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件并不苛刻,别说原主正在筹备是最揽票房的特效大片,就连前几部低成本的电影都纷纷突破十亿,这个保底票房毫无风险。原主考虑了一天,最终接受了林氏的投资。
可四年中林昊然早已对原主由爱转恨,怎么可能允许电影顺利大卖?
第88章 爱是一道绿光
在签下这份看似任务不重的对赌协议后, 原主并没有因为林昊然的出现而受到影响,资金到位后就立刻筹备起自己的新电影。依旧是自编自导,他对自己的创作一直具有强烈的热情, 这也是原主头一次尝试这种类型的特效片, 怀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期待和兴奋。
但其结果是异常惨烈的。
林昊然对聂嘉这个多年前背叛他的人,已经说不出是恨还是爱了。
从拟定这份对赌协议开始,就在挖坑逼着原主往里跳。
协议生效后, 原主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精心打造新作品。
新片上映前的宣传阶段市场反应出奇的好, 毕竟在有过几部高质量作品的前提,原主本身就已经是口碑的保障, 预告片一出,观众的期待值直逼五星。可以想见上映后将会是个怎样灿烂的场面,按照聂导演的口碑和号召力,别说十亿, 打破国产电影票房最高记录都有可能。
但在影片正式上映后,全国各大影院都极少排片,仅有的一点时间段还被恶意锁场,如此下来,耗资数亿的影片最后总票房只有区区几百万……
世嘉传媒赔得惨烈,除了面临赔偿投资方的保底票房十亿和两亿净利润外,近两年的人力财力付出都打了水漂, 只等协议时限一到,世嘉传媒必要宣布破产。
新片的惨烈收场对原主来说并不是打击,他终于回过神来, 林昊然在对他实施报复,他愤怒,也仇恨,但对手太强大了,他根本不是对手。
恶意封杀电影的行为林昊然并没有承认,但圈内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林氏是夏城的豪门,但再怎么豪手也伸不了这么长,商人的权势毕竟是有限的。可林昊然不同,他可是时老的外孙,时老就承认他这么一个孙子,疼得跟什么一样,同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林羡在时老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林昊然却能上房揭瓦。
秦城时家黑白均沾,封杀一部电影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让原主一落千丈,结合能力和动机,除了林昊然没别人了。
协议马上到期,原主根本就没有心思去质问林昊然,他在做最后的抗争,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十数亿事小要无偿转让公司股份事大。他慌了阵脚,开始随便接拍商业剧本消费自己的号召力,想在短时间内把这十数亿给弥补上以保全公司。
但原主病急乱投医的后果就是烂片百出,不仅没赚到钱,还彻底摧毁了他过去积累下来的好口碑和粉丝热情。
终于在短短一年里,聂嘉这个名字就从鬼才导演变成了烂片指南。
再也没有人愿意投资他的项目,更没有观众愿意进影院看他的故事。
这笔钱原主无论如何都是补不上的,绝境中,林昊然袖手旁观欣赏着他的痛苦许久,才终于有所行动。
他为原主准备了第二份协议。
做他的情人五年,乖乖听话,随传随到,他就放弃上一份对赌协议。除了不需要世嘉传媒履约赔偿保底票房外,世嘉传媒25%的股份他也不会要。
当然一切都建立在原主要听话的前提上。
原主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为了自保,只能签下了第二份协议,做林昊然的情人。
这一份协议虽不具有法律效应,但控制权都在林昊然手上,即便法律不承认,原主也得乖乖履约,这就是强权。
原主在选择面前一向很痛快,他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有利,所以从来不会犹豫。
他毫不拖泥带水地就签了协议,林昊然达到了目的,心里却并不痛快。他为了钱和自己在一起,又为了钱离开自己,现在仍旧是为了钱乖乖回到自己身边……
林昊然只觉得自己可悲至极,不过就是一个能用钱买来的玩物,他以前竟然还把他当成宝贝一样捧在心尖尖上。
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林昊然仍是像以前一样时常将他带在身边,出入公司和朋友的聚会中,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小心爱护。聂嘉的长相是极为出挑的,尤其是一双灿烂的浅色瞳,林昊然身边那群纨绔多的是盯着他,就等着林昊然什么时候会松手能让他们尝一口。
就像今天这样。
林昊然用协议将人拴在身边后,精神虐待是少不了的,偶尔心情不好了还会动手,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原主的爱恨,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别人欺辱原主。今天这次,聂嘉的个人数据要是没传过来,林昊然也会及时阻止黄一杰对原主的轻薄,带他离开。
但险些被轮奸的惊恐情绪让原主屈辱又恐惧,他知道林昊然在报复他,但为了公司他咬着牙忍耐终于挨过了对赌协议的三年时限。
