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剪红线[穿越]完本[古耽]—— BY:龙珺

作者:龙珺  录入:11-18

寰儿回道:“程公子和袁姑娘到集市上采购,晚些回来。”
“袁姑娘”三字令穆谣笑出声:“知道了,等‘袁姑娘’回来,让他到我房里找我。”
吩咐过寰儿,穆谣把自己关进房里,倚在软榻上,头埋进花花背上的长毛中,闭上眼,一阵疲倦袭来。
这段时间的种种涌上心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是如释重负,一时是心乱如麻。
对于袁缘就是聂源枫这件事,他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起初发现这个事实时,他先是愤怒,如果不是碍着对方的身份,几乎想当场甩对面的人一巴掌。
转念又想,堂堂王爷,掩饰身份去接近一个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媒官,这人图什么?
最令他震惊的是,聂源枫这算是向他求亲?
穆谣叹了一口气,若是一般人,知道被王爷看中,怕是老早就被幸福冲晕了头脑,一口答应。
可惜,他穆谣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我回来了,穆谣?你在吗?”
门外袁缘的声音打断了穆谣的思索,他从软榻上爬起,揉了揉惺忪睡眼,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连忙起身打开门,眯着眼打量等在外面的袁缘,漫不经心般问道:“我刚睡醒,你怎么回来得怎么晚?”
袁缘笑得有些僵硬:“嗯,梓煜事特别多,耽搁了。”
“进来吧。”穆谣懒得拆穿他,转身回房点起蜡烛,示意他在桌前坐下,便说:“我今天见了王爷,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袁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装出好奇的样子问:“说了什么?”
一手慵懒地托着额边,穆谣斜着身子,眼角略带轻佻望向袁缘:“王爷试探我来着。”
袁缘眉头微蹙,隐隐不安:“什么意思?”
“王爷可能觉得,我自己都还没成亲,还给别人做媒,多少不太靠谱。”
穆谣挑起鞋尖,看似无意般蹭过袁缘的小腿,感到对方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牵起嘴角,语气轻松地说道:“你上次不是提起袁公子么?我想去认识一下。”
“为什么?我不认为王爷会这么想。”
袁缘听后半忧半喜,忧虑的是自己下午时说的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穆谣为何会这么理解;
万幸的是穆谣想认识的不是别人,而是袁公子,那至少他还可以用袁公子的身份继续努力。
他脸上微妙的变化自然没有躲过穆谣的双眼,于是,穆谣不动声色说道:“其实,我想试试看,给自己做媒是什么感觉,这样才好给别人意见,你觉得呢?”
袁缘只得强颜欢笑点了点头:“有道理。”
第一步计划成功,穆谣对袁缘狡黠一笑:“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接着他话题一转,讲道:“话说,我今天下午闲着调了些花蜜,本想喂给花花试试,可惜它好像不喜欢吃甜的。”
袁缘听得一愣,失笑道:“你怎么给花花吃这些?还不如给我呢。”
“是吗?”穆谣故意拖长尾音,起身走到袁缘背后,俯下身,双手环在他胸前,对他耳边呼了一口气:“你真想尝尝吗?”
怀中人耳旁的发丝被吹起,穆谣毫不意外地看见,袁缘耳垂上,有下午时自己借着擦脸为由、故意蹭上的标记,至此,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他所料,袁缘——或说是聂源枫的耳朵倏地红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模糊不清应了一声:“嗯。”
得寸进尺般贴上他的后背,感到他的身体板得跟木头似的,穆谣轻吐兰息:“在我唇上。”
紧接着,穆谣便趁着这人方寸大乱,顷刻收起双手,仿佛没事人一般走到窗前,眼神无辜地回头望向聂源枫:“说笑的,你看我是那种会对属下出手的人么?”
聂源枫从没试过如此憋屈,刚才穆谣身上的温暖犹在,还有那人耳旁的吐息,他直接被对方撩拨出火来,全身难受极了。
解决了最大的疑问,接下来当然要乘胜追击。
穆谣面上难掩得色,把手背在身后,踱步到聂源枫跟前,笑吟吟说道:“那么,说回刚才袁公子的事,你帮我安排一下,我想你跟我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穆谣:请开始你的表演~
聂源枫:老婆你这样不厚道!
