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褚景然不到三分钟就回来了,手中稍着杯温牛奶,看着人跟乖宝宝似的将牛奶喝完后,这才重新上床睡觉。
刚一上床,褚景然就感觉到自己衣摆被身边的兔子给小心翼翼的攥住了,虽对方的动作很柔,但碍不住褚景然感观发达,想着才是个十岁的小萝卜头,也没有管他。
周睿渊将人衣摆攥住的那刻,就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突兀的举动惹得对方生气了,然而半分钟过去,对方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似默认的态度让周睿渊心中一阵窃喜的同时,又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
感受到他呼吸愈发的平稳,周睿渊就跟只偷食的仓鼠似的,小小的手掌一点点的往上移。
攀上他的手臂,随后更加紧张的,再一点点攀上他纤细的腰肢。
就在周睿渊隐在黑暗中的面部绽放开傻傻得偿所愿的笑容时,头顶蓦地传来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
“傻兔子。”
黑暗中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差点没将本就心虚的周睿渊吓的魂飞魄散,他的手反射性的收回去,却在半空中时又停了下来。
叔叔没有睡着,那他刚刚的动作……叔叔是默认的。
想到这层,周睿渊心脏噗通直跳的同时,再次将有些颤的手搭到了人的腰肢上,果然没有迎来任何的责骂,下一秒,周睿渊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大胆的往人怀中拱了拱。
对于这只兔子后续的动作,倒真是出乎褚景然的意料之外,原以为被自己这么一吓定是不敢再挨自己一分,却不想他倒是愈发的光明正大起来。
感受到怀中小萝卜头难得放下来的老成与孩子气的动作,褚景然倒是没有将人给扒下去,这会是准备真正的开始睡觉了。
忽的,半埋着的怀中传来小孩儿忐忑期待的话语。
“叔叔,你会永远陪着我,永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吗?”
“嗯,”你是任务目标,我当然得陪着你,不然任务完成不了。
听到回应,周睿渊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的五官上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紧了紧手中揽着人腰肢的力度,忍不住将头半埋进他衣衫前,一如方才被褥上全是属于他的味道。
你说过的,我会永远记在心里,叔叔,叔叔,叔叔……好喜欢好喜欢你。
——时光飞逝线——
初冬刚停雪的清晨,凛冽的风顺着微开的窗户缝隙钻进来,室内外气温相隔过大,使得明亮的玻璃镜面上弥漫起一阵水汽,汇聚成水珠的晶莹顺着光滑的玻璃镜面而下,淌掉于光洁的地板之上。
周睿渊端着咕咕还冒着热气的米粥自厨房走,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然成长为一个男人的高大身躯,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浅蓝色围裙崩的有些变形,此刻于人前冷硬的五官上,流露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
放下手中的早餐,周睿渊瞥了眼客厅中的时钟,此刻已近十点,想着昨晚凌晨时分自己匆匆赶回来,瞥见工作室内透出来的微光与到现在为止还未开的卧室大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应该在家里待着。
轻轻拧开卧室的门,暖和的空气混合着浅淡的馨香直扑面门,周睿渊一眼就看到大床上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一样熟睡的人。
他睡的很熟,头发有些凌乱,两排浓密的睫毛如鸦羽般的轻阖着,白皙的肌肤透着诱惑的淡粉,平缓呼吸吐纳着暖暖的风。
直至真正见到他的这刻,周睿渊离家两月来,内心之中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的焦躁与不安才缓缓平复下来。
周睿渊柔着声唤道:“叔叔,起床吃早餐了。”
迷迷糊糊中褚景然好似听到耳畔边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有点像周睿渊的声音?可是他公司这会不是正忙没空回家么?幻觉。
周睿渊见床上的人蹙起了眉,想着这人曾经犯的胃病,不得不再次唤道:“叔叔,起床了,再睡就中午了。”
好像真的是周睿渊的声音。
被褥中褚景然睁开眼,入眼虽是模糊一片,但他却还是认出床边站着的人正是周睿渊。
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褚景然掩嘴打了个哈欠,半迷蒙着水雾雾的眼睛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周睿渊从小就知道,他的叔叔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虽然对方总是架着副眼镜将那双眸子挡在镜片后,但却不妨碍小小的他在心中临摹着那双漂亮凤眸的所有色彩。
眼睛从下面开始,中间略平,流转的弧度细而长,上翘的眼尾如带着勾的小勾子般,总能在小小的不经意间搔到心底最痒之处。
看着面前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周睿渊的心脏蓦地跳的飞快,就像是被触及到了心底最隐蔽秘密的禁忌,紧张的连掌心都沁出了一层浅汗。
褚景然见人不说话,蹙了下眉,伸手从旁边拿过眼镜,转头道:“怎么?”
