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崖城主心下一沉,面上却哈哈一笑,“敢是小子们弄错了,老夫这就让他们换上好的琼脂香。”接着回头训话:“还不干净为贵客净手!”
刚说完,就有奴仆端着华丽的陶盆进来,双膝跪地,陶盆举过头顶,“请贵人净手。”
旁边就有另一个妖娆的女人伸出芊芊玉手,就要接他手里的迷迭枝。
“不必。”他手掌微微抬起,阻止了她的动作,看着左崖首领,“您可不要搪塞我,这迷迭枝是干什么的,你我心知肚明。”
“老夫说过,小子们弄错了。”左崖城主沉声道,脸上的神情带上了几分狠意。“不如我让他们进来与你赔罪?”
苏迹不松口,一双眼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似乎在说你接着演。
气氛突然紧绷到极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这个赔罪可不是口头上说说,或是磕头能了事。
“那倒不必。”苏迹突然一松手,金贵的迷迭枝被随时准备接过来的女人双手捧住。
真可惜,没用摔烂。
苏迹还是见好就收,他的目的就是震慑,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别想打歪主意,更不用拿他当傻子哄。至于这么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还真不怕,有扶桑在,他能出什么事?三头身扶桑也是不好惹的!
苏迹将指尖沾沾水意思意思,权当洗过手,龟毛的拿布巾仔细擦了每一根手指头,开始正题:“不知左崖城主招扶迹来有什么事?”
“是请,您这样的贵客我们左崖一年也见不着几个,我就是听说有这么一位年轻人一下子换走几百奴隶有些好奇,好奇罢了。”他哈哈又一笑,“你的红盐味道很好,不知道可还有?”
“盐自然是有,不知城主什么意思?”
“还不是家里那不争气的婆娘,老嫌自己家的盐味道不好,好不容易碰上你的红盐,喜欢至极,希望能换一些回来。”
真是胡说八道,我盐前脚才换出去,你后脚就说夫人想要,前后顿饭的功夫,你老婆来得及尝尝味儿吗?苏迹心里吐槽,脸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城主严重了,区区红盐哪用得着换,直接赠给夫人就是了。”说着,苏迹从他扁平的怀里掏出一袋足有十来斤的盐,“送给城主夫人。”
左崖首领看他变戏法似的拿出那么一大包盐,终于找到契机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贵客可是修法之人?”
苏迹倨傲一颔首:“家中长者略通一二。”
左崖城主立刻表现的对他及其亲近,朗笑出声,比刚刚的哈哈大笑还要高亢:“不瞒您说,我的小儿子拜在黄龙真人门下,现在也有三个年头了。”
黄龙真人?我还红龙绿龙呢。苏迹面上一片喜色:“那可要恭喜城主,能被真人选中,定不是凡人。我家中却是不让透露师门,见谅。”
左崖城主摆摆手,一副自家人的样子,“无事无事,不知你为何要买如此多的奴隶?是家中仆人不够?”
苏迹索性开始画大饼:“不瞒城主,我家从海外归来,在离左崖千里之外的南方寻得一块土地,准备造一个跟您左崖城一样的地方,好把族人都接来一起生活,所以需要大量劳力。我听说左崖奴隶交易最是发达,特来购买。”
左崖城主哈哈一笑,“我左崖别的不说,盐和奴隶最是不缺,你算是来对了。”
苏迹一笑:“正好扶迹还有一笔生意跟您谈。”
“你说。”
“我刚买的那些人其实不太够,希望以后能与左崖建立长期的供需关系,只要您这有奴隶要出售,优先给我。这是定金。”说着,他又掏出三代袋有一人高的盐出来,要知道二斤粗盐就能换一个奴隶,他这盐可比那带着苦味的粗盐好吃多了。这起码两三百斤,当个定金足够了。
左崖城主欣然同意,交给他一块刻着左崖之神的碧玉给他,权当信物。不管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两个人面上绝对是其乐融融。
谈话期间,左崖城主绝口不提红盐从何处了,哪怕他已经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据为己有,可多年的老狐狸生涯告诉他,捕猎不能性急。
最后,左崖城主还非常热心的送了他十个奴隶,说让他随便用。
苏迹笑纳了,想在我这掺沙子,尽管来。
扶桑从他们开始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对方,在他看来,自己的黄泥人真有趣,他看都看不过来,哪里分得出来精神去看那个丑男人。
临走前,扶桑突然冲左崖城主撇了一眼,满满的恶意把那个中年男人吓了个半死,若有似无的一股力直刺他的脑仁,警告他安分才能命长。
