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失去司空战神后, 西北军再次大捷而归,涿鹿城的百姓在欢呼之余,心中都不禁隐约有些悲怆,也暗暗期待在看到城墙上的尸体后怒火中烧的西北军能一举围杀王宫, 了结了暴君,为司空将军报仇!
早在五年前,燕国上下都在这么期待着暴君毙命的那一天,上至朝臣下至乞丐,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
百姓不知道,但在经过冬夜血洗赤云宫一事后,朝臣们便窥见了玄甲的秘密。一支实力深不可测的暗卫, 如影随形地散在暴君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光是一个晚上就杀光了兵部大臣豢养了十几年的死士。
他们才是推翻君长生的关键!只要他们一死, 哪里还有什么暴君,王位上的也就是个残废罢了。
司空寒眼中暗潮翻涌,对于玄甲的深浅他可是直观感受过的……一想起来便觉得四肢都在隐隐作痛,尽管现在已经换了一具身体,但四肢被拧断的痛苦早已根种进了他的记忆中。重生后的第一天司空寒就清楚的明白要除掉君长生,就必须先从玄甲下手。
先前在西北的时候他本来是有机会的,但可惜君长生及时把驻在西北的六名玄甲召了回去,错失良机。
当然这不是最令他扼腕的,如今司空寒的头等心腹大患自然是玄甲的统领,那个一招就废了他一手的暗卫!如果不是君长生要活口,司空寒毫不怀疑那个人可以悄无声息的取他首级,让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怕到了极致。
司空寒被称为燕国战神,哪怕是敌国大齐也将他视作第一猛将,司空寒心里多多少少也是这样评价自己的。但直到被擒的那天晚上,司空寒才震惊燕国竟还有武艺在自己之上的人,他这位猛将,在此人面前不堪一击!
这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司空寒闭上眼睛,缓缓出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君长悦只以为他心绪难平,便只是悄悄在他肩上抚了抚。
司空寒睁开眼睛望着他疲惫一笑,正欲说什么,却觉得后颈一寒,仿佛被人在脖子上架了一把钢刀,这种绝对的杀气他太熟悉了……
司空寒猛地回头,只见城墙王旗旗杆上立着一道修长的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玄黑武衣,纹丝不动地站在连猫都难以立足的王旗上静静地望着西北军……或者说是望着骑兵前的司空寒。
他面上戴着遮住口鼻的钢甲,只露出一双折刀般的长眉和灰凉的狼眸,手中拎着一把血刃,青丝随袍角在风中翻飞,满身杀气犹如送葬者,带着绝对的恶意。
那是谁,司空寒心里瞬间就有了答案。他心中一寒,整个人都僵在了马背上,刚刚重生时心里的滔天恨意在这个时候竟统统被恐惧所取代,只想逃命!
“怎么了?”君长悦察觉到他的异常轻声问了一句,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司空寒被他的声音叫回神,一个激灵,再定睛看去城墙上已空无一人,王旗的旗杆上只有微风缱绻哪来的人。
“没什么……”司空寒脸色苍白地回过头,不经意间呼吸已经紊乱了。
他绝不会看错,此人的身手竟已经到了这样近乎神出鬼没的地步。司空寒握紧了马缰,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他明白自己在害怕,他为这样胆怯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前备受煎熬还能从容叫嚣暴君不过是因为从未想过自己还能重生。
死过一次,才知道死有多可怕……
司空寒不敢相信有一天他竟然会怕死。
“稍后我先回王宫探探王兄的口风,未免他人起疑,这几日怕是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安置了军队后一行人先去了云麾将军府,君长悦不能久留,便和司空寒在僻静处躲着旁人话别。
他舍不得地抱着司空寒,司空寒亦舍不得他,此时却只是顺势抱着君长悦并没有说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君长悦抬头问他道:“自进了城你便心绪不宁的。”
“无事,只是玄甲二十一到底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如今回了城,心中难免戾气难掩,我只怕自己会冲动坏事。”司空寒解释道。
一直以来,除了爱,君长悦对司空寒还怀着无匹的崇拜,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君长悦他心中只有余悸,戾气早就在刚才进城时被那人看了一眼便尽数消散了……
“我知道你恨极了,我也是。但王兄现在虽然民心尽失,臭名千里,可他依旧手握生杀大权,身边又有那深不可测的暗卫林立,我们要仔细筹谋才好。所有的仇,都会报了的。”他微笑着用指尖轻轻描绘情郎的面部轮廓,虽然如今换了个壳子,可他眼里的情意分毫不少。
司空寒点了点头,望着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再晚些天就要凉了,你进宫去吧。”
两人依依不舍地辞别,一个进了王宫,一个则暗中和以前的部署取得了联系。司空寒并没有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稍微打听了一下司空一族的后事。
他所联络的人叫张会,曾经在他帐下听令过,对自己忠心耿耿便暗中将他提拔到了涿鹿城渗透进军机处,为自己做事,司空寒是信得张会的,至少在一些无关机密的事情上他确信张会不会撒谎。
“司空一族四十九口被活剐的当天那真不是一个惨绝人寰能形容的,那么多的血把整个涿鹿城都染红了。司空将军听说是让大王一箭射杀的,比起来他也算是幸运了,死的痛痛快快。”张会往嘴里押了口酒,连连叹气,随后将酒碟一翻往地上倒去,算是孝敬黄泉下的司空将军了。
司空寒听他每说一个字呼吸便重了一分,一口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他稍微想象自己家人被活剐时的景象,眼里的仇恨便都要涌出来了!
