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病的时候会咬人?那那些宫人……”这么些年被你咬了多少个?
萧允泽露出笑容:“怎么可能?仅限你。”
楚宴嘴角一抽,我可真谢谢您,这还是我的殊荣咯?
“翰秋的确跟我说过……方才殿下对我咬过来,若不是纪神医来了这里,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楚宴这么说,其实是在跟纪子尘解释。
一听这话,纪子尘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他真的只咬你?”
楚宴嗯了一声。
纪子尘一阵语塞,他还以为是萧允泽压着楚宴在行苟且之事,原来只是发病。
纪子尘仍觉得在意,却不好深究下去,以免坏了楚宴的名声。
他态度强硬的对萧允泽说:“周盼身子尚且虚弱,请你先离开。”
“今日之事,的确是我失态,倘若周姑娘今后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倾力相助。”
说完这些,萧允泽便离开了此处。
楚宴感动得一塌糊涂,萧允泽演技挺好啊,表现得太太太正人君子了点儿。
不,其实他是个衣冠禽兽。
房间里只剩下了楚宴和纪子尘两人,纪子尘看见楚宴衣衫凌乱,脸色也泛白的不知在想着什么,以为他受了惊。
纪子尘之前再怎么厌恶楚宴,但想到他一个姑娘家,遇到了这种事,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怜惜和同情。
纪子尘走到了楚宴身边,正想触碰他,却让楚宴如梦初醒,戒备的望向了他。
“你想做什么?”
纪子尘更是有几分心疼:“我不是刚才那人,你可以不用怕我。”
他让楚宴坐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帮楚宴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楚宴雪白的肌肤上,骤然出现一个丑陋的牙痕,就像是一张白色的宣纸,让人有种想把他染黑的错觉感。
纪子尘以往总是厌恶着楚宴,现在看他侧坐在一旁,长睫微颤的模样,就连纪子尘看久了,心里也生出了点儿奇怪的感觉。
纪子尘很快帮楚宴处理了伤口,忽然间心跳如雷。
“大皇子突然发了病,似乎是因为这里面的香料。”
纪子尘淡淡道:“为了救你,我给你吃了葵朱,那东西性寒,为了能够缓解药性,我就在香料里加了几味性热的药材。”
“葵朱?”
“嗯,那东西只长在医谷里,师父也守了葵朱多年才让它开了花。”
“那葵朱岂不是很珍贵?”
纪子尘眼神微闪,葵朱的确很珍贵,当初他用在楚宴身上的时候,不知多不情愿。
倘若不是为了乔翰秋,他怎会把葵朱拿出来?
虽说现在也一样,但纪子尘到底没有那么厌恶楚宴了。
“别想那么多,先让我帮你包扎伤口,你伸过来些。”
“嗯。”
楚宴将脖子挪过去一些,歪着头撩开了自己的墨发,露出受伤的部位。
这个动作有种惊艳感,青丝朝肩侧倾斜而下,簪子再也挽不住那些发丝,随着这个动作发簪滑落至地上,与地板接触的那一个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咚——
这声音,俨然从纪子尘的耳,直接震到的心里。
纪子尘好不容易才集中了精神,开始为楚宴上药。
屋内静悄悄的,四周还泛着甜香。
香炉里的烟雾袅袅升起,萦绕在四周之后,融入到了空气里。
这哪里是甜香,更像是一种情欲之香。
楚宴还不知自己让纪子尘产生了什么样的悸动,他一直沉思着想方才的事情。因为刚才萧允泽发病的时候,恍惚间他看见了萧允泽的眸。
完全犹如野兽般的冰冷,是血红一片。
但当萧允泽没有发病之后,他眼睛的颜色又消退了下去。
楚宴之前只是怀疑,在那一刻,他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当楚宴正在沉思的时候,纪子尘忽然说:“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翰秋的。”
楚宴诧异的看了纪子尘一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纪子尘沉默了下去,“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
当萧允泽走出去的时候,花园里的乔翰秋和聂靖云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他们在看到萧允泽之后,才收敛了。
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旧尴尬,互相都没有说话。
乔翰秋不想同聂靖云讲话,可萧允泽他还是得继续招待的。
“殿下,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盼儿有事?”
“周姑娘心绞疼犯了,我看见一个年轻公子在为他诊治。”
乔翰秋恍然大悟:“殿下说的是纪兄吧!纪兄医术高超,这次还是他把盼儿救下来了!”
