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迦耶尔刚带上些许热度的声音因江弦的这个回答再次冷了下来:“所以你说喜欢的人是我,也是为了打发他走?”
“是呀。”江弦却因太过紧张而没听出里面的些许变化,他老实答道:“我当时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还觉得挺可怜呢,你看,贝尔文人长得很帅,身材又好,整个人看上去成熟稳重,又带着一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要不是我急着要和接头人见面,我还真……唔……”
江弦剩下的话直接被迦耶尔的一个吻封在了喉咙里,他难以置信地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瞪着近在咫尺迦耶尔的脸。
迦耶尔的嘴唇在他唇瓣上摩挲,气息般的声音如同美妙的蛊惑:“闭上眼睛,你难道喜欢睁着眼睛接吻?”
啊,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江弦在迦耶尔身上浓郁的檀香味中昏昏沉沉地想,缓缓闭上了眼。
“真乖。”迦耶尔奖励似的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接着唇瓣重新贴合,撬开他的唇齿,加深了这个吻。
和第一次冰冷的吻不同,这次的吻带着火热的温度,温柔缱绻。
迦耶尔的舌尖扫过江弦的贝齿,手指陷入他浅金色的细软发丝中,小心翼翼地如同在对待一件绝世珍宝。
很熟悉……
这是个让江弦感到格外怀念与熟悉的吻,让他不由自主想要沉沦其中。
两人胸膛紧紧贴合在一起,两颗不同的心脏激烈搏动着,心跳声在急促的喘息中逐渐融为一体。
就在江弦觉得要在这个深吻中窒息了的时候,迦耶尔终于放开了他。
迦耶尔微微撑起身体,蓝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情,连一贯冷静的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我从没有告诉过你,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没等对方回答,迦耶尔修长的手指再次挑开江弦睡袍,探了进去:“这次为什么不推开我?就像你第一次摸到我床上时那样。”
如细小电流般的触感终于让江弦当机的大脑再次重启,他慌手慌脚地抓住迦耶尔如淫蛇般不安地四处游走的手,紧张到:“等等等等一下!”
“嗯?”迦耶尔停下动作,疑惑地挑起了眉。
“你喜欢我吗?”江弦问。
迦耶尔垂眸,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那种喜欢一个人的经验。”
他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息了江弦刚被撩拨起的欲|望,他伸手捧住迦耶尔轮廓分明的脸,认真到:“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迦耶尔,我为我之前爬上你床的事向你道歉,当时我的目的不纯,可是现在,我们不该这样,没有互相喜欢的人,只是凭着一时冲动,之后剩下的也只是空虚……或许你会觉得我太矫情,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我也一样,迦耶尔,请给我一些时间。”
迦耶尔沉默了,江弦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有没有准确地传递给他,他忐忑地望着对方,好一会儿才看见他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翻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和之前被异种砸坏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兔子夜灯,递给江弦:“我听见你那天说喜欢。”
第84章
三天后,赫洛星爆出重大新闻,赫洛王权统帅迦耶尔乘坐的飞行器遇袭,私人秘书蓝褚为保护元帅坠机失踪。
银色飞行器如一只鸟儿在参天古树间轻盈穿梭,朝原生林更深处前进。
从进这座原生林已经过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可放眼望去周围除了粗壮的树木和满地青苔落叶,再也没有别的东西,阳光因为层层树冠的遮蔽,只能漏下零星几点,让整个原生林阴森的如同童话里被诅咒的森林。
江弦坐在飞行器里,目光依次扫过身边与对面的武装者和古德,面上平静心里却愈发忐忑。
“蓝褚先生,您很紧张?”看向身旁的目光无意间与古德对上,就听见对方慢悠悠地问。
“没有。”江弦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只是太久没见父亲,很想他。”
“哦?”古德突然笑了:“传说中心比石头还硬的您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还真是稀奇呢。”
“可我毕竟不是真的石头。”江弦冷冷地回到。
“您说的很对。”古德笑着闭嘴,不再言语。
又过了五分钟,江弦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别的东西,灰色的围墙,高耸的激光炮塔,以及各种建筑群——在这原生林的深处赫然有座秘密军事基地!