此时张会又哎地叹了口气,道:“百姓可能不知道,但咱们军机处的兄弟都清楚,司空将军之所以免了凌迟之刑,该因静王殿下的求情。可惜啊,静王殿下颇得大王宠爱,眼里却只有司空将军。将军死后,大王虽下令不准祭拜,但却是没提司空一族其他人。那四十九口的尸骨至今还扔在屈尾坡呢,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是万不敢碰。可静王殿下在将军死后竟然也不管不问,任由野兽将尸骨啃得七零八落,也不知坊间流传静王殿下对将军的情意是不是真的。”
司空寒一怔,心里慢慢滋生出了一丝别的什么来。
张会斜睨他一眼,用手肘怼了他一下,悄悄道:“这些话要是流传出去,我这脖子上这颗西瓜可就不保了,我见你是西北军才说的。”
“我明白,多谢了。”司空寒心中极不是滋味,主动去把酒钱结了便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酒肆。
此时张会那一脸惋惜痛心的神情瞬时消散,看着司空寒消失的方向发出一丝冷冷的嗤笑。
得到具体消息后司空寒尚且还算聪明的没有自己去屈尾坡为家人收尸,而是拜托了云麾将军暗中将尸骨就地埋在了屈尾坡,免得再被野兽骚扰了。这云麾将军也是个心大的,常年在西北征战不知道因为司空一族已经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暴君是否如传言那般凶戾,司空寒刚说完他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晚上司空寒在自己房间喝得半醉,向屈尾坡的方向深深叩拜下去,热泪洒了一地。
同时间的赤云宫内,聂嘉刚出浴,散乱着一头泛着水气的青丝斜靠在床榻,同时谌下棋,宫人在一边轻缓地打着扇,老太监进来通传道:“禀大王,静王殿下虽西北军回来了,此时已进宫在殿外求见,正候着呢。”
聂嘉还没说话,时谌便漠然道:“那就让他候着。”
聂嘉淡笑着看他一眼,落子,道:“我赢了。”
时谌勾唇笑道:“你总是能赢我,还有兴致再下吗?”
聂嘉捻着一枚冰凉的棋子目光旖旎地看着时谌的锁骨,缓缓道:“这样没意思,不如我们换个玩法?谁输了,谁就脱一件衣裳。”
“顽皮。”时谌目光温柔。
老太监顿时不敢再听了,见大王并无要见静王的意思心中便也了然,低着头就赶紧下去了。
君长悦见老太监出来还以为王兄要见他了,连忙就要往里走,却让人拦下了。
第64章 主角必须死
“王兄是在生我的气吗?”没有得到通传让君长悦一怔, 他不禁想起出宫前自己对兄长说得那番话,如此决绝冷漠,他若是动怒也无可厚非。
君长悦密密地咬紧了牙齿, 他当时若是知道司空寒重生, 定然不会说那些毫无转圜余地的狠话。
老太监是看着兄弟俩一点点长大的,心里万分不希望见到两位主子有朝一日会反目成仇,见君长悦神色懊悔不已, 便劝慰道:“殿下不必多心, 大王对您的宠爱您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些日子大王忧思国患,彻夜难眠, 如今还在忙着,只叫您在外头先候着一会。”
君长悦心中冷笑,忧思国患?就算是涿鹿城的乞丐说一句惦记燕国安危他都信,若是他的兄长, 只会让人觉得可笑,他若是真的将燕国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杀完司空寒又杀祁丰?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将心中的不屑抑制住,对老太监道:“我明白,如此我便在这儿等着。”
寝殿内,聂嘉还在和时谌下棋, 自从说好了输的人要脱衣服后聂嘉就没赢过。
他刚刚沐浴过,身上本就穿得少,连输两盘后身上便就只剩下一件什么都遮不住的里衣了。修长笔直的双腿露在烛光下, 泛着一层脂玉般的淡淡光泽,他还斜靠?1" 反派打脸主角光环[快穿]0 ">首页 23 页, 陂缴夏碜牌遄映っ嘉Ⅴ荆醋牌迮躺闲问撇焕牟季稚裆畛聊亍?br /> 聂嘉一心想赢,想看心上人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光,却没想到自己反过来被扒光了。
“我输了。”一番挣扎后,聂嘉放弃了,正式输掉了第三盘。他一边缓缓扯掉里衣,一边颇有怨气地瞅着时谌,“你先前都是故意的!”
