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大院里添了新丁,陈丽这个做大哥么的也不好小气,一早就去买了两只母鸡回来送过去,就连王燕这个二哥么也买了一刀肉回来,他就下地干活去了。
两只母鸡陈珠是舍不得杀了吃的,谁没生过孩子,这不就是生了个孩子,这身子就娇贵上了?还得杀鸡吃!这鸡留着下蛋多好,下了蛋还能卖上几个钱,陈珠是打了好算盘。
殊不知他不想杀,他家老二知道那鸡是他大哥么买来的,一把抓了动手就给杀了,一个人就围着灶台吃了半只,怕曹老五跟他急,还留了半只给他媳妇补身子。
曹高进如今得了小子,是宝贝地不得了,连着对跟着他回来的哥儿都多了几分真心。见他二哥吃了他大哥家给买来给他媳妇补身子的鸡,见这鸡都被吃了一半了,吃都吃了,他还能怎么办?他也没空去找他二哥理论,端了鸡汤就回房去给他媳妇吃。
倒是陈珠回来见了院子里的鸡毛,知道鸡被杀了,在院子里骂了几句。
这曹家大院里如今也安静了几分,大人一早就出去干活,家里的孩子都送去读书,束脩都是他们四叔送来的,不然以陈珠那抠门的劲儿,绝对地舍不得出钱给几个小的去读书。
老大家分出去了,陈丽关起门来过他的日子,也不和那边的人闹。王燕整个人都变了个人似的,每日里沉默寡言地下地去种菜,种的菜也能卖上几个钱自己揣在手里也不给谁,再者他爹也出去做活赚几个钱回来,这日子勉强也能过地去。
不过现在这他五叔回来了,还带了个哥儿回来,如今连孩子都生了,一家三口也没个人去干活的,等着别人养他们。这一日吃饭间王燕提出,“阿爹,我们二房想分出去。”
陈珠一听老二家的要分家,脸色一变就要开骂。
曹阿爹瞪了一眼过去,陈珠就老实了,“你们要分出去?”他问。
“嗯,阿爹,我想好了,我们想分出去。”他养自己一家就已经够难了,王燕也不是个傻的,他现在终于是明白了当初他大哥么为什么要坚持分出去了,谁都不想做死做活自己都吃不饱还要养着别人。
曹老二事先并不知道他媳妇说要分家的事,见他媳妇他提出要分家,他个是心眼多的,一看他五弟那样的,秀才没考上,带了个哥儿回来,如今又生了小的。他阿爹一把年纪了,能干个几年,再过几年不是让他媳妇养他们全家,他才不傻,因此也不说话,默许了他媳妇说的这事。
那边的老大一家也摆了桌子在吃饭,曹阿爹把他们两人也一起喊过来,说道,“你们要分出去就分吧,你们分出了也不代表着就不管我和你阿姆二老的死活了,这逢年过节该给的你们也是要给,以后我和你阿姆干不动了,这每月的粮你们也要给。”
“我今儿也在这说好了,你们谁和我还有你阿姆一起住一起吃的,以后我和你阿姆的这一份地就归谁,你们谁也别想抢。”曹阿爹的心里多少都是向着这个他寄予了厚望的么儿,这一次他五儿没考上秀才,不代表下一次考不上。
几个小的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怕被拖累了就急急地想分出去。他的心里也怨,但是这又如何,这家都这样了,二房要分出去他也不拦着。
“好。”王燕应道。
“老五你呢,你是和阿爹还有你阿姆一起过活,还是你也要分出去?”曹阿爹看向他最小的么儿,问道。
“阿爹,儿自然是和阿爹阿姆一起。”曹老五才不会这么傻,他见不能抗说不能提的,他媳妇如今刚生了孩子也没能下地干活,他们要是分出去了一家岂不是饿死?
