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邦握住她在胸口处滑动的手,低头又是一吻,方依依不舍道:“昭昭,我……”
慎昭昭手指轻轻贴在他嘴上,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眉宇间却仍是漫不经心之色,便是如此,亦让穆安/邦心脏砰砰砰的直跳,挪不开眼神,她娇嗔道:“妾身已是薄柳之姿,何敢奢望穆臣之怜惜。”
话虽如此,她微微歪头,更似不谐世事的少女:“君不是亦赞同此事吗?”不谐世事的无知和天真夹杂着艳丽之貌,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停止思考。
穆安/邦亦非圣人,已然情动,然他却仍克制住了自己,只是加大了抱紧她的力度,恋恋不舍道:“蛮夷之邦,亦不懂礼数。我实是害怕他们会怠慢了昭昭你。”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便流露出了由衷的不舍和担忧,更衬出他满怀深情。
慎昭昭却恍若未见般,懒散的靠在他胸口,似情意满满,又似漫不经心:“若昭昭此去,能化解两国纷争,为君解忧,便已无悔。”
穆安/邦脸上便显出感动来,紧紧搂住慎昭昭的腰,附身就是一个深吻,殿内便响起了粘稠的唾沫交互声,直听的人脸红心跳。
待声音渐小,两人方抽离开来,慎昭昭脸色绯红,目光中满腔柔情,让穆安/邦暗下眼神,但他仍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按捺住了,轻轻揉搓着她的手指,柔声道:“世上再无昭昭这般善解人意的女子。”
慎昭昭眉眼微抬,看向他,万千柔情,千般风情,皆系于此。
穆安/邦别开脸,嗅着她的秀发,继续道:“昭昭此去路途遥遥,我定会照顾好陛下,免得你那个阿兄作祟,为难于他。“
慎昭昭闻言,一声轻叹,几多忧愁皆在此中,让人动容。
她垂眼,便是一副担忧之色:“若是穆臣能帮妾身照顾好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妾身此行便无忧矣。”
穆安/邦其意并不在此,便接着她的话茬道:“但我唯独担忧你那个兄长……”他似是怕慎昭昭多想,便又忙接了下句道:“你那个兄长,素来是个泼皮,手里又握着兵权。你可与他说好了?”
慎昭昭轻笑一声,斜眼看他,嗔怪道:“我自是与兄长说好了……”她笑容中又似有些别样意味:“但你也知我那兄长,他对那位置虎视眈眈的。“
她长叹了口气道:“我实是劝不住他。”面上却露出个极为天真的浅笑来:“还望穆臣多加用心,切勿让他肆意妄为……”她极轻极轻的道:“伤了你。”
话音刚落,穆安/邦便喉结一滚动,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试探道:“昭昭之心,我亦感之。我也唯望你此去蛮夷之地,切勿忘了臣之情意。”
慎昭昭便掩面似有哭音:“穆臣……”
穆安/邦亦是哽咽道:“昭昭……”
遂帷幕微动,身形交换,满腔春色,直叫人不敢直视。
待云雨将歇,穆安/邦穿好衣服,极亲近的与慎昭昭耳语了两句,讨来她的一声笑骂,方才轻手轻脚的乘着夜色离开。
眼看着他做贼般走远,慎昭昭方披了件外套起身,懒洋洋的走下床榻,举手投足间偶有风光闪现,所幸室内无人,此番美景无人知晓。
但随着她懒撒的披着长发,抬手打开书架后面的暗门,一个魁梧男子从门后闪现,一把抱住了她,似野兽般在她脖颈间乱闻,脸上满是不悦之色,沉声道:“昭昭,这种伪君子,何必与他这般……”
慎昭昭任由他将她一把抱起,搂进怀中,大步走到另一张小塌上,懒洋洋的披散着长发靠在他胸膛处,却一改在穆安/邦面前的不谐世事的模样,面色冷淡,美艳不可直视,让人顿生自相惭愧之心。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脚尖微抬,指了指远处的鞋子,颐指气使的道:“鞋子。”
男子看了眼远处的鞋子,将她轻放到小塌上,大步拾起,走到慎昭昭面前,又见她慢悠悠的抬起脚,显露出随意披散的外套下的动人风光,他却似未见般,只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握住她的脚,一手轻轻的帮她穿上鞋子。
待两只都穿好了,慎昭昭面上也未有满意之色,见他身形微动,脚一抬,便踩在了他跪着的那只脚上,叫他停下了动作,无奈的仰头看她。
慎昭昭左手托腮,俯视着他,脸色亦无喜怒,唯有不满之意。
慎兴昌叹了口气,便不动了,道歉道:“是我不对,不该质疑你。”
慎昭昭换了只手,满是不屑,但便是如此表情,在她脸上亦是极为好看的,她极为傲然道:“慎兴昌,别以为你叫这个名字,就真是我的大兄了。”
她伸手摘了颗旁边果盘上的葡萄,却不剥皮,只是往他身前一递,只见他乖巧的接过,熟练的剥皮,身体前倾,亲手喂到她嘴中。
见她似是无意又似有意的轻/舔过他指尖,慎兴昌面上却无异色,只是维持着跪姿,极为虔诚的看着她。
慎昭昭见他不言,也似习惯了般,继续盛气凌人道:“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也算个什么东西……”