萧允泽眼底闪过了玩味:“我在周姑娘屋子里闻到了一股香味,我能闻出里面几种成分,是安神用的,这东西也是纪神医给配置的吗?”
乔翰秋点了点头:“盼儿一直有心疾,是我托纪兄为盼儿配的药。”
“原来是治心疾的……”
乔翰秋觉得奇怪,疑惑的看向了萧允泽:“殿下,可是那香有什么古怪?”
萧允泽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那香味奇特,便多嘴问了几句。”
“原是如此。”
花园里,三人又开始饮酒。
聂靖云虽然在和乔翰秋赌气,期间也一直偷偷望向乔翰秋的。
“翰秋,明日城西有诗酒会,你来么?”
“不去。”
聂靖云抿着薄唇:“你不想去,就不问问周姑娘想不想去?我记得他极擅诗词。”
乔翰秋是想讨好楚宴,原本也有点兴趣的。
可这一听就不得了了,聂靖云竟然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想约楚宴?
他给气到,又恶狠狠的瞪了聂靖云一眼。
倒是一旁的萧允泽笑了起来:“城西的诗词会啊,我记得是长公主所办吧?我倒是挺感兴趣的。”
长公主是萧允泽的姑姑,也是当今陛下的姐姐。
一听萧允泽也感兴趣,乔翰秋为难了起来。
乔翰秋又想到楚宴总是跟他抱怨在乔家很闷,想出去走走。想了半天,乔翰秋咬咬牙,还是答应了聂靖云。
“好吧,反正盼儿也喜欢诗词。”
萧允泽眼底浮现了点儿笑意,抿了一口酒。
他和聂靖云的利益一样,不过约的人却不一样。
聂靖云想约的人是乔翰秋,他却想约楚宴出来。
几人又在一起寒暄了许久,萧允泽抬起头,看到日暮西山,时间已经不早了。
萧允泽离开了乔家,外面有一辆马车等在外面。
这辆马车并不算华贵,但坐在上面的马夫却不一般。若有心人在此,一定能认出赶车之人乃是皇城御军里武功最高强的温远新。
萧允泽坐上了马车,里面还有一人等着萧允泽。
见萧允泽坐上去,里面递过一张折子给他。
“殿下,这是安插过去的名单。”
“嗯。”
萧允泽脸上的笑容全失了,他的外貌气质清隽,本性却格外暴戾残忍。这与萧允泽的怪病有关,哪个宫人看见萧允泽不瑟瑟发抖?
倒是只有这宫外,他能装一装无害。
否则去了宫里,可什么都瞒不住了。
“殿下,此次来乔家,可有试探出乔家想归顺谁?”
“乔尚书这只老狐狸,怎会轻易的站边呢?”
萧允泽原本是想在乔翰秋这边下手的,来乔家之后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人。
“韦柯,这次我发病竟然只有短短一瞬。”
韦柯睁大了眼,完全不相信:“家父一直帮殿下诊治,殿下的身体我们韦家最了解啊!若不服用药物,殿下的发狂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也是这个原因,陛下才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
二皇子平庸,陛下又不愿,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听了韦柯的话,萧允泽的声音冷了下去:“你难道在质疑我的话?”
韦柯脸色泛白:“臣不敢。”
萧允泽也没兴趣吓自己身边的人,他回想起在乔府的事,便说:“我似乎是喝到一个人的血……这才恢复了理智。”
“血?”韦柯陷入了沉思,“莫非……他服用过葵朱?”
那是唯一能治好萧允泽病症的东西,但那个只出现在传说中的医谷。
然而他们花费了多年,都没找到医谷。
那是个十分隐僻的地方,根本无人知晓。
“不管他服用过什么,那个人我要定了!”
萧允泽之前只是对楚宴略感兴趣,如今得知他的血,能帮助自己缓解病症之后,就更加对楚宴势在必得了。
韦柯睁大了眼,殿下在说什么?那可是乔翰秋的未婚妻啊!
“殿下请三思!”
“不必多说。”
萧允泽望向了外面,夕阳绚丽的晚霞逐渐被黑暗所吞灭。当天空归于黑暗之后,外面点起了灯火。
马车驶过街道,那些灯火照在他的侧脸,显得忽明忽暗。
萧允泽忽然间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天底下就那一个人的血能助他渡过发病期,何其珍贵。
他想要。
“真期待明日的诗酒宴。”
韦柯一哆嗦:“诗酒宴?!”
那不是殿下设了计谋,请了刺客,戏还做足了,想置二皇子于死地的宴会么?
