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悯言干脆无视这冷冰冰的系统,蒙头大睡。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下午,难得破化念他还要养病,没给他指派各种差事,他便趁机偷闲,照例弄了一大堆果子,走出门去,往吊床上一躺,动动手指招来了银杏。
“哟,小银杏啊,想我没有?”徐悯言用手指挠挠银杏的颈子,喂银杏果子吃,“哎呀,我睡着的这些时候,你这小肥鸟还瘦了两圈,啧啧,”
银杏啄了一下他的手指,瞪着小圆眼:谁肥了!
午后的阳光灿烂而清透,一人一鸟相谐为趣,自在万分。这时恰逢洛惜颜带着好些探病礼来看他:“老哥好精神,病刚刚好就躺外边遛银杏了?”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徐悯言瞥着眼睛去看,“我说老妹儿,你这回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过来了?”
洛惜颜放下篮子:“还不就是各种滋补药材,能有什么别的?”说完,她又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小声问,“哥,你的系统里,有没有一个数据,叫杀主率?”
徐悯言:“有啊。”可把他给坑惨了,没事咋呼咋呼,特别吵。
洛惜颜:“你的杀主率现在怎么样?”
徐悯言实话实说:“一直跌。算了我已经不在乎了,跌就跌吧。”
洛惜颜皱眉道:“我的杀主率近来一直升,这是不是就是说,我离死不远了?”
徐悯言哗一下坐起身来:“什么?”
“哎,哥你别这么激动,我就是随口说说,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自己杀自己啊。”洛惜颜说,“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主角光环呢,只要杀主率不到百分之百,我就不会死。”
徐悯言忧虑道:“你还是多多小心。”
“那是当然的啦。”洛惜颜刚要继续说话,秦函川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身影赫然立在那里,吓了她一跳。
她赶紧镇定,强笑道:“秦师兄怎么走路没声啊?”
真像鬼一样。
秦函川直勾勾盯着她,盯得她莫名脊背发凉,他又转眼去盯徐悯言,缓缓开口:“师兄支我去睡觉,自己大病未愈,却来这里幽会佳人?”
徐悯言惊得手里的果子一下滚到了地上:不,我不是、我没有!
洛惜颜目瞪口呆。
秦函川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那师弟就不打扰了。”“哎,等等,函川,你误会……嘶。”徐悯言想叫住他,不想伸手过猛,不知道牵到了哪条筋,忽地一疼,瘫软在吊床上,眼睛花了半天。
秦函川赶紧又折回身来:“师兄您怎么了?”
徐悯言喘着气,眼皮里冒着星星,他被秦函川一把抓住手,握在掌心,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师弟突如其来的嘘寒问暖。
目睹了这一切的洛惜颜保持蜜汁微笑:……
她飞快行了个礼:“那师妹先行告退了。”然后识趣地消失了个没影没踪,临走前还不忘递给自家老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徐悯言:……???
他妹妹刚刚是眼睛突然抽搐了吗,为什么突然一秒之间眨了那么多下眼睛?
秦函川生怕他毒性复发,忙叫来书歌:“快去请莫仙姑。”
“等等,别、别,不用啊,我好着呢。”徐悯言制止了,“养养就好,别兴师动众了,我就是刚刚扭了一下,没事儿,人家莫仙姑成天忙着呢。”
秦函川生气了:“不行,必须请莫仙姑看看,师兄不准任性。”
书歌被?" 请杀死变态男主5" > 上一页 8 页, 睾ㄑ凵衲敲匆黄常诺酶辖襞苋デ肓恕?br /> 徐悯言愕然:……书歌你到底是谁的手下,什么时候叛变的?
“这果子师兄也不准吃了,它性质寒凉,对身体不好。”秦函川挪走了徐悯言的宝贝果筐子,又给他披了一条薄毯子,“也不准不盖东西就躺吊床上,会着凉。”
徐悯言哭笑不得。
哎,换个角度看这不也挺好的吗,看他养的小师弟,多么正直懂事会疼人。一想到这里,徐悯言就又精神了起来,他掰着手指数了数自己这三年来达成的教育成就:
第一吧,看师弟长得这么高这么帅,除了基因使然,当然还有他养得好的缘故。
第二,小师弟也学了不少正道仙学,没有任何不良事迹,凡是认识的人都对他的品行赞不绝口,这真真叫人身心舒畅。
第三,函川现在看上去过得很开心,还有什么比他身心快乐更高远的追求呢?