再怎么说他阿爹阿姆的手里都有几个钱,他们和他阿爹阿姆一起住,他几个兄弟那里就能给钱他阿爹阿姆这里,他们跟着也饿不死。
这家是又一次分了,在屋里的赵雪知道他二哥么提出了分家,心中一喜,他阿爹阿姆日后的田地可是归他和五郎他们跟着阿爹以后只会好处多多,他们和阿爹阿姆一起,他们四叔就不能不管他们。
回头赵雪和曹老五一合计,觉得分家了对他们也是好的,免得曹老二一家蠢东西还分去了东西。
曹家大院的事曹向南也没空去管,基本上他们不来找他,他都记不起那些人。南阳城那边来信让他过去一趟,原本他也打算过完中秋去一趟的,只不过最近太忙了才拖到现在。
正好方掌柜来信催他去了,曹向南也要跑一趟。
“我很快就回来,你和孩子们在家等我。”把手上的事情简单地安排了一下,曹向南知道这一趟去也不会去太久,大多去个几天就回来了。最舍不得的还是这个人,把人紧紧地楼在怀里,用下巴摩擦着他的脸颊,忍不住地往上面亲了一口。
“嗯,夫郎你一路顺风,早些回来。”祈晚风反手搂住了夫郎,见夫郎不舍得模样他就笑了,自己又何尝不是不舍夫郎。
外头的天都还没亮,屋里的孩子都还在睡觉,曹向南去孩子的屋里看了一眼几个小的。没想到乐乐这小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翻过身用屁股背对着他不理他这个阿爹。
惹得他伸手拍了一把小家伙的屁股,被无良阿爹骚扰了的小家伙就是往里面钻。
上了马车,曹向南同站在门口送他的人挥挥手,马车就上路了。
第399章 上了贼船
南阳城的天更冷一些,汾水到底是一个小地方,消息闭塞,比不得这南阳城,到了南阳这边曹向南才听人说起凤都的事。
上次他们从凤都匆忙地走了,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如何。来了南阳,曹向南才知道了冯府尹被抓,冯家里的人被火烧死了之事,心里不免一阵唏嘘,就不知这里面是真的被火烧死还是假的被火烧死,但是到底如何人都死光了。
那孙国公府的孙少爷的事,最后的目的怕还是那孙国公,就连孙国公如今都入狱了,就不知这后事如何。这个天子为尊,皇帝为大的世界,皇帝要你死你就不能活,皇帝让你活你就死不了,大抵就是这样罢了。
这凤朝的皇帝老了,太子尚未立下,几位皇子都大了,可想而知谁都想当皇帝,就不知谁最后有那本事了。
那冯府之事看着虽小,就不知里面牵扯到了什么人和事。当初沈正阳在宫里的那位叔儿让他们即刻启程离?29" 异世小日子_媚骨128" > 上一页 130 页131 页, 锒迹氡厥悄俏簧蚬缶侵獗澈蟮那A偶弊虐阉撬妥摺?br /> 如今想起,不过是街上遇到的一个小小的冲突,就变成了后面死了那么多人,曹向南也是心惊地很。他们无意间当了别人的刀子,好在后面有人保他们,才没有把小命丟在了凤都城中,要不然今日死的就不是冯府那几十口人命,而是他们这几条小命了。
一趟凤都之行,原来他们在刀口上走了一圈。
那一日被人“请”去见了翼王凤凌霄,翼王一口就道出了小宝儿,这才是让曹向南对那翼王害怕的地方。没想到那一位翼王殿下早就知道了小宝儿的存在,大概连方梓烨自己都不知道,原以为藏得深,殊不知孩子的事早就被知道了。
让他带小宝儿去一品斋也是那位爷的意思,没想到第二日方梓烨也在,父子俩人自然就见面了,可能连方梓烨都不知道,这一场“巧合”是那位爷的安排。
这么看来的话,翼王殿下是早就知道小宝儿在他这里养着的事,也没见那人有把孩子带回去的意思,曹向南突然地有种感觉,那人怕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若是一旦失败了,起码他这里还留了一个儿子,一条根在。
想起那一日他见到的那位翼王殿下,曹向南到现在都难以忘记那人的一身气度,知道那人非是普通之人。到后来知道那位爷的身份,也是印证了他当初的猜测。
他有种预感,他还会和那人相遇。
这个天下谁人当皇帝,百姓们都是一样过日子,百姓们也不关心这些。
知道那位爷的身份之后,曹向南也不就奇怪为什么方梓烨的生意能遍布整个凤朝了。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经上了翼王这条船,到知道后想下来已是不能。实则他有今日,也是借了方梓烨的力,再转个弯,他也是借了翼王的风,才有一口饭吃。
如今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曲折之后,曹向南的心里自然是希望那位翼王殿下能坐上皇位当皇帝。他无非是想赚点小钱过点好日子,若是那一位当了皇帝,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是若是那位爷当上皇帝的话,就不知他和方梓烨之间的关系要如何处理了,这也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事。小宝儿在他家养着,他一直都当亲生的那样对待,自然是不希望达人的事波及到孩子的身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到时候尽全力保护好小宝儿了。
天高皇帝远,只要那边的人不找过来,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也不成问题。
