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在询问了一下叶少渊的身体状况后就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了。叶少渊本以为自己那晚撞破的只是一件强抢民女的案子,谁曾想镇子上已经失踪了两位女子了,加上他遇到的那位,已经是三位了,照这么看,事情绝对不简单。宋大人也是愁的不行,广元镇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安宁祥和的地方,平时连偷鸡摸狗的小事都少有,这下却出这么大个事,偏偏还毫无线索。叶父在家是不谈工作的,叶少渊也鲜少出门,再加上昏迷几天,所以他今日才知道这件事。看着父亲和宋大人愁眉不展,他很想帮忙却无能为力。他这厢正苦恼着,宋乾安却开口说话了。“少渊,你还记得那晚发生什么了吗?是否记得那人的相貌,可否好好回忆一下?”叶少渊又将那晚的情形讲述一遍,那夜月色正好,可歹人一身黑衣且蒙着脸,所以并未看清那人的长相,但有一点他记得很清楚,那人虽是一身黑衣,袖口以及衣服的下摆却有一圈日月的纹饰,那是他昏迷前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得知这个,宋大人立刻派人去镇上的各家成衣店询问了。没有其他的事情,叶父让叶少渊先回家,一只脚刚踏出花厅就听见有人叫他。
“少渊,你等着,让乾安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麻烦乾安了,我自己可以的。”
“什么话,乾安又没事做,万一你在路上被歹人看见,再次下手,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还是小心点好。”
说罢又转头对宋乾安说:“这几日你跟着少渊,一来你们也许久未见,肯定有话要聊,再者少渊见过那行凶的歹人,他又不会拳脚功夫,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我担心他的安危,你且跟着他,护她周全,若是歹人真的出现,说不定还能一句擒获。”宋乾安点了点头就跟上了门口那人的脚步。
既然宋大人都已经这样说了,叶少渊也不好推脱,只是转身对宋乾安说了句“麻烦了。”
二人几年没见,原来也算不得多合拍,一路上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宋乾安这一路也在打量叶少渊,原来这人总是不说话,柔柔弱弱的,整天只知道看书画画,窝在家里,没什么少年该有的活力。正因为这样,宋乾安之前一直不太待见他,觉得他太弱了,不像个男孩子,所以有时也对他没有好脸色。只是不知叶少渊是真懵懂还是不在乎,虽然自己对他不是很好,可他却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这次回来,他发现叶少渊还是像原来那样,二十来岁的人了看起来仍然像十七八岁那样没什么变化,常年窝在家里不见太阳他的皮肤很白,话还是不多,但和以前相比似乎也开朗了些,宋乾安觉得这样的转变挺好的,而自己的心境也更加成熟了,年少轻狂时对他的一丝讨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叶少渊送回家后宋乾安并没有立刻就走,他反客为主的拉着叶少渊去了书房,取来纸笔,替他研好墨,将饱蘸墨汁的笔递到了宋少渊手里:“少渊,你把那日看见的纹饰画下来吧,我似乎听师傅提起过,你将它画下来,我好去问问。”听他这样说,叶少渊也不拖沓,抬手动作起来,不消片刻,一样特殊的花纹就跃然纸上。叶少渊不会画画,幸亏他继承了原主的画技,不然可就露陷儿了。宋乾安拿起纸一看,两弯新月中间夹着一轮红日,这可不就是师傅提到的那邪教教服之上的花纹嘛。他心下一凛,邪教之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必须去和师傅商量一番,事不宜迟,他想立刻启程,刚走两步,突然想到房中还有一个自己需要照拂的人,便顿住脚步。一回头却看见少渊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呆呆的有些好笑,他便带着笑意询问:“少渊,你想和我一块儿去找师傅吗?”叶少渊还没从他突然起身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儿时同伴熟悉的脸上带着陌生的温暖的笑容,一瞬间便晃了神儿。见他这样,宋乾安脸上的笑意更甚,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自的揽住叶少渊的肩膀对方出门了。
求助师傅,共商案情