可林昊然却给了他当头一棒,明明说好只要他留在他身边,乖乖听话,林昊然就将对赌协议作废,可三年时限一到,林昊然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对赌协议,拿走了世嘉传媒的股份外并履行保底票房的投资损失,以世嘉传媒11%的股份来抵偿。
原主彻底被踢出局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
大头股份都捏在了林昊然的手里,也就是说林昊然除了是世嘉传媒最大的股东外还拥有30%的先行投资权,从此他要世嘉生便生,他要世嘉死便死。
林昊然用最强硬的手段剥了原主所有的依靠,想把人牢牢的栓在身边。
尘埃落定后原主倒是没恨他,林昊然只是跟自己一样只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是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原主的前半生几乎都在为了世嘉传媒而打拼,最终却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半生心血尽毁,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最后趁着林昊然不去公司不在家,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聂翻阅完资料随手把车窗打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边上支着额吹冷风。
逆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尽数吹到脑后露出折刀般修长漆黑的眉。
他倏地一笑,冰冽凶戾,“所以说,我刚才是把我的金主给打了一顿?”
“是的……”kk痛心疾首,情况本来就不妙,聂先生上去一顿揍还弄断了林昊然一条胳膊,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聂嘉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淡淡开口道:“心愿是什么?”
kk道:
聂嘉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原主最迫切希望的是彻底摆脱林昊然。
“保不住。”聂嘉目视前方的车流,不假思索地漠然道:“协议还有半年,我手里唯一能造钱的就是世嘉传媒的股份,其中还有25%暂时不能动,要把这25%从林昊然手里抢回来就必须动另外的26%,否则我干什么能在半年内赚到12亿赔给林昊然?”
kk唔了两声,
聂嘉目光淡薄,兴致缺缺地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了自己眉间的冷淡。
忽然兜里一阵急振,聂嘉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急切的声音:“老板,华章公司忽然从我们的第三项目撤资了!”
华章公司?
kk提醒道:
聂嘉明白过来,他今晚在房间里乒乒乓乓一顿乱打,除了林昊然外也激怒了不少投资人。
“撤资就撤资吧,未来几天应该还有几个项目会被撤资,不用管他们。”反正都是些林昊然允许的小打小闹,他不可能让世嘉传媒赚得太多,但又刚好保持着一定业绩给原主希望。
聂嘉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他先前说林昊然是金主是没错的,林昊然有世嘉传媒的先行投资权,他们在一起后原主除了陪他就是在打理公司,他立项目林昊然什么都不过问只管拨款让他随便玩,可以说原主的创作自由是有的,但林昊然绝对不会让他赚。
kk真诚地说。
聂嘉开车在江边疾驰,有些提不起劲儿地说道:“你现在能锁定时谌的位置了吗?”
kk道:
“叫什么?”
“时谌。”
第89章 爱是一道绿光
kk毕竟是还不能确定时谌在这一世的身份才用了猜测这个词, 但他名字一出来,聂嘉立刻就笃定了。
接着聂嘉后知后觉回过味来,想起自己这一世的身份, 怎么有种给时谌种了片大草原的错觉……?
这得赶紧找到他, 不知道这一世时谌有没有记忆,有记忆到还好说,没记忆……那就直接说不清了……
他难得露出一丝毫无戾气的笑意, 问:“他现在在哪?”
kk说:“在时老的宅子里, 情况有些不太好。”
深夜的时家老宅在月光下仿佛密林深处闹鬼的城堡,带着令人畏惧的严肃和一些诡谲, 整片连栋别墅都看不见一丝灯火,阴沉沉的,只有时老的卧室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连整个房间都照不亮, 只能看到半靠在床上捧着一本圣经的老人在闭着眼睛祷告着些什么。
床边的地毯上还趴着一只圣伯纳狗,夜深了,连狗也跟着时老的祈祷声打了个呵欠。
然后就是灯光照不真切的地方还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男人坐在灯光边缘的沙发上,气势颇为倨傲,姿态上却有些恰到好处的恭敬, 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祈祷中的时老。女人则完全站在了他身后的阴影中,连长什么模样都看不清,却能感觉到她站在那儿仿佛站在刀尖上, 死死咬着牙攥着拳,在拼命忍耐什么,站在阴影里也存在感十足。
那只圣伯纳狗频频抬头看过去,显然在警惕着。
良久,时老祷告完了,才放下手里的圣经,转头看着沙发上等着人,说:“知道为什么叫你回来吗?”
