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陈益吗?
他承认,陈益在这段时间里变化很大,这是潜移默化变得,不注意的时候根本没发现有什么大的不同,但当你猛然回想起来从前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就会有一个很清晰的对比。
从前的陈益胆小怯弱什么都不敢做,但从那天看到他,慌里慌张的挣扎着告诉他快离开,也能看出来,他的内心住着一个勇敢的小男孩。
只是小男孩被他隐藏了起来,平时看不到,但那个勇敢的小男孩在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时就会拼了命的跳出来保护他。
虽然力量微薄,可还是不怕任何危险的跳了出来,为他抵挡那怕只有一点点的危险。
从前的陈益在郑之南面前甚至比他还要矮,因为不敢和别人对视,头发长的快要遮住眼睛了也不去剪,现在则留着精短的发型。
因为练跆拳道的缘故,皮肤被之前黑了一点,将将要19岁的年纪,身上已经肉眼可见的发型肌肉的线条,结实有力。
现在呢?
比他结实,比他高,阳光了,自信了,虽然偶尔还是很羞赧,但在外人看来,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当初那个喜欢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如今的样子和现在有多大的变化。
陈益的成长如此的明显,自己竟然从未想过攻略对象也可能是陈益。
虽然郑之南现在发现陈益也有可能,但这也不能排除郎屿就不是了。
不过现在应该可以先排除掉廉家淇了。
毕竟提示音响起来时候,这里根本没有廉家淇的戏份。
剧情写那一刻突破,一定有他的道理,攻略对象不是郎屿就是陈益。
就这么简单。
虽然不能一次确定到底是谁,但郑之南心里的天秤已经倾向了陈益。
他的情况太符合这段时间的毫无动静了。
陈益是完完全全的少年人,估计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又怎么能知道自己的喜欢是关乎友谊还是想要成为对方的恋人。
所以在那一刻,压抑了很久,矛盾了很久的心,才终于释放了出来,直接70突破。
这也让郑之南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果当事人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喜欢时,系统也不会贸贸然就突破好感度,系统是根据对方的心来确定好感度的。
正视自己,才能让系统发出指令。
这样想的郑之南关掉音乐,闭上眼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随着比赛的结束,郑之南彻底102" 我扔了妹妹的书后穿越了0 ">首页 103 页104 页, 成为了红人。
不论是网上,还是他即将进入的大学,都知道了这么一号人。
少年天才。
其实这个年纪在电竞行业里并不少见,少见的是长得好看还操作炸裂。
别人是优秀,他是炸裂,让人觉得惊艳,快准狠,根本不给对手反击的机会,生死就在一瞬间。
这种炸裂的操作,加上高颜值,正中粉丝们的下怀,这在电竞圈就是凤毛麟角啊。
要知道电竞圈里哪怕在普通人里只是个清秀,在这个行业都能被吹成高颜值,更别说郑之南这媲美艺人的外貌了。
自从夺冠后,商业合作就如雪花飘一样飞到俱乐部。
郑之南志不在此,他参加这次的比赛,也是为了弥补这段时间郎屿对他的培养,虽然他不需要郎屿培养就已经有了之前世界里的电竞知识和实战操作,但郎屿的确是付出了,而他不过是配合演出而已。
现在……
他是时候离开了。
又怎么会去接商业合同。
郎屿也知道郑之南不打算在电竞上发展,虽然觉得可惜,但都以郑之南要上学一一婉拒了。
郑之南在俱乐部了两天后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陈益还在家等着他,跟他一起去外面旅游。
两人原本是不准备去太远的地方玩,但是因为电竞之夜迅速走红,在国内就有些太招眼了。
郑之南最后拍板,带陈益去国外玩,去新马泰那些签证不麻烦的地方。
陈益哪里会拒绝,郑之南就算是带着他去原始森林探险,他都会傻乎乎的点着头说好啊好啊。
郑之南看到陈益眼睛晶晶亮的看着他,心里忍不住笑了。
这个叫什么攻啊?
