认识,还不是因为你。”
张霖愣了好一会,突然醍醐灌顶,他大概明白了。
张霖露出一点笑,跟系统说,“我知道答案了,剩下的两人,一个是董哲,另一个是姚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