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喜欢他们俩原来的样子,周海权在他心里坦荡光明,即便是睡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尴尬,不会多想,接下来可要怎么办……
周海权不是周海荣,就像昨晚,周海权偷亲他,被他抓个现行,人还是知耻的,表现的也很羞愧,并不是那种不知羞耻的登徒浪子,他也没办法用对待周海荣的方式来对待周海权。可是且不说他喜不喜欢周海权,这中间还夹着一个周海荣呢,他们俩这关系,可是前任弟媳妇和大伯哥啊……
肖遥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害臊了,这都乱七八糟的什么关系啊。
他正在床上烦恼,周海权就拿着洗好了的裤子进来了,还拿了根木棍搭在了火炉旁边,然后将裤子搭在了上头,自己蹲在火炉边烤手,过了一会问说:“你想吃野兔肉么?想的话我去外头试试。”
肖遥就坐了起来:“能抓住么?”
“我试试。”周海权就站了起来,去外头问郑大爷。郑大爷说:“我昨天晚上还跟老楚说呢,说今天你们要是不走,我就去后头山林里碰碰运气,给你们抓点野味尝尝,一下雪,那些野东西不好找食儿,又容易留下脚印,最容易逮着了。”
靠山吃山,他们在山林里住了那么多年,早有一套娴熟的逮兔子方法,还有各种夹子,笼子等工具。肖遥在里头听的起劲,就有些坐不住了,下了床打开门,问周海权:“我能跟你们一起去么?”
“你老实在床上躺着,”周海权说,“我跟郑大爷去碰碰运气。”
肖遥只好又躺了回去,房间里没点蜡烛,有些暗,他昨天晚上被周海权吓得半夜没睡,这一回身上暖了,困意就浮了上来,不一会就睡着了,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周海权他们居然还没回来。
他摸了摸火炉旁的衣服,已经干了大半,他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见楚大爷坐在门口,拿了一个铁东西在钏玉米。肖遥走过去在旁边坐下,楚大爷说:“起来啦。”
“嗯,”肖遥拿了一根玉米就剥了起来,楚大爷说,“你别弄了,你们城里人手嫩,别磨破了皮。”
“我弄慢点,”肖遥一个粒子一个粒子地往下抠,“现在外头都是机器直接放进去,和玉米芯一起打碎了,出来的就是玉米粒,我在杨树乡见过。”
楚大爷笑着说:“我们就种了一小块玉米,用手剥也快,冬天又没什么事干,用不着机器。”
“大爷,您平时会不会觉得无聊?”
没电视,没手机,冬天下了雪,就坐在家里剥玉米,即便身边有个人,又能有多少话说,连个消遣都没有。肖遥觉得乡下的日子很寂寞,乡下的老人也都很可怜。他在杨树乡跟着去老乡家里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些穷苦的老人,每天基本都过着一样的生活,吃饱了就在家门口坐着,坐到吃饭,吃完再去坐着,然后天亮等天黑,有时候可能一天也遇不到几个人,说不了几句话,有些耳朵聋了,眼睛花了,见人就只乐呵呵地笑,他觉得很可怜。
楚大爷笑了笑,说:“还好,可能是习惯了,我腿脚也不方便,年轻的时候可能坐不住,后来就习惯了。”
“您当初是怎么受的伤?”
楚大爷就给他讲起了他以前当兵时候的事,这些事对肖遥来说太久远了,他只在电视里见过。楚大爷讲的详细,他听的也津津有味,外头雪好像更大了,鹅毛一样的大雪,讲完了,楚大爷看着外头,说:“这两个人,怎么还没回来。”
墙上有个老式的挂钟,已经不会响了,但表针还走着,肖遥扭头看了看,已经是中午的十二点半了,他都饿了。
于是他便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做饭,瘸着腿刚出了门,就看见郑大爷和周海权回来了,俩人手里拎着野鸡野兔,竟然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肖遥”啊“一声,惊喜地差点跑过去:“收获这么大!”
郑大爷笑着说:“主要还是小周,我以为他什么都不懂呢,结果本事比我还大。”
周海权笑着问肖遥:“你要吃哪个?”