左崖城主哆嗦着,保证的话噎在喉咙,半天也没吐出来。
等人走远了,他才发现自己两腿之间湿了一片。
☆、恩威
苏迹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他紧紧的抱着扶桑, 心口贴着心口, 脸蹭着他的黑缎一般的发丝,心里一片彭拜。他成功了, 以后将会有大量的人口源源?7" 洪荒之大国崛起16" > 上一页 19 页, 欢系牧飨蛩目诖? 那将是他最大的一笔立身的根本财富。
他死劲蹭蹭扶桑, 部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表达谢意,都是因为有他在, 他才敢毫无顾忌的信口开河, 打压对方。他无形中给了自己无限底气, 让他敢去做, 能去做,这就是他对自己最大的支持, 他的心情无以言表, 如果硬要说有多感激,这一刻他愿意以身相许。
“阿桑, 阿桑。”他低喃着,一声声的呼唤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时间让扶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境地。
扶桑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但他就是能明白黄泥人对他的依恋, 这让他心情大好, 愉悦情绪传达给全身,脸上带出了明显的笑意。
“阿桑,”苏迹的眼睛亮极了, “我们去新领地,建设属于我们的理想国。”
扶桑矜持的点点头,“想做,就做。”
苏迹顿时元气满满。
他们并没有去跟有苏部了队伍汇合,而是直接找了一个空地先梳理一下。开玩笑呢,刚说自己来自海外,转眼变成有苏部首领,是人都能看的出有问题。
但是族人肯定要通知,不然非出大事不可。问题是他不能回,扶桑也不去,最后逼得没有办法来了个青藤传讯,别说,效果还挺不错。
苏迹现在头疼的事不是送信一件,还有这大几百号人的吃喝,远行装备,都是个问题。人他都买了,以后都是他的财富,他肯定要负责,总不能人买了路上伤的伤死的死,那他不是要亏死了。
本来只想买几十人,这样跟着族人先回去,过段时间再买一批,然后一起出发。可现在一下子这么多人,肯定不能回族里,天知道这里到底被别人掺了多少钉子,只能直接去新领地,去了那你就别想轻易出来。
新领地,苏迹想想都欣喜异常,想着未来的家,他觉得现在付出点儿代价完全没有问题。
千里之行全从脚来,这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困难。
现在有一个大的论题摆在他面前:论两个人如何把四百六十三个奴隶带到千里之外。期间不跑丢,无损伤。
长途行进不可能把粮食全背在身上,路上肯定要有补给,并且是占大头,那么他们势必要去打猎,采集野果野菜,那么怎么能让人不逃跑?
这些先都不想,他得先弄到足够多的粮食,毕竟野外食物有限,而且到了新领地,也不可能马上就能种出粮食,还得有粮食在手里心才不慌。
他又单独返回左崖城,找城主买了大量的粮食,一转眼成山的粮就被他收进怀里,把在场的人震的下巴都要掉了。
期间奴隶就直接丢给黑毛看着,一干人全都被这个庞然大物吓的鹌鹑似的,窝在原地半天不敢动弹。
回到临时驻地,苏迹故意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袋又一袋的粮食,没一会就垒成了一个粮食山。
奴隶们一个个大睁着眼,不敢相信眼前这是事实,望着粮食山不停的吞口水,饿,好饿,想吃粮。他们的脑子已经装不下其他,只剩下食物的诱惑。
站在垒的高高的粮食前,身形挺拔,面带威仪,虽然怀里抱着娃娃,却丝毫不减气势,他看着那一片死气沉沉的奴隶,第一句话什么都没说,只问了两个字:“饿吗?”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看看站在最前方的新主人,以及他身后的粮食,他们的眼几乎拔不出来,最后一个刀疤脸男人舔舔干裂的唇,嘶哑着大声说:“饿。”
“好。”苏迹招呼他上前,从粮袋里拿出一个豆饼给他,男人接过豆饼立马狼吞虎咽,三五口就把有成人巴掌大的豆饼吃个干净,末了还把掉身上的渣渣也小心的倒进嘴里,一脸的满足。
“饿吗?”苏迹再问。
这下人群开了锅,一个个扯着脖子喊饿。
苏迹笑脸,让他们排成两队,吩咐疤脸男给大家分豆饼。
很快就人手一个饼,吃的头的也抬。说实话,豆饼真不好吃,可这已经的他们被抓来之后吃的最好的一顿,至少肚子能填一填,不再饿的发慌。
苏迹面前的粮食少了近三分之一。
一顿饭吃掉了二百多斤粮。
等众人吃完,苏迹开始了正题:“在我这不会随便打人杀人,但你要遵守我的规矩,我的要求就两点,第一,说实话。就像刚才,你不说,我就会当你不饿,这次有第二次机会,下回就没这么好的事。第二,听话。听话不会饿肚子。”他环视一圈,“明白吗?”