飞行器停在基地中央的空地上,古德开口到:“大统领在时空塔上等您,请跟我来。”
江弦抬头,在军事基地西南角果然有一座与炮塔不一样塔状建筑,从他的角度看去,觉得那更像是一座观光塔。
江弦一边跟着古德,一边观察着基地内部的样子,时不时与整齐的武装巡逻员擦肩而过。
看来这个基地的守卫十分森严。
乘坐升降梯登上塔顶,江弦终于见到了荣光骑士团的大统领特鲁特。
那是一个有着满头灰白短发的瘦高男人,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虽然年近半百却风采依旧,浑身散发着一种陈年美酒般独特的醇厚韵味。
“蓝褚,我亲爱的孩子。”特鲁特一见到江弦便笑着迎上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五年没见,我很想你。”
“我也是,我这次终于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为您带来了您一直想要的那段时空密码。”江弦说着从口袋拿出一个水晶盒,盒中黑色丝绒上放着一枚银色半透明的芯片。
特鲁特满意地接过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芯片,只随意看了一眼,拇指与食指便突然用力,只听“咔”的一声脆响,脆弱的芯片应声碎成两半。
同时一个冰冷的枪口抵在江弦太阳穴上,举着枪的正是笑容满面的古德。
“父亲!”江弦震惊到:“您这是做什么?!”
特鲁特收起笑容,目光阴鸷的就像一只毒蝎:“蓝褚,我亲爱的儿子,我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我把你养大成人,可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跟迦耶尔合起伙来骗我,难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吗?”
被拆穿了!
江弦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对方拆穿,他虽然是原著者,但对这个世界的设定实在了解得太少,以至于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不知道迦耶尔现在有没有追踪到自己的位置,必须要想办法再拖延一点时间。
“我没有!”江弦激动到:“我不会背判荣光骑士团,如果这是古德……”
“嘘……”特鲁特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江弦噤声:“比起狡辩,我认为在这种时候你对我哭着承认错误并求饶会更有用一些,蓝褚,你是不是离开太久,连父亲的个性都忘了?”
说完特鲁特朝身后的警卫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上前把江弦控制住,特鲁特朝古德伸出一只手,古德便将自己腰间别着的匕首抽出来双手奉上。
“让他把左臂伸出来。”特鲁特的声音森然得就像一条毒虫。
抓着江弦的两人强行将江弦左臂伸出,特鲁特温柔地替他卷起袖口理好,那神情活像一个在照顾自己孩子的慈爱父亲。
紧接着他抓住江弦手腕,将泛着冷光的银色匕首扎进了他小臂,轻易划开一道血口?3" 书里的主角全都怨恨我怎么破0 ">首页 35 页, 永锩尕喑鲆豢哦勾蟮摹⒄绰恃哪谥彩阶纷倨鳌?br /> “啊——”江弦吃痛,忍不住叫出了声,但很快他便咬住牙将剩下的呻|吟憋住,像只斗鸡般恶狠狠地瞪向特鲁特。
特鲁特松开他,用鞋尖踢了踢掉在地上的那个小玩意,问:“如果没有背叛,那这个追踪器是什么?你想用自己做诱饵引迦耶尔的军队来围剿我?真是太天真了……”
褐色的皮鞋鞋跟狠狠撵上那块小小的染血的追踪器,将之踩得四分五裂。
鲜血从伤口涌出,顺着江弦苍白的手臂汇聚在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指尖,一滴滴落下,在灰色的地面上砸出一个个泛黑的圆点。
特鲁特背对他转过身,再次开口:“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蠢,蠢得就好像你并不是当初那个从小就接受各种严酷训练的蓝褚一样……啊,其实我直到现在都对你到底是不是蓝褚持怀疑态度,不过如今这个问题也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真正的时空密码。”
说着特鲁特转过身,朝一旁的阴影里伸出手,一副欢迎姿态,高声到:“——现在就由我为你介绍一位荣光骑士团的新成员——贝尔文先生。”
阴影处的暗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贝尔文从里面疾步走出,在看见被控制的江弦时明显地愣了一下,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对方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左臂上。
“蓝褚!”贝尔文大喊一声,作势就要朝江弦冲过去,但被特鲁特伸手拦住。
“你做什么!”贝尔文激动得眼眶都泛红了,他气急败坏地抓住特鲁特阻拦他的手臂质问到:“这和我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你明明说只要我把那段时空密码给你,你就会让蓝褚和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不,我没有骗你。”和贝尔文的恼羞成怒相反,特鲁特的表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心平气和,他把手里沾血的匕首递给贝尔文,贴在他耳边仿佛恶魔般喃喃低语:“他的心既然已经不在你这里,那就要想办法留住他的人,只要你走过去用这把匕首割断他的手脚,他就没办法再离开你,你就可以永远拥有他了……你难道不想让他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开始还在微微挣扎的贝尔文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目光陡然一暗,他不确定地问:“真的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特鲁特肯定到:“我保证。”
他松开手,贝尔文修长的身躯晃了晃,握住匕首一步步蹒跚着朝江弦走去。
“贝尔文,贝尔文!”江弦激烈地挣扎着,试图将已经陷入某种癔症的贝尔文唤醒,胳膊上的伤口因他的挣扎而再次撕裂。
空气中飘满了淡淡的腥甜味道,这味道对贝尔文来说就像一根通往极乐世界的蜘蛛丝,引诱着他一步步踏上无法复返的深渊。
江弦继续喊到:“贝尔文你疯了吗?!作为时空监管局的主要负责人,你不会不知道开启这道时空之门会毁了整个赫洛星吧!还有迦耶尔,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可以背叛他!”