徐悯言可劲儿地往自己身上揽功,高兴地大着脸想不枉自己舍命相救。莫仙姑来的时候,看见师兄弟二人偎在一起,其中一个据说是病号的,还笑得格外灿烂,顿时满头黑线:
“你们找我来……有事?”
秦函川刚要说话,莫仙姑忽然情绪激动起来,补了一句:“如果是问我有没有能让男人生孩子的方法,我的回答是没有!”说着,她还往后退了两步,态度异常坚决,黄闷平板的脸上,她的表情好像壮士英勇就义。
徐悯言一脸摸不着头脑:这莫仙姑……她怎么会这么说?
秦函川仿佛没听见她刚刚放出的奇怪话语,平淡地说:“刚刚我师兄身子有些不适,所以请仙姑来看看。”
莫仙姑板着脸,走上前来替徐悯言把了一把脉,半晌,瞥了一眼秦函川,冷冷说:
“你师兄没怀孕。”
徐悯言听到这六个字时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他简直想跳起来抄起一本又厚又重的仙籍往莫仙姑头上砸两下:
什么鬼?这个莫仙姑是假的吧!
他是男的,他当然没怀孕,他怎么可能怀孕?她到底经受了怎样的刺激才会从一代神医沦落成这样?
偏偏秦函川还一脸镇静,说:“明白了。那其他方面如何?有没有余毒残留体内?”
徐悯言:所以说师弟你到底明白了什么?你镇定语气里掩藏的失望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到底在失望个什么鬼,难道是我的错觉?
莫仙姑紧绷的脸色才稍微缓了一缓,说:“没有余毒,其他无碍。”
秦函川道:“无碍我便放心了,有劳莫仙姑了。书歌,送客。”
莫剑芸甩袖便走,脸色臭如茅坑。书歌听话地想要追上去送客,愣是被她甩了一大截,片刻就消失了。
徐悯言:“……她怎么了?”
秦函川笑眯眯:“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确认过眼神,是被虐过的狗。
(????不押韵?)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今天心血来潮看了一下榜单,这文上新晋榜啦!
虽然只是排名129位的小辣鸡但我以前从来没上过这个榜,从无到有好开心!
原地起飞!
第22章 搏斗
徐悯言在师弟的精心照料下,恢复神速,清尘门那边也没传来更多的消息,想来是有意压下了花魇丑闻,也不知道花魇父子现如今怎么样了。
秦函川最近变得神神秘秘,徐悯言常常大半天不见他的踪影,回来问他,只说是去参悟从前修习过的功法了:“师兄常常教诲我,要温故而知新。函川谨记在心,不敢松懈。”
徐悯言大喜,便由着师弟去了。秦函川心下摇头叹气,眼神微微沉了一沉:师兄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好骗。
他确实去修炼了,只不过炼的是煞魁。
秦函川寻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山洞,一有空就钻进去召出煞魁,心内神魔交战三百回合,直斗得精疲力竭、神思恍惚才罢休。
终于有一天,秦函川说话了:“煞魁,我问你。你说帮我杀了花魇父子,是何居心?”
煞魁哈哈笑道:“咱们这正是通力合作!你用元魄供养我活着,我帮你杀人,岂不各取所需!”
秦函川冷笑:“若我说不?”
煞魁嚣张道:“那你便杀不了花魇父子!”
秦函川神情淡漠,不置可否:“师兄常教诲我做个君子,既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后我自然杀得了他们,要你何用?”
煞魁一听急了,想不出对应的法子,开始抓耳挠腮。
秦函川又道:“向我证明你的价值,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煞魁眼睛一亮:“那我去随便杀个人来?给你看看?”
秦函川冷冷评价道:“粗鲁。”
煞魁:“……我勒个去!”
一来二去,煞魁竟然被这少年弄傻了,当初闪亮登场的煞气早已在无尽的缠斗中被磨了个干净,如今它一收到召唤就脑皮发麻:
“我的小祖宗,你今天又想干啥?”
秦函川盘膝而坐:“继续斗法,直到你完全听命于我为止。”
煞魁扑通一声给他跪了,还连磕三个头:“饶了我吧,这已经仨月了,别折腾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秦函川挑眉,神色颇有些耐人寻味:“当初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服软得这么快,难道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身上其实有一种神奇的BUFF名叫“主角光环”,能够解释一切不科学的“强大势力突然臣服”,靠的全是一股王霸之气。
煞魁忙表忠心:“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对天发誓!”
秦函川说:“很好,既然你自己想不出你的用途,交给我来想,倒是明智的选择。”
煞魁不是很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但看上去好有道理的样子。
秦函川略一思忖,道:“不如这样,限定三天,你去给我融两个人来。”
煞魁懵了:“融两个人?什么意思?”
