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许其实早就醒了,在贺飞扬爬来爬去的时候,他睁开双眼,路渊亲的那一刻,他眼前浮现出了满身带血的人,特别是心口处,还流着骇人的鲜血。
季如许忽然惊出一身冷汗,止不住地发抖,一股强烈的悲痛之感袭来,仿佛他就置身于那个场景。
第二天,季如许被路渊摇醒,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干什么!?”
路渊坐在床头,脸色不太好,淡淡道:“你做梦一直在哭,一会儿喊我不喜欢你,一会儿喊忘了我吧......”路渊闭了闭眼睛,喉咙有些梗,“贺飞扬,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季如许摸了摸枕头,湿了一片,语气还是有哭意,轻颤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梦到了演唱会,就哭了。”
“梦到演唱会你就哭了?”路渊靠在床边,双手抱胸,不可置信地睨他。
季如许点点头,也不敢相信,只是一场瞩目的演唱会,自己在唱《虫儿飞》,莫名其妙就哭了。
路渊攥紧拳头,深呼吸了一口气,绷着脸,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是那个人吗?”
“谁?”季如许警觉地看他。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那个。”路渊转过头去,不忍再看他。
季如许把吸了吸鼻子,眼睛通红通红的:“你说的是哪个,太多人了,我分不清。”
路渊:......
“是真的,前两天我也梦到了一个人,在海岛上,我他妈醒来时又哭了。”季如许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路渊听到后,脸阴沉得可怕,直接下床,拿着洗漱用品走到卫生间去了。
贺强还在看风景,听到儿子房门打开了,回头一看,打招呼道:“醒了就快去吃粥啊。”
路渊干巴巴地“嗯”了一声,粗暴地开始刷牙洗脸,那力度仿佛整张脸皮都要被搓掉。
他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长得这么好看,贺飞扬那小子竟然还看不上,不是眼瞎就是脑残。
“呸,我怎么能这么骂自己,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脑残,不存在的。”
路渊洗脸的动作停住了,他大脑里又浮现出了一个女装大佬的脸,漂亮得不知如何形容他。
魔怔了,魔怔了,路渊连忙冲出去吃饭。
贺强问:“路渊,扬仔还没起来啊?”
“没吧,我也不知道。”路渊扒了一口粥。
季如许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真的快被脑海中的东西烦死了!问题是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从哪来的,这种未知的感觉真让人不爽。
门外那两人还在说话,季如许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如许心中一动,大喊:“爸!路渊他走了吗?”
贺强回:“是啊,他说家里有急事,先走了,叫我待会儿跟你说下。”
季如许“哦”了一声,撇去心中淡淡的失落,把薄被子一丢,下床洗漱。
刷牙的时候,贺强走了过来,“你和路渊怎么了?怎么看你们吵架了似的。”
季如许睁眼说瞎话,“没啊,爸,你多想了,路渊他是真有事,所以没和我说,就直接走了。”
“那就好。”贺强点点头。
上厕所的时候,季如许坐在马桶上,停在了路渊企鹅聊天界面,到底要不要找他说清楚?他今天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生气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也要生气?
沉吟不决,季如许下了一个投掷硬币的APP,正面就去找,反面不找,最终结果:找!
季如许平复心中的激动,一个字一个地敲:
一分钟后,路渊回:
季如许瘪瘪嘴,打了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葳蕤”小天使的地雷,哇咔咔~爱你哟~非常感谢啦~
明天就要高考啦~祝高考学子们金榜题名~取得好成绩,上心仪的学校哟(^_^)
☆、新天生一对(8)
季如许拿着手机的动作紧了几分, 脸上由红转青, 什么叫别见面了?
明明就是你找我, 跑到我家来,现在又是你说不要见面, 你把我当什么了?季如许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段话。
“行啊, 可以, 姓路的,有种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季如许气势汹汹地穿上裤子, 按下了水闸。
季如许快速回:
挺不爽的, 挺不爽的, 挺不爽的......季如许越想越生气,炒菜时一不小心, 又多放了点盐。
路渊回到家里, 躺在游泳池中,想起季如许说的那番话, 就觉得心中憋得慌,透不过气来。
路渊承认,他是吃醋了,可这醋也吃得莫名其妙, 贺飞扬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自己还吃得这么起劲。
可只要想到贺飞扬心里有另一个人,路渊就浑身上下都难受,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 让他灼热难熬,肚子里直冒酸水,还翻泡的那种。
要是那个人回来了,贺飞扬肯定是抛掉自己,毕竟他让都不让自己亲。
路渊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贺飞扬要是看到自己回的内容,会是什么感受?会不会一生气,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想到这,路渊连忙把手机打开,看到那条消息后,彻底石化了,谁理谁是孙子......自己是不是玩脱了,真惹人生气了?
