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瑞半遮住脸,一面谢过热情的情侣,一面拖着都天禄试图逃离这个困境。
还没走两步,忽而听见了一声巨响:“安先生!”
这个熟悉的声音……安嘉瑞举着花,恨不得让自己就此消失,但对方显然全然没有意识到,从身后猛的一拍安嘉瑞:“你们也来逛啦?”
他探头看了眼埋首于他脖颈间的都天禄,声音放低了些:“殿下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安嘉瑞放下手,看向身上甲胄未除的边勇捷,他身上尤带着血腥气,但面上却美滋滋的,手里还牵着桂清的手,桂清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了,但是他丝毫没有察觉,还大声嚷嚷道:“殿下?殿下?是我啊!”
身旁本就围着他们窃窃私语的人群,默默的散开了,再也没人上前,更没人流露出同情的眼光,顶多是在远处,悄咪咪的看一眼,然后对同伴道:“没想到是殿下呢?”
“没想到殿下和契弟的感情也不顺利啊。”
“唉,殿下看上去真的很难受啊。”
“那个辞国人,小小的,好可爱啊。”
撇去这些他们没听见的小声议论不说,都天禄在边勇捷热情的呼唤中,终于抬起了头,脸色黑如锅底,出口便是质问:“事情处理好了?”
边勇捷嘿嘿一笑,生生把自己俊秀的脸庞笑出了几分猥琐:“我交给二甲了,今天可是姆妈节,我当然要陪小清子啦。”如此说道,他还转头特甜蜜的道:“对吧,小清子。”
桂清在都天禄不善的眼神下,移开了脸,好似没有听见。
边勇捷便凑到他耳边甜蜜蜜的道:“别害羞啦。刚好殿下也在这里,我们可以一起逛啊。”
都天禄在腰侧摸了摸鞭子,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断然拒绝道:“你们逛吧,我跟嘉瑞有事。”
边勇捷微微一愣,嚷嚷道:“这个日子,你们还能有什么事干?”发出致命一问之后,边勇捷还特快乐的道:“殿下,我这就要说你了,你说你在这个日子动手也就算了,还……”
他突然闭上了嘴,露出个笑来,转头看桂清。
桂清没有犹豫,对着都天禄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边勇捷更不犹豫了,立马追了上去,隔着一大段距离都能听见他黏糊糊的道歉和讨好声。
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但是既然小清子说他错了,那就肯定是他错了。这样想着,他道歉的语气便越发真诚,不过只言片语,已然又甜蜜蜜的牵上了桂清的手。
安嘉瑞简直叹为观止,上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那必然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比如边勇捷,虽然他么得脑子,但是他这追妻的水平简直出神入化,都天禄跟他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都天禄满腹愁绪都被边勇捷打散了,见着安嘉瑞还看着他们的背影,便气呼呼的牵着他换了个方向走,嘴上还道:“他脑子不好,我不跟他计较。”
安嘉瑞也不与他计较,慢吞吞的拾掇着手上的花。
都天禄却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看着人流,低声问安嘉瑞道:“嘉瑞对今日之事可是有所疑惑?我为你解惑可好?”
安嘉瑞折腾了一番手上那一大捧花,直看得顺眼了些,才将花递给都天禄,都天禄微微一愣,接过花道:“可是捧的累了?”
你真该向边勇捷好好学习一下。
在心里吐槽了下都天禄这惯性的钢铁直男思维,安嘉瑞撩起眼看他,眼波流转,情意绵绵:“这是我的束脩~”
他尾音微微一挑,便有暧昧之意,让都天禄低头看了几眼花。
犹豫又犹豫,方才开口道:“别人给你的,你再给我做束脩?”他眼中还有几分嫌弃……
这反应很真实,很不解风情,很熟悉,是他的风格。
安嘉瑞便伸手欲拿回那捧花,都天禄却一躲,露出个笑来:“但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他低头那鼻尖蹭了蹭安嘉瑞的脸,有几分亲昵和欢喜。
安嘉瑞收回手,拽着他继续往前走,有些心累,便转移话题道:“我确实有些疑惑。”
都天禄见没逗得他开心,也不失望,有几分惬意道:“我具教予你。”
安嘉瑞声音压的很低,脚下如同没有目标般随意的走着,好奇道:“此事,柱子间知情吗?阿公知情吗?阿公的死是计划中的吗?”