周睿渊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自掌心传来的剧痛唤回了他有些飘忽的神志,“没事,我昨晚就回来了,看到叔叔在工作就没有进去打扰,叔叔近些天都忙到这么晚吗?”
掀开被褥下床,褚景然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道:“一个星期后玉雕大赛就要开始了,在准备参赛作品。”
周睿渊站在人的身后,有些意味不明的视线落在背对而立人的身上,“叔叔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公司方面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马上就可以正式上市了。”
“所以呢?”褚景然转身,半挑着眉有些挪揄的道:“打算让我提前步入老年生活?”
挪揄浅笑微绽的那刻,呼吸有半拍的停滞,只是来的太快也去的太快未让人察觉到半分。
“叔叔说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总是忙到那么晚,身体会扛不住的。”
“你这不是回来了么。”不用再凑合着随便吃吃。
正文 27.论兔子转型为狼崽子的可能11
餐桌上
褚景然吃着热腾腾的早餐, 瞥到对面已是比自己都高一个头的周睿渊,也不得感叹句时间就是把杀猪的刀。
十年时间, 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中学读到大学刚毕业, 周睿渊却已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学位还开了公司,且成功迈入年轻俊杰企业家排行榜。
想到自己要帮配角炮灰完成的心愿这茬,褚景然也不得感叹无怪有那么多配角炮灰怨气冲天, 这主角金手指开成这样, 其它人完全就是没法活。
自从五年前周睿渊某日突加了回好感后,幸福值表就跟坏了似的,再也没有抖过一下。
褚景然冷笑,
作为一个正常有生理需求的男人, 褚景然为了能给家养的兔子创造一个良好的兔窝,让他不至于长歪, 可谓是十年如一日苦行僧的清心寡欲,这简直就是让褚景然憋到吐血, 好在于这十年中,他已经勾搭了合适的对象。
余昭辉。
以前褚景然的大金腿, 现在褚景然的追求者。
颜正肩宽, 八块腹肌, 吻技一流, 活大器好(?)那么好的一盘菜,褚景然无时无刻不想背着家里的兔子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可是这只兔子就跟贞子转世似的,总能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各处,让褚景然完全没处下嘴。
昨晚褚景然已经是一鼓作气的将作品扫尾全部完成,用完早餐后正想着要干嘛时,手机响了。
余昭辉。
褚景然接通电话,“喂。”
“起床了?”
“嗯,才起。”
“我在门外,给你带了徐记的灌汤包。”
褚景然挑眉,走到大门口将门打开,果不其然见到了正打着电话拎着早餐的余昭辉。
让开道,进屋的余昭辉很熟练的牵起人的手,边往里走边道:“才下完雪,穿这么少。”
“家里暖和,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担心吵到你睡觉。”
正在厨房中收拾碗筷的周睿渊听闻自客厅中传来的熟悉声线,方才还柔和的脸蓦地沉了下来,那个人又来了。
从小到大,余昭辉就待周睿渊不错,特别是近两年,周睿渊的公司之所以能走的如此顺利,中间少不了余昭辉的出手。
可即便这样,周睿渊还是非常不喜这个人。
余昭辉喜欢叔叔。
告白的那幕,还是周睿渊在一次无意中撞见的,一个半强迫式的拥吻。
当时周睿渊说不准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就像是即将被抢走生命中最宝贵东西的错觉,若褚景然的那句抱歉再晚上哪怕一秒,周睿渊可能就直接冲了出来。
虽褚景然已经表明了态度,可余昭辉还是近年如一日,温水煮青蛙。
周睿渊能感受的出来,叔叔的态度在这种温绻中软化,习惯于他的一切,周睿渊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将早餐随手放下,余昭辉转身道:“看样子今天这早餐你是吃不下第二份了。”
“昨晚突然就回来了,我也是今早起床时才知道。”
余昭辉正准备说话,忽的不远处传来周睿渊的声音,“余先生这么早。”
侧头看见不远处的周睿渊,余昭辉道:“担心辰逸忘记吃早餐,专程过来的。”
“以后我都会住家里,早餐我会提醒叔叔吃的,就不劳烦余先生天天专程过来送早餐了。”
话落,俩人间火/药味弥漫,余昭辉笑而不语,周睿渊面无表情。
褚景然挑眉,这气氛有些古怪。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余昭辉首先开了口,“既然如此,辰逸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了。”
看着对方离去时的背影,周睿渊死死的攥着拳,半隐在阴影中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褚景然将人送走,一转头就发现周睿渊一个人站在原地,全身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想着方才那幕简直就是恨不得分分钟打死这只吃干醋的死兔子,没成年那会搅局也就算了,现在成年了还搅局,这家里是不能安心啪啪啪了。
眼不看心不烦,褚景然转身准备再去工作室检查下作品情况。
然后这所有的动作却在周睿渊眼中变了味道,他看到褚景然面上的不悦,看到他蹙眉对他方才所做表现的不喜,看到他毫不留恋的转身,蓦地,周睿渊有些恐慌。
这刻的他抛开了所有的心理负担与久藏的禁忌,抬步向前,从身后将人揽了个满怀。
“叔叔。”蕴着惊慌与无措的声音。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
周睿渊能明显感觉到,在他圈住这人的瞬间,对方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僵住了,近半分钟的沉默,却让他感觉度秒如年。
然而,褚景然此刻真正纠结的问题是。
听闻这番话的520号简直想吐血,节操节操节操,求求你快回来!!!