肖遥说:“都行。”他都想吃,都没吃过。
他真的是个吃货。
野兔子肉特别红,都是瘦肉,一点肥肉都没有,肉质也特别鲜嫩,他是第一次吃,俩腿都给了他。郑大爷说:“我留了几个笼子在山上,看看下午能不能再逮一个。”
“这边野兔子什么的是不是特别多?”肖遥一边啃一边问,“我们刚才在路上都看到两个野兔,还有野鸭子呢。”
“主要还是这边山比较深,周围没什么人,一般的山上这些基本都不好找了。”周海权说着忽然抬起头来,抹了一下肖遥的嘴角,肖遥啃兔腿的时候,嘴角沾了一小块肉。
他抹的特别自然,郑大爷和楚大爷都没有注意,倒是肖遥对他的触碰比较敏感,身体不自觉地躲了一下,但是没躲出去,见周海权拈下红红的一条肉丝。
肖遥赶紧伸舌头添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唯恐再留下什么肉渣,给周海权可乘之机。周海权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看见肖遥红红的舌头从嘴角探出来,裹了一层油,看的他心里砰砰直跳,觉得肖遥那样子,好像在勾引他。
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妖精哎。
第88章 洗头
吃完饭肖遥就又回屋里头去躺着了, 周海权进来, 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周海权“嗯”了一声, 就在床沿坐下。肖遥问:“困了?”
“有点。”他昨天也没睡好。
“那你睡一会吧。”肖遥说着就要下床。周海权拦住他问:“你要去哪?”
“我上午睡饱了, 你睡吧,我出去帮楚大爷他们搓玉米。”
周海权却抓住了他的手看了看:“擦伤了,还干活?”
“一点小伤,我可以用另一只手。”肖遥说。
他说完就下了床,出去了, 结果楚大爷已经去睡午觉去了,只有郑大爷在擦桌子, 见他出来,便说:“外头冷, 床上坐着去吧。”
“我睡不着, 觉得有点无聊,出来帮你们干点活。”他说着就在筐篮子旁坐了下来, 拿了个玉米抠了起来。郑大爷问说:“小周睡了?”
肖遥点点头,郑大爷就说:“我32" 吃蜜[穿书]31" > 上一页 34 页, 看他两眼的红血丝, 怎么昨天没睡好?”
肖遥笑了笑, 说:“我睡的好, 一觉到天明, 不清楚他。”
郑大爷笑了笑, 将抹布放在桌子一角, 就拉了条板凳在他跟前坐下, 笑呵呵地低声说:“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吵架了?”
“没有。”肖遥觉得这郑大爷眼神也太好了,略有些尴尬,说,“我跟周总有什么可吵的。”
“那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肖遥垂着头,一粒玉米一粒玉米地往下抠,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就略有些窘迫地笑了,然后抬头看向郑大爷。郑大爷心想,怪不得小周喜欢他,小模样是好看,笑起来融化人的心。
“我也不是得了他的好才替他说话,”郑大爷说,“小周这人是真不错,这么有钱,还能这么谦逊,有礼貌,品性也好。将来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能跟他在一块。”
肖遥笑着说:“肯定是他青梅竹马的赵家小姐啊,没有比他们俩更般配的人了。”
郑大爷果然有些吃惊:“赵家小姐,又是哪个?”
肖遥就跟他说了下赵梨华的基本情况:“人我见过,长的特别漂亮,也特别有气质,和周总也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两家关系也很好。郑大爷,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财团世家,婚姻可讲究了,周总将来肯定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您就别替他操心了。再说了,您都说他好,那外人难道不觉得他好?喜欢他的男男女女都多了去了,就我们艺术团还有个漂亮姑娘对他有意思呢。”
郑大爷沉默了一会,大概他并不知道这些,一时有些吃惊,过一会就又笑了,说:“别人喜欢他,怕是单相思吧,重要的还是要看他喜欢谁。”
肖遥心里砰砰直跳,他越来越觉得这个郑大爷是知道什么了,该不会他和周海权谈过这些事吧。不过和一个能当自己爷爷的人去谈这种事,他真是有点脸红。
他就觉得挺尴尬的,想了想,,就直接说:“您该不会以为我跟周总……我不喜欢男人,周总应该也不喜欢吧,哈哈哈哈哈哈。”
尴尬地笑了那么几声,倒是让郑大爷很吃惊,他就说呢,他觉得小周这样的人品相貌,真要追哪个人,大概没有追不上的,他还以为这中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原来是小肖不喜欢男人。
这事还真是尴尬,郑大爷讪讪的笑了两声,说:“没有的事,我也是随便说说,你年纪也不大吧,就有喜欢姑娘了?”
肖遥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郑大爷大概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就笑了,没再继续问下去。
肖遥吁了一口气,低头专心地剥玉米,剥了一会,忽然听见郑大爷连打了几个哈欠,抬头看郑大爷竟然打起了瞌睡。他就突然意识到他这个客人都留在这里剥玉米,郑大爷再困也不好意思去睡觉,所以才留下来陪他。
于是他剥完手里那根玉米便站了起来,说:“太冷了,我还是坐床上去吧。”
郑大爷笑着说:“我早就跟你说,你们城里人,耐不住这山里的冷,赶紧去躺着吧。我也回去躺一会。”
肖遥就回到了东间屋里,静悄悄地关上门,回头看,周海权已经睡熟了,他并没有脱衣服,被子也只是盖住了大半身体,两条腿在外头露着,一只脚还从床边垂下来,这样睡,真的不会着凉么?