看得出来,他十分疑惑。
都天禄绕开前方人流,挑了条偏僻的小道,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他亦不停歇,熟门熟路的绕进了一个小房子,房子门口看守的人吓了一跳,见着是他,方不做声的推开了门。
安嘉瑞看了眼房内的装饰,有些疑惑,饰品和家具皆十分精致,透着一股贵气,但却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好似只是一个空置的房子一般,无端有些阴森。
都天禄手放到了门上,却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侧头看了眼身后面露疑惑的安嘉瑞,收回了手,在偏殿找了把椅子坐下了。
这里也无服侍的仆从,唯一一个是看门的仆从,他忙前忙后的总算是上好了茶,才战战兢兢的看都天禄。
都天禄摸了摸茶水的温度,方挥手让他退下。
于是殿内便只剩了他们二人,当然外面守着的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不算。
都天禄习惯性的将茶杯塞到安嘉瑞手中,方开口细细说来:“此事他们皆不知情,亦不是定要在今日动手,我仍留给了阿公一线希望,只是他自己……”说道这里,他长叹了口气。
安嘉瑞却恍然想起了那个突然消失的花童,迟疑道:“他是阿公派来的?”
都天禄颔首,笑容中掺杂着几分苦意:“阿公既然不收手,那便不能怪我无情了。”他有些感叹:“便是生死仇敌在这一天都会放下仇恨,阿公却不。”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因果循环,天理昭昭。”
安嘉瑞反手与他相握,安抚道:“这不是你的错。”
都天禄侧脸看他:“阿公的死,亦是他当机立断,保全诸位族兄的方法。”他靠近了几分,看着安嘉瑞微微颤抖的睫毛,挪不开眼,嘴上却继续道:“至少在最后,他还是为牧地烈部落做了件好事。”
安嘉瑞抬起眼,望进了都天禄执着深情的眼中,里面只有他,满是他,带着汹涌的爱和欲望,似要将他淹没在此。
都天禄又靠近了几分,鼻尖轻轻触碰,让他心中那渴望的声音骤然放大,在凶狠的吻下去之前,他仍记得询问一声安嘉瑞的意见:“我想在这里……”
他没说完,因为他已经无法忍耐的凶狠的吻上了安嘉瑞的唇。
不够,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他深入安嘉瑞的唇齿间,探索,吸吮,极其渴望又极其熟练,让安嘉瑞未出口的话全被咽回了口中,只能被动的被他压制。
纵是唾沫交接,灵魂起舞,但都天禄的头脑却比以往更清楚几分,他伸手轻轻拂过安嘉瑞情动的身躯,解开了安嘉瑞的扣子,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他只稍稍触碰,便直奔他的目的地,稍稍触碰,安嘉瑞却飞快伸手制止了他。
安嘉瑞从他的嘴中毫无流连的抽身,眉梢微挑,纵是他衣衫半裸,眼角泛着红光,满是情动之色,轻轻.喘.息,一副任人采摘的模样,但眉梢一挑,却有几分冷意,让人不自觉的想反省自己,他手下的力道却极大,几乎让都天禄感到几丝疼痛。
安嘉瑞另一只手合拢衣衫,明明是他弱势的模样,但只看他的眼神,倒似他掌握着局势一般:“你手往哪里探?”
都天禄心中叫嚣之语未停,似在催促着他进攻,但他却已然在安嘉瑞冷淡的眼神中冷静了下来,露出几分懊恼之色来,瞬间削弱了他的气场,连连解释道:“我……没忍住……”
看着安嘉瑞挑眉的模样,他喉结微动,心里也跟着微微一动,突而道:“那嘉瑞你要是想,我……”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嘉瑞,恨不得掏出心来给他看,更不要说这种小事了:“我只想与你更亲密一点。”
他蹭了蹭安嘉瑞的手,有些小可怜道:“嘉瑞,我只有你。我只想要你。”
安嘉瑞心中满腔怒火,便跟着平息了,他倒有些冲动,想不如索性便盖上他的章,让他再这么不知死活的挑衅他,也让他知?2"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0 ">首页 34 页, 浪?8厘米的厉害!
但是,看了看场合,不知名还带着点诡异的房子,他只好硬生生咽下了这口老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心,跑不了你。今天你心情不好,日后再说。”
都天禄露出惋惜的表情来,帮着安嘉瑞扣上口子,嘴里还小声道:“你老是就说说……”
安嘉瑞手下一用力,差点没把扣子给扯下来,不敢置信的问他:“是谁说自己没做好准备的?”