兔子!
回归现实,褚景然毅然决然的挣开了身后人的手臂,瞥了人一眼后,满脸复杂的进了工作室。
520号刚准备为自家宿主不吃窝边草的举动点个赞,就见褚景然看着紧闭的房门感叹道:
谁规定兔子就是受,或许……能攻也不一定呢。
……
幽静空荡的空间,夜暗的深沉,周睿渊独自走在一条没有光明的单行道上,好似随意的漫无目的,但从每步的抬起与落下的半分不犹豫就能看出,这条路或许他很熟悉,又或许他曾走过无数遍。
曲曲折折不知多久,蓦地,眼前飘来一阵薄薄的雾气,湿润的暖风中夹杂着轻浅的熏香。
不远处,一汪汉白玉池,池中温热的泉水微微泛起细小的气泡,像是串串圆融的珍珠于池中的荡漾,池面之上翻滚着乳白色的雾海,让整个汉白玉池远远看去就仿仙宫玉海般朦胧。
哗啦啦——
叮泠水声响起,热气蒸腾,那片朦胧的雾海中,隐约可窥一抹若隐若现半浸于氤氲池水中的身影。
玉颈修长,那截露在池水外的脊背光滑细腻,如凝脂背的肌肤上一对漂亮的肩胛骨如展翅的蝴蝶,湿热的水汽使得他光洁的肌肤染上一层醉人的薄红,迷离的蒸汽寸寸亲吻着他身体诱人的曲线,像是信徒朝圣的虔诚。
似被被眼前美景所蛊惑,又仿似自甘沉沦于深渊,周睿渊踏入了泛着蒸汽的浴池之中,伴随着他的靠近,圈圈涟漪自他周身层层漾开,直至终于接近池中衣不蔽体的人。
抬起双手,抚上人如凝脂玉骨的肩骨,指腹顺着他细腻的肌肤缓慢滑下,细心舔舐着掌下每寸每厘的莹白,直接将人自背后彻底拥入怀中。
柔软的唇轻轻的描绘,软软的触感像是春日中盛开的花瓣,染着清新的甜,叩开齿关,软舌侵入,温柔而急切的纠缠着他的试图挣扎的小舌搅动,缠绵的吮吸,亲昵的相融,不分彼此,一池氤氲雾海中传出稀疏淫靡的声音。
温柔而贪婪地掠夺着人口腔中甘美气息的同时,他紧箍住人腰肢的手寸寸收拢,像是想将这人点点揉进自己骨中,与自己彻底合为一体。
周睿渊很清楚,这是梦。
从很早开始,他就反复做着这个梦,一池氤氲的清水,池中有这么个人,他们抵死缠绵,耳鬓私磨,可周睿渊却未睁眼看过他的脸。
或许是害怕,亦或许是不敢。
周睿渊知道自己心中关压着一头疯狂的野兽,不能放任,不能松懈,不能让它有丁点可趁之机,不然现实生活中所有美好都会化为镜花水月。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它似乎将那头野兽关的非常好,但那也只是似乎。
它最想要的,最渴望的,一直都是这个人。
捧着他的脸,周睿渊缓缓地张开了一直久闭的双眼。
雾气缭绕,他长长的睫毛上因蒸汽的氤氲坠着轻密的水珠,迷离的凤眸宛若含着一汪秋水,凝眸时如波澜不惊的大海,流动时如顾盼的星辉。
面部的每个细微都似他那双修长玉手下精心雕琢的玉器,完美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