“不。”贝尔文喃喃到:“我不在乎别人,蓝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的世界只要有你,就算是末日也无所谓,只要有你……”
就在贝尔文缓缓举起泛着森光的匕首时,塔下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武器轰鸣和咒骂呐喊响成一片,塔顶上所有人脸色皆一变。
一架飞行器如风般从塔顶掠过,紧接着化作一团半空的阴影迅速压下,伴随着“啪啪”两声轻响,在两侧挟持着江弦的警卫应声倒地,激光枪精准地射穿两人眉心,留下一个被灼穿的黑洞。
训练有素的古德最先反应过来想要飞身扑上制住江弦,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一脚踹在胸口,这一下力道极大,直接把体格强壮的古德踹飞出数米,直直撞在塔顶的护栏上,将铁质护栏撞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古德捂着胸口试图重新站起来,但下一秒又重重跌了回去,他倒抽一口凉气,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
迦耶尔刚才那一脚好像把他的肋骨踢断了,他喘着粗气正要举起枪的时候,身后的铁栏杆终于不堪重负,发出一声令人牙颤的锐响,断裂开来,古德猝不及防,整个人猛然向后仰去,跌下了高塔。
江弦恢复自由,趁着贝尔文发愣的空档迅速捉住他的手腕朝内一扭,下了他的武器,同时迦耶尔抬手一个手刀砍在他侧颈,将之劈晕。
迦耶尔的整套动作干净、精准、利落,让江弦忍不住朝他吹了声口哨,又眨了下眼,以示称赞。
于是江弦第一次从他被冰封的脸上看见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就像扫过寒冬的暖流,破冰而来,直直击入他的心底,带来不可抑制的鼓动,烘热了他的双颊。
不过这个微笑转瞬即逝,刚因笑意而变得柔和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死死盯着江弦淌血的手臂。
江弦立马把手往身后藏:“这个,这个只是小伤,没关系的。”
寒潮再次回溯,迦耶尔冷着张脸拽住自己战术服的衣袖使劲一扯,随着布料被撕碎的刺啦声,袖子硬生生被扯下,露出一截肌肉紧实的手臂。他二话不说扯过江弦藏在身后的手臂,用那截衣袖为江弦简单包扎了一番。
“疼吗?”迦耶尔轻声问。
江弦摇摇头:“不疼。”
包扎完毕后两人一同看向特鲁特,在他的身后原本被防水布盖着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容,那是一台如袖珍版卫星发射器的机器。
迦耶尔细长的眉尾微扬,冷声道:“我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整个基地,不过念在你是赫洛王权老臣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投降的机会。”
特鲁特泰然自若地笑笑:“我还以为你会来的再晚一些,我明明已经毁了他身上的追踪器。”
迦耶尔面无表情:“你觉得他身上的追踪器只有一个?”
“呵呵……”特鲁特笑着点点头,将手指放在启动键上,回头看向迦耶尔,眼里满是不屑:“可你还是来晚了,我已经得到那段禁忌的时空密码,我马上就会穿越时空,回到二十年前将你的罪行昭告天下。”
特鲁特的话让江弦立马紧张起来,他忐忑地望向迦耶尔,却发现对方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他的语气依旧冰冷平静,就像是冬日落雪的湖面:“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国王是为了将异种母巢永远封印在静止领域牺牲的,至于我姐姐,她也是自愿留在那里永远陪着她心爱的男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认为的事实不过是你的执念和臆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