都天禄便十分不要脸的道:“那只是欲拒还迎之言,我盼与嘉瑞……”他露出小酒窝,耳尖蹭的就红了,还红到剔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愿君心似我心,永不相负。”
安嘉瑞手下一顿,不明白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放狠话:“你放心,我也只想与你你中有我。”他意味深长的省略了下半截,慢悠悠的在他酒窝处咬了一口:“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惦记我的……”
他目光中满是威胁,都天禄乖乖的点头,一丝不苟的帮他穿好了衣服,然后问道:“那我们回去能……”
“闭嘴!”安嘉瑞大声打断了他的话,脸上又红了一片。
都天禄便满意的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他,安嘉瑞眼角仍泛着情欲,但心里却有些纠结,他前些日子方才推迟了吃肉的计划,这……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见着都天禄柔软的表情,心中又泛起几分大无畏来,罢罢罢,就让命运来决定吧,总不能憋坏了都天禄吧?
主要是他在都天禄主动的邀请面前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人家都这么主动了,还要让人家坐上来自己动,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两人腻歪了一会,安嘉瑞方拿起茶杯喝了几口,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声:“这里是哪?”他看着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又好奇道:“是你的宅子?”
都天禄似才想起来自己才此的目的,坐正身姿,方对安嘉瑞道:“我带你来见个人。”
安嘉瑞看了眼四周,那股诡异和阴森的感觉又来了,他也跟着做正了,小心的问道:“活人?”
都天禄似是没想到他如此敏锐,面上低落了几分,起身推开了侧门,露出了正屋的样子来。
安嘉瑞跟在他身后,探头看去,里面并不空旷,摆满了幼儿的玩具,看去倒是塞的满满的,但环顾四周,只能说是一个平凡不出奇的房间。
都天禄却脸色更是黯淡了几分,走入了房间,目光中流露出怀念之色。
这些玩具固然看上去十分贵重,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也慢慢显露出几分破旧之感,安嘉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这些玩具,有些尺寸很小,一看就是给婴幼儿玩的,有些已然尺寸稍大了些,看得出来对方慢慢的长大了,他转了一圈,确定最终这些大玩具都停留在一个膝盖左右的高度。
不知是对方已经长大到不玩玩具的年龄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见都天禄那副神情,安嘉瑞很难往好事上想,过了片刻,都天禄仍是看着这些发呆,面上慢慢流露出深切的思念来,安嘉瑞上前抱住了他,都天禄便不肯收回手,将他按在怀中,似乎才感到满足。
安嘉瑞也不催促于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都天禄眨了眨眼,掩去了几分涩意,方低声道:“大兄与嫂嫂曾经有个儿子,我们唤他宝儿,我是看着他慢慢长大的……”他看了眼周围的玩具,面上浮起一丝笑:“宝儿最喜欢与我一块玩,每次见着我必定要缠着我,后来啊……”
“我出了宫殿去了自己的府中,宝儿还是缠着要与我一起玩耍。我便在这里,离宫殿最近的距离,为他建了个小房子。”
他语气平淡,似不为所动,面上却有几分厉色:“这便成了我与他的相聚的地方。后来……”
他看向安嘉瑞,安嘉瑞眉宇微皱,似已然猜到了结局,他便淡淡的道:“我领兵出征不过一周,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下葬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看见。”
安嘉瑞见着他脸上的愤怒和不甘心,又想起那个温婉却无子的汗后,只觉得身上寒毛顿起,不管是他心里的哪个猜测,都让他心生恐惧。
世界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都天禄手无意识的在他腰上摩擦,显出他心中的迷茫来:“但是此事亦颇有蹊跷之处,我怀疑宝儿不是正常死亡,但不管我怎么查,都查不出到底是谁干的。”
他看着四周,眼神便狠厉了起来:“我查过服侍宝儿的仆从,都死了。宝儿生病时是大巫一手诊治,他什么都不肯说。那年冬天所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人……”
“除了已经死了的,活着的皆是我无法逼迫的。”他情绪激动了起来:“宝儿!一定是被人所害!”
安嘉瑞忙小声安抚他,问道:“那年冬天可有别的特殊的事情?”
都天禄被他安抚住了,声音大了几分:“没有,什么都没有,那是正常的一个冬天,无数个宝儿曾度过的冬天!”
安嘉瑞迟疑片刻,问道:“你领兵出征时可曾发生了什么?”
都天禄不解他为何要发此一问:“什么都没发生,这次出征很顺利,甚至可以说顺利过头了,我们一鼓作气的击溃了敌军。”
安嘉瑞便否决了心中是因为都天禄而导致的下此狠手的猜测,只是有些心疼的抱紧了他道:“天禄便因此而放不下吗?”