那个,捂脸说一句,今天是作者的破蛋日?(? ???ω??? ?)?能求一发祝福么_(:з」∠)_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捉虫)
聂源枫听后怔住片刻,方从容回道:“我会尽快联络袁公子,看对方意下如何。不过,你为什么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呢?若是相亲的话,还是要两个人独处比较好。”
闻言穆谣心想:就是得让你们碰面啊,当时心大没注意,现在记起,“袁缘”那时似是怂恿自己去认识袁公子来着,那说法越想越可疑。
穆谣早有打算:若袁公子真是个普通京城贵公子,那便算了,他大可随意陪对方闲扯几句就找个理由脱身;
万一这俩真是同一个人,管你是什么衡王,信不信小爷把你脸都给撕下来?
他笑了笑说道:“旁观者清嘛,多个人帮忙留意总是好的,你是不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是,”袁缘不动声色道:“那么我明天就去问问。”
这一晚,穆谣睡得很安稳,第二天精神抖擞,暗中期待,不知道聂源枫会怎么处理袁公子这事。
不过,当两人来到媒官府,却发现出了件大事。
大清早,媒官府前就聚集了一堆人,有男有女,其中不少人哭哭啼啼,喊着要媒官大人替他们做主。
“怎么回事?”穆谣快步上前,问杂役:“这些人是做什么的?”
这时程梓煜刚好从府中步出,迎上前道:“穆大人,这些人都是要来申请和离的,但都没有领号,我们现在想办法让他们走。”
“等下。”穆谣连忙阻止,这听起来太不正常,他皱起眉头问:“这么多人,同时都想和离?他们都是夫妻吗?”
未等程梓煜回话,一个离得近的妇女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仿佛看到了救星,不顾杂役的阻拦冲上前扯住穆谣的衣袖:“穆大人,救救我们吧!真的过不下去了!”
其他等在媒官府外的人听见女子的声音,纷纷涌上前:“大人!行行好吧!”
“大胆!不得对穆大人无礼!”
杂役正要驱赶那女子,却听穆谣命令道:“把这些人安置到偏厅,等下去问清楚缘由。”
这时,跟在穆谣身后的袁缘插话道:“按本朝律例,咨询和离应提前向杂役领号,如果随意打破既定规则,往后可能会引起不少的麻烦。”
程梓煜和其他杂役也在一旁频频点头附和,那群人看起来就很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事的。
穆谣蹙眉,瞥了众人一眼,把袁缘拉到一旁,耐心解释:“你还记得,府中每月和离的人数一般是多少么?”
“一般在三至五对左右,”袁缘回道:“不乏有些中途变卦的,实际上更低。”
穆谣点头,向等在外面的一堆人偏了偏头:“你觉得突然出现这么多人要和离,正常么?如果是故意闹事,就想办法趁他们闹事之前把苗头摁灭;如果不是,那证明这里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肯定是不会随便开先河的。”
“你说得对。”袁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做法过于死板,反倒容易让人诟病。
他便向程梓煜和其他杂役喊道:“把人带到偏厅,不许在此喧哗。”
虽然不知道两人商量了什么,但既然府里两位头儿都达成了共识,杂役们也只得照做。
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守在外面的百姓,没想到媒官大人真的会通融,个个连声道谢,统统在杂役的指挥下规矩排着队进门。
穆谣吩咐杂役们记下这些人户籍,务必核对与媒官府登记是否有出入,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等到杂役整理好卷宗呈上。
“为何想要查询他们的户籍?”袁缘不解:“你怕其中有诈?”
穆谣莞尔,一边翻看手上的旧卷宗,一边说:“万一与登记有出入,正好查漏补缺;万一是黑户,那就押送县衙处理。”
他抬起头,望向袁缘:“可能是我多心,这么多人,都选在同一天来到这里,说是意外,很难令人信服,当中肯定有些关联。但若是一个一个地问,恐怕我们得问到明天才能完事。”
袁缘赞同:“有道理,那你的打算是?”