成长型小攻吗?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因为对陈益一直保留着最初小鸡仔一样的印象,他怎么都没把目光从廉家淇和郎屿的身上移开,然后移到他身上。
准确的说,他完全忽略了陈益,而那个时候和他一样是未成年的陈益怎么可能比得过光芒万丈的廉家淇和郎屿?
这件事让郑之南知道了,虚幻之境,什么可能都有,不要把之前想的那一套当成所有世界的模板,然后干什么都按模板来,保不齐哪天就马失前蹄,来个任务失败了。
郑之南和陈益商量好了路线后,7月底飞去了泰国,还去了新加坡,玩了大半个月才回国。
郑之南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回国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因为一些原因,他带着陈益提前回国,加上是凌晨两点到机场,从机场到市区要一个小时,到家就得两个小时,所以郑之南没和家里说,准备在市里住一晚,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回家,这样不打扰郑海和陈秀休息,他们也不会为了赶路那么奔波。
下飞机的时候,天很热,加上是凌晨了,不论是他们两个刚经历过长途飞行的人还是开夜车的司机,其实都特别疲惫。
一行车,俩人就靠在一起闭着眼睛,外面发生什么事,郑之南都不关心,他只想睡一会。
然后就是一阵巨响还有天翻地覆,接着就是疼痛和痛苦的大叫声,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郑之南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车祸了,他被陈益推开了……
后来……
后来他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昏了过去。
再后来呢?
郑之南痛苦的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袋像是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知道,陈益是和他一起的。
郑之南轻轻扭头去看因为他醒过来而一脸惊喜的陈秀,她红着眼眶看着郑之南。
郑之南问陈秀道:“陈益呢?”这个病房是双人间,但隔壁的病床上并没有人。
所以,陈益呢?
第211章
当看到陈秀神情一顿,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时, 郑之南的心开始往下沉。
他下意识想要坐起来,但是刚用力,头部就传来一阵刺痛,让他下一秒就再次躺了回去, 不敢用力,也用不了多少力。
陈秀站起来扶住他的胳膊让他别乱动。
“脑震荡,要静养,不要乱动!”除了脑震荡外, 郑之南的右胳膊也受了伤, 玻璃飞过来, 刺进了他的胳膊, 缝了十来针, 索性没伤到骨头, 也没伤到动脉, 其他伤就是一些擦伤,看着可怖, 但并不严重。
“陈益呢?”郑之南没力气, 身体也各种的不舒服, 可还是一直在问陈益的情况。
陈秀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让郑之南躺回床上。
“我跟你说,你躺好, 别乱动。”语气安抚。
郑之南看着陈秀伤痛的神情, 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眼神催促陈秀。
他知道出了车祸,慢慢的也记起来似乎半梦半醒之间,陈益推开了他。
陈益呢?
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
这里明明空了一个床位。
陈秀看着郑之南担心的神情,还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嘴巴动了动,怎么都说不出来那句话。
她要怎么和儿子说和他同行的陈益……
陈益他……
监护病房内陈益眼神呆滞的躺在床上,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痛苦折磨。
麻药已经失效,他的腿正扎心扎肺的疼。
比起肉体的疼,他的心更加痛苦,难受,这种感觉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醒过来后看到自己空荡荡的左腿时的心情,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自从离开戒网瘾学校后,他就没有再掉过泪了。
南哥跟他说,要坚强,要勇敢,不要怕,他也一直记着南哥跟他说过的话。
可是那天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腿,膝盖以下变得空荡荡的,眼泪便汹涌而出,不争气的哭了出来。
陈益想到那天的事情,慢慢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
他哭泣的时候,陈家夫妇站在玻璃窗外看着痛不可抑的儿子也流下了眼泪。
儿子还在观察期,病房里不能随便进入外人,怕感染。
两人想进去安慰孩子,但想到孩子的伤口还在观察期,只能忍着站在外面抹眼泪。
陈妈妈擦干净眼泪后拿起旁边的电话,对病房里的儿子说:“小益,别害怕,妈妈和爸爸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什么不就是一条腿这样的话,她不敢说,怕刺激到孩子,对于他们两口子来说,儿子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本来陈家夫妻看到儿子经历了那件事后在郑之南的帮助下慢慢成长,变得更加优秀,高考超常发挥,考上了心仪的大学,非常开心。
可是怎么都没想到,本来是高高兴兴的事情竟然让他们家经历了这样的重创。
在腿和儿子的命面前,陈家夫妻当然是选择了儿子的命。
那个时候因为失血过多和受到撞击的陈益正陷入昏迷中,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打了麻药后就更加不知道昏迷中的自己遭遇了截肢。
睁开眼已经天翻地覆,一切都变得让他痛苦绝望。
他成了一个他眼中的废物。
一个没有腿的人。
陈益头闷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失去了左腿的同时,也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回国后的第二天和之南说他的心事。
但现在,他怎么敢说那样的话?