又转念一想,贺飞扬一定是在乎自己,不然要是只是普通人,会说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对,路渊眉毛动了动,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回到学校的时候,季如许和往常一样送快递,没再和路渊聊过。路渊这下是真的慌了,一直在找他,但季如许通通冷漠对待。
季如许送完快递后,冷漠地挂断路渊的电话,开玩笑,就凭那句“挺不爽的”,就不可能轻易原谅。
路渊问了狐朋狗友意见,都说要死皮赖脸地往前凑,路渊不耐烦地说:“去去去,再凑上去,我都要成狗皮膏药了。”
几人听到后,都摆手说没主意,毕竟他们不搞男人,也不知道为啥路渊弯成了基围虾。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路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好基友一走,就开始打电话给季如许,粘得跟浆糊似的,比之前更粘人。
路渊起床的时候问,吃饭的时候问,连上厕所时都要说,只不过季如许就没理过他。
这一天,路渊实在憋不住了,做好了装孙子的准备,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季如许的寝室,开口就喊了一句:“贺大爷!”
贺大爷一怔,慢慢转头过去,脸黑了黑,一脸看深井冰的表情。
路渊再接再厉:“贺大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季如许晒着衣服,就是不理他。
路渊急了,自己都这么低三下气,到底要怎样。
“姓贺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路渊指着他道。
季如许拿撑衣杆:“哦。”
就这一声哦,路渊萎了,忙走过去:“我不就是那样一说吗,你怎么就气了那么久?我都没气。”
“你气什么?”季如许转头睨他一眼。
“你心里想着别人,我怎么可能不气,我告诉你我还吃醋,心里快爆炸了。”路渊站在他面前,委屈地说。
季如许淡定地洗手,平静道:“路渊,我跟你说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爱信不信,不信你也别瞎折腾。”
路渊识时务地点头,狗腿子十足,但季如许没再理他。
眼看低头认错不成,路渊只好回到自己寝室去,到处问情感大师如何哄人。
于是第二天,季如许就来了一个大单子,一个二十寸长的箱子,等着他去搬,季如许很是开心,现在收费是按箱子的大小来算,这一笔就十块钱,笑得合不拢嘴。
季如许抬箱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真的很轻,一只手都能抬起来,疑惑道:“这里面什么东西,竟然要用这么大的箱子放。”
然后再一看目的地,竟然又是路渊寝室的,季如许无语地拿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一敲门,路渊立刻就开门了,他笑得很是鸡贼,关上门,“扬扬同学,不打开看看?”
“我没有这个权限打开。”季如许抬腿就走。
路渊挡住他,霸道地说:“我让你拆的。”
季如许手伸了伸,“可以,拿钱来,拆一次一百块。”
见状后,路渊直接从抽屉里抽了一百块,放到季如许手上,财大气粗道:“钱给了,你现在拆。”
“深井冰。”季如许白了他一眼,把钱放进了口袋,拆就拆,一百块钱呢。
季如许蹲下身来,拿着把剪刀开始拆第一个箱子,发现里面是个小箱子,再拆又是更小的......整得跟俄罗斯套娃一样,最后拆的就只剩一封信。
信上面还写着:送给我的贺大爷,
“你是不是有毛病?”季如许拿着那封信,咬牙切齿道。
路渊食指晃了晃,跟小狗似的求表扬:“我特意到网上买了这种箱子,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季如许捏着那封信,很想甩在他脸上,喊道:“惊你大爷!你是不是没长脑子?这封信才多少钱,要1块吗?你快递费就30多块,加上学校的,就10快,还有给我的拆包费100块,这一封信你就花了140!你484撒?”