说到这,外面风起,帷幕层层吹动,她身躯微微一抖,慎兴昌已然起身,脱下外套,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方才又跪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脚,放到自己脚上,恍如无事发生般。
慎昭昭气鼓鼓的哼了声,继续自己的话道:“狗东西。”
慎兴昌便露出一个笑来,充满了成熟男子的风韵,让慎昭昭更是不满,脚上微微用力。
慎兴昌方才开口道:“昭昭怎与我置气?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他极为诚恳的看着慎昭昭活灵活现的表情道:“别污了你的眼。”
慎昭昭方有些满意,收回脚,并于榻上,不客气的直言道:“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
慎兴昌起身,将她抱入怀中,火热的身躯瞬间驱散了慎昭昭身上的冷意。他不慌不忙的拿起果盘,灵巧的剥皮塞入她嘴中,方慢慢道:“处理完了,保证他们不会再出来上蹦下跳。”
慎昭昭吃了几颗葡萄,又看了眼他眼中满满都是她的身影,方消了气,道:“那便好,和亲之事,我要这朝廷之中无人敢有异言!”
慎兴昌手中不停,面上却流露出几分迟疑:“和亲之事……”
慎昭昭瞥了眼他,慎兴昌便乖觉的将脸凑到她手边,她嗤笑一声,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轻蔑之意顿显:“你倒是在意这个?我问你,你是在意我去和亲还是在意终于自由了?”
慎兴昌明明是一个魁梧男人,且面上亦是成熟之色,但被她如此羞辱,却毫无反抗之意,听闻她的询问,反应快速的道:“我是在意此事是否能成。”
慎昭昭收回手,冷厉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何见解?”
慎兴昌手下不停,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道:“大金野心昭然,恐不会为昭昭停下进攻的脚步。”
慎昭昭嗤笑一声,反手又轻拍了拍他的脸,羞辱道:“野犬就是野犬。我何时在意过辞国?”
她伸直手背,看着自己圆润而无锋芒的指间,在光照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方心满意足道:“待我成了大金皇后,辞国亦是我的,何必在意这些?”
慎兴昌首次微微皱眉,声音愈轻:“那陛下?”
慎昭昭反手就是一巴掌,在他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见他流露出畏惧之色,方才毫无笑意道:“我儿自又是那最尊贵之人,他素来不喜政事,如今亦可做他无忧无虑的高贵之人,岂不妙哉?”
虽是如此说道,她却毫无妙哉之感,目光森冷,似有咬牙切齿之恨。
慎兴昌畏惧之色一闪而过,又捧起她的手,轻轻揉搓,免得她手痛,见她如此表情,便忍不住宽慰道:“陛下定会懂昭昭之深意……”
慎昭昭又恢复到之前娇艳之色,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幽幽道:“我不求他懂我,只求他平安便好。”
慎兴昌小心翼翼的拿眼神瞟她,见她难得有几分真情实意的难受,便也跟着心中发涩,嘴上却只讷讷道:“我一定替昭昭看好陛下,不让他被朝臣所迫。”
慎昭昭目光飘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待沉默了一阵,她突然问道:“大金那边如何说了?”
慎兴昌规规矩矩的抱着她,余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突闻此问,思索了片刻方道:“大金似有所意动,然……”他微微停顿,见慎昭昭脸上微微皱眉,似有不满,才敢将口中之语道出:“听闻都天禄似无此念……”
被慎昭昭毫不留情的踹了一脚的慎兴昌似早有意料,身形未动,只是担忧的看着她。
她素来傲气凌人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不甘,使得她容颜不似之前那般有攻击性,显出几分柔弱来,眉眼一垂便是无助的模样,油然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但她口中之言却不似表情那般柔弱:“想必是那个贱仆在旁劝阻。哼~”
她轻轻哼了一声,极为娇艳,宛如面对手到擒来之物。
她毫无留念的推开慎兴昌,走到书桌前,却不动手,侧头看仍留在原地的慎兴昌,他亦无迟钝,走到书桌前,铺好信纸,在一旁研磨。
虽外表粗糙,看似莽撞,但被慎昭昭一手调/教至今,可谓是心思极为细腻,研墨的动作轻缓又耐心,直至墨水缓缓流淌,方拿起一旁的笔,沾上墨,递给了慎昭昭。
慎昭昭无心欣赏他的动作,全然构思于接下来要写的话,下笔便是一手簪花小字,极为好看。
一挥而就毫无迟缓,待写完,她重看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觉得感情真挚,情意绵绵,方见一片赤诚之心。
她将笔放下,方转头问慎兴昌:“如何?”