他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已经成了一个废物,根本保护不了他,给不了他幸福。
最重要的是,他配不上那样优秀的南哥。
陈益一边痛苦自己失去了一条腿,另一边更痛苦即将失去的郑之南。
郑之南在陈益的心中一直是闪闪发亮的存在,他光是想着告白都鼓励了自己很久,从高考完,在竞技场上,他看到他的种种令人惊艳的操作,心房里的那头小鹿便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那个时候,他已经想清楚了,要对之南说他的心事,他想让南哥看到他的勇敢,也是因为看到了那一刻被光芒笼罩的郑之南时,陈益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心。
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做梦梦到他,明白为什么每天都很期待和他聊天,周末和他打游戏,甚至假期和他一起出去玩。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都期待,向往。
他想了很多种情况,想到了回国后说,开学后说,最终选择回国后就和郑之南说自己对他的心事。
他在游玩的路上也想过了,或许自己会临时改变主意,想珍惜在学校的四年,不让郑之南远离他而选择未来的某个时间再说。
为了他们的大学生活还能形影不离,陈益其实是纠结的,所以觉得自己可能会临时改变主意,为了大学四年还能在一起,而不是被郑之南躲着,他纠结,他犹豫,然后告诉自己要勇敢。
结果,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也不用再告诉他。
自己这样的人,如何好意思去索求对方的爱。
那不是在为难他吗?
陈益闭着眼睛,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哭声从被子里透出来。
那天的嚎啕大哭已经让父母操碎了心。
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他的痛苦,他的难过,他的悲伤,没有人能明白。
他不是只失去了一条腿啊,他还失去了一个向喜欢的人告白的机会。
郑之南看着陈秀说:“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孩子伤势严重,其他地方还好,主要是左腿……伤得太重,救援来的太慢,压迫太久,坏死……截肢了……”虽然陈秀说的断断续续,但郑之南还是听明白了。
郑之南无法想象一个19岁还不到的孩子,如何去接受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陈益的确无法接受。
当无畏的推开郑之南时,他什么都没想,只有一个念头,南哥不能出事,完全忘了自己的安危。
然后就是醒来,发现自己失去了一条腿。
其实就算是失去了,他也不后悔那下意识的一推,但这并不妨碍他痛苦自己的腿就这么没了。
有很多事情,除了本人,旁人都很难感同身受,不是亲历者,如何能明白他的心情。
知道的也只是心疼而已。
郑之南现在就是心疼这孩子。
他感动,当然是感动的,如果是他18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未必有陈益这么直接的反应。
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
所以这让他更加心疼这个孩子。
以至于,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什么话在这件事上都显得无比的苍白。
郑之南久久后才对陈秀说:“我要去看他。”
陈秀给他拉了拉被子说:“他现在还在监护病房,不方便见人。”
其实就算这会儿郑之南能去见陈益,陈益也不会想要见郑之南。
他怕郑之南看到他的样子。
所以在陈益好不容易脱离危险期,准备转入普通病房时,他要求转院。
这事儿是提前和陈家夫妇说的。
对于儿子的要求,陈妈妈一开始有些不理解,她不想儿子这么动荡。
并不知道陈益只是害怕让郑之南见到他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