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李贵君,你怎能污蔑我?我一直尽心照顾皇上, 且已经是帝后,根本没有理由对付皇上。”
秦亦宁以退为进,红着眼睛道。
“呵,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李舜真不屑地冷笑道,“秦亦宁,你这样睁眼说瞎话,不觉得很可笑吗?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已经是帝后,整个后宫都是你的天下,你想做什么,我一介小小的贵君又如何能斗得过你?”
“李贵君,慎言。”
萧启源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呦,大皇子,你们总算是过来了?” 李舜真饶有深意地勾起唇角,环视了下在场所有的皇子,才缓缓道,“只是你们来得这么晚,是在暗中打着什么坏主意吧?”
“李舜真你别给脸不要脸。”
萧启择大怒。
“不要脸的,不一直都是你们这些个道貌岸然的皇子吗?”
李舜真破罐子摔破,毫不客气地直接回击,“七皇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宫宴那会儿就一直在期待,皇上会宣布太子之位,然后你在顺势而上吧?”
或许是失去帝后之位的缘故,也或许是得知自己的势力,远远不如刚联合起来不久,就胜券在握的萧启源跟萧启择,李舜真干脆豁出去,不敢不顾的呛声道,眼底尽是不加以掩饰的疯狂。
李舜真是聪明人。
在萧启源跟萧启择两人一进来,很快就察觉到,他们平日里那势同水火的目光,有了变化,哪里会猜不出来,他们私底下有了合作?
“李舜真,你休要含血喷人。”
被李舜真当众将自己的野心说了出来,萧启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恨不得将李舜真当场掐死。
“啧,看你这反应,应该是被我说中了。”
“你……”
“李贵君,七皇子,请安静点,太医还要给皇上继续医治,你们要是还想继续争吵,就去外面。”
秦亦宁坐在萧致远床边,面无表情地指着外面道。
“秦亦宁,你竟敢命令我?”
李舜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与此同时,心中的怒气越烧越旺。
秦亦宁,你该死。
“我是帝后,有何不可?李贵君,你开口闭口叫我的名字,不向我行礼,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影响到皇上的话,我不会善罢甘休。”
“你,你竟然说我……”
“闭嘴。”
就在李舜真忍不住想要对秦亦宁发火之际,萧致远睁开了眼睛,冷声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皇上,您醒了?”
诸位在场的重臣,以及皇子世子们,见萧致远终于清醒,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朕乏了,除宁儿外,你们都跪安吧。”
“是,皇上。”
众人纷纷应声道。
“皇上,秦……帝后现在是有孕之身,怎能照顾好皇上?不如皇上让我留下……” 李舜真不死心的说道。
“朕说了让你跪安,你听不懂人话?”萧致远冷冷地瞥了眼李舜真,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舜真……不敢……”
李舜真咬牙道。
“既然不敢,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是。”
李舜真强忍住勃发的怒意,皮笑肉不笑地朝萧致远点了点头,方才离开。
“皇上,您不会怪我方才……”
“宁儿,方才朕全都有听到,你在担心朕,朕怎会怪你?”萧致远用手指抵住秦亦宁的唇,温和地笑了笑,眼里不自觉地闪过一抹复杂。
“朕晕倒的那会儿,辛苦你了。”
“不辛苦。”
秦亦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摇头道,“能跟皇上在一起,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而且,刚刚李贵君只是说话有些难听罢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宁儿,你很好。”萧致远感动地一把将秦亦宁搂在怀中。
“皇上……”
秦亦宁顺势依偎在萧致远的怀里,忧心忡忡道,“我担心太医方才说的话,您会没事吧?要不要先服一颗仙丹。”
“嗯。”
萧致远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将秦亦宁递过来的丹药,吞服了下去,才继续道,“宁儿,其实朕这病自出生那时已经有了,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皇上,您这是……”
“真不想宁儿你因为李舜真的话,而自责。”萧致远抓过秦亦宁的手,温柔地揉了揉,“抱歉,是朕将你推上了这个危险的位置,要是朕……”
“皇上,您别这样,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话,我不会介意?”