肖遥就静悄悄地坐到床沿上,伸手想帮他拉一下被子,却发现被子被周海权压住了,他稍微用力扯了一下,没能扯动。
他就朝周海权脸上看,周海权睡觉特别安静,连呼吸都是轻的,大概是两天没刮胡子了,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成熟多了,棱角分明的脸上,最好看的还是鼻子,又高又挺,如今闭着眼睛,他才发现周海权的睫毛也不短……其实周海荣也有一双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时候显得目光特别深情。
想到周海荣,他就觉得周海权昨天晚上可能是一时糊涂。
周海权真的一点都不像不顾弟弟的看法会去追求自己前弟媳的那种人。虽然周海权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有些迷惑了。
那会不会是他自己的原因呢?肖遥坐在床沿上认真反思,是不是自己的皮相犯了罪……毕竟在《豪门男媳》里,他可是清纯派的极品受,大概没几个攻会不爱他,何况他如今又在唱昆曲,做乾旦,会不会是自己表现的太女人,所以让周海权“弯”了?
周海权这个人太深了,不苟言笑的脸像是一个面具,不像他弟弟周海荣,喜怒哀乐都看得见。
也不知道周海荣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认为是他蓄意勾引……毕竟他曾在周海荣的眼皮子底下爬过他大哥的床。
他将来假使不管跟两兄弟的那一个在一块,恐怕名声都不会好吧?他这种人,简直就是兄弟阖墙的罪魁祸首啊。肖遥挠了挠头,感觉头皮痒,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多,压力又大的缘故,一两天不洗头,就觉得有些油了,他就出去厨房烧水,打算洗洗头。
只是他看郑大爷他们烧水很容易,轮到他的时候,竟然半天弄不好火,刚把干柴火点着了扔进去,还没拉风箱呢,火就灭了,他鼓捣了十几分钟,弄得灰头土脸的,总算是把火给弄旺了。
乡下生活就是不方便。
他烧了一锅热水,想着趁着大家都在睡觉,洗完了头还可以擦擦身体,所以洗头洗的特别快,就怕时间来不及,结果正在冲头的时候,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踩的积雪咯吱作响,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泡沫,就看见周海权走进来。
真是太讨厌了,他还想擦擦身体呢,看来是不能了。
“给我吧。”周海权接过他手里的水瓢,舀了一瓢热水,然后往他头上浇,肖遥怕弄湿了衣服,羽绒服脱了,只穿了毛衣,毛衣的领子他还往里卷了卷,露着白皙的脖颈,那脖颈上不知道是被抓伤了还是怎么回事,有一道红痕,特别惹眼。
“耳朵后面还有泡沫。”他对肖遥说。
肖遥就用手去拂,周海权浇热水比他自己浇的急,热水太多,在冬日里浑身寒冷的情况下,那种热让人特别慌乱,他慌忙抹去脸上的水,屁股却顶到了周海权的小腿。
周海权在老早之前,眼睛就管不住了,一直往肖遥屁股上看。肖遥弯着腰洗头,屁股撅着,那么宽松的裤子也遮不住它的得天独厚。他见过它不着寸缕的样子,白馒头一样。
肖遥就是在碰到周海权以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姿态可能有些暧昧,他就微微直起了身体,头发上的水珠流到脖颈里,一只毛巾就贴到了他的脖子上,他赶紧说了声“谢谢”,抓起毛巾便擦了擦脸,然后扭头看周海权,说:“还有好多热水,你洗么?”
周海权“嗯”了一声,嗓子里像是含着东西,脱掉了自己的羽绒服。
他都帮自己冲水了,自己洗完了就走也不合适。肖遥就把毛巾搭在肩膀上,去锅里给他舀热水,周海权说:“不用,我凑你的水就行。”
盆里的水是肖遥第二次冲的,只有些白沫,水还是清的,周海权直接把头扎进去了。肖遥都舀好的热水又倒回锅里面去了,站在旁边看他洗。
周海权觉得自己现在真的挺龌龊的,水都冲不干净。一向冷淡自制的人燃烧起来,真是比他弟弟周海荣那样的花花公子要重口味多了。他觉得但凡和肖遥沾边的,就是洗剩下的洗头水,他都觉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