秦函川眉头一皱,差点就把“嫌弃”两个大字写脸上了,也许是担忧煞魁智商太低,他难得解释了一下:“字面上的意思。”
煞魁还是有些不明白:“……哦,好吧。”
秦函川没有再理会它,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既然煞魁已经服从,他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原作中的秦函川并未能驯化煞魁,他第一次被煞魁控制着烧死董奔后,便被煞魁趁机侵入,占有了一部□□体的元魄,即使后来想驱使煞魁,他也力不从心。而如今的秦函川,由于在初次谈判中死守心智,没有让煞魁趁虚而入,才能借机反将一军。没有共享元魄的煞魁在后来的对峙中会渐渐丧失气数,任人搓圆揉扁,沦为使魔一般的存在。
秦函川走了一段路,碰巧遇上书歌正慌慌张张地小跑着,似乎要去传信,便拦下他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书歌道:“我要赶紧报告徐仙人,洛小姐出事了!她被牡牢妖咬伤,现在人已经昏了,正躺在莫仙姑那儿呢。”
徐悯言走出院子,听见这话,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书歌便把打听到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原来乔嫣儿和洛惜颜相约去禁湖林地探险,乔嫣儿不慎跌进水中,洛惜颜跳下水去救她,本来人已经推上岸了,突然洛惜颜被牡牢妖缠住狠咬一口,当场不省人事。乔嫣儿大声呼救,喊得嗓子都哑了,声音才好不容易穿透结界,终于引来玉麟长老救了她们。
徐悯言心里登时凉了半截:……这个似曾相识的剧情,原作里不是没有。
但时间、地点和受害人,却完全不一样!
原作中乔嫣儿百般厌恶洛惜颜,一日她趁机想将洛惜颜推到诡云浪里,却反被洛惜颜将计就计推了下去。
乔嫣儿被饲养在云浪深处的梦魂怪附身,捞上来时已经疯疯癫癫,说了大半年的疯话才治好,醒来便成了全门笑柄,由此她对洛惜颜的怨恨更为深重了。
“这俩死丫头,没事去探什么险?灵犀门这么大,偏偏要闯禁地!”徐悯言又急又气,往莫仙姑的方向走。他想起不久前妹妹说过,她的杀主率一直在上升,该不会三长两短……
他不敢往下想了,捏紧了拳头:阿满她怎么可能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秦函川一脸温良地跟了上去。三人抵达莲裕院时,见乔嫣儿低着脑袋,耸着肩膀,瑟瑟站在一边,脸上挂满了泪珠。
破化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手中的茶碗摔出去:“一个两个的,全不叫人省心,还要我怎么闭关!”
徐悯言问:“她怎么样了?”
莫仙姑道:“洛小姐中了牡牢妖毒,不致命,但极难对付。我已将毒性压了七分下来,若不根除,恐怕会落下残疾,一生难愈。”
她将一张纸片交到徐悯言手里,上面用毛笔勾画着一株细弱孱瘦的小花,“此花名为醒生花,极其娇弱,难以储存,采下三个时辰后便枯萎凋零,再无药效。它只长在百草幻境里,如果想救洛小姐,务必速去速回。”
徐悯言接过,扫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他盯着这朵救命花反反复复地看,心内焦急如焚炭火:“我们怎么才能去?”
乔嫣儿哭着跪下请求道:“都是我不好,去探险都是我的主意,是我害了惜颜!我一定要救她,让我去找吧!”
秦函川也上前:“师兄,幻境深处变化无常,小心起见,请让函川同去。”
破化被他们吵得心烦二话不说,一棒槌就把他们三个扫出去了,算是默许了。
玉麟长老见状,遂引他们到一处悬崖边。几人往下望时,下面云雾升腾,虚虚幻幻,看不真切。忽听玉麟道一声:“开——!”说着一扬手中拂尘,霎时凭空浮出一扇通天巨门,徐徐打开时,门缝里金色迷光闪烁,扑面而来一股割草气,而门内便是灵犀百草幻境。
“三位小友,小心。”玉麟光秃秃的大脑门被照得金光灿烂,把一枚玉哨子塞到徐悯言手心里,“找到了就吹一声,门自会出现。”
三人于是步入幻境。
大门在身后轰然闭合的瞬间,他们被一整片绿意盎然的森林环环包围住,无论往哪个方向张望,看到的都是参天的巨木和连片的蕨类植物,偶尔滴下一两滴凝重的水露,跌碎了泛起潮湿的气息。
“这是夏区。醒生花不在这里,在冬区。”徐悯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