秦亦宁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眼底深处却快速地闪过一抹不耐烦,以及厌恶。
另一边。
“萧翎,他那是心脏病犯了,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先天性的,怎么会没人发现?”
待坐上马车,沈清才好奇地问道。
严格来说,早在一开始看见萧致远的症状,沈清心里就有了定数,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嗯。”萧翎点点头,饶有深意地微眯着眼睛道,“应该是萧致远故意隐瞒不说,也许,以前知道的人,早就被他处理了。”
萧致远这一病,很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至于是向好的那一方面,还是不好的那一方面,就不得而知了。
“对了,萧翎,那个七皇子方才找你谈什么?”
沈清很快就将话题转向自己最关心的地方。
“他要我帮他。”
萧翎没有隐瞒沈清的意思,直截了当地回道,同时知道沈清在郁闷自己方才没有带他去的事,安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萧翎,那你有什么打算?”
“拒绝了。”萧翎扬起唇角,“我想他背后之人,一定已经开始行动。”
萧翎与萧启择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这并不妨碍萧翎通过萧启择的言行,钦州士兵对他的印象,以及京城里周遭人的话,对其作出基本的判断。
萧启择根本就是个好大喜功的草包。
这样的人,突然间跟他说这种话,绝对有人在背后煽动。
……
“五皇子,你突然派人找小生,是萧翎发生了什么事吗?”沈落知一见到萧启轩,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只不过。
待沈落知看清楚萧启轩此刻衣衫不整,露出胸膛的模样,整个人都傻愣住了,“五五,五皇子,你怎么,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小生还是先出去,等一会在进来。”
“站住。”
萧启轩慵懒地倚在床边,“你出去了我怎么办?”
“呃,五皇子,你是哥儿,我们这样于理不合,小生不想坏了五皇子的名声。”
沈落知红着脸转了过去,不敢在多看一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说落知,现在这大夏皇朝的人都认为我是汉子,就算我跟你坦诚相见,我的名声也不会有事,你想太多了。”
萧启轩坏心眼地轻笑了下。
“就是这样,才不可以,要是将来有一日,五皇子恢复哥儿的身份,我不就害了五皇子吗?”沈落知依旧摇头,很是固执的坚持己见。
“等等,你觉得我还有可能恢复哥儿的身份?”
萧启轩在沈落知反应过来前,走下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辟头问道。
“因为小生相信萧翎。”
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沈落知的脸越发的红,“他说话算话,一定帮你,只,只是五皇子,你能先放开小生吗?”
“噗哈哈,这你就害羞了?”
沈落知最后的那句话,明显取悦了萧启轩。
使得原本打算放开了萧启轩,瞬间改变了想法,从后面抱住了沈落知的腰。
“五……五皇子……”
“落知,你看看你现在的反应。”萧启轩笑眯眯地打断了沈落知的话,“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哥儿。”
沈落知,“……”
“嗯?你怎么突然不说话?难不成是生气了?”萧启轩出其不意地戳了下沈落知的腰。询问道。
“小生没有……呃……”
沈落知被萧启轩这么一戳,身体微微颤抖了下,下意识地推开萧启轩。
“唔……”
这一推可不得了。
瞬间令萧启轩撞倒了身后的墙,发出一阵痛呼。
第75章
“五皇子,你没事吧?”
看着脸色逐渐变得煞白的萧启轩, 沈落知立刻跑过去搀扶。
“落知, 刚才是我不对,没有问你就戳你的腰, 可你也不用那么狠心吧?”萧启轩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嘀咕着,“一边说我是哥儿, 一边却对我这么粗暴……”
“五皇子, 方才实在抱歉。”
沈落知满脸歉意道,虽说他觉得萧启轩刚刚说的那句话有些怪异, 但因着愧疚, 也就自动忽略了。
“你有空给我说抱歉,还不如帮我上药的好。”
萧启轩不等沈落知回答,就当着沈落知的面,径自将上衣脱掉,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叮嘱道, “落知, 后面我够不着,靠你了, 要轻点啊,我怕疼。”
“五皇子,你的背怎么会……”
沈落知这才发现萧启轩背上那些纵横交错的鞭痕,有些地方还出了血, 可想而知,出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打。
五皇子是皇子,怎会受怎么严重的鞭伤?