时谌将棋盘撤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聂嘉跪坐在床上,似乎是因为羞赧动作显得有些缓慢地脱下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便马上转了过去,将一片风光都藏在铺了满床的青丝后。饶是如此,时谌只看着他美瓷般细致圆润的肩头,眼睛也红了。
他一步上前,伸手撩开聂嘉的青丝在他后颈落下温软的轻吻,随后便紧紧将人抱进怀中,叼着他的耳垂轻轻厮磨道:“想要我疼你吗?”
时谌的低音近在耳畔,震得聂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呼吸跟着渐渐发烫起来。他两颊绯红地闭上眼睛,微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地低低道:“想的。”
第65章 主角必须死
他甜软地一应, 时谌便立刻捏着聂嘉的下颌吻上去将人紧紧拥在怀中,早已经是亟不可待了。
聂嘉在床上有着一些自虐般隐忍,哪怕是嗓音都呻吟得沙哑了, 全身再没有半分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 只要时谌想再来一次,他也绝对不会推拒。每每时谌瞧着他力竭欲睡的模样都怜惜不已,便次次也不舍得多折腾他, 于是改成每天折腾一次, 一次少折腾些时辰。
殿内两人正折腾的起劲儿,完全忘了外头静王还在等着。
以前君长悦除了为司空寒求情的时候并未受到过自己兄长的冷待, 他想见就见,进赤云宫都不用通传。这次虽然因为想跟王兄重归于好总算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但眼看着一炷香时间过去了还未得到传召,君长悦便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想让老太监再去通传一次, 老太监却劝他天色已晚不如早些回去。
君长悦有些愠恼,便不管不顾地直接上前推门要擅闯。谁都没想到静王殿下会有此举,毕竟以前大王可从来没把静王挡在外门视而不见过,故君长悦此举宫人虽没想到但也不意外,一时间竟无人来得及阻止。
殿门被君长悦一把推开,赤云宫的寝殿还是和以前一样,空空荡荡, 只置了一张龙床。
此时床上的景象让君长悦愣在当场,他看见一张布满殷红抓痕的项背,是个劲瘦有力的男人, 腰间挂着一节藕段般细致白皙的小腿,隐隐能听到一丝丝有气无力地轻吟。
君长悦只看到这些还未来得及看更多,床上的男人漠然地转过头露出锋利的侧颜和冰冷的狼眸,他猛地一挥手,一道充斥着杀气的劲风立刻将殿门砰地一声砸上,直接把愣住的君长悦给赶了出去。
君长悦额头让殿门砸了一下,细密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的画面顿时大气都不敢出赶紧跪在了廊中,深深叩首拜下。他的脸上汗如浆出,不敢相信自己窥见了什么。
君王不可启齿的秘事被自己撞见……君长悦一时心慌不已,别说现在他跟王兄还未冰释前嫌,即便是过去王兄处处纵容他的时候,君长悦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因此被降罪。
他越想越心慌,明明跪在冷风中,却全身都出了汗。
没多久殿门打开,一双玄黑武靴踏在君长悦面前,还有一把血刃。冰冷如霜雪的声音兜头冲君长悦泼下来,“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君长悦抬起头,猛然间撞见一双意欲杀人的狼眸,吓得他短促尖叫了一声跌下阶梯,害怕而急促地喘息着看向廊下的修罗。
“你看见了什么?”时谌面无表情,手中拎着血刃往前跨了一步,刀尖拖在地上铿地火花四溅。
他隐隐有些动怒,看着君长悦就像看着一具尸体。如果君长悦见到了小国君的身体和媚态,时谌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将他一刀斩首!
“我看见你和、王兄的腿……其他什么也没看见!”君长悦从未感受过这种死到临头的威压,完全不敢撒谎,明明自己是尊贵无比的静王殿下,此时在一个暗卫面前不仅不敢抬头甚至有些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