宋乾安的师傅叫顾起岚,江湖人称岚山道人,虽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侠客,但也是小有名气的,至于他为何被称为道人呢?原因无他,只不过是他不仅会武功,还对道家仙术有些研究,并且两者都小有所成,以往他还未云游四海在一处定居时,常有人到他府上求仙问道,而他也待人宽厚,一般的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他都答应,因此别人待他也大都客气三分。
岚山道人这次是和宋乾安一块儿回来的,不过作为一个云游四海的江湖道人,他更喜欢远离人群,所以他在城外的山中住着。
叶少渊被带着走了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从对方手臂下挣脱出来默默地跟着。从早上折腾到现在,眼下午时已过,其实他是有些饿的,不过没好意思说。他走的有些慢,毕竟身体才好,他能感受到宋乾安在迁就着他。人家身高腿长的走起路来肯定快,哪像自己身体不好,走两步就累。
宋乾安刻意放缓了脚步,走着走着,听到一声来自旁边人肚子里的咕噜声,再看向叶少渊,看见的只是他因为不好意思别过去的头和泛红的耳尖。宋乾安不由得笑出了声,还引来对方的怒视。好在他笑了几声就止住了,又心情颇好的拉着小脸红红的叶少渊去了前面的酒楼。点了几样小菜,填饱肚子之后,二人再度启程。
正是春天,天地间一片苍翠,桃花开得正盛,想到要早些见到师傅好问清楚情况,宋乾安不禁加快了脚步,可是叶少渊不行啊,他想赶上乾安的脚步,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宋乾安只能走走停停的等着。看着身后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样子,他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施展轻功,在林间快速穿梭。叶少渊直接愣了,他一个大男人可是头一回被人这样抱着啊,再加上一点点失重感,下意识的紧紧的挂在人家身上。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说是一片空白也不够准确,他收不住自己的思想,满脑子跑火车,看着宋乾安帅气的脸,感受着托着自己的臂膀的温度,他不禁腹诽,同时男人,怎么他就那么健壮,自己怎么就这么弱?同样是瘦人,怎么人家就能跑能跳,活力四射,自己就多走两步就大喘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从前老给自己摆臭脸的小伙儿,怎么这次回来这么温柔体贴,居然还冲自己笑,想不通啊想不通。快到宋乾安师傅驻地的时候,他被放下来了。
“失礼了,只是想着这样能快点,没有惹你不痛快吧。”叶少渊看着宋乾安的笑脸听着他说出这句话,脑子里还想着刚刚的情形,呆呆的摇了摇头。“走吧,前面那处就是我师傅的栖居之所了,我们快些过去吧。”宋乾安边走边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叶少渊看着前方的一片茂密树林,还在疑惑哪里可以住人,听他这样说也快步赶上了。
待到走近叶少渊才发现树木掩映之下一个小院落静静的坐落其中。这里原来是一间小寺,后来寺里香火渐盛,小寺庙已容不下前来祈愿的善男信女,只得另辟一个开阔之处,新起一间寺庙。这处小寺本来是要拆迁的,临了的时候被宋县令拦下来了,说是觉得这树影交错下的小院景致极佳尤其适合夏日避暑,于是宋县令就买下来了,这次岚山道人回来就先借住于此。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乖徒儿,也是,别人也寻不到此处。”岚山道人笑着打趣儿。“这又是哪位,白白净净,活像个姑娘家,莫不是我家徒儿的小娇娘?”叶少渊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在院中站着,只是口中说出的话跟仙风道骨却毫不沾边。
“师傅快别说笑了,这是我的好友,我们来和你说正经事儿呢。”
“哦,那我们到房中坐着说吧。”
宋乾安将那张画了纹饰的图展开:“师傅,你看这花纹……”
“这不是月明教的符文吗,你在哪里看见?”
“不是我看见的,是少渊看见的”随着这句话,岚山道人将目光转向他,叶少渊只好把那晚的情形再说一遍,岚山道人听的直皱眉头。他讲完后岚山道人才缓缓张口:“月明教是邪教,他们学邪功,做坏事,行事诡谲,为武林正道所不容,上次他们在武林大会大闹一场,还闹出几条人命,后受到几大门派的打压,最后逃回自己的老巢,蜗居在国境边缘恢复元气,这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反常。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出去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走的时候把门给我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