“我让杂役去问他们的户籍,其实是摆明态度,让他们知道官府不会不管,好安定人心。”
穆谣合上卷宗,食指轻叩案上:“今天先把闹得最厉害的一两人请来问话,看到底是否真有隐情,若有,当尽快彻查处理,给百姓一个交代;若是没有,乃是故意滋事,则严刑伺候,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袁缘舒了一口气,望向穆谣的眼神多了一份佩服:“看来大人早有安排。”
“这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吗?”穆谣乜了他一眼:“本官现在想的是,万一这十几个人的情况,都是非得和离,到时可就难办。”
“大人多虑了。”袁缘倒是对此不以为然:“且不说单方面和离难于登天,即使双方同意和离,律例中还有‘三不去’,事实上符合条件的夫妇少之又少。”
穆谣听后拧起眉头,低声说道:“这才是可怕之处。”
大越虽然民风开放,甚至允许断袖成亲,但在婚姻上依然是十分保守的,让百姓安于小家,方有助稳固国业。
除非夫妻其中一方犯下大错,或是双方均同意休弃,否则一旦成亲,几乎不可能分开。
先前穆谣处理周家的做法,可以说是相当出格,还引起过不少议论。
作为一个穿越来的人,在穆谣看来,这里的人完全没有“谈恋爱”的观念,几乎是看对眼就成亲,实在是太可怕了,这跟在市场上买菜又有什么区别?
如同先前聂源枫对他求亲,两人才相处一个多月,对彼此还有很多不了解,谈终身大事怎么想都太早了些。
须知道两人朝夕相处,除了日久生情,还有可能两看相厌,后者又不能离婚,简直是人间惨剧。
诚然,穆谣并不讨厌聂源枫,但他也不无担心,用现代的话说,他感到聂源枫有些时候的想法太过“直男”。
成亲并不代表两人的感情从此一帆风顺,恰恰相反,结成夫妻后不过是一切的开端:两人如何相互扶持,并肩面对往后的人生,才是关键。
在这一点上,如果聂源枫不能跟他保持一致,两人是无法走下去的。
没注意到穆谣复杂的神情,袁缘眉头轻皱,专注查看杂役呈上的卷宗,马上便发觉其中端倪:“这些人,成亲最多不超过两个月,而且都是单方面提出和离。”
“这……”穆谣托着腮:“不到两个月就要和离,是把婚姻大事当儿戏么?”
“大人。”程梓煜走到大厅,向座上两人一行礼,抬头说道:“按您的吩咐,已经安抚好大部分人,让他们回家等候。有一名妇人情绪还是很激动,无论如何都要见大人一面。”
这正中穆谣下怀,他微微一笑,回道:“那便劳烦你把她带上来吧。”
先上来的是一个女子,她穿着荆钗布裙,面黄肌瘦,双唇没有半点血色,脚步轻浮,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民妇柳白,叩见大人。”
“起来吧。”
柳白颤颤巍巍站起来,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大人,求你救救民妇,民妇再在那里呆下去,真会死的。”
说罢,她扯开衣袖,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上面大大小小各种新伤旧伤,触目惊心,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这是谁做的?”穆谣问道。
柳白气若游丝地回道:“是民妇的家婆。”
穆谣和袁缘对看一眼,袁缘开口道:“你的夫君知道吗?”
她两眼通红,哽咽着说:“民妇嫁入王家才一月有余,家婆每天有一点不顺心便拿擀面杖打人,民妇的夫君王五早对其逆来顺受。可是,民妇几天前差点被她打断脊背,民妇真的很害怕,她会打死民妇。”
这事不太好处理,因这严格上并不算是夫妻间的矛盾,有些超出媒官府的职责范围。
“你娘家的人呢?”穆谣又问,女儿被虐待,父母怎么都不出面?
柳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民妇早就父母双亡,这次是被无良冰人所害,才会失身于王五,请大人替民妇主持公道!”
她的额头不一会就磕得通红,程梓煜看不过去,上前制止道:“好好说话,大人自有定夺!”
袁缘对程梓煜一颔首,问道:“你刚才说,无良冰人,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柳白便说出,她寻得一家媒人馆,本想替自己寻觅良缘,却在那处被人下药,直接被送至与王五洞房,不得不成了王家的媳妇一事,完完整整告诉堂上二人。
“岂有此理!”袁缘气得一拍桌面:“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女子失节乃是大事,柳白毫不犹豫就将此事说了出来,可以说是已被逼到绝境。
穆谣握紧双拳,愤怒得浑身发抖,忽而心念一动,想到更远一层,沉声问:“刚才与你一起来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通过同一家媒人馆问媒?”
如他所料,柳白含泪点了点头,穆谣心下一惊:这家媒人馆居然害了这么多人,就在他眼皮底下,他却对此一无所知。
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袁缘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背,对柳白说道:“那家媒人馆在何处,你且告知我等。”
让人先把柳白带下去安抚,穆谣沉思片刻,随即下令:“带上本官的信函,先把她送到水云庵去。若是她夫家来找人,就说本官让她反省,好好学习为妇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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