“小伤罢了,不碍事,只是落知你在不帮我上药,明天我可就疼得起不来了。”萧启轩不甚在意地眨了眨眼睛。
“嗯。”
沈落知认真的点点头。
“落知,你现在不在意我是哥儿了?”萧启轩冷不防地问了一句。
“呃……五……五皇子,你现在情况不一样,小生……”
“落知,没用的话还是等我睡不着那会儿再跟我说,现在你还是帮我上药为紧,我快要疼死了。”萧启轩看出沈落知的窘迫,收起了想要逗弄宁落知的心思。
“好,五皇子,你忍着点。”
沈落知接过萧启轩手里的金仓药,小心翼翼地为其上药。
“嘶……疼死了……”
“小生再小心点。”
沈落知立刻减轻下手的力度,莫约过了好一阵,沈落知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五皇子,小生能问你,为什么你会受伤?”
“我阿姆打的。”
萧启轩早已预料到沈落知会问,直截了当地道,“从我小时候开始,他每逢跟人生气,或是被父皇呵斥,都会用鞭子打我,好发泄怒气,这么多年下来,我习惯了。”
“落知,你知道吗?我阿姆的鞭法挺厉害,他每次下鞭子,总能打得恰如其分,既能让我伤好后不留下疤痕,又能打痛我。”
“只不过,他这一次似乎气疯了,一点留手的意思都没有,看样子流血的地方,大概会留下疤痕吧。”
“怎么会……”
沈落知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沈落知想过其他不少的原因,也想过萧启轩身上的伤是萧致远惩罚所致,唯独没有想过,身为萧启轩阿姆的李舜真,竟然会因为一时之气,鞭打自己的孩子。
“皇宫是吃人的地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萧启轩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下,“落知,你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
“疼……”萧启轩倒抽一口气,郁闷地瞥了眼沈落知,“落知,你明明是书生,不能温柔点吗?你该不会是想要报……啊……你脸怎么红了?”
“没……没什么……”沈落知尴尬地摇头。
“嗯,你该不会是因为看见我的背,害羞了吧?”
“我没……”
“你有。”
萧启轩打断沈落知的狡辩,哼哼道,“不过,我背上如今都是伤痕,根本不好看,不如改天等我伤好了,我再让你看个清楚?”
沈落知,“……”
三个月后。
谁也没有料到,萧致远那时候的晕倒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日子,萧致远的病症越来越明显。
甚至影响到日常的早朝。
“七弟,这些是我拥有的势力,现在我就将它转交给你。”
萧启源轻笑一下,便把手里的名单,毫不犹豫地交给了萧启择。
“哈哈哈哈……”
萧启择大笑了下,方才接过萧启源递来的名单打开,看了起来,不时满意地点头,“大哥,你这么帮我,等我登基为皇,我绝不会待薄你。”
“那我就现在这里谢过七弟了。”
萧启源回以一笑。
“对了大哥……”
“七皇子,我有事要向你禀告。”
魏易之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萧启择未完的话。
“既然七弟有事,我就先走了。”萧启源识趣地朝萧启择点点头,就转身离开,独留下他们两人站在此地。
“表哥,你有何事要说?”
“七皇子,大皇子不可信,还请你不要在继续执迷不悟下去。”
魏易之直截了当的回道。
“表哥,是你偏见太深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萧启择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倘若大皇兄不是真心投诚,又怎会将自己的势力交给我?”
“那是他别有用心,七皇子,我还是这句话,不要相信大皇子。”
魏易之的语气依旧软化的迹象。
“够了。”
萧启择不耐烦的大喝道,“要说别有用心,你平西王府不是更为明显吗?”
“七皇子,你在胡说什么?”
魏易之瞬间眉头紧皱,很是不悦地看向萧启择。
“我没有胡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平西王府会这么积极的将我推上皇位,不就想让我做你们的傀儡?”
萧启择再也按耐不住地将萧启源的分析说了出来。
同时,愤愤不平地瞪着魏易之。
“七皇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饶是魏易之的脾气再好,也接受不了萧启择对平西王府污蔑,瞬间就对萧启择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