来了南阳城几日,就差不多把这边的事情给处理好了,曹向南就准备回去汾水那边了。这会儿的天是一天冷过一天,怕是快要下雪了,他要赶在下雪前回去那边,不想再这边耽搁太多的时间。
“你个小子才没来几日就要回去。”方掌柜一听他回去就对他瞪眼,瞪完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知道你事多,回吧回吧,趁着还没下雪早日回去。”
方掌柜这边给他安排自己人的船走,也是比较稳妥。
这一趟他过来顺便带了制衣坊里出来的一批货运过来,没几日就卖断货了。好几个掌柜的亲自过来找他要货了,曹向南两手一摊表示没办法,后面只能是承诺让汾水那边尽快地把下一批货运过来。
姜掌柜拉着他说了半天,意思是让他在这南阳城也弄一间作坊出来。曹向南也有过这个想法,就是有这个想法也得明年再说了,两个人约好了明年开春后再谈这事。
南阳城这边的店还要开门做生意,这边不同于汾水,一到冬日街上就没什么人了,这边是冬日街上也会有人,有人自然就是有生意。这做生意的,岂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
“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边,这里也要个人管。”知道向南要回去那边,孙继的意思是他留在南阳城管店,这人似乎都忘记了他一新婚就来了南阳,看这样子他连家都不打算回了。
“你们看看,到时候快近年关了就把门关了你们几个也回去过年。”曹向南也不好让人家新婚燕尔地就分开这么久,到时候水路走不了了,走陆路也是可以的。
今年后面还开了几个新铺子,现在把门一关也不现实,后面还有好几个月,这生意还是要做到快年关,到时候回去过完年再来,也开春了。
南阳的店交到孙继的手中,曹向南也不担心孙继把店给经营倒闭了。这一年下来,在南阳的投入基本上在慢慢地回本了,他当初的确是没有看错人,孙继天生就是一个做生意的料。
他也知道他自己,除了有一点小聪明之外,让他来做生意不见得就比孙继做地好。
“嗯,到时候看情况再作安排。”孙继说。
后面两个还聊了几句,把店里的情况大致地说了一下,他后面还有事情要去忙,曹向南就从孙继那里走了。
站在门口,见着走了的人,孙继站在那里也没有动。
他知道这一趟魏麒跟着向南过来,他们见过一面,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既然当初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了,他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
心里缺了的那一块,留下了一个空洞在那里,只有午夜梦回的时候,自己舔舐那心里的伤,是说不出的难过。家里他不愿意回去,而心中的那人想见又不能见,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夕阳日落,到了太阳下山的这个时候,街上摆着的摊子都收起来了,卖东西的小贩都归家去了。南阳城一下子就变得空荡了不少,外头的风大,风刮起沙在转,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站在高处靠着柱子的黑衣男子双手环胸,仰着头看着西边的云彩一点一点地没了,天黑了街上挂着的灯笼被风吹着在晃,马车打从街上走过,车轮发出轱辘的声响,嗒嗒的马蹄声远去,越行越远,站在高处的人不知何时已不在那里了。
“叩叩一一”敲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平静,在屋里的人脱衣的动作一顿。门外的人很有耐心地站在那里,等着里面的人开门,最终,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孙继看着门外的人,一点都不意外来的是这人,两个人相望无言。
外面的天都还没亮,屋子里的人就起身了。
桌上的油灯也没点,里面一片漆黑,床上还躺着的一个人也跟着从床上翻起了身,从后面抱住了在穿衣的男子。甘魏麒手上的动作一顿,回身想把这人搂进怀里,而后这人默默地退了出去,说了一句,“你不应该来。”
“我知道。”好一会儿,那人才说道。
黑暗里,两个人站在对面,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就像是他们之间隔着的沟壑一样。
叹了一声,高大的身影向前两步把人搂进怀里,孙继双手紧紧地搂着抱着他的人,无声地落泪。前面的胸襟都被泪水打湿了,甘魏麒的喉咙上下地滚了滚。
拉开的门,屋子里的那人离去了。
站在屋里的人愣愣地看着打开的门,看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在他的面前消失。
一早的天还没亮,码头上泊着的船就要起航了,到了码头的人就要登船回去。
“啊,你不一起回去了吗?你要去哪里?”曹向南听甘魏麒说不同他一起回去汾水了,还有一点发愣,问道,“你要留在南阳城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