“扬扬同学,我对你的爱是无价的,140而已。”路渊壁咚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季如许虽然很气愤,但他真的抗拒不了磁性魅惑的声音,立刻就软了,脸红心跳道:“滚你丫的,你自己乱花钱,还赖在我头上。”
路渊看他脸已经红了,又贴近几分,柔声说:“可是扬扬同学,我就是想为你花钱,想给你买东西,我控制不住。”
季如许想推开他,两个大男人挤在这,不知道有多慌,但奈何路渊力气太大,就是岿然不动,反而手还在蠢蠢欲动。
“你真好看。”路渊盯着他的脸说。
季如许冷笑一声,狠狠踩了他一脚。
路渊痛得脸部抽了抽,但还是俯身低喃道:“这次我就不问,可不可以吻你了。”
话毕,路渊立刻就吻住了,那肖想了两个多月的唇,无师自通地亲着季如许。
季如许脖子也热得红红的,刚刚还理直气壮地拒绝,不一会儿就沉沦其中,有时还会激烈地回应。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点喘气,心跳得非常快,两相对视,路渊是傻笑,季如许是有些不知所措。
“扬扬同学,刚刚你真带劲。”路渊擦拭着他唇上的水渍,挑眉道。
季如许心砰砰跳,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也不甘示弱道:“你也不赖。”
路渊把那封信呈到他手上,温声说:“打开吧。”
季如许不情不愿地打开,然后就看到了好多个“贺飞扬,我喜欢你”,用各个国家的语言写的,下面还特意标注了521个。
“怎么样?感动不感动?”路渊嘴角一挑,十分的自信,又补充,“我可是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写的。”
季如许内心毫无波澜,面无表情,甚至觉得他是一个智障。
眼看季如许就要把信还回来,路渊立马塞到他手上,义正言辞地说:“不许还回来。”
季如许无语地收下了,他现在可以确定,路渊脑子是真的不太好使。
看人就要走了,路渊干咳一声,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那我们现在已经开始交往了啊。”
“屁。”
“我不管,反正我单方面宣布,我已经是你男朋友,OK,你可以走了,扬扬同学,好走不送。”路渊快速说话,体贴地开门。
季如许撇撇嘴,嘴角的笑意却止不住。
但两人分开后,眼神同时露出了疑惑,因为接吻的那一刻,季如许又想到了不同的人,如梦魇一般出现着,挥之不去。
而路渊,也是如此。
路渊坐回位置上,有一种愧疚感陡然横生,怎么可以在接吻的时候,想到别人,还是不同人的模样。
路渊心里有些不舒服,可问题是根本就不知道是谁,自己也从来没见过。
他坐在床上,都不敢看季如许发来的消息。
季如许怔怔地走在路上,那些人的模样,明明刚刚都记忆深刻,这会儿却怎么也描绘不出。
他脑子里乱乱的,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总感觉对不起路渊。
于是这几天,两人虽然在一起,却都非常默契地没找对方,而是拼命做事情,想把脑海中的人驱散开来。
就在两人默契不联系的第七天,路渊首先坚持不住了,他搓了把脸,决定开诚布公,和季如许谈谈。
路渊跑到季如许寝室,他寝室里的人都在,只好说:“贺飞扬,你过来。”
季如许打游戏打得正起劲,不耐烦道:“怎么了?”
“我有事跟你谈。”路渊很严肃地站在他面前,手挡住了屏幕。
季如许没辙,跟着走到小树林去。
路渊把打了千万遍的腹稿跟他说:“贺飞扬,我老实和你说,最近我脑子里总是会出现别人的身影,特别是我情动时,那种现象会越来越强烈,所以我这几天才躲着你。”
季如许睁大了眼睛,惊声道:“你也会这样?”
“嗯,我和你一样,起初你碰到这种情况时,我以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人人都会有。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因为我能感同身受。”
季如许眯了眯眼睛,难道宿主和攻略者之间都会有这种联系?可是系统之前并没有告诉自己。再说了,就算有联系,那些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人,在脑海里乱转,又用什么用?
路渊说出来后,心里好多了,不然总有一种愧疚感,萦绕在心头。
“贺飞扬,我......”路渊抓了抓脑袋,“我就是不想我俩之间有疙瘩,不然时间长了,心中都不好过。”
季如许嘴角一挑,语气却很冷漠,“哦,所以你这么多天没事干,都在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