“知道。”低沉无畏的嗓音溢出来,冷得比夜里的水还要凉上几分。
“他的人被当地政府扣着,你能说上话,就别眼睁睁干杵着,能帮就帮他一把。”时老说。
时谌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视线下移落在了趴着的狗身上,圣伯纳抻着懒腰站起来使劲甩了甩头又换了个姿势趴了下去,几根浮毛落在时谌的西装裤上,他又低头去看腿上的浮毛,那目光跟刀子似的。
身后站着的那女人,顿时身上的杀气也更重了,死盯着那只狗,恨不得掏枪把这玩意儿崩了。
“我不为难他,就是在帮他。”时谌淡淡道。
话音刚落,还盛着水的杯子顿时猛地砸来。时谌一偏头惊险躲过,脸上免不得被溅了些水。身后的女人一把接住杯子,也不管热水溅了一手就往旁边一撂,随后掏出一条手帕递过去。
圣伯纳被水杯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蹭地跳到了床上冲两人发出呜呜的声音,它本来体型就大,这么一跳,空气里的浮毛顿时更多了。女人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冲动,想上前把这条狗给扔出窗外!
时谌擦干了耳侧的水微微抬手制止她,她这才再次压下冲动,退回了阴影里。
时老浑然不觉自己的爱犬险些丧命,捶床怒骂:“他是你外甥!”
“我知道,他真有困难自己会说的,不用您传话。”时谌漠然,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将西装的扣子系上,“您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抬脚离开,身后的女人也赶紧跟上去,转身带上门,把时老接下来的怒骂关在了里面。
时老怒急攻心,老脸涨红地对着门怒吼:“没用的东西!”
出了时老的卧室女秘书顿时再也不掩饰脸上的焦急和怒火,咬着牙道:“最近的医院也有点路程,您先把药吃了吧。”说着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递给了时谌。
时谌接过药直接嚼了吞下,大步疾行出了老宅,他走得快,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不知是不是气的。
秘书火烧眉毛,心情就跟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我去开车。”
她刚说完,马路对面便传来一道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跑车横插在车流中逆向而来,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在开车,速度飙得跟火箭一样在马路上嚣张逆行就算了,仔细一看,那车还是倒着开的!
秘书眼瞳扩大了一圈,看着那辆跑车直接撞开了老宅的大门冲了过来,瞬间警惕地摸向了后腰。
时谌站着纹丝不动,看着跑车的车尾灯,眼中全无表情。
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跑车在两人面前停下,车门推开后冲下了一个急促喘息着的青年。即便是在这星光黯淡的夜里,这人也俊美得足以叫人惊艳,使人出神。但女秘书并不为所动,见这人,目标明确直奔老板而来立刻就要拔枪,却见时谌淡淡抬手,又一次制止了她,任由这突然出现的青年靠近。
聂嘉根本没注意到时谌身边还有人,他眼眉中充满了恐慌,向时谌跑来,伸手就扯开他的衣领,见到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痕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泛出一丝心疼和隐约的狠戾。
“怎么这么严重!”尽管kk重复了无数次时谌狗毛过敏的反应没有生命危险,但见到他皮肤上这一片疹子聂嘉也心疼不已,直想兴师问罪。
身后响起开门声,应当是管家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查看。
时谌微微偏头,随后一把拥着聂嘉的腰用自己的身体挡着他的脸,推着他一起上了车。
秘书也赶紧进了驾驶座,驱车离开了老宅。
“以后不要到这里来,很危险。”路上时谌低头对聂嘉道。
聂嘉握着他的手给他治疗过敏反应,轻轻嗯了一声。
“你叫什么?”时谌问。
秘书有些懵逼地看了后视镜两眼,不太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老板每次回老宅必定被时老惹出一肚子气,现在居然还有心情跟一个随便冒出来的陌生人交流……况且就算不是因为时老,平时也没见过这么一腔子柔情的老板……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