“明白。”众人稀稀拉拉的有回答的,有点头的,还有随便点头摇头的。苏迹也不管,他就是先立了规矩,没规矩不成方圆,况且他自己带这么多人出发,没规矩肯定要炸,至于会不会遵守,可以慢慢来。
接下来,苏迹为了好管理把人十个一组分为若干小组,再三小组为一小队,让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监督,少一个,全组受罚,少一组,全队连坐。
“呸,还以为是什么好人!”一个中年汉子阴鹫的盯着苏迹,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其他人默默的离他远一点。
苏迹说完规矩就没再干什么,只是让大家分头去捡柴火野菜什么的,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正式赶来。
他没有让扶桑把藤屋弄上,因为活儿还没干完。他在等第一个要被杀的鸡。
果然,洒出去的人没有权回来,少了三个,其中一个就是那个汉子。
奴隶们战战兢兢的站着,尤其是少了人的那两组,全都面无人色,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
苏迹笑笑,拍拍黑毛说:“去找回来。”
黑毛一阵风似的窜出去,别看它体型大,身体灵活的很。
很快,三个都弄了回来,一个被咬断腿,一个戳破肚子,一个倒是完好,却被活活吓死了。
哀嚎声能把人耳朵弄疯了。
苏迹其实没想到是这样惨烈,他本来想的是让他们受到足够的教训,不敢逃跑就行了,可现在事已至此,他不得不硬下心肠,面对现实的惨烈。
他让人给他们包扎,至于能不能抗过去就只能听天由命。他不草菅人命,可也救不了该死的人。
所有奴隶被要求看着他们,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我敢让你们自由行动,就有能制住你们的底气,谁都不用心存幻想。
其实如果可以,他和扶桑应该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打一个拉,人心自然就齐活了,可现实是扶桑根本就不管这些小事,只能他自己恩威并施,效果,也只能凑合。
逃跑的最后还是死了,哀嚎了半夜之后挣扎着断了气,苏迹让他们挖个坑给埋了就回了藤屋。
藤屋里,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然藤屋完美的隔绝是外面的声音,可他似乎还是能听到越来越弱哀嚎声,心里一阵子发冷,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冷酷的刽子手,满手鲜血,怎么也洗不掉上面的血腥味。
“你怎么了?”扶桑被他折腾来折腾去,根本睡不着,不得不无奈的睁开眼。
苏迹干脆坐起来,把自己团成一团,下巴搁在膝盖上:“我杀人了,阿桑,我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他们只是想要自由,可却送了命。”
“我没想杀了他们,真的。”他紧紧的盯着扶桑,像是及其需要一个人的肯定,那个人,就是扶桑。
变成大人的扶桑一把将他的黄泥人捞进怀里,“你就是想太多了,生死自由命定,与你无关。”
苏迹窝在他怀里,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安慰我呢,谢谢。”
扶桑挑起他下巴,面露不满:“不信我的话?”
“信。”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话,让他可以少些负罪感。
“敷衍。”扶桑低头堵上那张敷衍他的嘴。
苏迹顺从的任他为所欲为,晕晕乎乎的感觉他的吻极越发高明了。
奴隶们第二天比昨天安静了很多,苏迹成功的震慑到了所有人。不紧紧是因为死去了人,他们哪个不是见多了人死,更多是对黑毛,对突然拔地而起的藤屋,对他昨天没有说明的连坐惩罚,他们忐忑的等着头顶的铡刀,生怕他一声令下,刀落人亡。
你说什么?逃跑的人你不认识,凭什么给他们陪葬?奴隶主们是不会管那些的,他们只管自己高不高兴。
因为昨天苏迹心里太混乱,完全忘了惩罚的事,今天发口粮之前,他宣布了惩罚措施:“本来还有个规定要告诉你们,昨天忘了,今天补上,就是我的奴隶不会永远是奴隶,好好表现五年可有自己的房屋,七年可以脱籍为平民,因为昨天脱逃事件,那两个小组脱籍时间后延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