慎兴昌跟着看完信纸的内容,微微一笑道:“情真意切,想来都天禄那厮亦会有所感。昭昭才华不下于旁人也。”
慎昭昭折叠完信纸,放入信封中,写完“都将军亲启”,方转手交给慎兴昌,眼波流转,忽现媚意:“务必要交至都天禄手中。不然……”她便自顾自笑了起来,毫无凶狠之色,倒似对情人低语:“我可要好好罚你。”
慎兴昌脸上却现畏惧之色,接过信封放入怀中,不敢与她对视,只道:“昭昭放心,此事绝不会出差错!”
慎昭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婀娜多姿的走到床榻边,手臂微展,慎兴昌便上前帮她褪去衣裳,直至裹衣,方才停手。
慎昭昭坦荡荡的坐到床上,混不顾满室春光,意有所指道:“你离自由只有一步之遥,如何?今日不若留下来……”
话还未完,慎兴昌已然倒退两步,如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道:“便是永无自由,兴昌亦心甘情愿。”
慎昭昭无趣的收起了表情,挥了挥手。
慎兴昌便大步流星的从密道里离开了。
室内独留慎昭昭一人,她脸上方显出茫然之色来,极轻极轻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9点左右还有短小的一章~
谢谢大家喜欢橘子写的文~
稍后见~
另,be是不可能be的,换受也是不可能换受的
弱攻强受的美味,越强烈的对比,越美味~
希望小可爱能跟着橘子慢慢走完他们的爱情
也希望橘子能把心中的故事写好展现给大家
53.晋江首发~
随时光流逝, 夏日临近,阳光愈烈。
安嘉瑞便不再穿着披风了, 只是亦穿的较常人厚些, 咳嗽亦有好转, 加之有一二良朋好友在旁,一解乏味,眼看着是愈发开朗了些。
这几日都天禄瞧着忙碌了些, 府中来来往往皆是一些陌生人, 好似有大事发生,但又风平浪静, 似在等着大浪掀起之时。
更不要说柱子间他们,几次急匆匆的走过, 又急匆匆的离开。
倒惹得穆允歌有些好奇:“嘉瑞, 这府中怎如此热闹?”
安嘉瑞从窗口望去, 见人群涌动,倒让人以为都天禄将军营搬回来到府中来了。
见安嘉瑞似也有些好奇,穆允歌侧头看向角落处毫无存在感的落塔:“落塔你可知是何事?”
落塔眼皮未抬, 道:“殿下有事要忙,君且自便。”
见无法从落塔口中得知真相, 他又兴冲冲的凑到窗边,探头看去,还理直气壮的对安嘉瑞道:“这连着几日未见将军黑脸出现,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了。”说着他又亲昵的问柳兴安道:“兴安可是有同样的感觉?”
柳兴安正翻着一本珍藏,闻言, 便极为敷衍的点了点头,目光毫无偏转。
穆允歌亦是习惯了他这副爱书甚过爱人的模样,摸了摸脸道:“莫非我已容颜老去?不然怎不见将军如往常那般吃醋了?”
安嘉瑞慢悠悠的给他倒上茶水,安慰他道:“不如允歌再说些异闻?何以将心思放在将军身上?”
穆允歌收回眼神,轻声道:“见不到将军我心有不安呐。”他冲着安嘉瑞就是一番挤眉弄眼,惹得他失笑。但亦知穆允歌是担忧他看相之事。
这么一想,安嘉瑞倒是想起来,之前几次欲说于都天禄,但都被打断,最终仍是没有告知他。
这般想着他亦有些担忧,便抬眼看向落塔道:“若是将军有空了,便请他过来一叙。”
落塔领命。
穆允歌便露出笑意来:“世人皆道嘉瑞对将军恨之入骨……”
柳兴安头也不抬的道:“穆兄,在将军的地盘说这般话,莫非是嫌将军给的眼刀子不够?”
穆允歌思索了一番道:“自从有了柳兄,将军予我之冷眼便大大减少了。”
柳兴安翻过书,却是对安嘉瑞道:“可见他之不自信。”
安嘉瑞夹杂在他们日常的冷嘲热讽中,还顺带diss都天禄的行为,亦感头大,不知为何,两人明明皆是好相处之人,但面对彼此时,却多有看不顺眼之处,以至于每每还未说上两句,便已然是针尖对麦芒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