难道殿下要亲自去?
韦柯惊恐的睁大了眼。
第117章
五月春风徐, 枝头多红蕊。
这是楚宴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出行,他和乔翰秋要去往陵济城郊举办的诗酒宴。
马车碌碌而行,偶尔探出头去, 还能看见陵济街道两边种植的柳树。
柳丝被暖风吹得摇晃, 像是在同暖风缠绵戏耍那般。
五月正是暮春与初夏交汇的日子,?7" 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66" > 上一页 69 页, 饷娣绻庹茫屎显诖耸碧ご骸?br /> 乔翰秋见他这般高兴,便笑着说道:“原本靖云跟我说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身体虚弱参加不了诗酒宴,现在看来,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我已经好多了, 再说了,总是在屋子里关着……”
乔翰秋想起, 因为楚宴身体虚,伯父和伯母是不让他到处走的, 楚宴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周家。兴许真的是被憋得太狠了,所以偶尔出来一次,才这么兴奋。
乔翰秋:“你既然喜欢外出, 等以后咱们成婚了,我便时常带你出来。”
楚宴不再说话,心道他们大约永远没有成婚的时候了。
原主虽然对乔翰秋愧疚,可他想要恢复男儿身, 就是不想跟乔翰秋成婚的。
他甚至觉得这桩婚事都是荒唐, 不该存在的。
他抱有这样的想法, 又怎么可能喜欢上乔翰秋呢?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诗酒宴会的地点,是一处郊外的雅阁,这里据说是一位隐士居住的地方,因为布置得尤其清雅,就被隐士的后人卖给了长公主。
现在几经扩建,那建筑在依山傍水之间,一眼望去尽是一片新绿。
楚宴被乔翰秋扶着下了马车。
聂靖云原本想去接乔翰秋,远远却见得乔翰秋悄悄在楚宴耳边说了什么话,而楚宴原先白皙的脸颊上骤然间浮现起几分薄红来。
他有些恼怒的看了一眼乔翰秋,而乔翰秋连忙讨好,楚宴才总算没有再恼怒,而是对他露出了些许微笑。
那一瞬间,就犹如春日暖风吹拂着花树,让梨花簌簌的散落一地,万千繁花都比不过他。
不仅是聂靖云和乔翰秋,就连附近偶然间望到这一美景的几位男子都愣在了原地。
“那是谁家姑娘?”
“乔翰秋的远房亲属吧?”
“你怎么不猜是他那心尖尖上的未婚妻周盼呢?”
“哈哈哈,瞧你说的,我可是见过周盼的,总是瑟缩在一个角落,可半点比不过这姑娘……”
话刚一落下,他们就听见萧允泽朝那边走了过去,嘴角挂起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乔公子,周姑娘,你们可算是来了。”
刚才说那话的人直接被打了脸,面露尴尬,更多的却是震惊。
“那是周盼??”
他们总算是知晓了为何乔翰秋对他一往情深,完全不理聂思语了。
就光说这张脸,对方就比不过!
在萧允泽的招待之下,楚宴和乔翰秋很快就走到了里面。
这里面一看,更不得了,百花流光生彩,垂柳微微摇曳,空气里夹杂着香气,一下子沁人心脾。
长公主正坐在里面,她的儿子白佑正招呼着众宾客。
一见萧允泽领人进来了,白佑还不由的打趣:“允泽,你今日说要等的人,就是乔公子和这位姑娘?”
萧允泽不答,而是笑着转移了话题:“表兄,宴会还有多久开始?”
“这不,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才有时间过来同你闲聊两句啊。”
当白佑这话刚落下,周围就吹起了笙乐。
这声音几乎要融在暖风里,听得人如痴如醉。今日诗酒宴上的奏乐遵循古礼,全都是用的丝竹管弦之声,听起来庄重大气,鼓云和瑟中,又别具新彩。
“用古乐奏出了新声,长公主这儿的笙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楚宴也沉溺此中:“今日来这里,果然不虚此行。”
见他高兴,乔翰秋比吃了蜜都甜。
楚宴平日为人古板,最近时常爱笑了,这是乔翰秋所乐意见着的。
那日楚宴落水后,乔翰秋原本是因为愧疚才留他在乔府,没想到还让他性子逐渐开朗起来,就像是什么事情想通了一样。
乔翰秋露出笑容,原本想过去搂住楚宴,刚刚触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两个人所打扰。
“翰秋,宴席就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跟长公主打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